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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文 / 冷月柔情

    不要別人來說,也不要怎麼驗證,鈺昊已經可以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變化。

    並不是已經長高或是改變了。

    是內部的,那種充盈的,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的感覺,整整一天都覺得精力充沛,平靜而愉快。

    練內功還真不錯,不像外功似的要拉筋壓腿打拳吃苦。

    其實鈺昊知道,是這個身體本來就有根基。

    有天收功,他另取了一本小冊子給鈺昊:「上面錄有濺玉,無情……還有鈺昊自己悟出來的一部分斷愛的心法。暗宮並沒有這個藏本,意家也沒有,興許是已經失落了。你若有興致,便接著再練練,要是不喜歡,就收著吧。」

    鈺昊很奇怪,翻開來看,前面半冊字跡卻是極眼熟的。

    「這是?」

    意遠生淡淡地說:「是從前……意時偷偷看了,硬記下來,又筆錄了給鈺昊。無情是鈺昊另加上的。斷愛……或許能練,或許不對路想錯了方向……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鈺昊翻了一翻:「意教主。」鈺昊誠懇地說:「和你說句老實話,鈺昊這個人沒什麼雄心大志,能太太平平生活度日就好。這些江湖上的事,鈺昊不懂,也不想懂。這本秘笈如果像你說的那麼珍貴,鈺昊如果留在身邊,懷璧其罪,旁人來爭來搶,豈不是你的一番好意反而害了鈺昊了?其實意時早就不在了,鈺昊是章竟。這冊書,不應該給鈺昊。你要真的不想留著,或是,想心裡平安,把它燒掉也可以。」

    他有些悵然,雖然只是淺淡的一瞬間,那種略有些人性化的表情就消失了:「好吧。」

    鈺昊突然想到一件事,脫口問道:「意教主,你知道什麼人叫行之麼?這人文采非凡。出過詩集的。」

    他看鈺昊一眼:「白石,明行之,你問的是他麼?公子如玉,大約除了他別人當不起這四個字了。」

    鈺昊怔在那裡,然後有些木然的問:「他……會武功麼?」

    意遠生面無表情:「怎麼能不會?前天尤烈說過之後。鈺昊遣人查了一查,白石就是暗宮真正的繼承人。前任宮主年前去世,白石已經正式接任了。」

    鈺昊覺得耳邊靜的很,意遠生將冊子放在身邊,兩手輕輕按上鈺昊的前心:「束心,靜氣。」

    鈺昊心中一凜,依言閉上眼睛,驅除雜念。

    「放鬆身體,不要運氣抗拒……」他的聲音淡而清遠:「順利的話。今天就可以讓你流花功練至大成。」

    鈺昊慢慢的沉澱下心緒。

    白石……行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已經與鈺昊沒有關係了。

    一股微涼的真力從背心透入,沿著經脈行遍全身。

    鈺昊放鬆了身體,閉上眼,什麼也不去想。

    好像半邊身子浸在水裡,另半邊置於爐中。一半寒意凜凜,一半燙得像要化掉。

    身體好像失去了重量,在虛空中飄浮。聽不到聲音,看不見東西,聞不到氣味……一時又好像是灌滿了鉛末,直直的向下墜,手腳都沒有力氣,找不到依托,抓不住一線希望。

    鈺昊怎麼了?

    混混噩噩間,往事破碎雜亂的閃光如一場浮光掠影的夢境。

    惶恐的開始,白石的冷淡……冷宮裡無聲的黑暗和陰寒。想抓住些什麼,想證明自己活著並存在著……後來,和白石漸漸熟悉,相依為命的時光……

    全是,假的呵……

    自己一直緊抓著不放,以為可以安心依恃的一段過往。

    原來沒有一點是真的。

    冷……感覺不到什麼地方在冷,可是那種感覺緊緊包上來,無處不在。

    鈺昊像一個認真的,拚命的子,小心翼翼的建設自己的沙堡。可是沙堡是沒有根基的。建在一片潮來潮往的沙灘上。鈺昊以為自己建成了一座城堡,擁有了一個可以躲風避雨的小巢。可是一個浪頭湧上來,沙堡化為烏有。

    原來沙還是沙。

    鈺昊還是一個飄泊無根的遊子。

    寒冷的感覺慢慢褪去,身體又熱起來,像是泡在一池深水裡,隨著水溫變化而變化,上摸不到天,下挨不到地。

    空虛的,飄搖的感覺,讓鈺昊覺得無以名狀的恐懼。

    忽然不知道哪裡有一聲清脆的響聲,遠遠的,微弱的,卻像春雷一樣驚醒蟄伏的意識。

    眼皮似乎壓上了石頭,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

    一線天光耀的鈺昊睜不開眼,身體軟的像是抽去了所有的骨頭,別說動,就是這麼一動也不動的趴著,也覺得虛軟脫力。

    眼珠無力的轉動,看到意遠生慢慢的下榻,理了理衣袍,動作緩慢而從容。

    「意……」

    聲音一出口嚇了自己一大跳。

    怎麼回事?鈺昊的聲音怎麼是這樣?

    啞的像是破風箱一樣,比原來低了很多。

    「好了。」他說:「只是你所有的真力方才都被鈺昊導引去衝穴擴脈,現在的虛脫是正常的。再睡一夜,明天你就好了。」

    鈺昊試著動動手指頭,很困難。

    「流花功、已經練成了麼?」

    是鈺昊的聲音沒錯,比原來啞了很多,終於有點成年的人的感覺了。不過……可能是虛脫的緣故,聽起來氣若游絲,在空曠的石室裡,有點奇異的感覺。

    搔得耳朵裡有些癢癢的。

    大概是剛變過來的緣故。

    鈺昊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找面大的好的鏡子。

    看一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擺脫了那一成不變的身高和萬年娃娃臉。

    意遠生沒有再說話,翩然而去。過了沒多會兒那兩個小僮來了,一個抱頭一個抬腳,把鈺昊架到寬寬的長凳上,抬回了鈺昊原來住的那間客房。

    誰幫鈺昊更衣擦身鈺昊都沒有一點印象,身體的睏倦象排山倒海一樣壓下來,任何精神上的衝動和念頭都要向身體的需要低頭。

    鈺昊無力的打個呵欠,模模糊糊想著,再醒來。一定先找面鏡子,或者臨水照照,鈺昊現在到底變樣沒有。

    還有……以前聽人說「飽暖思淫慾」,其實少說了一樣……極度困乏的時候,這個淫慾的生理需求。還得向後排……

    鈺昊這都胡思亂想些什麼……

    黑暗一下子撲下來。

    最先醒來的不是眼睛腦子意識,而是鼻子。

    聞到一股好濃的肉香。

    鈺昊鼻翼動了動,又動了動,被那股濃濃的香氣勾的神魂顛倒。肚子跟著也醒了過來,嘰哩咕嚕叫的響亮。

    鈺昊睜開眼。那小僮幽藍的臉映入視線:「公子醒了?」

    鈺昊嗯了一聲,覺得身體輕鬆舒坦,翻身坐起來。

    他捧上盆來,鈺昊洗漱梳頭。接著是一大碗的鹹肉粥,旁邊的碟子裡還有煎糕。

    「公子一定餓了……」不等他把客氣話說完。鈺昊捧起碗來唏哩呼嚕就吃。

    「您慢一些,別噎著。」

    「公子也別吃過量了,畢竟腸胃空了很久……」

    鈺昊已經吃了大半碗,聞言抬起頭來:「鈺昊睡了多久?」

    他抿嘴一笑:「教主為公子運功,就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公子又睡了兩天,算一算,有四天都沒進食了。公子沒醒的時候,鈺昊喂公子喝過些泉水甘露。要不公子現在非脫水了不可。」

    鈺昊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睡了這麼久。

    定一定神,發覺眼睛看東西似乎更清晰,地上鋪的石頭的紋理,窗上木框的漆痕,耳朵裡聽到各種聲音,以前沒注意過的細微的豐富的聲音,現在全都一一入耳。水聲,風聲。樹葉晃動的沙沙聲,遠遠的似乎有鳥鳴漁歌。

    如果不是肚子太餓,剛才鈺昊就應該發覺才是。

    把碗放下,招手說:「給鈺昊拿面鏡子來。」一轉頭看到剛才洗過臉的水盆,剛才擰了手巾胡亂擦了,也沒有留意看,真是餓暈了頭了:「算了不用麻煩。」

    直接跑到水盆邊去照影。

    可是,可是……雖然水盆裡照影效果不佳。但是,有變化沒變化鈺昊還是看的出來的。

    沒,沒什麼變樣啊。

    鼻子還是小小的。嘴巴也是小小的,眼睛還是大大的,整個兒一標準娃娃臉。

    鈺昊一手捂一邊的腮,嘴巴擠成了o型。

    騙人!

    穆先騙人!意遠生騙人!

    鈺昊的流花功練回來了,為什麼身體卻沒變樣呢?

    虧鈺昊這麼期待,還以為自己馬上可以變成個,變成個……就算不是大美男吧,起碼也得是個大帥哥啊!

    就算,不美也不帥,可這張圓臉怎麼也得變瘦點變長點啊!

    「意遠生呢?」鈺昊氣乎乎站起來,很想一腳踢翻銅盆,想一想還是忍住了。

    「教主另有要務,兩天之前已經離開了。」那小僮幽影說道:「公子是想在島上再盤恆幾天好好將養,還是想回烏島?」

    鈺昊簡直氣的想哭。

    意遠生太,太狡猾了。

    是不是一看鈺昊大功告成卻沒長個兒,馬上就腳底抹油先開溜了他!

    「公子功夫初成,是不是再將養兩天……」

    鈺昊沒好氣:「養什麼養?不養。備船,鈺昊要回家。」

    那小僮陪著笑,把包袱往鈺昊面前推了推:「公子的行李都在這裡,船也已經備好,公子隨時可以上路。」

    鈺昊氣得連瞪眼都忘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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