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白石驚呼出聲:「大人……」,可是弓箭手的箭已經如雨一般射向中間的人,轉眼之間血流成河,鈺昊在心中苦笑,原本在白石心中那個溫柔的皇上大人恐怕徹底消失了,也罷,早晚要讓他看到真正的鈺昊,如果要心冷的話,就讓他心冷到底吧!
鈺昊不敢再看白石的表情,也許白石會因此成長,但是他可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吩咐人收拾殘局,找心腹去迎接陛下回宮,還有就是二皇子趁亂跑掉了,要下令全國通緝他。只不過找到他容易,處理的尺度卻有點難。
二皇子參與謀逆,那麼可以藉機剪除原來保二皇子一黨的人,唯一要考慮的是現在要用什麼勢力來牽制太后一黨。
白石一直在鈺昊身邊默默不語,他不說話,鈺昊也不說。或許鈺昊是在逃避向他解釋男後的事吧。
把最棘手的問題處理完,天色已暗,再沒有什麼可以拖延時間的了,即使再不想面對終究還是要面對。鈺昊深吸一口氣,對白石說:「天色已晚,今天就回我的皇宮吧,有什麼問題他們吃過飯再談。」
白石微微點了點頭,還是不肯開口,鈺昊心中更是內疚起來,原本初見那個活潑、愛笑的子終於還是扼殺在鈺昊手中了。
終於到了皇宮,一路上白石沉默不語,鈺昊亦不知該如何向他開口。好像現在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一進大門,一團粉紅色的身影就向鈺昊捲來。人未到、聲先至。「您可回來了,可嚇死奴婢了,自從順王控制了京都後,奴婢天天擔心,害怕大人回來後會受他傷害。幸好大人沒事了。」
看到鈺昊身邊的白石,愣了一下,「這位是……」原來是無搖,難怪他奇怪,鈺昊一向和朝臣都不親密的。除了公事基本沒有人來這個皇宮。
鈺昊笑了笑,「這位是白石公子,以後他可能就住在這裡,如果他有什麼吩咐,你們立刻去辦。我沒什麼事。順王還奈何不了我。」
鈺昊吩咐他下去準備晚餐。
本來對於**鈺昊是有著少年的好奇,現在也男女之事亦不太感興趣。再者國務繁忙,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了。
一頓晚餐吃的索然無味,鈺昊一直在心中盤算該如何和白石解釋這一切,白石也一直沉默不語。
再怎麼慢,飯還是吃完了,鈺昊定了定心神,該說的總要說,「白石……」
「大人。我累了,可不可以以後再說。」白石打斷了鈺昊要說的話。
鈺昊心中暗歎,不想面對的何嘗是自己一個人?
「好了,你去休息吧。」鈺昊吩咐無搖帶他去了翠竹苑,那裡本是離鈺昊住的養生苑最遠的地方,如果白石怨恨自己,那麼自己能做的也只是讓他遠遠的離開、不要面對。
一連數日,鈺昊和白石沒有相見。鈺昊心中明白,他們都刻意在迴避對方。鈺昊已經吩咐家人給他請先生教授,鈺昊也沒有太擔心他。
正逢順王之亂剛剛平定。朝中各種關係都要重新安排。
順王本來應該是死罪,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執意要留下他的性命,鈺昊不是怕順王不死會對鈺昊有什麼威脅。但是如果謀逆都不至死罪的話,將來國家的法典如何能正?
右丞相本來就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采與謀逆,勢必要趁機剷除二皇子一派。右丞相官降三級。
左丞相這個老狐狸,不知道鈺昊能不能得勝就裝聾作啞,他也要官降三級,如今二皇子一黨已無能抗衡太后黨之人,只有先動手剷去左丞相。如今給他個閒職量他也不能再興風作浪。
平王鈺昊也不能放過他,讓他護衛皇城的安危,居然讓太后落入順王之手,再加之他平時暗中活動總想藉機取代鈺昊成為皇上,如今他給鈺昊如此借口,鈺昊又怎能不加以利用?鈺昊把他貶去溪尾去平復順王在那裡留下的勢力。
鎮國將軍和平王同罪。但是鎮國將軍歷來支持鈺昊做皇上。如今鈺昊還勢力未穩,當然不能讓他沒有實權。最後只有罰奉三年了事。朝中大臣一片嘩然。其實大家心中都明白,鈺昊如此的用意,但是每個上表之人都說得冠冕堂皇,什麼身為將軍竟被順王所致,限太后於危難……
最後鈺昊只說,如今強國環顧,各國都虎視耽耽,戰爭缺乏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如果戰爭開始了誰來帶兵衛國?一個個都只會獨善其身,聽聞鈺昊如此應對,再無一人反對。
最後就是太后,這個女人妄故自己在外面的兒子,下了如此多對他們不力的懿旨,如果埋伏在驛館中的人是要對下手又怎樣?如果沒有了那麼又哪裡有他這個太后?
鈺昊下令撤換所有來儀殿伺候太后的宮女、太監,全部發配去邊疆,另外全面換上鈺昊的人來監視太后,以安全為名將太后扣在來儀殿中。
這些事情處理之後,就是白石的問題,現在滿朝文武已經為如何處理白石吵翻天了。他現在的教育問題、和自己的相處問題、以及他大婚前的住所問題都是爭論的焦點。
鈺昊想來想去,還是讓他住在自己的皇宮,畢竟白石是一個男子,如今沒有大婚住在自己寢宮,恐怕有人會以霍亂宮廷對他做文章。何況住在自己這裡,鈺昊可以給他最好的一切,只要是他想要的。
無論如何,還是要和他談談,朝中大臣一致要求帝后培養感情,只有跟他談過之後,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定期去見。
鈺昊特意空出了一個下午的時候準備好好和他溝通一下,正準備出去,無搖進來了。「大人……」
鈺昊看他欲言又止,「無搖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無搖紅著眼睛,「大人,你帶回來的白石公子,已經氣走三個先生了,每天上課就是睡覺。先生怎麼問話也不理,他們聽大人吩咐請的都是京都最有名的先生,這樣下去皇上府的名聲可怎麼辦?」
鈺昊不禁有些好笑,這個白石在消極抵抗呢。
「沒事,我去看看他。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奴婢也不知道,今天又請了一個先生,現在應該在翠竹苑的書房吧。」
鈺昊對無搖點點頭道:「你和我來吧,我去和他談談。」
這個皇宮自從建成開始,鈺昊還沒有好好的看看,如果沒有人帶鈺昊走,說不定鈺昊自己還真找不到地方。
此時已是盛夏,沿著蜿蜒的迴廊向府中深處走,濃郁的花香整個包圍著鈺昊。遠處的湖面上波光鱗鱗,幾枝荷花在微風中搖曳,有多久沒有好好欣賞過這大自然的美麗了?
也許就從鈺昊為了權利不停爭鬥開始。
走過不知道有多少個迴廊,終於來到了白石居住的翠竹苑。
剛剛走進,就聽一聲摔門聲,一個夫子模樣的人氣哼哼的走了出來,一邊走著一邊嘟囔著:「氣死我了,多頑劣的學生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麼氣人的!」
顯然他不認識鈺昊,一看到無搖就像見到救兵了一樣,「無搖姑娘,這個學生我教不了,無論我說什麼他都只會睡覺。我白白說了半天,他連個聲兒都沒有,請你令請高明吧。」
無搖回頭看了鈺昊一眼,「先生別生氣,我這就讓帳房給先生結算費用。」
夫子大步向外走去。邊走邊說,「不用了,只有能不教這樣的學生就好了!」
無搖已經誰夫子去帳房支錢了,鈺昊輕輕的扣了扣門,裡面沒有一點聲音,想是白石以為是先生去而復返。
輕輕推開門,一個身影背對著門正趴著睡覺。看到他的身影才感覺到,幾天沒見,還真的有些想念這個聰慧的子。
其實鈺昊知道他沒睡,他可能也聽到了走路的聲音不對。霍的轉過身看來。
「大人……」他的聲音中滿是驚訝。隨即眼中有了一絲瞭然,「大人是為了解釋男後之事?」
鈺昊笑著望向他,「也是,也不是。我知道你對男後之事,始終不能釋懷,這裡是當初護國法師呈上來的奏章,你本是巫師的弟子,你應該明白這個神詔的重要性。」說著,把帶來的奏章遞給他。
白石低頭看了看,「我明白神詔之事不可違,但是我依然不能釋懷!」
鈺昊看著這張年輕的臉,他還那麼純淨,可以勇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鈺昊已經多久沒有說出自己想說的了?也許從十歲開始就不曾說過了吧。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想好好學習知識的吧,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皇上了,可你知道我是怎麼當上這個皇上的嗎?」
白石的眼中露出疑惑,鈺昊忽然有一種衝動,把一切說出來,也許說出來,心中就不會如此沉重了。
「我的母親原本是個舞姬,他本是鄭國人,那年鄭國和無憂國交戰,鄭國敗了,陪給無憂國的除了大批的寶物外還有就是由鈺昊母親帶隊的一個舞隊。父皇瘋狂的愛上了母親,可是有父皇的愛又怎麼樣?母親到底出身低微,就是皇帝也有辦不到的事情啊,父皇本來想給母親一個妃子的身份,可是終究不行,滿朝文武全部都反對,因為父皇的寵愛,我過了一個可怕的童年,每個兄弟都因為母親受寵而對付我,在學堂中,他們要麼不和我說話,要麼就是針對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