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個月的功夫,他看起來更是憔悴的可憐,一張臉似乎只剩下巴掌大的地方,眼睛低下是淡淡的青色,如果不注意看的話,好像只能看到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見鈺昊進來,他揮手讓鈺昊過去,原本秀美、修長的手指如今只能看到稜稜的骨頭,鈺昊不禁暗暗心驚,他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皇兄坐吧。」他從床上支起了身子。
鈺昊搬了椅子坐在他旁邊,「二皇子是不是操勞過度了?為國固然是好事,可是也要愛惜身體,有個好身體才是無憂國子民的福氣。」
微微一笑,雖然在笑卻看起來十分蒼涼,「這就是朕今天找皇兄來的原因,朕只怕活不了多久了,朕已經頒布旨意讓皇兄重新攝政,一待朕去世,皇兄馬上即位。」
鈺昊大吃一驚,「二皇子,你說什麼?」
向鈺昊擺擺手,「不要這麼大聲,朕真的希望皇兄馬上攝政,有人費盡心機想得到這一切,朕要他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鈺昊心思一轉立刻知道他說的是誰了,「二皇子說的是順王?」
點點頭,鈺昊更加疑惑,「二皇子明知道順王有害你之心,為什麼不處置他?二皇子說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是怎麼回事?」
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紅暈,「如今朕也不想瞞著皇兄了,當初之所以保了順王一命是母妃的意思。」
鈺昊一下子明白了的意思,的母親本是先帝的淑妃,從入宮開始從未受寵過,不過是因為他家族勢力龐大先帝才不得不娶他,封為淑妃。
記得他剛入宮的時候,鈺昊見過一次,行事、待人都小心翼翼的,可是一看眼睛就知道是個不安分的人,從生下開始,他原本的性子就露了出來。只是因為一直沒有得到過先帝的喜愛才沒那麼囂張。
深宮中的女人多是寂寞的,後來先帝去世,他就更是寂寞了。也難怪他野心勃勃的要抓住權力,想必順王叛亂挾持他的時候誘惑了他,順王英氣勃勃。而淑妃正是女人最嫵媚的時候,一個從未嘗過愛情的女人是最容易動心的,順王利用了淑妃的感情,淑妃又給施加壓力,所以才保了順王一命。
再往深處想,他們從若龍村後來的時候順王是給淑妃什麼保證了吧,否則他也不會下那麼道對鈺昊不力的旨意。
也難怪不想說。鈺昊想明白後,終於知道了的難處,到底淑妃是他的母親。當今的太后,如果處置了順王,只怕的日子也不好過,何況他一向是個孝順的子。
鈺昊定定心神,「二皇子,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二皇子不好處理,臣給二皇子處理也行。到時候定不讓二皇子為難。」
搖了搖頭,「皇兄,朕告訴你的原因不是讓你幫朕處理,朕只想讓皇兄重新做皇上,順王想控制朝政,朕要讓他什麼都得不到!」
這些話似乎讓他有些氣喘,他停了下來歇了一下,又說道:「皇兄,朕不是不能處置順王。只是還不想。其他的朕不想說了,皇兄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開始臨朝。」
說完重重的躺了回去,鈺昊心中實在不忍,「二皇子到底有什麼問題,怎麼不宣太醫來看看?」
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掩出一道陰影,「朕知道自己的問題。皇兄不用太操心了,朕已經下詔讓皇后回來了。」
鈺昊心頭一震,他為什麼要在現在說這些?到底有什麼是鈺昊還不知道的?如此悲哀、絕望不會僅僅因為得不到白石的愛吧。
看他不肯再說話了。鈺昊慢慢的退了出去,未來也許又是一場驚濤駭浪。
第二天鈺昊回到了已經離開了接近六年的朝堂,的臉上還有著說不出的倦意,眼睛下面還是青青的一片,他只是宣佈了重新讓鈺昊當皇上就退了回去,朝臣們看著他的臉上也沒有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裡,鈺昊變得非常忙碌,已經閒散慣了的鈺昊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能適應,畢竟是離開好久了,很多人事變動都不知道了,當前最要緊的是趕快搞清楚現在朝堂上的隱形派系,雖然每一代帝王都很忌諱結黨,但是這在每個朝代都是不可避免的。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太后,既然順王和太后勾結在一起,鈺昊就不能不防範他們,鈺昊重新安排人在來儀殿周圍,但是沒有明白的監視他們,畢竟其中一個還是太后。
還有就是這幾年形勢的變化,雖然和鈺昊說過一些,到底還是少數,既然讓鈺昊暫時接管,鈺昊就不能讓無憂國在鈺昊手中變差一點,鈺昊幾乎犧牲了所有的睡眠時間,又秘密調動了原本的勢力把京都的詳盡情況向鈺昊匯報,這樣忙碌了一個月,一切終於理出一點眉目來了。
因為這段時間的忙碌,鈺昊幾乎沒有時間去看,只是匆匆的見了幾次,他的情況還是不太好,越來越瘦,私底下鈺昊詢問過太醫,說是最初曾經召見過一位胡姓的太醫,後來這位太醫就被遣返回鄉了,而再也沒有招過太醫來。
幸虧朝堂那邊已經理出了頭緒,鈺昊可以放心的想想的問題,他心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可以肯定他身上有病,可是他為什麼諱言忌醫?
鈺昊沒有搬出冷宮的位置,因為在這裡去看也方便。
這天鈺昊正在一邊批奏章,一邊想著的問題,一個手下的暗探忽然來覲見,帶來了一個讓鈺昊激動的消息——衛國將軍還朝了!
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原本桎梏在心中的思念像洪水一樣放肆的好像要破胸而出,鈺昊要拚命的告誡自己才能阻止自己去找他。
晚上,鈺昊正在屋中走來走去,吳公公到了,是讓他宣鈺昊去他的寢宮。
又一次走在那個陰森的走廊上,這回的心情還是不安,這次等著鈺昊的又是什麼呢?
吳公公還是一到門口就走了,鈺昊一眼看到床邊站著的男人,白石!他回來了!
他面向著床的方向,鈺昊只看到他的背影,可是緊緊看到背影那心就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一定比以前更成熟、英俊。
鈺昊怔怔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忽然白石彎下腰不知道對說了些什麼,從鈺昊這裡剛好能看到他低頭輕輕的吻了吻的額頭,然後不再猶豫大步走了出來。
他看到鈺昊了,腳步沒有遲疑,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進,他俊美的輪廓完全出現在鈺昊面前,那眉、那眼,雖然經歷了戰爭的風霜,可是卻更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還是初次出征時候穿著的鎧甲,因為經過太多戰爭的洗禮已經沒有了初時的耀目,可是穿在他身上是那麼的合適,彷彿開天闢地以來他就是那麼穿著,那個將軍的氣勢就那麼自然的流露出來,那屬於少年時的青澀已經被歲月錘煉得無影無蹤了。
他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鈺昊,他眼中濃濃的情誼讓鈺昊拋棄了剛才一幕帶給鈺昊的不快,他還是愛鈺昊的。他的心沒有變過亦如鈺昊的心。
「皇兄來了吧,皇兄到朕身邊來吧。」的話一下子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魔咒。他們終於還是擦肩而過。
一陣低低的咳嗽打斷了鈺昊心中的愁緒,鈺昊趕快上前一步,扶住。
臉色青白青白的,鈺昊甚至能感到鈺昊手下他身上的森森骨頭,他又瘦了幾分,偌大的眼睛中也失去了往日流轉的光華。
「二皇子,你……」
拉鈺昊坐在他身後,他微微靠在鈺昊身上,「皇兄,朕可能活不過今晚了,如今見到了皇后,這最後的心願也算了了。」
鈺昊一陣心慌,「二皇子說什麼呢?現在不過是身上不太舒服,等治好了,見皇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看不到的表情,只聽他說著:「皇兄不用安慰朕了,這一切本來就是朕要的。」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道:「朕身上的毒已入骨,只怕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毒給浸透了。」
鈺昊心一驚,宮中明明有試飯菜的太監怎麼會讓皇帝中毒?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皇兄奇怪吧,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有種毒可以拆解成兩部分,每個部分都沒毒,可是一旦碰到一起就變成毒了,這還不同於相剋的東西,或者叫半毒。」
鈺昊心中隱約明白了一些,可是還是沒有全懂,「可是試飯菜的太監不是也要都嘗過嗎?」
喘了一會兒又說:「是啊,可是皇兄能想到嗎其中一部分是在太后的寢宮吃的,那裡試飯的是太后的試飯太監,而剩下的半毒卻是在朕的珍餚殿下的,每個試飯的太監都沒事,有事的只有朕。」
鈺昊一下呆住了,好一個惡毒的計策!「難道他們竟要謀逆嗎?二皇子去世,只怕他們也落不下什麼好處。」
搖搖頭,「這個毒不是致命的毒藥,可是每過一段日子就要特定的解藥,順王是要控制朕!」
說完一聲冷笑,「朕開始的時候不知道,後來感到後就讓胡太醫給看了看,結果太醫說只能緩解,除非有對症的解藥。」
鈺昊心中淒然,「百靈丹也沒有辦法嗎?不是還有一顆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