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鈺昊,明明看上去是同個人,可是林進就是覺得彆扭,在鈺昊面前規規矩矩的不敢造次。為此被吳一嘲笑讓他氣得不得了,衝動之下跑去敲鈺昊房間的門,等到門打開,人家站在他眼前後才想到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失禮,尷尬一笑客氣的說:抱歉打擾了,可以跟你談談嗎?
和鈺昊的會談意外的有趣,鈺昊不虧為衛國享負盛名的才子,雖然幾乎足不出戶,但是學識見聞之廣讓林進又驚訝又佩服,兩人相談甚歡讓林進往往逮到機會就往鈺昊那兒跑。眾人也奇怪沉靜的鈺昊和活潑的林進竟相當合得來,好幾次林進得去鈺昊那將不小心睡著的林進接回來。
即使和林進跌破眾人眼鏡的成為好友,在想到之後要重返宮中時,鈺昊倒是猶豫了。再怎麼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再要出來除非是改嫁。可他再美,畢竟也是個男人,不得已嫁一次也就算了,可沒興趣嫁第二次。何況現下四皇子和三皇子都虧欠於他,只要他們跟政厝說一聲,便不用再受制於此,不但可以回到久違的家鄉還可以離那個三皇子遠一點。
數日後在眾人錯愕之中向三皇子提出要求的鈺昊,見到大家臉色古怪的看著他,想是請求被拒絕,歎了一口氣轉身打算回房。
我答應你。身後的男人略為遲疑的說:但你得把身體先養好才能離開。你現在經不起長途奔波。
鈺昊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發覺男人複雜的神色。
被以身體未癒的理由留住在宰相府整整二個月,雖然林進試著給政嚴製造機會,但總被鈺昊冷冷的推掉,即使看到政嚴眼中落寞的神情,鈺昊也沒有絲毫想要改變態度。依他的容貌,看上他、為他心碎的人何止千百,自小時候起只要見過他的人,莫不想把他據為己有,他寧可整天關在家裡。也不想多費心思應付那些人。即便他喜愛已視為弟弟的林進,並不代表他會嘗試回應一個陌生人。
兩個月後——
看著往南方徜徉而去的馬車,吳一不禁擔憂的望向身旁的好友。你讓他就這樣走了,真的好嗎?
我愛的不是他。政嚴顯得很冷靜。
吳一忍住翻白眼的不雅舉動,道:你不愛他。那你干麻用那麼哀怨的看著他。
我在想鈺昊。
想也沒用,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吳一看著政嚴,總覺得這個傢伙的表現不太尋常。
之後會的。
之後?會怎樣?聽到這句怪異的回答,吳一一時反應不過來。
政嚴也不說明,對於不確定的事,不需要讓人有過多的期待。
早在他確認自己喜歡的是鈺昊時,就問過知震關於靈體轉換的可能性,得到的是令人失望的答案。
你何必執著?知震對於這樣複雜的感情無法理解,冷淡的說:等他進入輪迴。你說不定今世還有機會遇到他。
輪迴?發生什麼事了?政嚴緊張的看著對方。你不是說他活得好好的?
他現在是活得很好,可是陽壽將盡,四十天後的大劫便是他的死期。
救他。政嚴狠狠的抓住知震的肩膀搖晃著。
知震搖搖頭道:我不能,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不會的,不會的……政嚴喃喃道:既然那樣,說什麼也要把他弄過來。
可是該怎麼做?靈體已經不能承受再一次的轉換了……大受打擊之下,政嚴恍惚的走回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沒人敢上前去詢問發生什麼事。
政嚴在離開後,心中千頭萬緒,卻怎麼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拎著幾罈酒想藉著大醉一場忘卻世事。當初用來勸二哥的話,想不到這麼快就要用到自己身上……有緣無份就是指這樣的情形吧?雖說鈺昊從沒正面給過他回應,但對自己表現出的信任和依賴卻還是讓自己的心越陷越深。如今明明知道他劫難在即,偏偏什麼也做不了。
政嚴就這樣窩在後山一壇接一壇的喝著悶酒。旁邊的樹叢動了動,讓政嚴警戒的大喝:什麼人?!
樹叢又搖了兩下,跑出一隻灰兔。讓政嚴將捏在手上原本要打出的石頭丟了開。灰兔一蹦一跳的躍進樹叢,樹叢又搖了兩下,鑽出來的是灰頭土臉的黎小小,嘴裡還自言自語:小灰?哎~小灰你別跑阿。
抬頭見到平常忙得不見人影的恩人很閒的在喝酒,霎時將他的小灰忘得一乾二淨,高興的湊到他身旁。
大哥心情不錯阿?黎小小看了滿地的酒罈子,興高采烈的問道。
……明顯表現出來的失魂落魄的模樣卻還是有人看不出來,黎家怎麼會出這麼一個沒神經的傢伙。
哎,人多一點才熱鬧阿。難道大家都沒空陪紀大哥嗎?黎小小也不管政嚴凶狠的眼神,自顧自的坐下來。還順手抱了一罈酒。大哥過些時候就要回去了,衛國那麼遠,以後要看到那樣的美人可難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政嚴的臉色一下變得更難看。黎小小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看出一點異樣。
紀大哥……你身體不穆服阿?其實原本他想問是不是便秘,可是突然想到自己被警告過很多次不准這樣問,只好轉了一點折。突然靈機一動,手一拍說道:我知道了,紀大哥是因為以後見不到大哥所以臉臭臭的。
黎小小見政嚴也不反駁,只是大口灌著酒,於是又道:紀大哥不想大哥離開,這事兒也好辦,要不鈺昊幫你把他留下。紀大哥你吩咐一聲,沒有鈺昊小小辦不到的事。
聽到黎小小這麼胸有成竹的說辭,政嚴歎口氣說:沒用的,這事連你哥都沒辦法。
覺得被人小覷的黎小小哼了一聲:不過就是留個人,有什麼難的。鈺昊現在就去,還要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說完起身就要走,卻給政嚴一把拉住。
跟我無關。
我辦的到的,這只是件小事。黎小小一邊強調,一邊想掙脫政嚴拉住他的手。
我相信你辦得到,只是我煩心的事與他無關。我在想鈺昊。
鈺昊?小小一臉迷惑。
政嚴雖明知以小小的迷糊根本不會記得他的名字,也只能強忍著怒氣提醒道:……那個被你掉換過來的靈魂。
喔,他怎麼了嗎?
知震說他大限將至,在劫難逃。
黎小小聽著點點頭,還是不瞭解這件事有什麼關聯。政嚴看他的模樣歎了口氣,繼續說:鈺昊不要他死,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原來是這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
政嚴聽他這麼一說,即使知曉黎家人對感情之事不能體會,如之前幫助二皇兄也不過是小小的一時念起,卻差點壓不下把小小掐死的衝動,一掌打在身旁的樹幹上,大樹轟的一聲往另一個方向倒去。
小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很重要嗎?
當然。政嚴幾乎紅了眼。
如果說要拿行令來換呢?
行令是當初政嚴救了黎小小,意外從那群人手中取得的,可是他從沒想過那塊小小的玉器有什麼作用,只是見這玉似有靈性,因而一直戴在身上。
政嚴毫不猶豫的說:別說是行令,只要能救他,鈺昊願意拿鈺昊的命去換。
那行令可不是幾條人命可以比擬,黎小小睜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搖搖頭,為他的不識貨暗歎,不一會兒才想到:那你怎麼不拿行令去跟大哥說?
行令跟救鈺昊有什麼關係?
以行令為器,足以召喚異界的人前來。
當下政嚴便拉著黎小小衝回去找知震。
小小跟鈺昊說若以行令為器,可以把鈺昊召喚到這裡。
是沒錯。
政嚴就差沒衝上去抓起那個正悠哉喝著茶的人,怒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鈺昊?
我以為沒有人會捨得將行令用在那方面。
怎會不捨得?對我而言,這不過是身外物。政嚴有時候真的不瞭解黎家人的思考方式。
只見知震正色道:對他們而言,這行令甚至比他們的性命還重要。當初小小之所以冒性命危險,就是為了取得行令。
政嚴聽了一愣。那你們怎麼不早說,這行令……你是小小的救命恩人,行令既然是你的,他們當然不能動手。
既然這樣,那……政嚴面露為難,想不到行令對他們如此重要,可是鈺昊的性命要靠它……
以行令為器,只要算準時間,將他接過來不是問題。黎小小插話道:因為就意義上而言,他在異界消失也等同在異界死亡。
知震眼露光芒,支支吾吾了半天說道:以小小跟鈺昊合力,這不是問題,只是……
你就直說吧。政嚴聽到此,欣喜之情難得的露在臉上。
那行令之後可否贈與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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