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叛逆狂法師

龍騰世紀 97.破解 文 / 必傷不壽

    當此時刻,若是說起驚訝程度的話,當事者小夏大人實在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來得輕些,那隨手一斬揮出後的巨大刀芒也把他自己嚇了一大跳。等到看到刀芒所及之處的恐怖殺傷後,那驚訝之情便很快轉為欣喜,既而進步為亢奮了。

    看著手中長刀上那層綿延而出的青色光暈,小夏忍不住興奮的放聲大笑起來。研究了這麼久的魔法,他如何分辨不出那是最純淨基本的水系魔法元素?原來以為自己是終生與魔法無緣了呢,誰料到今天竟會鬼使神差般的施出這樣強大的魔法,並且這魔法完全脫離了魔法書籍記載的法術範疇,還可以這樣恰當的和自身的攻擊融為一體……這、這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出來的本領啊!

    感受著全身上下一**流轉不定的水元素的清涼,他感覺自己的五感似乎也愈發的靈敏起來了,原本要起動強化作戰系統才能達到的視距,現在卻很容易便能看清,而且四肢百骸中似乎像有種奇異的力量存在一樣,全身覺得輕飄飄的,彷彿整個人隨時都會隨風而去似的。

    他正興奮的體驗著這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對面的薩滿祭祀驚訝之餘卻是勃然大怒,眼見本族的戰士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喪命在對方手下,而且對手又是如此的卑鄙,說好是戰士之間的對決卻又突然用魔法偷襲,松藍人果然是反覆無常全無信義的小人!他卻不知道被他隨鄙視的這位「魔法師」卻也是今天首次晉職呢。

    薩滿祭祀怒嘯一聲,唸唸有詞的一揮手中的骨杖,杖端紅光爆現,一顆熾熱的火球已電she而出,筆直的朝小夏的面門轟去!

    小夏心念一動,這火球術的速度雖快,但看在他的眼中也就比那電影的慢鏡頭快不了多少,本想閃身避開,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止住了身形,瞇起眼睛盯著那顆火球,直到艾米爾的驚呼聲響起的時候,他才猛地抬手抓去……

    讓眾人跌破眼鏡的事情再一次出現了,那枚劃空飛至的火球竟然就那麼硬生生地被銀髮少年握在掌中!他手掌周圍的空間泛起了一陣肉眼可見的藍色水紋,就像是沉靜水潭種的漣漪一樣。藍色水紋和在他掌心裡熾烈燃燒著的火球略一僵持,噗嗤一聲輕響,那火球竟像是掉進了水裡的火把一樣無聲無息的熄滅了,只剩下幾縷淡淡的青煙緩緩飄起……

    「嘿嘿,還真有點疼呢……」小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還好,只是掌緣有幾處很淡的烤灼焦痕,對於他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傷害,當下心裡便有了底。將手舉到唇邊,他慢慢地舔/拭著有些烏黑的指尖,眼光卻不斷的從對面虎騎兵們的面上巡曳而過……一眾虎騎兵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但那亢奮嗜血的眼神所及之處,無不心神一顫/,有些心虛的將視線移開了去。

    「呸!」小夏恨恨地啐了一口,指著對面的薩滿祭祀破口大罵起來:「他媽的!什麼最勇敢的戰士?一群沒卵蛋的孬種而已!說什麼一對一決鬥還不是一起上來?好,來啊!來啊!他媽的來啊!」對面的虎騎兵們被他的煞氣所懾,一時間竟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應聲。

    松藍軍士氣大振,士兵們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幾乎要把天也掀翻了過來,先前的頹勢一掃而光。瞭望台上的皇子急忙下令擂鼓鳴號助威,數萬軍人的呼喝伴隨著激昂的鼓點和號聲,氣勢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上。

    那個小通譯官福至心靈,沒用小夏吩咐也顧不上害怕,跑到陣前大聲傳譯起來。讓小夏有些意外的是,原本以為這些大塊頭們聽到自己的破口大罵肯定會勃然大怒的衝上來開砍,誰料直到通譯將自己的話統統傳譯過去後,那些剽悍的虎騎兵也只是面面相覷,更多的則是看著他們的祭祀,卻沒有一個像剛才那樣撲上來拚命的。

    「莫非這些傢伙還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心裡暗自轉著念頭,他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策動戰馬小步小步向前蹭去。小夏的想法很直接,他才懶得去理旁邊那些頭大無腦的虎騎兵,這些人就是砍上再多有什麼用?不過白白浪費力氣而已,他是在找機會要怎樣才能一下幹掉那個骷髏病鬼一樣的薩滿祭祀呢。

    老薩滿祭祀眨了眨他那幾乎沒有眼白的血紅眼珠,並沒如小夏所料的向前移動,相反他還連連向後退出去好遠,恨得小夏直翻白眼,想直接宰掉這老鬼的想法看起來多半是沒法實現了。沒奈何,他只得緩緩地帶住了韁繩。

    薩滿祭祀死死的盯了小夏一會,忽然又高聲尖笑了起來,緊跟著便一連串的嘰嘰呱呱的說了起來。小夏不明所以,只得將目光投向了通譯。

    通譯聽著那祭祀的說話,面上漸漸變了顏色,他忽然像是忍不住似的插話,憤憤然的向那個薩滿祭祀大叫大嚷起來。那薩滿祭祀登時也是臉色一變,擺出一副無比蔑視的表情來,不斷的在小夏身上溜來溜去,虎騎兵們也都張大嘴巴狂笑起來,剛剛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畏之如虎的小夏現在看起來竟好像根本不算什麼了。

    「大、大人……」通譯官像是受了什麼侮辱似的轉過頭來,他氣得連嘴唇也直哆嗦:「這些仙度亞蠻子簡直太不講道理了!他們、他們竟然要……」

    噯,上去拚命的可是我,你跟著生哪門子氣啊?小夏心裡暗想。他皺皺眉:「怎麼了?他們在說什麼?」

    「大人,他們、他們要……」通譯官氣得滿臉通紅:「這幫該死的蠻子,他們竟然要和您角力!這、這太不像話了!」

    一聽這話,小夏先是一怔,跟著卻失聲而笑起來:「……噢!原來是比不過傢伙,想要跟小爺我動動手腳麼?好啊!你告訴他們,有什麼不服氣的儘管提出來!今天我陪他們玩到底!」

    通譯一聽就急了,連後面的哈里德也忍不住湊了上來:「夏,你這是幹什麼?何必去和這幫蠻人拚命?」這話說得連後面的查爾斯和艾米爾也不住點頭,查爾斯這小子乾脆就嚷嚷起來:「夏!和這幫骯髒的傢伙說什麼?快……快用剛才的那個魔法把他們都殺了!」

    「那怎麼行?」小夏嗔怪的瞪了他們一眼,跟著重又將視線移到那薩滿祭祀的身上,冷冷一笑:「那老木頭以為我只是憑這把刀才厲害麼?不讓他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我怕他連死了也不瞑目啊!」

    說完他也不等眾人答話,飛身下馬,將手裡的長刀帶鞘丟給艾米爾。略略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大概是覺得身上的半身薄甲有些妨礙行動,乾脆一把扯下來遠遠丟開,只穿著裡面的單襯衣向前走去,眾人一迭聲的勸阻他竟似壓根沒有聽見,那纖細單薄的背影在夕陽下的獵獵風中看上去是那樣瘦弱,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走一樣,情不自禁的便讓人生出幾份憐惜……

    「他在幹什麼?他是不是瘋了?」高台之上的十一皇子安德裡斯大聲咆哮著,眼見那人的實力遠超想像,大大的提高了士氣,可以說派他們出戰的目的已經是達到了。可他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同意和那些仙度亞蠻人角什麼力……天啊!軍中能和這些仙度亞大漢們相抗衡的力士倒也不是沒有,說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若是說他能和那些仙度亞人實打實的硬拚,那恐怕在場的人也沒一個會相信,先不考慮力量,二者之間體格的差異也實在是太大了啊。

    虎騎兵清一色的都是身高兩桑特以上的巨壯,反觀小夏大人實在是瘦弱得有些可憐,身高勉勉強強能夠得上虎騎兵們的胸口,身上沒有二兩肉,腰還沒有人家的大腿粗……看看人家的那一對大巴掌,瞭望台上的諸人都連連搖頭,這還打什麼打?還不被人家一巴掌拍扁了?

    在他們的印像裡小夏的身手雖然超卓,但給人的感覺也只是憑著手裡的那柄厲害的魔法兵刃,外加上本身鬼魅般的速度。現在雖然多了個魔法師的身份,但這在一對一的角力中顯然是屁用沒有,難道他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力者?可看看他那刀削般的單薄身形,又都覺得這想法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皇子的兩名黑暗法師護衛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戰前的小夏,看來他們對這個新晉的「同行」還是頗為注意的。甚少在軍中出現的神聖教廷法師團的幾名主要人物此時也出現在了台上的人群裡,只不過神聖教廷剛剛涉足聖京不久,跟各方面的關係都沒有打開,所以這些法師雖然出現在這裡,倒也沒什麼人去搭理他們。

    一時間,戰場上敵我雙方的人都在轉著各式各樣的心思……也只有深知小夏底細的艾米爾和蘇菲兒兩個並不太擔心了。

    見那個銀髮的小個子居然敢走出來應戰,倒是很出乎仙度亞人的意料,他們吼叫了一陣後,很快推舉出一個傢伙來。

    這個虎騎兵比他的袍澤們還要高上那麼幾分,全身上下扭曲膨脹的肌肉壯碩得幾乎像是要炸開一樣,尤其是上半身寬闊得有些過份,再加上雙臂又長,看上去整個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大猩猩。至於他的相貌就不形容了,小夏大人是完全沒有興趣的,就算是你吧,你會留意一頭猩猩和另外的猩猩有什麼差異麼?

    跳下戰獸,丟開手中的戰斧,又將自己身上的皮甲脫了個乾淨,這個仙度亞壯漢就這麼jing赤著上身氣勢洶洶的走了上來。由於身材龐大的緣故竟給人產生了錯覺,似乎他每邁出一步連地面也在微微顫抖。

    反觀小夏就實在是有點讓人有些洩氣,他就那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連架勢也沒有擺一個。精緻的面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飄散的銀髮在風中起伏飛舞,整個人看上去幾乎就要乘風而去,這姿態是足夠優雅了,可是和戰場上浴血/拚殺的戰士可半點也不相干……

    仙度亞大漢果然不愧是蠻熊一般的人物,走到近前也不多說什麼,張開一對蒲扇大手便直愣愣的猛撲上來,勢頭猛惡無比,看上去他是存心要一擊將小夏置於死地了!

    「一力降十惠嗎……」小夏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身形卻是動也不動。誠然,如果是在戰士一對一的對決中,在虎騎兵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優勢前,一切花俏的招式可以說都是瞎掰,他的招式雖笨,但卻逼得你不得不去和他硬碰硬,而一碰之下自然是力強者為先,力弱者吃虧了。這對於身強體壯的仙度亞虎騎來說,的確是最適合他們的搏擊方式了。

    「想法不錯,可惜……選錯了對像!」就在那對大手及身之前,小夏忽然動了!他一個漂亮的矮身避開了攻擊,跟著不待那仙度亞壯漢雙臂回攏,來自未來時代火星聯邦特種部隊的殺人拳法已筆直揮出!那一瞬間,在場的個別身手強悍的武者似乎看到他揮出的拳頭上有淡淡的藍色波紋一閃而沒……

    肌肉撕裂的聲音其實並不大,尤其是在風聲這麼大的草原上,那更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了。只有距離最近的幾個人聽到了低低的噗嗤聲,有點類似雨天裡沒留神踩到水坑裡的那種聲響。

    小夏的左拳已整個沒入了那個仙度亞大漢的咽喉,事實上他還很是留了幾分力的,在出手的剎那間猛然由身體內部湧出來的那股水元素之力卻大大加強了傷害。原本他只是想擊碎那人的咽喉,現在倒乾脆,他脖頸部的氣管、食道以及主動脈已被這一擊攪碎,若不是小夏察覺到不對而收手的話,說不定這一擊連他的頸椎也打斷了。

    兩人身形僵持的畫面僅僅維持了數秒,可在眾人的眼裡竟像是有幾個鐘頭那麼久……

    小夏眉頭一皺,身子颼地向後彈開,不過從虎騎兵脖頸處的傷口飛濺出來的鮮血仍是有少許濺到了他的身上,左手的半截手臂更是沾滿了鮮血和碎肉沫,雪白的襯衣袖子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看上去份外的怵目驚心!

    鮮血流盡,那壯漢終於也無力的栽倒在塵埃。從他不斷抽搐著的手腳來看,生命正飛快的從他的身體上流逝……小夏則淡然的立在數尺之外,面上的神情絲毫不見波動,彷彿剛剛的事不過是像撣撣身上的灰塵那麼簡單,如果不是那只沾滿血跡的左手,可能真的會以為這個剛剛被殺死的人和他完全無關呢。

    虎騎兵隊列裡一陣大亂,不少不明所以的傢伙憤怒的衝了出來。小夏的動作實在太快,這些傢伙根本就沒有看清,還以為他是用了什麼武器偷襲才殺死了那個壯漢呢。跑在最前面的是個和剛才那個倒霉蛋差不多健壯的傢伙,神情激動的吼叫著什麼,看起來或許是那個傢伙的朋友或是兄弟什麼,這是打算替他報仇來的。

    可惜小夏大人對於這種兄弟情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眼見大塊頭已撲至近身,他猛一錯身便閃到了他的身後,雙手扣住他腰繫的皮帶,大喝聲中猛然發力——

    驚呼聲中,那虎騎兵龐大的身軀竟被小夏帶到了空中,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身體已在空中劃了個弧形,頭下腳上的直朝地上撞去!

    喀嚓一聲脆響,虎騎兵的多半個頭顱都硬生生的撞入地下,粗壯的身體頹然栽倒,竟是再無聲息。見此情景,後面湧至的幾個虎騎們觸電般的停住了腳步,他們看得出,那倒霉的傢伙已經是頸骨折斷,神仙也救不活了。

    那邊廂,小夏大人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塵,又將沾著草屑的長髮甩了甩,這才施施然的轉過身來朝著那幾個近在咫尺的虎騎兵一笑。

    此時在仙度亞人的眼中,這宛若處子般秀美的銀髮少年實不亞於地獄裡的惡魔。在他們的眼中,或許只有惡魔才可以那樣輕易的殺死他們的勇士吧?對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可以毫不畏懼的衝上去拚殺,可是面對著不似人類的惡魔,這根本已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幾個人發一聲喊,沒命的轉身就逃。

    小夏也不去追趕,看看自己滿是鮮血的左手,他乾脆將左臂的袖子整個扯了下來,胡亂擦拭著手上和濺到臉上、身上的血跡……

    無論松藍還是仙度亞,此時所有的人都是鴉雀無聲,無數的視線都集中在陣前那個銀髮飛揚的少年的身上。他就那樣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形影單薄得讓人從心裡向外感到憐惜,可面對他的一班凶神惡煞的虎騎卻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先前的威勢早已蕩然無存。

    忽然間,松藍的大營內信炮聲響成一片!連營的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無數身披重甲手持巨大騎士長矛的重甲騎士滾滾湧出。這些騎士從頭到腳都覆蓋著寸許後的精鋼板甲,全身上下只在眼部留下了用以觀察外部的縫隙,就連戰馬身上也都是同樣沉重的甲冑。可以想像,這樣的騎兵隊列雖然速度不會有輕騎兵那般快,但一旦拉起速度之後的衝擊力完全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騎士們甲冑上的烤藍在落日的餘暉下閃著暗幽幽的光芒,連綿不絕的鋼鐵洪流潮水般地自大營中湧出,迅速而整齊的在營前的空地上列成三道隊形。如林般的長矛直刺向天,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戰馬躁動著,不斷踐踏著地面,只待一聲令下便要揮軍衝鋒了!

    薩滿祭祀呼嘯一聲,所有的虎騎兵動作一致地撥轉坐騎就跑。和來時的誇張跋扈不同,他們撤退時竟是一窩蜂的四散而去,全無章法。連那些兇猛無比的魔獸斑虎也是一聲不吭,這倒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夾著尾巴逃走了,高台之上的松藍軍官們一陣嬉笑,心中對仙度亞人所謂的虎騎兵團的評價自是又低了幾分。

    小夏大感無趣,看也懶得看那些逃走的虎騎兵一眼,轉身走回自家人那邊。他也不去接艾米爾遞過來的佩刀,翻身上馬,沒jing打彩的朝大營方向撥馬就走。見他們一行「功臣」回營,重甲騎士們連忙向兩邊讓開道路,齊齊地舉槍朝天向他們致騎士禮,連營內也是歡呼聲連成一片。自大營修建之日起松藍的士兵們就都窩在營盤裡防守,見天價都是看著仙度亞騎兵們在營盤外耀武揚威,心裡可是早就憋著股火呢,現在終於有人大大的讓他們出了口惡氣,當然是喜出望外了!至於這個人是不是他們的袍澤這倒是在其次,沒人關心了。

    查爾斯這小子這輩子何嘗這樣風光過?雖然不是自己親自上陣殺敵,但好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下屬出的手,自己面上也有光啊!他得意洋洋的不斷朝四下歡呼的士兵們揮手致意,整個一個得勢的小人,小夏跟在他身後暗自好笑,他當然不會去和「主上」爭功,自然也就任他去了。

    皇子安德裡斯殿下在一眾軍官的簇擁下滿面風的快步走來,遠遠的就能聽到他那充滿了喜悅的大嗓門:「勇士們!我的勇士們!你們為帝國立下了功勳,光榮屬於你們!」

    「勳爵閣下!您和您的部屬為帝國立下了功勳,我會給軍部發函請他們頒給您勳章的!哈哈哈哈哈!」十一皇子滿臉都是喜悅的神情,看上去真是一掃這些天來的頹態,終於出了這口鬱結著的悶氣,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精神得簡直是有些過份了。什麼貴族風度皇家氣質早就丟到不知那裡去,現在的這位殿下看上去像一位將軍倒是多過尊貴的皇子。

    一眾官僚們見皇子殿下都毫不吝言的誇獎這位如同狗屎一般的廢物貴族,自然也是見風使舵馬屁如潮,種種不過份或是過份的諛詞如潮水般的湧至,如果不是有珠玉在前的話,幾乎是要將查爾斯誇讚成奉天大將軍尹左煌復生一樣的牛人了。

    查爾斯這只懂得吃喝拉撒外加**的笨蛋少爺又何曾被灌過這樣的迷湯?當下就有點被捧得有些找不到北,順便還感覺非常好的飄飄然起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那戰無不勝平生未嘗一敗的戰神尹左煌大將軍了,顧盼之間還真是多了那麼點顧盼生威的氣質……他現在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看在小夏他們的眼裡,十足一隻穿上了衣服扮人樣的猴子。

    當然,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上」還沒有爽到搞不清狀況的地步,某人這段時間以來的積威也絕非一ri之寒,想想拳頭及肉的滋味,查爾斯勳爵閣下還是很及時剎住了繼續得意下去的念頭。大道理他是不懂的,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如果繼續這樣得意忘形下去的話,待會兒少不了又要被那個一臉偽善的暴力小子痛打了……

    「殿、殿下,本人也不過是為帝國,為陛下……嗯、這個,這個……當然還有殿下您,聊、聊盡心力而已,您這般讚譽,臣下可是受之有愧……」雖然不學無術,但這點貴族之間的禮節和關係查爾斯還是懂的。這番話雖然說的有點結巴,不過倒也算得上得體,皇子聞言更是喜形於色,他身後的小夏等人也是暗地裡鬆了口氣。他們還真的怕這位大少爺順嘴說出什麼莫名其妙的白癡話來呢,好在這笨蛋福至心靈,這樣得體的官樣對答居然從鬼使神差般的從他的嘴裡冒出來,幾個人暗喜之餘多少也還有點納悶,這傢伙不會被鬼附身了吧?

    好在皇子在欣喜之餘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對於實際中立下戰功的小夏艾米爾和哈里德幾人,他也很是大大的誇獎了一番,並且還許諾了大批的功勳封賞等等。那些官僚見狀自然又是一陣馬屁齊飛,將慧眼爍金不計出身的皇子殿下誇成了天上少有地上全無的人物,若不是有敬愛的皇帝陛下礙在那裡的話,簡直要把他贊成一代名主了。

    偷偷一問所謂的封賞原來只是有銜無實的空頭爵位,小夏登時就沒了興趣。最重實際的他可懶得領這空頭支票,再加上自己又沒有打算在這裡混長期飯票,當然也就懶得和這幫毫無廉恥的官僚們扯皮了。

    查爾斯見他神情有異,也很聰明的借口推說部屬們力戰後需要休息,皇子也很大度的答應了,只是交代他們一定要出席晚上的慶功宴會,隨後就領著官員們先走了。眾人鞠躬如也送這些大佬離開後才慢慢回營,一路上倒是不斷的有軍官和士兵們向他們歡呼敬禮致意,小夏懶得理他們,又擺出那副不yin不陽的死人面孔,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面,查爾斯見他無甚不悅反應,漸漸又得意起來,沿路不斷的向士兵們揮手致意,倒很是過了把將軍出巡的癮頭。

    回到帳中,小夏躺倒就不願意起來了,連艾米爾拉他去吃東西也是懶洋洋的不動彈,眾人只當他是力戰過後有些脫力,雖然都有些話想說但也不好這個時候開口,所以只得怏怏離去了。至於深知他個性的蘇菲兒自然是不會去觸他的霉頭,見他心情不佳,自然是早早的拉著艾米爾出去躲清靜了,她才不想去做什麼無聊的安慰說教。相處的時間這麼久,她自然明白這人看似柔弱纖細,實際上可是神經堅韌似鐵,才不會為那些無聊的事情心煩呢,之所以擺出這副鬱鬱寡歡的臭臉,那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了。

    要說到底還是蘇菲兒大姐的猜測是對的,小夏之所以這樣原因自然是有,不過卻不是像蘇菲兒猜想的那樣。

    看著攤開在眼前的自己的手掌,小夏只覺得剛剛的一戰似乎完全是在做夢一樣。雖然相距的時間並不長,但他依然打從內心感到懷疑,那個熱血到近乎於瘋狂嗜戰的蠢材真的是自己嗎?那威力恐怖到從來不敢想像的魔法真的是自己發出去的嗎?原本冥想了無數次也感受不到的元素力量現在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充滿全身?幾個念頭翻來覆去的不斷在他的腦海裡轉來轉去,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自己曾受過怎樣的訓練,這個問題在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自己再清楚了。印象中的那個世界似乎一切都是鉛灰色、毫無生氣的,自從從培養器皿裡誕生的那一刻起自己所接受的便全都是毀滅與殺戮,和其它人比起來只是有些許技術層面上的不同……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身受過那種殘酷訓練的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對掠奪生命這種事有什麼熱衷情緒的,因為那已經成為了生存的本能,就像是呼吸空氣一樣下意識的事了,根本就不可能在心中激起什麼波動的。

    話雖如此,但回憶起這段時間來的經歷……咳,要怎麼說呢?好像自己倒是有越來越人性化的一面了,莫非當真如那班瘋狂科學家所言,自己只是個失敗的作品麼?就像是今天發生的情況,從來都是習慣於暗中下手的自己竟會那樣迫切的湧起戰鬥的渴望,這、這實在是件莫名其妙的事。還有,當時只顧著痛快並沒有細想,現在回憶起來卻甚是可疑,那強大純淨的魔法元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雖然之前小夏已一度放棄了對魔法的追求,但花費了大量精力來研究魔法的他在理論方面已經是不亞於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大魔法師了。尤其他這個來自於未來時代的人對魔法又沒有那種先天具有的神秘感,在他看來所謂的魔法也不過是一種合理的運用能量的方法罷了,只是在表現形式上誇張一些,容易唬住那些沒什麼見識的凡人而已。

    以自己對魔法理論的掌握來判斷,那股強大的、突如其來的魔法力量絕無可能是自己本身的力量,雖然魔法師日常的冥想功課自己也一直有堅持在做,但一直都是無甚寸進,就算是有積蓄下來的可能,也斷無強大到那種近乎於恐怖的程度,別看小夏對外人是一貫跋扈的脾氣,但對自己有多少斤兩他可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一般人若是突然獲得這樣強大的力量怕是早就樂得忘乎所以了,但他卻是很冷靜的在考慮著著力量的由來,畢竟他沒有將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據為己有的愛好。

    答案並不難想到,小夏又不是笨蛋,和自己有過接觸的人雖然不能算少,但真正有關聯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在這其中具有強大到不可思議魔法力量的人就只有那麼一個……這樣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對於伯爵大人,小夏現在的心情實在是複雜得很……說是同伴?那種強悍到舉手投足就可以改變天地的傢伙可以作為同伴麼?而且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誰知道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難保不會哪天心血來潮將自己切來吃了……而且只要一想起和這傢伙有關的事,他便會覺得頭部隱隱作痛,莫非之前曾經認識,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至於他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念頭……小夏大人並不是木頭,也不是全然感覺不到。說起來這倒也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以前在軍隊的時候也曾經見過。他對這般事情倒談不上什麼深惡痛絕,那時人生灰暗,見天出任務的時候都有一心求死的想法,也就沒心情去考慮這些無聊的問題。現在莫名其妙的攤到自己的頭上來,倒是有些讓人撓頭了。

    兩個男人在一起搞什麼搞啊?小夏恨恨地在心裡罵了一句。他倒不是那種堅決反對這樣事情的人,在他看來順其自然最好,既不反對也不贊成,至於維護則更是談不上的。只是現在這事情竟然出在自己身上,又沒有徵求自己的意見,他就有點不樂意了。

    哼哼,少把那變態的齷齪念頭打到我頭上來,老子可沒有那種嗜好!他暗自詛咒著在心裡盤算,等那傢伙再出現的時候要怎麼狠狠的臭揍他一頓,免得他再有什麼邪惡思想滋生出來!

    至於打不打得過,這個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修長纖細的手掌看上去潔白無暇,用力握上一握,充盈的力量感充滿了整個身體。神思一動,淡淡的水se光華在手中浮現出來……看起來,阿瑟和自己之間的確是已經建立了某種程度上的力量聯繫,只是眼下自己對於具體的情況還一無所知,只能等到時候再說了……但這樣看起來,是否代表著那傢伙已經恢復了呢?他試著召喚了一下空間法陣,卻是毫無動靜,便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對於眼下的戰況,小夏是毫不關心的,那十一皇子打勝打敗於自己有屁關係?只不過這戰況拖拖拉拉的搞了這麼久讓他感覺有些微微不爽,愛爾瑪答應過一段時間便動用關係將她弟弟調回聖京,現在卻也是什麼動靜都沒有,看起來這事情還真的是很難辦,不曉得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倦意上湧,他不覺沉沉的睡去了。

    ※※※※※※※

    十三座水晶能量塔的中央,是巨大繁複到難以想像的超級空間傳送法陣,也就是軍部報告中所註明的「星空之門」。十字形玉石基台上空的三十米處,有一團霧氣濛濛的藍光不斷閃動著,彷彿一面其大無比的天幕之鏡。

    已經快十天了,它就這麼閃動著,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意味著與洛南要塞的對接還沒有成功。魔法師阿拉亞斯呆呆地望著那龐大無比的星空之門,複雜的心情已不能簡單的用心急如焚來形容了。

    根據隨時監測著魔法陣運行情況的法師們所提供的情報和數據,洛南要塞那邊所建立的用於提供魔法陣運行能量的巨型魔法熔爐數量已經達到十三個了,這恐怕已經到了整個安畢斯大陸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幾周來從大陸的各個礦場雖仍在源源不斷地向洛南運送著魔法礦石,但已是到了供給的極限,雖有十數萬礦工ri以繼夜的開採,但仍然跟不上魔法熔爐這個可怕無底洞的消耗速度。

    阿拉亞斯保守的估計,除去這些天來作戰造成的傷亡,因為修建這龐大的空間傳送法陣所造成的非戰鬥減員已經達到首批抵達部隊的三分之一還要多些了。從艦隊進入維爾維斯沿海至今,自維爾維斯要塞派出的騷擾部隊已有數十支之多,總數加起來已超過了十萬人次。

    反觀彼方,雖然在帝國魔法師團的幫助下頂住了松藍軍隊幾次大規模進攻,但形勢已經如風暴中的燭火那樣脆弱。阿拉亞斯隨率領的魔法師團同樣損失慘重,有近半的火系法師和主力輔助法師因魔力脫支已經無法參戰,現在的情況是只有靠著唯一的建制還算是完整的帝國第二十九大劍士團,以及剩餘的魔法師團力量才守衛著水晶能量塔附近的這片區域不致丟失了。

    這就是孤軍作戰的悲哀了啊!阿拉亞斯長歎一聲,遠離本土作戰的已方部隊給養和後勤供給跟不上不說,單說戰鬥減員就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自己這邊是死一個少一個,人家松藍卻是可以施施然的調動大批駐守要塞的部隊輪番上來和他們這支孤軍死磕,這仗打得可真是鬱悶到家了。

    但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前些時候帝國經歷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權力變動,皇太子殿下突然發動政變逼宮,皇帝陛下……哦,應該說先皇陛下應為年老體弱而不幸駕崩。掌握了帝國大半權力的太子殿下順利成章的接掌了整個國家。在魔族帝國,失敗者是沒有人去理會和同情的,從權力巔峰上跌落下來的老皇帝的死因自然也沒有其它人去追究,雖然誰都知道年老體衰多病只不過是官樣文章而已,先皇秋正盛,以魔族的高齡來看就算再活個兩百年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隨著帝**神斯狄芬妮元帥率帝國七大騎士團向新皇宣誓效忠之後,這最後一點的懷疑之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新任皇帝陛下施政不似先皇那樣保守,登基沒有多長時間便宣佈大力擴軍,準備再次遠征阿斯蒙迪奧大陸。與他的父親不同的是,這位年輕的魔皇陛下對一貫不被魔族重視的魔法師非常感興趣,不但撥了巨款給原先門庭冷落的帝國魔法師協會,還大力擴充了帝國僅有的一支魔法師團,雖然由於人才的匱乏師團的建制僅僅擴編了不到三千人,但這已經讓魔族法師們欣喜若狂,甘願為新皇陛下效死命了。

    眼下這個看似匪夷所思的「星空之門」計劃就是由這位年輕又瘋狂的魔族皇帝提出來的。其實整個計劃說穿了相當的簡單,以往和松藍的戰事失利的癥結就在於魔族是遠離本土作戰,戰線拉得太長不利於後勤供給,再加之松藍重兵防守的維爾維斯要塞地勢險要,橫渡海峽的魔族軍團無法動用大型攻城器械,自然奈何這要塞不得。皇帝陛下的御意就是派一支先頭部隊登陸後在維爾維斯堡附近搭建一座超大型的遠距離空間傳送魔法陣,而魔法陣的那一端就設在帝國的軍事重鎮洛南要塞,這樣一來不但大型的器械、給養可以通過魔法陣傳送過來,甚至整團的士兵也可以源源不斷的分批傳送了。

    這樣一來,兵力和給養不足的最大的問題就可以解決,到那個時候怕是什麼要塞也擋不住魔族軍團前進的腳步了。雖然這計劃聽起來有些瘋狂,但還是很快在帝國高層中獲得了通過,但在計劃實施的過程中還是遇到了從未估計到的難度,首先這分隔在兩處大陸上的法陣要分別構建,之後才能使其運轉起來,再然後才能談到使兩座魔法陣頻率同步、共鳴後才能準確定位,繼而達到傳送的目的。如果不這樣的話,這邊傳出去的人很有可能會不知道掉到什麼未知的空間當中去,那可是永遠都回不來的。

    再有就是提供空間法陣運行動力的那些巨大魔法熔爐,這些龐然大物簡直就是吃錢的怪物,儘管皇帝陛下已經下令全國的魔法石礦山全部以優先供應魔法陣運行,並還從國庫充抽調了大筆資金投入到這方面上來,但可憐的帝國財政部長每次看到報告上標注的數字時,還是會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暈過去的衝動。

    第一批登陸過來的全部人手都已經在這兒了,好在松藍的守軍一開始並沒有太把這一支人數並不算多的魔族軍隊看在眼裡,歷史上比這多得多人數的魔族軍隊都對這維爾維斯堡沒辦法,這麼一點點的人想幹什麼?直到見魔族的防禦陣地上豎起了十三座高大的水晶柱狀體,要塞的人類駐軍才有點慌亂了起來。畢竟魔族不會無聊到遠渡大海來搞什麼建設,那肯定是什麼魔法裝置。在經過要塞魔法師的判斷後更是肯定了這一點,於是將領們便派出軍隊試圖阻止魔族的行動,但沒想到的是這支人數只有數萬的魔族軍隊竟是少有精銳之師,並且還有魔族中極為少見的魔法師團隨軍,一時之間竟久攻不下。雖然魔族的傷亡不少,但已方這邊死傷的就更多,要塞的軍事主官畢竟沒有更大的權力調動更多的駐軍出城野戰,所以他只得不斷的派出小規模部隊騷擾魔族,另一方面則火速派人向聖京傳遞魔族進攻的消息。

    第二批的增援艦隊還沒有來!真不知道怎麼樣了,陛下到底在幹什麼?只要過了今夜,我就踏上這片大陸整整五周了。五周時間足夠把全部帝國精銳的騎士團調到這裡來了!但現在援軍沒來,這該死的魔法陣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定位成功……阿拉亞斯有些悲哀的想著,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和周圍士兵們疲憊麻木的面孔,他第一次對陛下的「星空之門」計劃產生了一絲懷疑。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