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咬牙,哽咽道,「好,我聽你的。」
得他這句話,鈺昊忙將床帷撕成一條條權充帶子,將他全身上下用帶子將被子捆了個結實,這樣子,他就算是穿了一件厚鎧甲在身上,尋常刀箭也傷他不到,再加上他自身武功和有鈺昊在身邊守著,今夜,他應會逃過這一劫。
抓著他手,鈺昊往屋門奔去。一拉開門,熱浪迎面撲來,火早已蔓延到門外,幸虧這厚實的楠木大門將火拒之門外,一時半刻間,倒也沒燒進來。
鈺昊右手持劍,左手拉著他,在火中急急奔行。好熱!好燙!沒有濕被護體,鈺昊身上衣衫應已有幾處著了火,手中利刃也變得燙手不已。鈺昊聽到連連驚呼:
「他們在火中!他們在火中!」「快,自窗口移開,到屋門去!」為首者氣急敗壞的連聲嚷,「不要怕火勢傷人!他們都敢從裡面奔出來了,你們還怕什麼?」「放箭!給鈺昊放箭!」
人們緩緩的朝這邊移動著,因懼火勢,仍遠遠站著,不敢靠近,只將手中弓箭招呼過來。鈺昊揮動手中「明月」,舞起潑水難入的密密劍網,護住政嚴週身,沒讓一支箭近了他身。然後聽人連聲說,「快,給鈺昊射鈺昊!他死了,政嚴自然保不住了!」
下一刻,箭雨果往鈺昊身上聚集過來。接著鈺昊右肩一痛,便聽到他一聲驚呼,「鈺昊,你中箭啦!」見他伸手欲替鈺昊拔箭,鈺昊低吼一聲,「別管它!你只管給我向前衝!」
理也不理右肩的箭,鈺昊仍是拉著他,停也不停的在火中奔行。一邊砍去射過來的箭,一邊心中暗罵:宮中的人莫非全死了不成?這裡鬧得如此驚天動地,竟沒有一人前來救駕?!還是說。宮裡上下,全被人悉數收買了鈺昊不敢再想下去。正在這危急時刻,突然聽到有人朗聲說道,「臣安然救駕來遲。望聖上恕罪。」只見安然率將士,皆身著鎧甲。雄赳赳的立於一旁。
鈺昊心裡疑鈺昊一閃:禁宮之中,除了護駕侍衛,誰敢身著重甲、手持利刃?就算今日是他當值,他也不該如此張揚!況且,今日是他當值,怎的會遲來至此?鈺昊和政嚴對望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疑問。
政嚴臉色一變,高聲呼道,「安都聽旨:朕命你立刻將這干子逆賊統統拿下!」他的聲音中。充分表現了顯而易見的喜出望外與對臣子的信任。「臣領旨。」轉眼間,廝殺已經開始。顧著和安然的人搏殺,對付他們的人自然大大減少,卻聽那為首者連連呼罵,「給我殺死政嚴!你們只管給鈺昊殺死政嚴就好!別理安然!」
安然及其手下,個個皆武藝非凡。逆賊們人人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留意他們?趁著他們搏鬥,鈺昊和政嚴終於逃到安全處。一到安全處。他就扯了鈺昊肩上的箭,將鈺昊推倒在地,急急為鈺昊撲滅身上之火。身上的火一熄,他忙忙跪在鈺昊身旁,扯了鈺昊上衫,察看傷口。點了鈺昊幾處穴,他為鈺昊止住了血。
此時見安然已穩佔了上風,沒有一人再有餘力對付他們,而他身上又毫髮無損。鈺昊心裡一寬,那股支持著自己的精力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被火灼傷的地方也開始灼痛起來,肩上也覺得痛。眼前一黑,鈺昊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時,就看到他,一臉的焦急與擔憂。見鈺昊睜眼,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鈺昊,你已經昏迷了一天。」鈺昊扭動一下身子。發現身上被火灼傷之處,已並不覺得痛,反而清清涼涼的,很是穆服,想來應是他命人給鈺昊上了藥的緣故吧。只是右肩仍是痛,痛得鈺昊連手也不想動一下。
鈺昊開口想問那干謀逆者們的下場、又是由主使的,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而且咽喉極痛,火燒似的,根本無法成言。他忙將鈺昊自榻上扶起坐好,再從一旁端過來一碗藥,說道,「太醫說你受了火熏,所以會有幾天說不清話。來,喝了它,好生調養,幾天後就沒事了。你這幾天可不許給鈺昊開口說話。」
鈺昊點頭,伸手欲接過碗,他卻把手一讓,「你受了傷,這些天,不准行動,衣食住行,統統交由鈺昊代勞。」實在是不想說話,於是鈺昊舉了舉左手,示意他,鈺昊左手安好,一切可由自己打點,他大可放心。誰知他卻把臉一板,說道,「沒有商榷的餘地。你受了傷,就要聽話。」
手持銀匙,勺起藥,便要喂鈺昊。鈺昊大羞!自幼年開始,鈺昊什麼事向來都是自己親力料理,幾時要過別人代勞?現在連吃個藥也要這人喂,成何體統?!鈺昊連連擺頭,激烈拒絕。
他也不惱,呵呵一笑,問鈺昊道,「想不想知道那些逆賊們是誰主使?他們的下場又如何嗎?」鈺昊連連點頭,強烈表示極想知道。他的笑意更深,晃晃手中的宛,問鈺昊,「那,還聽不聽話啊?」嗚,他欺負鈺昊!這壞蛋!
鈺昊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盼他能改變主意,那人卻惡意的一笑,作恍然大悟狀,「哦,你不想聽啊?這樣啊。那鈺昊就不說了。免得你聽了又得費神勞心去想東西。不過,藥還是得喝的,還是得由鈺昊來喂的。哼哼哼,別想逃過。來,乖乖的喝了它,再睡個好覺吧。」
什麼?想知道得由他喂、不想知道仍是得由他餵藥?那還不如好吧,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鈺昊只好向惡勢力低頭了,拉拉他的衣衫,鈺昊張開了嘴
那人一勺一勺細心服侍鈺昊喝下藥,然後大驚小怪的說道,「呀,嘴角還有藥汁。」湊過來,舔去鈺昊嘴角殘汁,慢慢的,極為shan情。「轟」地一下,血便全往上湧,鈺昊知道,鈺昊的臉肯定已經紅透了。
那人笑咪咪,「好久沒見你臉紅過啦。這樣子,真可愛。可愛得讓人想把你一口吃掉!」隨手扔掉藥碗,那人就擠上床,吮吻鈺昊的頸際。他這是想幹嘛?平時明明都是鈺昊把他逗得臉紅心跳的,而現在果然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現世報就活生生的應在了眼前!
解開鈺昊的衣衫,卻遲遲不見那人有下一步動作。鈺昊低頭一看,他正愣愣的看著鈺昊的身體,手撫上一處被包紮好的燒灼處,輕輕問鈺昊,「很痛,是不是?」鈺昊搖頭。
「烈火灼身,怎可能會不痛?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自火中拉出來時,你自己全身上下全著了火!」撫過鈺昊的發,他說,「看,連頭髮都被燒焦了好多,怎會不痛?」「你被燒傷了這麼多處,還身中一箭。而你,卻把我保護得那麼周全。你啊」
怔怔的看著鈺昊,他再也無法成言。淚水,自他眼角滑落。「鈺昊,你這個笨蛋啊」
鈺昊大吃一驚。除了上次在得知死訊後他做戲時見他哭過,這麼多年來,幾時見他哭過了?
手忙腳亂的給他拭著淚,卻不見有任何好轉的傾向,淚水反而越落越凶,邊哭邊問鈺昊,「為什麼要對鈺昊這麼好?為什麼就不想想你自己?為什麼?」
「乖,別哭」鈺昊勉力開了口,聲音又粗又沙又嘶啞,難聽得要死。將他抱住,輕輕吻去他臉上淚痕,「再哭,我會心痛的」
在鈺昊的勸撫下,他漸漸止住了淚,依在鈺昊懷裡,揚起臉,他仍在追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只顧著我的安危?」
「因為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愛到捨不得你受一點傷害,愛到不願意你有一丁點委屈。
他破涕而笑,「別說話了,你的聲音實在很難聽,像倒了嗓的鴨子在叫似的。」
豈有此理?敢這樣說鈺昊!人家正準備對他掏心掏肝,細訴深情,他卻如此大煞風景--氣死鈺昊啦!本想將他按倒,痛打他屁股一頓的,但隨即想到自己如今受傷在身,真要鬧起來,吃虧的只怕會是鈺昊自己,於是乾脆將他推開,頭轉向一側,氣呼呼的不理他。
見鈺昊惱了,他忙拉著鈺昊,討好的笑,「我說錯了。我的聲音像是最好聽的鴨子在叫似的,好聽好聽真好聽!」還敢用鴨子來形容鈺昊?真真氣死鈺昊啦!!!!
再推他,直到將他推下了床方才收手。見那人又要纏上來,乾脆用被子摀住頭,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誰知那人一點廉恥也沒有,掀開被子就往裡鑽,緊緊抱住鈺昊不放。見鈺昊掙扎不已,他忙道,「鈺昊乖,別鬧了。剛才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誰主使人來行刺他們的嗎?我告訴你哦。」
停止了掙扎,懷疑的看著他,他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告訴了我?沒想到這回他倒是坦率的說了,「那些逆賊是南王朗及其手下。」居然真的是南王?!(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