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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3.廢品 文 / 必傷不壽

    少年的臉色明顯的一黯:「……這個,以後有機會再和你們說吧……咦?那是什麼?」他用手指著前面的一道高高的沙丘。

    「我去看看!」沒等兩人開口,小夏便低頭向沙丘奔去。

    「等等!我也去!」蘇菲兒隨後跟了上去。

    伯爵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臉上掛著若有所思的笑容:「……呵呵,看來他並不完全信任我呢。」

    心跳得好厲害,就像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那麼難受……少年費力的向沙丘上一步一步的攀登著,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問話,自己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反應呢?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我的!和過去一刀兩斷不正是自己一直期望著的嗎?

    是了,一定是心底潛藏著的那種瘋狂的自卑在作祟。就因為它,自己變得敏感、易怒、神經質,但偏偏卻控制不了,難道真的像研發部的那班傢伙們說的那樣,自己只是個失敗的作品嗎?

    已經不能再想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也許,我應該試著……接受別人?

    沙丘大概有二十多桑特那麼高,人邁步上去金黃色的沙子像流水一樣從腳下傾瀉而下,往往是你吃力的邁上去一步,卻滑下了有三步那麼遠。

    雖然心裡飛快的轉著念頭,腳下卻絲毫不見放緩,小夏很快爬上了沙丘的頂端。

    「哇——!」少年被出現在眼前如夢幻般瑰麗的景象震撼了。

    茫茫無盡的沙海懷抱著一片廣闊而平坦的綠洲,生長得鬱鬱蔥蔥的胡楊林像是擁著一大塊碧綠欲滴的翠玉,星星點點波光蕩漾其間,遠遠望去彷彿綠寶石似的湖面上鑲嵌了無數顆晶瑩剔透的鑽石。當在沙漠中辛苦跋涉而乾渴難忍的人們看到這生命的奇跡,怎能不驚歎這令人難以相信的神奇呢?

    蘇菲兒這時候才跟了上來:「喂,你怎麼比我這個盜賊跑得還要快啊?」

    「嚴格訓練的結果。」初夏順口說著,他伸手一指在湖邊沖天而起的細細煙柱:「那是什麼?」

    「噢,那應該是達爾達斡人在舉行祭祀儀式,這倒是很難見到的。」伯爵一臉微笑著走上沙丘。

    「什麼樣的儀式?」少年好奇的問道。

    「活祭,就是用活人來獻給他們所信奉的神……哎!你去哪裡?」

    伯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夏已經一頭撲下沙丘,連滾帶爬地沿著緩緩下滑的沙子向下衝去。

    「他又想幹什麼?真搞不懂他,哼。」盜賊無聊的也順著沙丘的斜坡向下滑去。

    「嘿嘿嘿嘿∼你讓我越來越有興趣了……」伯爵無聲無息的笑著:「真是個矛盾的人哪……」

    祭台下的乾柴已經越燒越旺了,火焰漸漸舔食著祭台的木板,小孩依舊昏迷著沒有醒來……

    長老和族人們的禱文也隨著越來越旺的火焰吟唱的更加急驟了,空氣中充滿著令人壓抑的緊張氣息。

    遠遠似乎有什麼人在喊叫?而且還越來越近了?

    長老和族人們都停下了口中的禱告,向那個方向望去……

    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飛奔過來,一頭撞進了人群之中,筆直地向祭台跑來,有些橫在路上想攔截他們的族人被當先的那個小個子隨手一推便摔了個仰面朝天,很快就衝到台前。

    「野蠻的闖入者,這裡不是……呃!」長老憤怒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夏在他的臉上順手來了一拳,可憐的老頭就像一根直挺挺的木樁一樣仰天跌倒,暈了過去。

    「天哪天哪!這小瘋子又開始發瘋了!」跟著他糊里糊塗跑過來的盜賊小姐不由得暗暗叫苦:「一會等這些人明白過來非把他砍成碎末不可!」雖然對這個民族的習俗並不熟悉,但蘇菲兒知道隨意打擾和干涉其他種族的信仰和祭祀活動是十分嚴重的褻du行為,輕者引發個人之間的流血鬥毆,重之還可能讓兩個部族或是國家之間爆發戰爭。

    小夏一拳打倒長老之後毫不停留地一躍翻上火焰沖天的祭台,身形滾動間反手從左腿側抽出一把黑漆漆的軍用匕首,藉著躍起時的力量劃向綁人的木樁根部。

    嚓地一聲脆響,混合了高強度鈦合金的軍用匕首很輕易就切斷了碗口粗細的木樁,他飛快地將匕首插回刀鞘,順勢抱住正在跌倒的小孩,滾下高台。

    落地後他直接抱著還在昏迷中的小孩,在沙地上來回翻滾了幾下,撲滅了被火燒著的斗篷,這才站起身來。

    「我覺得你的行為很不明智,你這個小白癡。」蘇菲兒無奈地長歎。

    「嘿嘿∼」小夏摸摸被煙熏得發黑的鼻子:「可能是吧?這個……主要是因為事先沒有準備計劃啦!下次不會了,下次我會注意!呵呵∼!」

    「那麼,聰明人。」蘇菲兒向橫在自己脖子下的兩把明晃晃的彎刀努了努嘴:「先讓他們把這個拿開行不行?」

    「這個容易。」小夏順手抽出pde-5。

    「喂喂喂!!!」大驚失色的盜賊小姐嚷嚷起來:「你是要救我還是想害死我啊!?快把你那危險的玩意拿開!」

    「那怎麼辦?」小夏一聽又把它插回槍套裡去:「這樣我可不會了。」

    「……你真的是什麼精銳士兵?」

    「是啊,如假包換的那種。」

    「……」

    鼻血長流的長老在兩個族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過來,他的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詛咒著:「下流的瀆神者!邪惡的異教徒!願無所不能的安拉大神降下天火燒死你們!你們這些沙漠裡的毒蠍!卑鄙無恥的匪類……」

    「他說什麼呢?」不敢輕易動作的小夏乾脆盤膝坐了下來。

    「不知道!我不會說這裡的語言!」蘇菲兒氣惱的翻翻白眼。

    「可惜那通譯機已經壞掉了,不然也許可以知道這老傢伙在胡說些什麼,哼,居然和議長那老不死的長得那麼像!」小夏對議長顯然還充滿了怨念,想起來就要詛咒一下。

    「殺掉這兩個瀆神者!把他們的血肉奉獻給我們偉大的神!!」長老惱怒的尖叫道。

    持刀的大漢答應一聲,高高舉起了明亮的彎刀——

    「撲通、撲通!」隨著幾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持刀的大漢都軟軟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彎刀也甩到一邊去了。

    「哎?!哎!怎麼回事?」蘇菲兒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

    「大姐,你混到現在都還沒被抓住真是個奇跡啊!我十分懷疑你們這裡執法機構的辦事能力。」小夏一邊扯著斗篷擦拭著臉上的污漬,一邊卻暗暗在心裡盤算著:「這個麻痺術看來倒是很有用的,有機會一定要騙阿瑟教給我……」

    伯爵懶洋洋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了過來:「親愛的夏,你小子存心讓我替你收場是不是?太可惡了。」

    「靠,你別叫得那麼曖mei!」小夏揚聲叫道:「不然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親愛的,你太讓我傷心了∼」伯爵的全身冒著恐怖的青藍色光焰,緩緩地飄了過來。

    小夏瞪大了眼睛瞧著伯爵那沒有著地的雙腳,仔細揉了揉眼睛,沒錯,他確確實實是虛浮在空中,就像是演雜技時候的吊鋼絲,居然還一上一下的微微浮動著,這已經脫離自己掌握的知識的範疇了。

    看來自己的知識在這個世界倒不一定完全適用呢,小夏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簡單。

    「你一定要這麼誇張的出場嗎?」小夏看看得意洋洋的伯爵。

    「不不,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伯爵晃了晃手指:「他們這些人的信條是不與比自己強大的人為敵,為了不那麼麻煩,我只是幫助他們認清這一點。」

    小夏向那邊看了看,果然就像伯爵說的那樣,那些穿著白袍子的人都像見了鬼似的躲得遠遠的,就連那個神氣十足的老頭也只是躲在帳篷後面偷偷的向這邊張望。

    「噢,那就是說你很強大啦?」小夏不服氣的說。

    「當然,如果我喜歡,可以讓他們這些人一瞬間內統統去見他們的安拉大神,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不必了,你這變態佬。」

    蘇菲兒站起身來:「他們的長老過來了。」

    那個長老戰戰兢兢的走過來,看樣子是被族人推舉出來和這邊交流的。

    他先是將雙手交叉搭在肩頭上,深深地向三人鞠了一躬,帶著深深的發自內心的敬畏看了伯爵一眼,張口說了起來。

    「停停停停!」初夏和蘇菲兒一起叫了起來。

    「這老傢伙說的是什麼鳥語啊?!根本聽不懂嘛!」「是啊是啊!」

    「他說他對剛才的冒失行為表示道歉,但他請求我們不要干涉他們族內的事務。」伯爵忽然開口說道。

    「啥?阿瑟你懂他們的說話?」

    「德裡安伯爵懂得這大陸上超過九成以上種族的語言,他還編纂了《大陸語言百科全書》,各個國家的圖書館一般都有收錄。」蘇菲兒出於盜賊的本能又開始介紹起來。

    「啊∼沒辦法,活得太久了,總要找點事做嘛,要不然就太無聊了∼」伯爵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看你那副賤樣,我才不會誇你呢。」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小夏心裡還是暗暗吃驚:「整個大陸上超過九成種族的語言?天,看來千年不死也還是有好處的。」

    這時候身邊的那個小孩呻吟了一聲,清醒過來。

    那個長老忽然激動了起來,手指哆嗦地指著那個小孩,額頭的青筋蹦起來老高,山羊鬍子上面的那張老口裡唾沫四濺地在嚷嚷著什麼。

    伯爵的表情忽然有點認真起來,他很注意的聽的長老的話,不時的還插上幾句嘴。

    「好像有點不太妙。」說了好半天之後伯爵才回過身來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小孩是長老的小孫子。」伯爵說道。

    「什麼?」「胡說!爺爺怎麼會把自己的孫子送去活祭?這老傢伙撒謊!」蘇菲兒和初夏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你們兩個小鬼先不要吵,聽我把話說完。」伯爵毫不客氣的在兩人的頭上各敲了一下:「他們這次舉行的並不是祭神的儀式。這個部落裡流傳著一個傳說,據說他們的祖先被魔鬼下了詛咒,但這詛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應驗到誰的身上,長老說從他記事的時候起已經有五代人沒有出現過了。」

    「但是很不幸的是……」伯爵伸手指了指縮在地上的小孩:「這次的詛咒應驗到他的身上了。」

    「啊!」正在替小孩解開繩子的盜賊像被蛇咬到了一樣跳開去,女孩子對這樣的事總是很敏感。

    「很不幸的是這種詛咒會傳給接觸過的人,哎,真是太不幸了。」伯爵的腔調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在幸災樂禍:「因為避免這種詛咒在部落中傳播開來,每當他們發現誰的身上出現詛咒的時候,就會用他們祖先流傳下來的神聖辦法——火葬,來消除那個詛咒,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部落正常的繁衍生息。」

    「放屁放屁!就因為一個什麼活見鬼的詛咒就要燒死這個小孩!?這是什麼狗屁規矩!?」一直在靜靜的聽著的初夏忽然暴怒起來。

    「他們多少年來一直就是這麼過來的,不是嗎?」伯爵一副不干我事的樣子,他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孩:「只不過這次輪到的是他而已。」

    「不對!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初夏的火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很大,他煩躁的在原地走來走去,不時還狠狠地踢著地上的沙子。

    長老這時候早就抱著那個小孩,一老一小嚎啕大哭起來,長老的雍容氣度早就丟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疼愛小孫子的可憐老頭而已。

    「對了,阿瑟,他們所說的詛咒發作時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現象?」轉了半天圈子之後的少年終於抬起頭來。

    「有的,發作的時候先是人的皮膚變黃,跟著噁心、全身無力,再後來頭髮脫落,指甲開裂,大概一個半月左右就會去見他們的大神了。」

    「聽著倒像是什麼噁心的疫病似的……」蘇菲兒皺著眉頭說。

    小夏的眼睛一亮:「對!你說的對啊!哈哈哈哈!」突然起來的他突然抱住蘇菲兒猛親了一口。

    「呀————!!!」一不小心慘遭「偷襲」的少女羞憤交加,捂著被親到的臉蛋發出超高分貝的尖叫。

    「阿瑟,你告訴長老安排一個乾淨的房間……靠,這鬼地方根本沒房子,算了,找個乾淨點的帳篷吧,我也許能治好他孫子的病!」小夏一臉興奮的樣子,看上去信心十足。

    「噢?哦!好,我這就告訴他。」伯爵看上去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他有點好笑看著眼前興奮地搓著手走來走去的少年:「嗯,小夏,你做過醫生?給人治過病?」

    「沒有!這是第一次!」少年回答的十分乾脆。

    「啊?可我看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試試看唄!反正死馬當做活馬醫,大不了把這小鬼治死了我們拍拍屁股走路。」少年一臉不負責的表情。

    「……你以為他們會那麼容易的放你走路嗎?」

    「咦?不是還有你嗎?」少年一副不解的樣子。

    伯爵看著面前朝著自己露出一臉「白癡」般笑容的少年,突然從心底湧起一種想掐死這小子的衝動。

    達爾達斡人的氈房是用大片大片硝制過的動物皮革搭建起來的,皮革與皮革之間全部都用很結實的麻線縫合起來,即使是在沙漠的惡劣天氣中,也很少出現被風吹壞的情況。要是硬要說缺點的話,只能說這種氈房看上去不那麼美觀了,各種顏色不一的皮革拼在一起搭建的氈房,如果遠遠望去的話,很像是落在沙地上的……那種顏色不是很一致的……或黃或白或綠的……鳥糞。

    當然,達爾達斡人自己是不太看重這樣的問題的。他們認為在沙漠中,選擇一樣物品的作用首先需要考慮的便是實用,至於美觀或者藝術性什麼的問題他們是不考慮的。在他們看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藝術之類的東西他們是從來不欣賞也不懂得欣賞,這就是他們的處世原則。所以達爾達斡人對物質的要求很低,對大部分的東西也並不太奢求,這是他們的先祖給他們留下來的最為寶貴的財富。

    不過這種財富無論是在藝術氣息濃厚的蒂比裡斯人或是愛好一切美麗事物的薩頓人的眼裡無疑都是不可思議的。這兩個國家的人都是屬於那種即使要被吊死,也要和劊子手討論絞索上的結打的是不是足夠漂亮的白癡。

    伯爵坐在氈房門外的小馬扎上,用剛從湖邊摘回來的嫩綠的草葉反反覆覆的吹奏著同樣的一首樂曲。那樂曲只有很簡單的幾個旋律,來來回回就只是那樣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但卻不會使人產生厭煩或者難聽的感覺,相反聽久了還會讓人覺得既寧靜又很平安。太陽已經就快要沉入地平面了,剩餘不多的最後一點輝煌灑在這個如同神詆一般美麗的男人身上,那無比炫目的情景不禁讓坐在一邊的少女聯想起了藝術大師郎格;雷東多的傳世之作《夕陽下的眾神》。

    男人們在湖畔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女人們把醃製好的鹹肉和野味架在火堆上烤著,並且不斷的往肉上灑著香料。不時有從烤架上流淌下來的大滴大滴的油脂掉入下面的火堆中,於是那火驀然一亮,竄高了不少,險些引燃旁邊正在看著燒得焦黃可口的烤肉嚥口水的男人的鬍子,嚇得那人向後一蹦,引得周圍的人一陣哄笑,於是那人便破口喃喃地罵著。

    一陣誘人的肉香伴隨著清涼的夜風傳出了好遠好遠……

    幾個部落的小孩跌跌撞撞的奔跑著、又喊又笑的著互相嬉戲著,絲毫不懂世事的他們竟然圍著坐著一動不動的伯爵捉起了迷藏,坐在一邊的蘇菲兒不禁擔心了起來。

    讓她不太敢相信的是那個冷血的傢伙竟然沒有什麼厭煩的表示。不光這樣,他居然還帶著溫柔的笑容繞有興致的看著圍著自己跑來跑去玩耍著的幾個小孩子,甚至還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孩子們那亂糟糟的頭髮,或者愛憐的拍拍他們的屁股,然後目送孩子們吵嚷著漸漸跑遠……

    「……幻覺……一定是幻覺……」少女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我看到的一定都是假象,他的舌頭上噴射著毒液,他的血管裡流淌著陰謀,那種天使般的笑容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一個夜族身上的!我不能被眼前的幻覺所迷惑!我要……」

    蘇菲兒還在胡思亂想著,氈房的門一下子拉開了。

    「快快,你們兩個誰來幫我一下?」少年的表情完全和他醫生的身份不相配。

    「怎麼樣?是病嗎?能不能治?」蘇菲兒急急的問道。

    「當然能治了,有我這樣的神醫在此,一定藥到病除!」小夏對她的置疑很不滿意。

    「那是什麼病呢?」伯爵若有所思的問道。

    「rotor變異形綜合症,嗯,簡單點說呢就是一種很罕見的兒童或青少年期惡性黃疸病。病因是由於肝細胞對膽紅素運轉及排泄產生障礙,使膽紅素返流血循環中,使到結合膽紅素增高,引起黃疸。這是一種變異惡性肝臟病,死亡率是很高的。」

    「……」

    「它是一種隱性基因遺傳病,病因是由於他們祖輩中有攜帶這種隱性基因的人,從表面上看呢他們都是健康的,但每次懷孕生育的時候,胎兒就有8%的機會從父母雙方各自獲得致病基因從而患上遺傳病。而且這種胎兒有30%的機會,像父母一樣帶有隱性致病基因。但奇怪的是這種病並不一定發生在下一代身上,有的時候這種隱性基因甚至會隱藏幾代人才會有一次像這個小孩子這樣的發病。還有這種病雖然會導致傳染,但並不是那麼厲害。」少年不緊不慢的侃侃而談。

    「……大人,您明白嗎?」一臉白癡狀的蘇菲兒問。

    「不、不是很明白……」伯爵的樣子也好不了多少:「那麼能治嗎?」

    初夏一笑:「當然可以了,所以才要你們幫忙。」

    「要怎麼做?」

    小夏將一支注射器扔給了蘇菲兒,撩起袖子露出手臂:「這樣的事,還是女孩子比較擅長一點吧?這樣,從我這裡的血管刺進去然後拉動這個……抽一管血出來,大概,嗯,這麼多就可以了。」

    伯爵再次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直微笑著的少年:「……你的血……能治他的病?」

    「是啊,聯邦的每個特種軍人都有注射過特製的血清,它能夠中和改變血液的成份,治療並且預防絕大多數的惡性疾病,我注射過了就一定可以治好那小鬼,但可能我的血液裡血清成份要少一些,也許要多注射幾次才會見效。對了,菲兒大姐也接觸了那小鬼,一會也來一針吧,有備無患麼……還有,阿瑟,你那個空間魔法為什麼會把我們傳送到這裡來?難道這是……你早有預謀的?」

    伯爵明顯的還處於失神的狀態:「……啊,啊,那個啊,那個魔法的傳送位置是隨機的,我也只知道大體的方向,控制不了具體位置的……」

    「噢∼!啊——!那你竟敢隨便亂用那麼危險的魔法!萬一把我們傳送到海底去怎麼辦?下次禁止你使用這個魔法!」小夏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對了,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蘇菲兒盯著小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這個部落裡可能每個人都接觸過這個小鬼,你是不是要好事做到底,每個人都給來上一針呢?」

    「哎?」

    遠處,夜色中的費倫湖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深翠se美玉,在銀色的月華下閃耀出難以言喻的神秘光澤,微風輕撫過每個人的臉龐,帶來了節奏歡快的手鼓和和美妙的歌聲。

    篝火晚會開始了。

    銀色的釣絲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著釣桿的揮動碧綠的湖面上落下了一片耀眼的銀星,銀星在湖面上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慢慢地向四周擴散開去。

    伯爵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望著碧水中那一點鮮紅色的魚漂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呆。

    這已經是他們來到達爾達斡部落的第十一天了。

    幾個部落裡的年輕人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一眼看到坐在湖邊釣魚的伯爵,馬上一臉喜色的跑了過來。

    幾個人先是恭恭敬敬的將雙手交叉搭在肩上向伯爵鞠了一躬,然後開始嘰裡咕嚕的說起來。伯爵聽完後笑著朝他們搖了搖頭,幾個年輕人有點失望的朝伯爵鞠躬之後便走開了。

    「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伯爵把眼睛放回到魚漂上。

    「嘿嘿,謝啦!」小夏從伯爵身後不遠的雜草叢裡立起身來。

    「你現在是他們全族的大恩人,為什麼要躲起來?」

    小夏像剛從水裡爬上來的小狗那樣拚命抖動了一陣身體,又在原地使勁的蹦跳了幾下,把沾在身上的草葉全部弄到了地下,這才一屁股在伯爵身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得了吧,吃飯有人在旁邊站著,洗澡有人在旁邊看著,睡覺有人給你扇扇子,就連我小個便也有三四個人跟著!靠,我他媽都要瘋了,這部落的人都是一幫神經病吧?早知道都叫他們去死好了,還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寶貴鮮血,嗚嗚嗚嗚……」

    伯爵笑道:「噢,這些可都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呢!」

    「免了!」小夏呲牙咧嘴地呻吟了一聲:「如果當皇didu是這個待遇的話,白送給我我也不要干了!」

    「對了阿瑟,你給我說說這個大陸的情況吧。」小夏無聊的伸腳把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踢來踢去。

    「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呢?」伯爵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嘿嘿,職業習慣啊。」小夏把頭扭向一邊,故意避開了伯爵伯爵帶著點疑問的目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嗎,現在我就告訴你。」

    「我也要聽!」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來。

    「靠,大姐,你是鬼啊?怎麼走路無聲無息的?」小夏把pde-5從少女的鼻子前面拿開,插回到肋下的槍套裡。

    「她是干盜賊的嘛,不要小看這位小姐哦,她可是在盜賊工會裡任務完成率最高的人。」

    蘇菲兒一把拎起小夏的耳朵:「小色狼!你又把那危險的東西對著我!我生氣了!!!」

    「哇!耳朵啊!大姐,我那是本能啊!」被扯住耳朵的少年疼得吱哇亂叫。

    「我這也是本能啊!哼,我捏死你!」

    伯爵笑著收回魚桿:「別鬧了,看,我的魚都被你們給嚇跑了。」

    他又在鉤上安好魚餌,甩進水裡:「關於大陸上的事呢你最好是問我們的這位小姐,我有四百年左右沒離開家裡啦,大陸上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呢。」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你先說吧,我們對你的事都很感興趣呢。」蘇菲兒搶著說,伯爵也表示同意。

    「……好吧。」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開口敘述起來:「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這你們都知道了。在我居住的那個星系裡有九顆行星,其中一顆叫地球,另一顆叫火星,起初火星上是沒有人的,所有的人都呆在地球上,後來人越來越多,能呆的地方越來越少,所以人們就商議分出一些人到火星上去住。開始的時候火星上的環境很差,於是地球上的所有國家聯合起來一起改造火星上的環境,讓火星成為了一顆適於人類居住的星球。」

    「之後就有很多地球上的人遷居到了火星上,相安無事的過了好多年。但是後來出現了問題,為了執行當初的火星改造計劃,地球上的能源儲備基本上消耗的差不多了,後來遷居時候又帶走了大批的設備和技術人員……」

    「我知道了!」蘇菲兒搶著說:「肯定是遷居到火星上的人建好了他們的家之後,便開始嫌棄地球上的家人了!哼,真自私!」

    小夏神色古怪的看了蘇菲兒一樣,後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有什麼?天下人過河拆橋的事幹得難道還少麼?」

    「……的確是這樣,地球聯合政府本來打算等火星開發完成後,就提出要火星提供能源來補充地球上的需要,結果……你們很聰明,都猜到了,火星最高聯邦以種種借口拒絕了地球聯合政府的要求,之後又斷斷續續的維持了幾年,終於有一天雙方都失掉了耐心,地球和火星……開戰了。」

    「哇!你幹什麼?」小夏的耳朵又被蘇菲兒捏著耳朵一把拎了起來。

    「哼!你居然幫著那些卑鄙無恥的人做事!我捏死你!」少女一副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的樣子。

    「小姐,我想這不能怪他。」伯爵的眼睛還是盯著水面上的魚漂:「有很多時候,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立場的。」

    「就是!開戰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我有什麼辦法?」少年哭喪著臉摸著被揪得已經有點紅腫的耳朵坐了下來。

    「火星聯邦本來以為憑藉著比地球政府要豐厚的能源儲備以及先進的技術設備能在短期內結束戰爭,但那些個白癡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地球聯合政府,結果這場戰爭就這麼曠日持久的進行了下去,斷斷續續的打了快二十年……」

    「二十年?!」蘇菲兒驚呼起來:「那得死多少人哪?……你們那裡的人是不是像豬一樣啊,一次生個十個二十個的啊?嘻嘻……」

    被自己說得笑起來的少女和一邊坐著的伯爵都沒有注意到少年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恐懼神色。

    「繼續說啊,然後呢?」

    「嗯,啊,事實上近幾年來火星上的人民也不希望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再繼續下去了。但是聯邦最高議會始終都不通過停戰協議,最近底下的抗議越來越厲害,他們的位置坐不穩了,所以才派我們出來執行任務。」

    伯爵截口道:「接下來的我差不多能猜想得到了,你和你的同伴都開著我們遇到你時候的那樣子的機器,機器上裝著你所說的反物質雷,你的同伴可能安全到了地球,但是你的運氣稍微差了一點,不知道怎麼就來到這個世界了,是不是。」

    「安全到達?呸!」小夏惡狠狠從地上蹦了起來:「議會裡那些卑鄙的豬!下流的賤種!世界上最卑劣無恥的東西就是那二十一個老傢伙!我xxx他們一萬遍……」一連串激烈和惡毒的詞語從少年的嘴裡噴射而出。

    「……我覺得他發怒時候的樣子和那個達爾達斡的長老差不多呢。」伯爵有點發呆的望著激動不已的少年,一邊的盜賊則是深以為然的表示贊同。

    「我們開去的戰機上全都動了手腳,一旦到了地球就不可能飛回來,他們根本就是想讓除了他們之外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消失!其實他們平時也都經常這麼幹,不過這一次是手筆大了點而已。」

    「噢哦∼那麼就是說你開來的那個大機器很危險啦?」蘇菲兒又開始飛快地眨著眼睛。

    「是啊!阿瑟,13號機就放在你的空間裡好了,反正你說過你的那個空間裡時間是靜止的,反物質雷放在那兒不會倒計時,但是千萬不能把它拿出來啊!千萬不能!那東西停不下來的,否則要是爆炸的話至少我們腳下的這片大陸要從地圖上抹掉了!」

    「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蘇菲兒問道:「你看上去並不能算是很傻,你的同伴也應該都能想到他們會這麼做,那你們為什麼還會去執行任務呢?這不是很白癡嗎?」

    「他們沒得選擇。」伯爵忽然截口說:「因為他們是刺客裡最可怕的一種——死士。」

    「對,沒錯……」少年的語氣忽然又變得十分疲倦,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想你們也覺得我有點不對是不是?」

    「我們這樣的士兵的大腦裡都植入了一塊生物晶片,平時它只是控制我們不產生背叛的想法,但它最主要的作用還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旦士兵受傷嚴重腦活動下降到一定的時候,那晶片就會強行啟動控制士兵的大腦活動,讓他們一直保持在戰鬥狀態——除非打爛他們的腦袋,否則是不會停下來的。」

    蘇菲兒聽得小臉煞白:「……哇,聽起來很嚇人啊!你們的那些上司真壞!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控制自己人!真噁心!」

    伯爵卻是一副兩眼放光的樣子:「噢!有這麼有趣的東西?!太好玩了!哎∼可惜現在沒有∼∼」說著還不時地往小夏的腦袋上偷偷瞄著。

    「靠!你這老變態,不許打我的主意!」感覺到伯爵不懷好意的目光,小夏本能的蹦開好遠,朝伯爵比出一個中指。

    「……但是那天在伊爾卡薩布的市場你並沒有受傷暈倒啊?怎麼會……」盜賊小姐依然好奇的追問著。

    就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少年腳步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一跤坐倒在地上。

    他的臉色又變成了那種可怕的慘白色,身體像篩糠一樣地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活像一個嚴寒的冬天裡剛剛從冰湖裡爬出來的人。

    「小夏!?你怎麼了?!」蘇菲兒驚呼著撲過來,伯爵也略顯意外的站起身來。

    少年拚命地搖著頭,面孔依然是可怕的青白色,彷彿溺水的人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蘇菲兒關切的問:「……好點了嗎?小夏,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不要……」

    「我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少年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十分枯澀,就像是一個即將走到生命重點的老人一樣。

    「什麼?」

    「我說,我是個失敗的試驗品。」

    「……」

    少年用雙手緊緊的抱著頭:「這種晶片開發出之後,我是第一個接受移植的的人。但是第一塊晶片並不是十分完美……」

    一邊的蘇菲兒和伯爵都已經悚然動容。

    「……缺點就是別人只有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晶片才會啟動,但我的這塊晶片在我的腦活動混亂的時候就會自然啟動,那,那時候我的意識不時很清醒,可能會誤傷到身邊的人……」

    「……那我們不是很危險嗎?呃,對不起……」蘇菲兒的話衝口而出,然後覺得不是很妥,訕訕地向小夏道歉。

    少年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蘇菲兒似乎還想說什麼,在被伯爵冷冷地瞟了一眼之後便老老實實坐下不敢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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