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骨頭架子還挺硬,這樣打竟然一顆牙也沒落!」那領頭的往地上呸了口,順手抄起扁擔就要往鈺昊腦門上砸,卻被方才被鈺昊提著領子逼問的那小子拽住。
「你這麼打會打出事來!」「攔什麼攔啊你?!」領頭的給了他一巴掌,「我x他奶奶的個胸!這小子上回是怎麼揍你的你忘記了?」「鈺昊不過是心情不好,難道你忘了小時候他和嚴雨王爺對我們的恩惠?」「媽的,老子管你那麼多!」領頭的又罵了幾句髒話,抄起扁擔朝鈺昊迎頭砸下!
「啪——嘩啦——」的兩聲巨響,鈺昊身邊忽然冒出來的人影赫然倒地!眾人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嚴雨!!此刻,他正捂著自己已經傷了筋骨的手,跪倒在地上。那批小流氓見是打了王爺,立即慌張地扔下武器,做鳥獸飛快散去
「鈺昊,你有沒有事?」嚴雨不顧自己疼痛,拉起鈺昊,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從衣側叼出一塊秀帕抹上他滿是鮮血的小唇。「我、我沒事!」鈺昊艱難地站起身來,神色慌亂道:「嚴雨,東門關口,我要去東門關口,你照顧好自己!」說完,忍著體上劇痛朝目的地奔去嚴雨無奈追喚,卻還是留不住他。
方纔那通信小子倒是算有那麼點良心,他扶起嚴雨,指著路邊一輛手推車,道:「王爺,我扶你上去,我們去追鈺昊!」「好!」
鈺昊來到東門關口時。才發覺城門不但封了,還聚了一批人,既有把門的衙卒,亦有自願被抽調去邊疆的壯漢。而他乾爹所率領的軍隊,卻是連尾影都沒「乾爹乾爹——!」鈺昊的一聲大叫,將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他跌跌撞撞地衝到城門封條前。撤下那根該死的繩子就要往外衝!守門的大漢見狀,急忙上前阻攔,「少將,您不能過去,皇上已經下了封城令,除了被調去後援的軍隊,任何人不得出城啊少將!」「你們讓開。讓我去找我乾爹啊!讓開!」
「不行,少將,您別為難我們!」大漢說著,拚命攔住鈺昊,用力將他往後撤。鈺昊眼角擠出帶著腥紅的淚水。朝著城門那處大吼道:「乾爹——!乾爹——!對不起孩兒錯了,乾爹————!!!」。
不知喊了多久,城門那一頭依然只有被馬蹄踏過的痕跡,鈺昊無助地跪倒在那裡,好多女兒家都想上前安慰,卻也被拽著鈺昊的那兩名大漢瞪眼回絕。「乾爹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
方纔的那二十幾個無賴此時亦來到了東門關口,雖說他們平時游手好閒,卻還是有著報國之心。然而,當他們望見鈺昊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聞見那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時,他們意識到——在他們跟前,永遠這麼能打,永遠這麼堅強,永遠不計前嫌,永遠都是不怒便笑的鈺昊也會哭
特別是那領頭的。望著自己袖子上鈺昊殘餘的鮮血,懊惱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他氣自己忘記了鈺昊的乾爹,正是在方纔他們圍攻他的時候,出的城他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只不過是氣鈺昊在這十日內傷他兄弟、踢他場子罷了。
領頭的無賴慢慢走到鈺昊身邊,反瞪了那兩個用瞪眼阻止百姓靠近的大漢幾眼,拽起那小子,道:「對不起,鈺昊」「乾爹嗚嗚嗚嗚……」「鈺昊」領頭無賴咬了咬牙,拿起鈺昊的拳頭往自己臉上甩著,「你別哭了,這次是我們做錯,你要發洩,就打我吧!」「石鈺昊——!」嚴雨的聲音自眾人背後響起,他難看地自手推車上翻下,一瘸一拐地走到鈺昊跟前,擠開那個「山賊頭子在前馬後炮」的白癡,而後任自己那只斷了的手蕩在那裡,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摸著鈺昊滿是淚水、血水以及灰塵的小臉,柔聲道:「你和你乾爹的事,我都聽皇兄說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你乾爹吵架,但是,如果你要道歉,可以等你乾爹回來」
「乾爹乾爹嗚嗚嗚是我不對嗚嗚我是混蛋」嚴雨單手將對方摟緊,抬頭,望著那一排排鐵蹄因,道:「不要哭,有我陪你等,我們一起等你乾爹回來。我知道這一戰,並不是一年兩年那麼簡單,所以,我會陪你等,一直陪著你等,好不好?」鈺昊沒有應聲,而是往嚴雨懷裡靠緊了些「鈺昊哥哥,給你!」一把稚嫩童音自兩人身邊響起——每每他們出現時,就會為他們打氣的那個小女孩,正捧著一片慢慢在她手心化成水的雪花,衝著他們甜笑
「下雪了?」郁戟伸手撫去石晨發上的一小片雪白。石晨淺淺一笑,「今年的雪來得真早,就像鈺昊來的那一晚一樣」
雪,下了好久,久到讓那些受到傷害的心靈都得到救贖落花縱有情,流水亦無情,有緣便相遇,擦身又分離雨王府正廳,鈺昊與嚴雨互相一攙一扶地進入其中,卻見一名穿戴妖艷的女子早已經立在了他們不遠處,冷冷普瞧二人。
鈺昊擦了擦嘴角依然不斷滲出的腥紅,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名相貌較好的女子,對著嚴雨輕聲問道:「她是誰啊?」「這她、她是我的——」「奴家乃是王爺的妾!」
女子搶在嚴雨前頭開了口,而後扭著纖入蛇魅的細腰勾著對方做到一側,命身邊丫鬟去傳大夫,卻是甩給鈺昊一個空蕩蕩的媚笑,並未招待其坐下。鈺昊此時亦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嚴雨連個正妃都沒有,何時納了個這麼風騷的小妾?「鈺昊,你站著做什麼?」嚴雨朝著那愣頭小子喚了聲,用下巴點了點自己身旁的座位,「坐啊!」「哦好」
鈺昊應完聲,悄悄朝那小妾瞥了一眼,心裡怎麼就總感覺不是個滋味呢?沒了嚴雨的攙扶,他只得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向椅子,嚴雨見著心疼,立即朝著小妾道:「月兒,你去扶著少將。」「是,王爺。」月兒媚笑一記,搭上鈺昊的手,表面上細心攙扶著對方,內地卻是狠狠捏了那小白目一把,疼得他「嗷嗷」大叫起來!嚴雨聞聲皺眉,關切道:「鈺昊,你怎麼了?」
「沒、沒事」鈺昊身上挨了那麼多拳腳,自然是連自己究竟哪裡疼也分不清楚,更何況月兒方纔那一小捏?坐穩後,鈺昊再次打量了那小妾一番,總覺著面善,便問道:「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月兒聽他這麼一說,立即掏出秀帕,替鈺昊擦拭著嘴角鮮血,道:「『少將』您還真是多忘事。」
「?」鈺昊側目想了片刻,若是眼前這女子打扮再素一點她又名月兒「啊!你是月兒!皇后大嬸身邊的那個月兒!」「是啊,」月兒繼續假惺惺地替鈺昊擦拭著面上傷痕,戲謔道:「原來當日皇上口中的『』竟是少將,月兒今日一聞還嚇了跳呢,本以為是王爺換了口味,想嘗嘗新鮮。」鈺昊自是聽不出對方話中有刺,更是未有考慮到月兒與皇后那層關係,還在那裡呵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冬天到了的關係,要冬眠了吧!」
「月兒,大夫怎麼還沒來?」嚴雨皺眉問道,這女人別以為鈺昊是個小白目,他嚴雨身為其兄弟就一定「近白者白」。「月兒這就去催崔。」說完,輕步出門。
一步一步,均是宮廷魅姿,也許是常年做雜物的關係,月兒的腰身纖細卻也有著一定韌勁,叫人看著是直流口水,自然,身為男人的鈺昊也本能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暗自讚歎。「喂喂喂!」嚴雨不滿地喝了聲,方纔那女人這般損鈺昊,這小白目沒發覺也就罷了,現在還用讚歎相望的眼神「目送」對方,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你看夠了沒?!」
「哇!讓人看看都不行啊?!」鈺昊哼聲直道嚴雨冷冰,還愣是埋怨對方娶了這麼個美艷的小妾也不告訴自己。嚴雨那是大呼冤枉,這鈺昊就不能稍稍揣摩下「人心險惡」這個詞的含義麼?而且,他根本不是未叫人通知鈺昊,只是他派去的那名家丁運氣過差,找著對方的時候,鈺昊正在與地痞無賴鬥毆,自然是連那無辜的小子也牽了進去。
嚴雨現在想來就覺好笑,據那家丁所說——鈺昊原本海扁的那人身上倒是只受了點皮肉傷,而自己卻是被硬生生砸掉了兩顆門牙,還成了名副其實的熊貓眼!「王爺,大夫來了。」月兒領著那一名白鬚老者進入正廳,分別朝嚴雨和鈺昊行了個理。
嚴雨只覺自己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既然不感疼,那就再等上片刻。他對著那老頭道:「大夫,你先給少將診治罷。」「是,王爺。」那老頭行了禮,恭敬地走到鈺昊跟前,愣是將眼睛眨了又眨,甚至還用枯葉手指揉了片刻,而後大叫一聲,「哎喲我的媽呀!少將你怎麼被打成這樣?」(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