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七彩貝找到了?」飛揚伯爵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可真是雙喜臨門,前方剛剛傳來捷報,周圍的殘餘勢力已經被徹底的剿除乾淨,現在只等著他做夢也想得到的七彩貝,沒想到好消息馬上就來了。
「是的,大人!是兩個奴隸剛剛找到的。」哈巴現在高興不起來,他的邀功計劃被兩個該死的奴隸徹底攪壞了,真不敢想像,一個奴隸竟然敢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
「那你還不快去拿來。」飛揚興奮極了,滿滿給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英俊孤驁的臉上露出少有的笑意。
「可是,大人您聽了之後千萬不要動怒。那兩個該死的奴隸竟然提出了一個狂妄的要求……」哈巴聲音越來越小,擔心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他不怕伯爵生氣,憤怒更是自己想要的,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伯爵因為開心而批准了奴隸的要求。
「喔?什麼要求?」飛揚似乎並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哈巴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他是看著伯爵長大的,自然瞭解飛揚的性格。於是略微沮喪的說:「他們希望親自把七彩貝呈獻給大人您。」
「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要求呢。難得有這麼能幹的奴隸,讓我見見他們也無妨。」飛揚現在開心極了,這個小請求自然不會讓他感到惱怒。
「可是……」哈巴似乎還要再說什麼,卻被飛揚射過來的眼神給嚇住了,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沒過多時,哈巴領著西尋和老康走了進來。老康站在那裡,雙腿打顫,低著頭不敢多看伯爵一眼。而西尋則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飛揚伯爵,正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為年輕且英俊的主人。
「七彩貝呢?」飛揚有些急切,全然沒有發現有個奴隸竟然直視著自己。
「主人,在呈獻七彩貝之前,我能否和您做個交易?」西尋沉著道。
哈巴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沉默老實的奴隸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前面的要求伯爵可以既往不咎的話,那麼現在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饒恕他,於是未等伯爵說話,先搶了一句:「大膽的奴隸,敢在伯爵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非絞死不可。」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給我退下。」飛揚冷冷的說,這一句,自然是說給哈巴管家聽的。
哈巴被這一連串的反常嚇得愕然,今天到底怎麼了?奴隸不像奴隸,大人不像大人。自己吃力不討好不說,反被主子訓斥一頓,真虧啊。
飛揚冷眼瞧著哈巴出了門,依舊保持了原來的微笑,輕聲說:「真是有趣,天下間竟然還有敢和貴族做交易的奴隸,我倒想聽聽交易的內容。」
西尋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看來距離成功已經不遙遠了,說:「我們只希望能用七彩貝換取兩個zi誘人的身份。」
「就這麼簡單?」飛揚揚眉道。
「是的。對我們來說,這是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但對主人您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而已。」西尋邊說,邊揣摩著主人的心理。
「如果我不答應呢?要知道,只要我想要的,即使你們不給我,我也會得到。」
「所以,七彩貝並沒有放在我們身上,也不在伯爵府,而是被我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如果大人覺得我們兩個奴隸的ziyou比您的七彩貝重要的話,大可以把我們處死。」西尋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飛揚聽完眼前這個奴隸的話,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起這個近乎狂妄的奴隸,天底下還沒有那個人敢如此要挾自己,更不用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
好純的一對眼睛啊,飛揚凝視著,那眼神深邃的讓人無法琢磨,寶藍色的瞳孔更是罕見,似乎以前聽父親說過,只有那個種族的人才會擁有如此純美的眼睛。想到這裡,飛揚又馬上否決了自己的猜測,眼前這個奴隸除了眼睛相似之外,其他的完全和父親描述的大不相同,更何況,那個種族已經在大陸上消失很久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不過,仔細觀察之後,飛揚還是發現西尋和一般的奴隸有很大的差別,雖然西尋衣著破爛不堪,滿身污垢,但那身上的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是掩蓋不了的。如果洗掉污垢,換上一套像樣的衣裳的話,他也算是一個美男子。飛揚不覺有些可惜,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奴隸,真是造物弄人啊。
飛揚本打算動怒的,一個奴隸在主人面前,膽敢如此挑釁,即使是最仁慈的主人也不會就此作罷。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他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成全這個充滿了自信和渴望ziyou的人,或者說,他很想看看眼前這個特別的人重獲ziyou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飛揚並沒有直接答覆他,即使他心底已經認可了,但做為貴族,他並不甘心就這麼輕易的輸給一個奴隸。
「西尋。」西尋簡單的回答,他不想多說話,在飛揚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細細的揣摩著對方,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西尋……多有詩意的名字。看在這麼名字的份上,我答應你。」飛揚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值得喝上一杯。
「謝謝。伯爵大人!」西尋也笑了。
「那麼你應該可以去拿七彩貝了吧?」飛揚說。
「是這個麼?」西尋從懷裡掏出七彩貝,整個大廳的牆壁頓時被貝殼的光芒映的五彩繽紛。
「是……就是它。你不是說藏在一個誰非常隱蔽的地方了嗎?怎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如果伯爵真的想找的話,整個暗月城掘地三尺也不在話下,有又什麼地方比放在自己身邊更安全的呢?」
「你可真不簡單啊,我開始有些欣賞你了。」飛揚感覺自己再一次被這個特別的人算計了,但他一點也不惱怒,相反的,他真的開始有些欣賞眼前的這個人。
接過夢寐以求的七彩貝,飛揚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它,那奇幻的光芒早已讓他忘我。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兩人退下,自己慢慢欣賞手中的寶物。
西尋走到老康身邊,拍了拍如同釘在那裡是老康。
老康現在早已經驚愕的分不清南北,他仔細的回憶著剛才兩人的對話,彷彿是在做夢,直到西尋拍了拍他,才大夢初醒。
「走吧。」西尋說。
「去哪?」老康一臉懵懂。
「我們已經ziyou了,想去哪就去哪。」西尋眉開眼笑道。
「至少這裡還有個睡覺的地方,出了伯爵府我們連個居所都沒有。」老康想的比較現實。
「這倒是件頗為頭疼的問題。」西尋倒是沒想到這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先和老康回到自己的那個窩。正因為拾貝的緣故,他們是和其他奴隸分開住的。簡陋的棚房自從唯一的一盞油燈被哈巴拿走之後,就一直被陰暗籠罩著,長久不見陽光,房子裡一股chao霉的味道。
兩個人靜靜的躺在草垛上,誰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激動,也許是因為不可思議,他們同時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直到有點微弱的光照了進來,他們才發現哈巴站在門口。這個時候,這個傢伙出現在門口應該沒什麼好事,兩人警惕起來。
哈巴卻一反常態的微笑起來,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兩位,大人吩咐我為兩位準備了上好的房間,這裡哪是人住的地方啊。」哈巴如此的反常倒是讓兩人吃驚不小。
「是嗎?我們可在這裡住了好多年了,不是人住的地方又什麼什麼住的地方?」西尋冷哼一聲,對於這種牆頭草一樣的趨炎附勢之輩,及時對方笑的再燦爛,對西尋而言也會覺得很噁心。
「這……今非昔比了啊。兩位如今已經是zi誘人了,特別是大人對您刮目相看,以前有冒犯的地方還希望您諒解。」哈巴尷尬的陪著笑臉說。
西尋現在才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突然轉性了,這種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人可真是無縫不鑽啊。
西尋也不跟他客氣,拉著夢遊似的老康就望外走。哈巴將他們帶到一座別緻的小院裡,恭維道:「這裡是伯爵給客人們準備的房間,他知道你們現在沒有住處,特地安排的,裡面準備了浴具,乾淨的衣服還有豐盛的晚宴,如此可見伯爵大人是多麼器重您吶。」
這倒是西尋沒有想到的,不由得對這個曾經是自己主人的貴族增添幾分好感。哈巴介紹了一翻就離開了,他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不怎麼喜歡自己,也不自討沒趣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老康睜大了眼睛,恨不得將這裡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夢到這些,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口水都流乾了,那發光的銀器,精緻的燭台,彷彿像是在對自己招手,可他沒有膽量去摸一摸,甚至連椅子都不敢去坐。
西尋也有這種感覺,畢竟這樣的環境還是第一次感受,雖然這一切現在都屬於自己了,但他還是覺得有些格格不入,看了看老康,他才猛然明白過來,不由分說,就拉著老康走進了浴室。
浴室是由大理石砌起的水池,下面應該是天然的溫泉,霧氣繚繞著。清澈的溫水上還飄著許多花瓣。但西尋總是感覺池子有些小了,沒有在海裡暢遊那麼自在。他先脫了破衣服跳下去,當他感受到這舒服的水溫的時候才明白,這裡和海裡完全不一樣,這裡簡直就是一種享受,那種沉沉欲睡的舒坦。
老康始終不敢下水,一會用手揮下水,一會又小心翼翼的把一隻腳慢慢的點進水裡,馬上又縮回來。西尋看不過去,一把將老康拉下水。老康腳底一滑,淹了下去,等冒出來的時候好奇的說了一句:「這水是甜的,真好喝。」
兩人在水裡泡了許久,才戀戀不捨的爬了上來,穿上準備好的新衣裳,頓然輕快許多。「這是我一輩子穿的最好的一件衣服了。」老康感慨萬分。
「尺碼大了些,應該給你找個裁縫,」西尋煞有其事的托著腮端詳著老康,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尋找著鏡子,「康,快來看看!這裡面的人是誰?天吶,帥呆了。」
「現在讓我死都願意。」老康竟然哭了起來,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東西了,應該知足了。
「不是吧?這麼容易就滿足了?」西尋誇張的叫了起來。
「不想了,這樣已經足夠了。」老康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
西尋也搖頭,他感覺老康有些無可救藥了。瞄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垂涎道:「就算死也先吃了這些東西。」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著桌子,眼神裡冒著貪婪的光芒……
桌子上銀製的刀叉並沒有起到原有的作用,甚至動都沒有動過,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用的。即使知道了,他們估計也不會去用,因為沒有任何工具比手更方便的。
用風捲殘雲來形容他們吃東西的姿態一點也不過分。就連盤子裡的最後一點油脂,都被老康舔的乾乾淨淨,而西尋也不甘示弱,把自己的十個手指吮**了又吮。那種裝在銀器裡的紅色液體老康只喝了一口就再沒動過,按他的話說是怕沖淡了美食的香味。而西尋則喝的一臉紅暈,也只有喝到這個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酒的妙不可言之處。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挺著突起的肚子栽到柔軟的大床上,老康迷糊著眼睛,呢喃的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頭好暈。」西尋含糊了一句就再沒說話了。
只有老康還在那裡嘀咕:「就算是做夢也值了,多美妙的夢啊……」漸漸地,鼾聲響了起來。
……
一束陽光從窗戶裡照射進來,照在西尋的臉上,西尋朦朧的睜開眼睛,頭還是有些沉甸甸的,真不知道昨天喝的那是什麼東西,作用這麼大。他搖了搖旁邊依舊熟睡的老康。老康一股腦就蹦了起來,還念叨著:「糟了糟了,該幹活了。」
等他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切,才愣在那裡說:「怎麼還在夢裡?」
「你就當這是一個可以做一輩子的夢吧。」西尋說了一句又一頭扎進柔軟的枕頭裡。
外面有人敲門,才發現哈巴早就在門外恭候了。見兩人醒了,哈巴急忙走了進來,說:「打擾兩位了,不知昨晚睡的還好吧?」
「好是好,可就是不塌實。哈巴管家,您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們去做的?」老康依舊保持著奴隸的思想。甚至哈巴對自己如此的客氣有些受寵若驚了。
「您真會說笑,我那敢勞您大駕啊。」哈巴說罷把手裡的兩張羊皮卷遞了過來,說:「這是兩位的zi誘人契約,上面有伯爵大人的金印。不論身處大陸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壓迫你們再做奴隸的。」
「還有契約?」西尋不解的問。
「契約是您ziyou身份的憑證,沒有它的話,其他地方的貴族們是不會認可你們的zi誘人身份的。」哈巴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東西蠻重要的,伯爵大人想的可真周到。」西尋接過契約,左看有看,就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這很多字,可一個字也不認識。
「呵呵,其實契約這東西只要是有爵位的人都可以簽的,但他的價值就在於上面的印章,用伯爵的金印簽過的契約,大陸上恐怕還找不出幾個來。說句實話,這張契約的主人,比一個低等的貴族都還要尊貴。」哈巴講的很細緻,也很耐心,「而且很快的,這契約會變的更加有價值。」
「為什麼?」
「伯爵大人西征勝利,即ri就要凱旋回didu了。國王一定會加封大人,大人的地位越高,這金印就越尊貴,您的契約也自然就越有價值。」哈巴也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自己的主子風光無限,做僕人的也狐假虎威跟著沾光。
「那其他的奴隸們會怎麼樣?」老康關切的問到。
「可能會挑一部分帶回didu,其他的應該會賞賜給大人手下的將軍們吧。」哈巴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說:「對了,大人請西尋過去一下,好像有事要和您說。」
「有事找我?」西尋懷疑的問了一句,見哈巴猛在那裡點頭,才忐忑的走了出去。
「那我呢?」老康看著西尋的背影急忙問到。
哈巴對西尋的確是有些畏懼,那是因為他明白伯爵欣賞的只是西尋,對於老康僅僅是愛屋及烏罷了,不過也因為這層關係,他也不敢為難老康。至少老康比西尋和氣,哈巴笑著說:「老康,做了半輩子奴隸了,一定對好多新鮮玩意兒不瞭解吧。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要不然不但自己丟臉,你也對不起張契約上的金印啊。」
「那就謝謝哈巴管家了。」老康笑得合不攏嘴。
「別這麼客氣了,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老弟我啊。」哈巴用力的摟著老康的肩膀。
「不會的,不會的。你對我這麼好,怎麼會呢……」老康急忙搖頭。
兩人突然間如同一對好友般的出了伯爵府,肩摟肩地朝最熱鬧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