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巧不巧,四十日之後剛好是政嚴的生日。
吳一和林進從前幾日起就不安的頻頻找藉口來探政嚴。
關於選妃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讓政厝指定一個嗎?
吳一擔憂的看著好友,他最近真的不知道政嚴在想什麼,好像心事重重。林進也是嘟著嘴,他敢肯定表哥有事瞞著他們,偏偏威逼利誘都不成,讓他鬱悶極了。
政嚴只是淡淡的說:到時就知道了。
隆重的壽辰宴由於壽星政嚴並未攜帶任何親密的伴侶而來,看得人心惶惶,喔不,是人心暗喜。
眾多待選佳麗簡直就要迫不及待的撲上去。
就在宴會即將達到最**的時候,政嚴卻出乎意料的做出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他彷彿沒有痛覺似的劃了自己一大刀,用碗接著血,一個俊美的青年接過那碗血,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見三皇子跟了過去,好幾個人發出尖叫,又有幾個女子昏倒,他們認定三皇子肯定是看上後宮的人了。由於後宮不是誰都能進入的,除了皇家的人和吳一跟了過來,其他人只能帶著好奇心在宴會場上等待。
一直走到鈺昊和林進曾來遊玩過的湖畔,知震自顧自的以筆沾血畫起複雜的陣形,最後將剩下的血倒入行令內,黎小小則是不知何時繞到湖的對岸。
兩人目若無人的念起咒語,只見行令漸漸發出光芒投射到湖中,緊接著整個湖面攏照的光芒緩緩升高,然後一瞬間像是直達天際。眾人只聽到撲通一聲,水花高高濺起,光芒早已消失。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知震跟黎小小好似精疲力竭的一起倒下,而政嚴則像發了瘋似的衝向湖裡。
鈺昊靠在政嚴懷裡,打了一個哈欠,似是困極卻還硬撐著眼皮。層層復層層的紗帳。隔開了室內的清冷與幃帳中火熱的纏綿。玉體橫陳的人兒還在平撫著自己的喘息,身邊的人已要起身離去。未經思索,塗滿丹蔻的玉手已拉住了要走的人:「再多陪我一會兒。」被拉住的人回眸一笑:「政嚴,我真的得走了。」被那眼波劃過的手不由自主的放開,政嚴沒由來的一陣眩暈。相信自己決不是第一個被這對眸子奪取心魂的人。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吧,政嚴苦澀的想著。不由得憶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那是衛國的君主在他的初夜後的群臣聚會上,他因為想透透氣而跑到了御花園中。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就這樣看見了那朵花。像今年雙十年華的他一樣動人,卻不曾被那雙枯枝似的手摧殘過。莫名的,他想摧殘它的美麗,伸出手,花被摘下了,被另一雙比花更美的手。
不似女子的青蔥玉指。但手指纖長,膚色白皙,堪稱無暇。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這樣一個念頭:被這樣的手撫遍全身,會是什麼感覺?但這畢盡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他已恢復了鎮定。於是,他抬起了頭,便看見了他。以前他總以為自己見過人間最極至的美景。大漠的風沙。南島的花海,北國的飛雪,西江的月夜。可現在他發覺自己錯了,世間的景再美也美不過眼前的人。
是的,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比女人更美的男人,一個決不會被錯認為女人的男人。白瓷般的臉龐,精緻如人偶的五官。垂至腰間如瀑的長髮,還有那秋水般艷泓的眸子,那絕世的風姿令人迷醉。可是,在那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裡藏著的,卻是一潭幽深的沉淵,任是誰也看不懂裡面有些什麼、藏了些什麼。他的周圍是一片詭異的暗紅。是因為他那暗紅色的唇,還是手中那朵暗紅的花。眼前的人似乎早已習慣旁人看到他時的呆楞表情,只是微微一笑,令他失魂。然後把手中的花插在了他的髮髻上。接著拱手向他施禮:「臣,鈺昊。見過政嚴。」
他的消息,在宮中不用刻意打聽也能隨意聽到,因為他正是公主們眼中的如意郎君。自己又怎麼會和他變成這樣的關係,他說他愛鈺昊愛鈺昊不敢在往下想,政嚴收回散亂的思緒。掀起紗帳,起身更衣。「娘娘,今天是十五。」一旁的宮女提醒著。「是嗎?又到遊園會了啊」輕喃著,政嚴的目光又落到了梳妝台前的花瓶上,瓶中是一朵暗紅色的花。大概他早忘了吧那朵為他插上的花。遊園會是每月十五衛國君臣遊獵的盛會。名義上,是讓身在南方的衛國上下消除**的風氣,推崇尚武之風;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給皇子們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簡單的說,就是爭奪儲君地位的戰場。
大皇子政竽,為月皇后所生。現已立為太子,天生愚笨,又身形臃腫,不為皇帝所喜。但月皇后畢竟是趙國公主,政趙兩國又是結盟關係,廢太子之舉無疑對兩國聯盟不利。再者,皇帝的寵妃——也是趙國公主,成敗也未可知。四皇子政嚴,是已故的鈺昊貴妃所出。生性淳和,姿容出眾,卻不知為何一直不得皇帝的喜愛。在朝中也無任何的勢力。雖然右丞相鈺昊在出仕前曾跟隨其兩年,但似乎對其並無權勢上的支持,所以沒有爭奪東宮之位的實力。三皇子政嚴,最得皇帝喜愛。天生英武,母妃惠妃性格婉約,雖不及政嚴得寵,但也一直深得皇帝之心,其父是左丞相謝齊,在朝中與右丞相,上將軍趙立成鼎足之勢。四皇子政笙,因為母親是宮娥,年紀幼小,在宮中地位最低,有時甚至受到太監宮女的欺負。後被四皇子知道,遂把他帶在身邊,悉心照顧。三位公主分別是月皇后所生的姬公主,鈺昊貴妃所生的婧公主,以及惠妃所生的嬙公主。眾多朝臣之中,左丞相謝齊支持三皇子已成定局;上將軍趙立雖手握兵權,但人遠在萬里之外鎮守邊關;自然的身為右丞相的鈺昊就成了眾人爭奪的焦點。
然而,此時的鈺昊卻絲毫沒有身為獵物的自覺,反而悠哉悠哉的偷聽著別人的談話。其實也不算偷聽啦,只是碰巧遇上。難得乘遊園會出來散散心,剛下馬就聽見有人在談論他,豈有不聽之理。「看今天皇上的表現,太子一定要被廢了。」「是啊。太子剛請了個安,就被斥責衣冠不整。月皇后的臉都綠了,要不是政嚴在旁邊勸著,今日遊園會定然沒有太子的份兒了。」「皇上也太苛求太子了,以太子那樣的身材,什麼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分明就是厭惡太子嘛!」「目前就看右丞相支持誰了。若是太子,加上趙國的支持,可保太子登基。將來由月皇后攝政,右丞相輔佐,未嘗不可。「「可月皇后野心勃勃,又為人陰毒。據傳與當年鈺昊貴妃的死脫不了干係。而且他是趙國公主,這樣下去,衛國的江山不是要易主了嗎?」「右丞相若是支持三皇子呢?」「左右丞相再加上惠妃,那三皇子必定入主東宮。三皇子英武過人,惠妃又不干政,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可三皇自陰狠殘暴。這個月,有個小宮女誤踏了他的羽冠,被斷手斷腳扔進大缸,取名人畀;上個月,他的一個寵妃在**時不慎抓傷了他的臉,被毀容後政遲而死;上上個月」說的人渾身發抖,聽的人也不寒而慄。「那四皇子和四皇子呢?」四皇子天性溫柔善良,姿容絕世,但皇上就是不喜歡他。即使得到右相支持,勝算也甚微,何況鈺昊也沒有要支持他的意思。四皇子因為母親的關係,根本沒有即位的資格。」「說起右丞相,他究竟做何打算呢?」「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跟著走就沒事了,這個人看準的應該沒錯。」「我看你不是看準了他的打算,是看準了他的人吧。」「你你什麼意思!真是欺人太甚!」「你也別裝了,他那張臉就連為兄我看了也老弟,你臉紅了!」「你再說我」聲音漸漸遠去了,鈺昊靠在樹後,輕輕笑著,同時感到一雙手從背後撩開了他的衣襟,毫無顧忌的上上下下的撫摩著。「那些奴才敢這麼說你,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們。」耳後的聲音充滿磁性,卻透著陰鬱。並未回過頭,鈺昊仍是輕笑著「不敢勞您大駕,三殿下,在遊獵之地做這種事不大好吧。」這種說辭似乎激怒了手的主人,下巴被強硬的掰過來接著唇被溫熱的東西覆上,唇角被粗暴的啃咬著,唇瓣則備受蹂躪。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緊閉的唇瓣逸出了一聲輕吟。「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