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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漸變的命運之軌 文 / 必傷不壽

    飛揚決定回didu了,就在明天。

    之所以這麼倉促,不僅僅是因為西陲平定,七彩貝也已經到手。更是因為didu千里飛鴿傳書,飛鴿是飛揚的父親放出來的。只有短短四個字:「王疾,速歸。」

    飛揚看著這四個字,思考著,他似乎能透過這幾個勁道有力的字體看到焦慮的父親。西尋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穿這飛揚賜予他的衣裳。

    飛揚抬起頭,幾乎有些認不出西尋,那氣質豈是一個奴隸所具備的?這身衣服是自己親自挑選的,看到穿在西尋身上如此合身,飛揚滿意的笑了笑,說:「先前我還稍微有些顧慮。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對的。」

    西尋微微頷首,說:「多謝大人的賞賜,大人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想不想跟我回didu?」飛揚笑著說。

    「didu?那應該是個很遙遠的地方啊。」西尋迷惑地問。

    「是的,在大陸的中央,距離這裡差不多有千里的路程。」飛揚看著東方,悠然道。

    「didu和這裡有區別嗎?」西尋問。

    「當然,這裡的一切都不能和didu比。在那裡,你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繁華。」飛揚眼裡洋溢著燦爛,彷彿didu就映現在眼前一樣。

    「對我來說,這兩個地方都一樣,一樣的陌生,一樣的無法適應。僅僅一天的zi誘人生活,我已經感受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西尋說的是實話,雖然面對新的生活,他依舊激動和渴望,但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卻一直索繞著他。

    「那只是因為你習慣了以前那種奴隸的生活,而現在,你所面對的一切都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都是新的。以前你是為主人而活,現在,你是為你自己而活。」飛揚說。

    「那你為什麼會選中我?即使是一個zi誘人,也不應該如此得到貴族的青睞吧?」西尋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

    飛揚笑了笑,然後凝視著西尋,眼神有些傷感,輕輕的說:「因為你,你的自信。其實做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處心積慮的想著討好我,即使那些地位相同的貴族們,除了相互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外,也沒別的了。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人,即使是個貴族,也是很孤獨的。而你,你是第一個,不論是奴隸的身份,還是現在一個zi誘人的身份,都似乎沒有將我當成一個應該去迎合或者尊敬的貴族看待,那種平等的語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所以,和你說話的時候,我也會忘記自己是一個貴族。其實,我是一個話很多的人。」

    這是飛揚心底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就傾訴出來。藏在心底很久的東西,突然間吐露出來,竟然有說不出的暢快。

    而西尋,自己的回味著飛揚剛剛的傾訴,看到飛揚略帶憂傷的目光,他相信這是飛揚的肺腑之言。他原以為,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是應該無憂無慮的,沒想到也會有煩惱。西尋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他還有老康這個形影不離的搭檔。又或者老康根本不存在,他也依舊沒有這種感覺。一個奴隸,幾乎是沒有閒餘的時間去享受孤獨和寂寞,對他們而言,能多睡一會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西尋還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至少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眼前這位伯爵大人和往日那個孤傲冷漠的伯爵完全不一樣。而現在這個,似乎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可是我不能丟下老康的。」西尋答應了飛揚,卻擔心著老康。

    飛揚又笑了,他點了點頭,他對老康幾乎沒有什麼很大的印象,但他知道老康是西尋唯一的朋友,帶上老康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而現在的老康,正和哈巴溜躂的火熱,自己在暗月城呆了大半輩子了,這還是頭一次如此悠閒的逛大街。即使暗月城的景象很蕭條,對他而言也已經很新鮮了。不單單是環境,任何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很新鮮的。哈巴給他買了很多小玩意兒,老康很感激哈巴,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花錢的。而一個奴隸,注定了和金錢無緣。他見過那些閃閃發光的金幣,但沒有別人那樣貪婪的目光,他不懂金錢,更不懂享受金錢。不過現在,當他發現那些金錢可以換取很多很多東西的時候,他開始有些渴望擁有哈巴身上一樣別緻的錢袋,並且裡面有那些閃爍的金幣。

    ……

    伯爵府開始忙碌了,上上下下都為出發做著準備。飛揚伯爵的軍隊大部分依舊留守著暗月城,剩餘的一小部分,負責護衛伯爵一路上的安全。府裡最清閒的人莫過於西尋和老康,他們沒有行李收拾,也沒有私人物品。老康正在房間裡對西尋興奮的講述著白天的所見所聞,講的津津樂道。當西尋告訴他,伯爵說didu比這裡更加繁華的時候,老康臉上已經不僅僅只是嚮往的表情了。他現在比西尋更理解繁華的含義,比西尋更渴望到達didu,雖然他依舊不知道didu到底繁華到什麼程度。

    其他人總覺得時間太緊,許多東西都來不急整理。而西尋和老康卻感覺今天的夜比任何一天都慢。他們幾乎是數著數熬了過這漫長的一夜。

    第二天,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暗月城,往東向didu進發。

    所有的人都坐在馬車上,甚至包括挑選出來的奴隸。這一切都是為了趕時間。那些奴隸們更應該感謝didu那邊的催促。否則他們也不會坐上馬車,畢竟長途跋涉的步行是誰都不願意的。

    路很漫長,幾乎是晝夜不休的兼程。經過的城池也僅僅是做短暫的停留補充食物和水。即使這樣,到達didu也用了五天的時間。

    在第五天的清晨,didu那偉岸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了。霧裡的didu宏偉而又神秘,遠遠的就能聽到悠揚的鐘聲從那裡傳來。逐漸地,didu變的清晰起來。這座建於平原地貌上的城市,四面是高聳的城牆和塔樓,城牆外圍是護城河,城牆倒影在微波蕩漾的護城河面上,充滿了寧靜的色彩。

    巨大的吊門恰巧在此時緩緩下降,吱嘎作響的鐵鏈牽著厚實的木製吊門靜靜的搭在護城河上,於是,一座木橋就將外界和didu連接起來。

    城門口的衛兵看到伯爵隊伍裡飄揚的八星旗幟,歡呼起來。八個星繡在旗幟上,說明伯爵這此西征凱旋而歸。車隊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衛兵們整齊的列隊,排成兩排一致敬禮,歡迎帝國的英雄回來。號角也同時響起,要把這個喜訊傳遍整個didu。

    夾道歡迎的民眾越來越多,因為來的突然,didu這邊事先並不知道,所以並沒有宏大的歡迎儀式,但僅僅現在這自發歡迎的熱烈程度,對隊伍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已經是莫大的驕傲了。

    didu的宏偉是西尋和老康想像不到的,比起暗月城的破舊,didu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欣榮,各式各樣的建築物林立在花崗石鋪就的大道兩旁,台階上站滿了穿著艷麗色綵衣服的民眾,場面比暗月城的盛典還要隆重。西尋現在才開始明白繁華的含義。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暗月城處處是戰爭遺留下來的哀傷,而這裡卻展現著一個欣欣向榮的世界。

    「難怪哈巴管家一說起didu就沒完沒了,現在我總算明白了。」老康心裡感慨萬千。這和他一路上想像的繁榮有著天壤之別。

    車隊經過帝國廣場的時候,國王的儀仗隊終於來迎接了。前面的禮儀樂隊演奏著喜慶的樂章,後面是兩排騎兵隊,清一色的白馬上騎著身著銀色盔甲,紅色披風的騎士們,再後面是重甲步兵方陣,手上沒有武器,每人舉著一面繡著一把利劍和盾牌紅色旗幟,這是代表國王的旗幟,和前面紅色披風騎士相呼應,形成一到靚麗的紅色風景線。當快接近車隊的時候,所有的儀仗隊分成兩排,整齊的敬禮。十二門禮炮同時轟鳴,一般情況下,一個將軍凱旋歸來最多只會動用八門禮炮,而這次卻是最高級別的十二門禮炮,足可見國王的器重程度。

    飛揚策馬走在前面,那是去王城的方向。而西尋和老康則隨著車隊向另一個方向的將軍府駛去,那是飛揚的家——護國將軍飛武的府邸。

    王城在didu的最中央位置,是整個didu的核心。進入王城的時候,飛揚下了馬,並將配劍交給了身邊的侍衛,大臣覲見國王的時候,是不容許攜帶武器的。

    覲見國王,作為貴族是需要穿著正式的貴族禮服才可以的。飛揚穿著鑲有白色毛邊的深紅色絲絨外套,冠冕上縫鑲著三條金環,上面鑲嵌著三片金葉,以表明他的伯爵級別。

    雍容的聖武九世無力的倚在高高的寶座上,身上還蓋著貂皮大衣,幾年不見,那張蒼老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紅潤,有些蒼白,不時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看來病的不輕。但他的眼睛確始終盯著飛揚,放射著喜悅而欣賞的光彩。

    「臣飛揚參見陛下。」飛揚左膝跪在紅色的地毯上,而右手橫在胸前,額頭貼著膝蓋。這標準而很有力度的禮儀讓聖武九世又添了幾分滿意。大殿兩旁的大臣們也紛紛頷首讚許著,特別是飛揚的父親,站在國王右側的飛武將軍,臉上更是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飛揚快快起來,你是帝國的英雄,不必行此大禮。」聖武九世喜悅的說:「飛揚西征僅僅五年,卻一路凱歌高奏,帶著八星旗滿載而歸,你是帝國的驕傲啊。」

    「全仗陛下庇佑,飛揚幸不辱命。」

    「飛揚勝而不驕,英勇曉戰,並且和他父親一樣謙虛,感謝偉大的太陽神,賜予我如此忠良的臣子。」聖武九世讚許道,殿上的大臣紛紛點頭附和。

    聖武九世轉過頭去,對身邊的飛武將軍說:「虎父無犬子,愛卿應該驕傲才對。」

    「陛下過獎了,臣與飛揚身為帝國子民,又得陛下恩寵,理當為國盡忠。」飛武恭謹的說。

    「飛揚,你守疆拓土、功勳卓著,授予聖武金帶勳章,並加封你為世襲一等候爵,賜地北方三百里寒武城。」聖武九世當即頒布賞令。

    聖武帝國的貴族爵位以及相應的財產權和政治特權只是由爵位領有者本人所擁有,其家屬雖為貴族家庭成員,但政治地位接近一般ziyou民眾,並沒有特權和其他封地,爵位擁有者可以將自己的封地再劃出一部分封於家族成員,但總和面積不能超過貴族總封地面積的一半。

    貴族爵位按繼承方式分為兩種。第一種就是世襲制貴族,貴族爵號和封地在爵位擁有者逝世之後按照相當嚴格的長子繼承製傳遞;若長子早歿,依次由長孫、次子、幼子或其他家庭成員依序遞補。若某貴族沒有繼承人,可根據其遺囑或生前安排,並經國王批准認可後,由其近親繼承其封號封地。但在多數情況下是被國王收回爵位和封地。第二種是終生制貴族,貴族爵號和封地僅限被冊封者本人享用,一但逝世,其爵位和封地將被國王收回,其家族成員無法繼承爵位和封地。

    國王對貴族的封地面積也有相當嚴格的要求,公爵可以獲得領地五百里,侯爵三百里,伯爵一百里。以上三種爵位幾乎都是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他們享有領地內所有官員的任免權和軍事指揮權。整個帝國授予以上三種爵位的貴族屈指可數,總數不超過三十個,飛揚的父親是終生制公爵,擁有領地五百里,但卻不能繼承給飛揚。而飛揚在五年前就已經有封地百里,這此國王加封爵位,以前的爵位雖然取消,但是封地依舊是屬於飛揚的,並且連同現在新納入的封地三百里,一起繼承下去。在有封地的貴族當中,面積已經算不小了。處於貴族下層的子爵和男爵享有封地的並不多,即使有封地,也僅有治理權而沒有軍事指揮權,這些下層貴族一般都是帝國中央低級官員,或者是依附著各個諸侯。

    貴族以下是zi誘人和平民,是有著人身ziyou權利的普通百姓。社會的最低層就是奴隸,奴隸是被剝奪了所有權利的群落,但只有貴族可以擁有奴隸,並且可以在貴族之間ziyou販賣奴隸。奴隸的形成起源於很就以前的大陸戰爭,被俘的軍人和被佔領的城池的人民都會被勝利者貶為奴隸,一但淪為奴隸,其子女及後代也是奴隸,除非得到自己主人的赦免,向他頒發zi誘人契約,就像西尋和老康一樣。

    聖武九世嘉獎了飛揚之後,大殿裡的大臣們開始有些竊竊私語了,五年時間由一個貴族家族成員連續晉陞至一等候爵,在帝國的歷史上還是首例,飛揚這個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伯爵本來就已經很受非議了,如今他再一次打破記錄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侯爵。這不得不讓那些貴族們眼紅和妒忌。

    在這個王室控制力軟弱的動亂年代裡,誰擁有的領地越多,就意味著誰的勢力將更加龐大,而互相吞併將他人領地據為己有的事不斷發生,無能的國王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危急到王室,國王也只能默認。

    這次派飛揚西征也只是象徵性地恐嚇那些變的肆無忌憚的貴族們。畢竟帝國西邊是爭奪最激烈的地區,激烈到了竟然無視國王下達的止戰命令的程度,聖武九世也只能冒著風險委任飛揚為西征統帥,還以顏色來挽回一些尊嚴。卻沒想到這個年輕的貴族新秀是個軍事天才,五年時間不到就將那些最飛揚跋扈的諸侯們統統消滅,並將繳獲的所有財產分文未取的全部運回王宮獻給自己,這是多麼忠心的臣子啊。這樣一來不但為自己挽回了臉面,更抑制了其他諸侯囂張的氣焰,安分了不少,自己的腰幹也硬了起來。所以在他看來,這樣的冊封並不過分。

    聖武九世雖然昏庸,卻並不笨,他知道飛武父子這棋子用好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用不好可能是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敵人。但是他有辦法讓父子倆永遠對自己忠心耿耿。沒辦法,誰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是帝國第一美人兒呢?就連一向清高的飛揚也對她魂不守舍。只可惜唯一的女兒自幼體弱多病,否則的話,也不會為以後王位繼承的問題上苦惱了。聖武九世想到這裡輕咳了幾聲,臉上略帶遺憾之色。但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微笑,對飛揚說:「我那個寶貝公主很喜歡你送她的那些禮物,有空去看看她吧。」

    國王能這樣說,無疑讓眾臣們心裡一驚,這不是明顯的製造機會讓飛揚接近公主嗎?要知道國王只有一個公主,將來將是王位的唯一繼承人,成為聖武帝國歷史上第二個女王陛下。誰成為了公主的夫婿,將來就光明無限,地位也變的如日中天。

    飛揚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王說:「陛下,聽宮裡的醫師說,西海罕有的七彩貝可以治療公主殿下的疾病,臣在西征之時念念不忘,終於在暗月城附近海域找到了七彩貝,明日就將七彩貝呈獻公主殿下,希望公主的病能早日康復。」

    「真的嗎?我真該要感謝你,飛揚。你總是讓我得到意外的驚喜。」聖武九世沒想到這個自己很欣賞的年輕人這麼細心,看來自己的決定不會錯了,喜悅之餘,不忘冷冷的對殿下的大臣們冷嘲熱諷:「聽聽吧,我高貴的大臣們,這就是忠心的臣子。如果你們誰能有飛揚一樣的忠心,我也大可像冊封飛揚一樣冊封你們。」

    下面的大臣們終於閉嘴了,人家都到了這個份上,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宮廷醫師的話誰都知道,但誰都沒有去真正尋找過七彩貝,這傳說中的東西,還真讓這小子給找到了,這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有些大臣暗暗後悔起來,要知道這麼容易尋到,自己早去了。

    飛武大人卻沒有該有的開心,臉上閃過一絲憂慮。父親表情的變化沒有逃過飛揚的眼睛,飛揚有些迷惑,難道有什麼差錯嗎?為什麼父親並不如同自己想像的那樣開心呢?一個疑問藏在了飛揚心裡,決定回到家之後問個明白。

    國王似乎有些疲憊,今天的他狀態已經算很好了,如果是往日,恐怕現在早已經回了寢宮。由於身體不適,原本打算晚上在王宮舉行一場宴會的想法,也只能作罷了。不過,至於這個優秀的年輕人,有機會的話,還是讓他多來幾次王宮吧。國王想想了,滿意的揮了揮手。

    從王城裡出來,飛武將軍就一直沉默著。飛揚策馬緊緊跟隨著父親,漸漸的才發現父親並沒有朝自己家的方向走,看這樣子好像是打算出城,卻又不敢多問,只是滿臉疑雲的跟著。

    兩人在didu城外的山丘上策馬而立,不遠處就是偉岸的城牆。

    飛武公爵淡淡的說:「今天太過鋒芒了,七彩貝的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有些鹵莽了,飛揚!如此一來大臣們必然對你心存不滿,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飛揚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在大殿上黯然,原來是為了這事。他不想與固執的父親辯駁,說:「身位帝國臣子,自當為國竭盡全力,這正是父親您時常教導我的,為什麼現在卻要我要遮遮掩掩呢?」

    「你說的固然不錯,不過為官之道,為父自然比你更有體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其中道理的。」飛武眺視著遠方,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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