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戟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鈺昊真不知是像了誰,石晨年輕時斯文明理,怎麼就會生出這麼一個淘氣鬼
他剛想上前寒暄幾句,不料一個轉身,長袖甩掉了石晨方才正粘著的東西,拾一起看,不禁大驚失色,「這、這不是先皇牌位麼?怎麼會碎成這般?!」
「這、這是——」
「什麼?!」石晨還來不及解釋,嚴雨便搶先一步走到郁戟跟前,捧起他父皇牌位。
那牌位從中間碎成兩半,周遍還有不同的缺角,看來不是普通的打翻造成,更何況,鈺昊先前已經告訴過自己,他打翻的不過是香爐,以石晨小心謹慎的個性,以及他和嚴軒的情誼,是不可能把牌位亂摔,弄成這副面貌
「石叔,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
見石晨遲遲不回復,嚴雨又加大了點聲音,質問道:「石叔,請您務必告訴我!」
「這」石晨別過眼,若是告訴嚴雨這是皇后所為,固然以他的性格,必定會去找皇后討帳,而如今意民國邊境烽煙四起,若是在這個時候觸怒了皇后,也就間接會觸怒邵國國君,這後果,恐怕
「我、是我不小心摔的」石晨撒了慌,無奈地望著嚴雨
「不可能!」以石晨的細心,嚴雨沒道理相信他會把牌位摔成這樣!
而且,即使是不小心摔的,也不可能碎成這般
「石叔——」
「王爺。」郁戟打斷嚴雨,走到他跟前,拱手作揖道:「既然石將軍說是他自己摔的,那我們還是不要再追問了。」
「可是——」
「莫非王爺是想追究將軍責任?」
「不、不是的。我不過是想——」
「那就請王爺收聲,」郁戟對著嚴雨微微一笑,又對著石家兩父子。轉移話題道:「接風宴就快開始,還請將軍和少將更衣,奴才和王爺會在府外等待!」說完便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嚴雨出了府
將軍府大門口,郁戟硬是將嚴雨推上了自己的馬車。
「郁戟,」嚴雨一臉怨氣,「你剛才為何不讓我問下去?!」
郁戟雖柔和一笑,卻低沉道:「莫非王爺不相信石將軍?」
「我、我……不是。我不過想要問清楚」
「王爺,石將軍這麼做,總有他的理由。」
嚴雨哽言,郁戟總是給人一種神秘的壓迫感,也許是在先皇身邊呆久了的關係。身為宦官的他,竟不由讓人感覺到一股奇特霸氣,此時此刻,嚴雨更覺得自己像個奴才
「你這麼講,那我也無話可說!」嚴雨別頭望著窗外,微微側過身子,輕輕「哼」了聲,表示不滿。
郁戟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王爺今年都一十有八了,看事卻還是只會看表面,而且處理事情過於衝動,看來,日後還有得好費心調教
石晨房內,鈺昊撒嬌灑潑的聲音一陣陣地傳出
只見。他推著石晨的手,硬是不肯讓對方幫他把一件黑色繡金邊的衣服套上。
「乾爹,我不穿,難看!」
「不行!」石晨將那混蛋小子拉進懷裡,硬是給他套了上去,「今天是迎接特使的接風宴,你必須穿得隆重點!」
「我不要,冷冰迎接他們,他一個人穿好點便是,我才不要穿得像個次劣花瓶一樣!我穿自己的就好!」
石晨拽住他,熟練地將他腰間的帶子繫好,「不穿也得穿,」朝鈺昊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的衣服全都是一身白,你以為去給人披麻戴孝呀?」
「那我天天穿白的,豈不是天天給乾爹披麻戴孝?」
「你!」石晨被說得是張口結舌,隨後狠狠往鈺昊腦門上砸了一拳,「明天開始,你不許再野在外面玩樂,給乾爹好好上私塾去!」
「啊!不要!」鈺昊慘叫連連,他可是寧願去東廠受虐也不要唸書的孩子
「乾爹,乾爹—乾爹乾爹——!」
鈺昊摟著石晨的腰不肯放,拚命撒嬌,無奈之下,石晨只得將這個小笨蛋橫抱而起,誰知竟往後退了一步!
「乾爹?」鈺昊眨巴著眼睛,他乾爹以前抱他的時候,絕對不會往後退半步,「您不舒服?」
石晨歎笑,鈺昊真是長大了,連我都快抱不動他了
他放下鈺昊,捏著他的臉道:「快點走吧,別讓王爺和郁戟等急了。」
鈺昊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衝著他乾爹憨笑。
石晨斜了他一眼,「一爪子」給他提了出去
眾人坐上郁戟的馬車同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石晨似乎有些心急,若不是皇后無端找他麻煩,他早就打點好一切,也不會弄到如現在這般差了時辰
「將軍,」郁戟喚道:「接風宴訂在戌時之末,不用心急。」
石晨點頭微笑,以示謝意。
馬車繼續行駛著,天邊卻漸漸飄下粉色半透明花葉,只見石晨臉色突變,霍然起立,一直沉默著的郁戟,此時也面顯驚慌,鈺昊和嚴雨還未來得及問個究竟,卻已經被這兩人各抗一個,破車而出,落到一邊的屋瓦之上!
「乾爹,怎麼了?」
鈺昊話音剛落,就聽見底下「轟——」地一聲巨響,方纔還行駛著的馬車,已經被劍氣劃了個粉碎,木板門簾四濺飛去!
「怎麼回事?」鈺昊與嚴雨異口同聲道,卻立感耳過風聲,反應過來時,早已再次被石晨和郁戟提起,騰雲駕霧般在百姓住屋上頭往反方向疾行
「乾爹,究竟怎麼回事?」鈺昊焦急地問道,他們不該是要去皇宮麼?
「收聲!」石晨和郁戟相對使了個眼色,將那二人往一座破廟裡一扔,鈺昊和嚴雨這才意識到,他們不出片刻巳奔出了十多里路,現在,恐怕已經是在城外的山神廟中
「乾爹,究竟怎麼回事?!」
石晨沒有回答,而是警告這二人絕對不能出聲,隨後關上門,跟郁戟站到廟外,亮出兵器
不久後,粉色半透明花瓣再次飄下,前方不遠處,一頂白紗香轎快速飛來,不出幾秒便落在了兩人跟前,掀起一陣塵埃
「石將軍,郁戟大人,別來無恙啊!」
轎子裡的人看不清模樣,憑聲音判斷,應該是名男子。
石晨抿唇,身體微微顫抖,「你怎麼會來這裡?」
轎中男子冷笑片刻,故做曖昧道:「怎麼,吾想念將軍,前來造訪而已,莫非將軍要將吾拒之門外?」
「你」石晨往後退了半步,周圍的半透明粉色花葉越來越多,讓人有中身在殘酷之美中的奇異感覺,就如同這名男子給人的威壓一般
「將軍怎麼如此怕吾?」男子輕笑,周圍勁風吹起,香轎前的白紗圍簾被吹地到處飄散,一張帶著半個鐵面的臉呈現在二人面前。
郁戟倒吸一口冷氣,本能地瞄向身後破廟。
「怎麼,王爺在那裡麼?」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笑容,冰冷道:「吾似乎有些想念王爺,兩位將軍可否讓吾進入汝等身後破廟?」
男子句句恭維禮貌,卻隱藏不住內力強大的殺氣和冰冷
石晨沒有回答,卻道:「你這次來,究竟是何目的?!」
男子望著石晨,臉上沒了笑容,而是故做出一副哀怨模樣,假惺惺道:「將軍就這麼討厭吾麼?難得吾與你——」
「閉嘴!」石晨怒喝一聲,舉高手上長劍,指著男子,「你現在立即從我眼前消失!」
「要吾消失可以,」男子嘲諷一笑,戲謔道:「不過吾遠到而來,總要帶走些東西罷!」
「你想怎麼樣?」
男子撇嘴抿唇,一步步逼近石晨,「看看你,哪裡像四十過頭的人喲?」
「你、你」
男子仰天大笑,忽地甩袖將氣刃打向郁戟和石晨,兩人反射閃身,卻未顧及身後破廟!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破廟的門被氣刃劃了個粉碎!
「是你?!」廟內,單手護著鈺昊的嚴雨,不可思議地瞪著男子,
「看來王爺還記得吾。」山集瞇起眼來,瞄向對方懷中的鈺昊,對著石晨道:「這可是將軍乾兒子?都長這麼大了呀吾還未曾領略一番呢!」說完,從鼻腔內發出陣陣冷笑。
「匡當——!」一聲悶響,山集隨手擋開石晨憤怒地攻擊,轉過身去,戲謔道:「怎麼,現在將軍也喜歡背後偷襲了?」
「你!」石晨氣得是渾身發抖,卻又不敢妄動,他知道此人的實力,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嚴雨和鈺昊,絕對不能讓這混蛋再傷害小輩
「梵天仙境覓仙蹤,」山集瞬移到嚴雨跟前,還為等對方反應過來,便已將其懷中美人搶走,他往鈺昊的耳側輕哈一口氣,道:「你叫鈺昊?」
鈺昊本能往後一縮,此人雖然對著他慈眉柔笑,但他明顯地感覺出,男子身上,有著異於常人的殘酷冰冷!
「哦?」山集一愣,小驚片刻,嗅著鈺昊自骨子散發出的天然香氣,道:「很好的氣味!」
鈺昊眉頭皺起,他掙扎著想要從山集懷中逃跑,卻被對方摟得更緊。
山集趁其不備,點住鈺昊穴道,伸手探入對方衣襟,大手肆意地在胸膛遊走起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