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何不現身?」房內,郁戟看似專注地批閱著今日呈上的奏折,實質早已發現門外那正窺探自己的黑影黑影「哼」了聲,推門,輕步進入。「姑娘本事輕功好手,何不在意民境內開一家武官,混得生存,成天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一個女兒家,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黑影摘下面罩,露出那副是男人都會為之傾倒的絕世嬌容,戲謔一哼,道:「怎麼大人也會關心吳霜做什麼麼?」郁戟並未有抬頭望對方一眼,而是輕輕合上奏折,頓了半晌,才道:「我本來以為,你詐死是想乘機逃脫,做回平常百姓。」
吳霜冷聲一笑,而後皺眉搖頭,「以大人的才智,理應將敵國的全盤計劃悟出,又為何遲遲不告知意民聖上?」郁戟聞言,這才朝對方翻了一眼,起身走道吳霜跟前三尺,停步道:「姑娘認為呢?」「郁戟!你不要再裝模做樣,你不可能認不出我!」吳霜忽地大喝一聲,想要上前擁住對方,卻被郁戟禮貌避開。
「你——」「認出了你,又如何?認不出你,又如何?」郁戟單手負背,屢著長及腰間的前發,淡然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吳霜搖頭退步,略顯哽咽道:「我就不信你不恨先皇!」
「恨又如何,不很又如何?」郁戟自嘲一笑,「即使當時有恨,可現在人已歸天,你可是要我去恨一堆白骨?」「郁戟。你——」「就像你,」郁戟說到這裡,忽然用種同情的眼神望著對方,「無論是當年的媛媛。還是今日的吳霜,你都放不下『情』這個字。」「對,我是放不下!可你呢?你就放得下麼?你放得下石晨麼?」郁戟搖頭輕歎。無奈道:「石晨生性善良淳樸,卻應絕色容貌招人嫉妒,即使到了這把年齡,都未能逃脫你們的陰謀算計,究竟是為了什麼?」
吳霜冷笑,眼底泛起一絲晶瑩,恥笑道:「對!錯不在他卻傷在其身。」怒指郁戟鼻尖,喝道:「一切都是你與先皇的錯!無論是皇太后的報復,還是現在藩王主持的這場烽煙四起,都是你與先皇的錯!難道你就沒點愧疚麼?」
「愧疚?」郁戟依然歎氣搖頭,「錯?究竟哪裡有錯?錯的是人與生俱來的嫉妒。還是天生的霸愛之心?」「當年,若不是你們精心設計山集與柳仲天,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郁戟,你別以為你裝成這般灑脫模樣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根本就是故意要嚴林同嚴雨去送死,還要讓當初選擇先皇的石晨受盡屈辱而死,好解你心頭之恨!最後再繼任意民聖上之位!」
郁戟皺眉呵笑,道:「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何苦牽扯小輩?若是我真要皇上與王爺去送死,而後繼承意民聖上之位。恐怕是龍椅還沒坐熱,就要被柳仲天提著頭顱在大街上遊行了吧?」「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會想不出一條好的計謀?明月將軍!」
吳霜咬牙切齒,忽地撤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這張面具,她帶了整整二十五年,脫離了這張皮肉。她不過是個被烈火掠去花容月貌的女子,「你好好看看這張臉,好好看看你當年為了報復我乾爹,甘願一把火燒掉石將軍府而留下的痕跡!若不是當年我將熟睡的石晨塞進大花瓶裡,浮在井口,他現在,就如同這張臉一模一樣!」
「你想說什麼?」「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將我當成棋子,只因你愛上當年才只有十七歲的石晨!為了意民皇位,你與先皇斗了多久,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人知道麼?」吳霜說完,轉身就要走。「站住!」郁戟高喝,「你想做什麼?」
「我要去告訴鈺昊,告訴他是誰害死他爺爺,也要將這個秘密,告訴那個已經因為你跟先皇,被仲天折磨到半死不活的人!」「他是你弟弟——!」「是麼?」吳霜瘋笑一聲,「是弟弟,還是『妹妹』?」轉過身,諷刺道:「非男非女,萬人唾棄,你與先皇卻都為此『物』淪陷!」
郁戟眉頭一皺,不屑再與其多說,週身揚起一陣勁風,只一掌,就震碎其心脈吳霜張口結舌的立在原地,鮮血自已經凹進去的胸口淌下,「你、你」郁戟上前摟住愕然倒下的吳霜,摸上她那張讓人噁心的「焦容」。
「你、你為什麼你到最後什麼也不肯告訴我你寧願殺了我」「我現在就告訴你。」郁戟沒有望著對方,而是一直凝視窗外星斗,彷彿是在向先皇請示著什麼,「當年,背著對方在井水濁池中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人是軒,不是我」
吳霜聞言,忽地皺眉擠淚,已經沾滿鮮血的手,輕柔地摸上郁戟的臉,「那你為什麼要燒了將軍府為什麼」「當年,真正想要篡奪皇位的那個是你和石晨的乾爹」「我不相信,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石晨」郁戟輕歎一聲,道:「如果當年,我沒有告訴石晨這一切,他選擇的就會是我」
吳霜聽完,忽地一笑,笑得那麼開懷,那麼自然「郁月明月」她拉下郁戟的脖頸,狠狠在其嘴唇上印了一吻,而後慢慢放開,「謝謝你讓我知道,我沒有愛錯人」吳霜說完,從腰帶中取出一封密函,交給對方,「這個是皇后與藩國勾結的證據,希望日後對你有用」語畢,她便絕了氣
郁戟這才敢正視那張臉,嘲諷一笑,道:「還有個秘密,我沒有告訴你,那就是——當初縱火將軍府,是先皇的命令」兩朝交鋒,明爭暗鬥,損傷無數。郁戟將這些事情埋在心底,不過是不想讓後輩們再次背負這樣沉痛的記憶!
所謂回憶,乃是用來激勵人前進,若是成為牽絆,倒不如忘卻翌日早晨,意民援軍收起營帳,預備啟程,繼續朝邊境出發。營帳外,正一瘸一拐準備去吃早飯的鈺昊,竟豁地聽見昨夜紮營在他附近的士兵小聲談論道——「你昨天聽見了沒?」士兵甲道。
「那當然,昨夜是我值勤啊!」士兵乙接話道:「你不知道,昨夜那畜生的叫聲可淒慘了,估計將軍也跟『它』大戰了三百回合,過了兩個多時辰,我才聽見那畜生一聲『怪叫』,然後整個夜晚就寂靜無聲啦!」士兵甲聽完,呵呵地笑著,指了指對方背後正一臉陰沉瞪著他們的鈺昊,起身朝他行了個禮,道:「將軍,昨夜真是辛苦了!」
鈺昊聞言,雙眼瞪大,道:「你們、你們都知道了?!」「是啊是啊!」士兵乙道:「那畜生從營帳熄燈就開始鬼叫,幸得將軍跟其大戰了兩個時辰才讓那畜生沒了聲音,屬下們才能睡個好覺!」聽到這裡,鈺昊總算是舒了口氣,可心裡卻是如奔流般沖得猛烈啊——自己的聲音後那麼難聽麼?竟然被誤認為是畜生!
「對了將軍,」士兵甲好奇地問道:「昨晚上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呀?」指了指鈺昊一直扶著腰的那隻手,關切道:「可是還弄傷了您的腰?」鈺昊眉毛狂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豎起一根手指,道:「對!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本將跟『它』大戰了三百回合才將他收服,所以不幸閃了腰,現在我先去吃早飯了,你們也快點收起營帳,準備上路了!」
鈺昊說完,一瘸一拐地飛快閃走,邊走還邊道:「**,我內心那個燒啊嗚嗚嗚」正午,意民軍在一處平地卸物小歇片刻鈺昊無奈地靠在一棵大樹上小口唆著水,兩隻眼睛死命地瞪著正與嚴雨談笑風生的嚴林,雙拳握緊,簡直想衝上去咬死對方!
嚴林察覺到昨夜在其懷裡妖媚呻吟的美人,正「深情脈脈」地註釋著自己,立即朝對方回甩一個邪魅微笑,用口型說道:「昨天舒不舒服?要不要今天繼續?」閉嘴之後還加了一記眨眼,看得鈺昊內心那個窩火啊可那該死的冷冰王八蛋似乎還非常有興致與他「玩鬧」,竟是越笑越起勁,最後還索性走到對方跟前!
「怎麼,屁股疼不疼?」鈺昊一聽,立即在嘴前豎起一根手指,「噓——!」「誒?將軍,您這是在『噓』什麼?」鈺昊別頭一看,竟然又是方纔那個士兵乙,立即擺了擺手道:「皇上說他想小解,本將這就陪他去!」說完,拽著嚴林來到河邊,指著對方鼻子,憤憤道:「嚴林你究竟想幹嗎?我告訴你,我可是很認真的要去救我乾爹,以及解救邊境疾苦,你別給我——」
「啪!」嚴林忽地拽住鈺昊朝自己豎起的手,將對方拉進懷裡,道:「對,你身為朕的將領就要好好打仗,所以朕身為你親愛的聖上就要好好寵愛你啊!」「你、你你你——」鈺昊氣得那是咬牙切齒啊,拔拳朝嚴林那張俊秀的臉飛去意民援軍在平地上小歇的兩個時辰前,意民方守軍主營帳內,麗奇正研究著此次防守的陣普(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