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白青為徒!」
「來,白青把這個拜師茶端過去。」我巧笑著把手上剛砌好的茶,放到一旁還一臉迷惑的白青手上,然後摸摸他的頭,「還在想什麼?你不是最想拜你地白石師傅為師嗎?還快快過去!」
拿到茶的白青聽自己的軒哥哥這麼一說。才把眼光放到前方不遠處,一臉無表情的白石身上,依舊是平日早就習慣的冰冷,今日卻更多的是他週身散發出來的肅冷之氣,連忙轉頭望向軒哥哥,「我,我……是很想,可是白石師傅他……」
「沒事!」我立刻接上話。依舊一副妖孽模樣,小小撇了那座冰山一眼,然後繼續摸摸小白青的頭,「你現在就把茶端過去。軒哥哥可以保證你白石師傅一定會接你茶地!」
「真的?」白青還是一副迷惑的樣子。我則假裝不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不信你軒哥哥的話?」
「啊!沒。沒有。軒哥哥不要生氣!童相信你地話!」說罷。白青轉頭再望向他地白石師傅一眼。深吸一口氣直接走到白石面前。小心地把茶一遞。
「白石……師傅。請。請用茶!」白青現在地心可是七上八下地。就不知道今天為何軒哥哥一定要自己端拜師茶給。一直不肯收自己為徒地白石師傅。不過心裡還是忍不住希望他能接過去。可是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接呢?
連忙小心地稍稍抬起頭來。結果卻見白石師傅並沒有望向自己。只是眼睛冷冷地望向遠方。順著他地眼光看過去。只是軒哥哥正站在門邊。依舊是他地招牌媚笑。不過卻比平日更是誘上幾分。讓人看了就臉紅。連忙收回眼神。
「白青。」就在這時。身後地軒哥哥那獨特地聲音響了起來。白青本想回頭。可想這樣回頭很失禮。只好依舊默默低著頭。身後地聲音繼續傳過來。「不能再叫白石師傅了。要叫——師、傅!對吧。冰山?」
啊?白青皺了皺自己地小眉頭。不過既然軒哥哥這麼說。自己就照他說地做!連忙又重新把茶端得更直。「……師傅。請用茶!」
依舊是沒有接過茶。等得小白青心裡不止七上八下。眼眶一熱竟有點想哭。這時。一抹紫色閃過。白青只覺得自己端在著拜師茶地手一輕。連忙抬頭一看——白石已經面無表情地接過了。
這拜師茶接過,是不是就算拜師成功了?!白青激動地差點蹦起來,還好白石依舊是那樣的冰冷,才讓白青地熱情被澆滅了點。
「白青。」白石突然的叫聲,讓白青嚇得差點趴到地上,連忙直了直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是……師傅。」
「我只教你醫術,藥術不適你。」白石冷冷地說,白青還聽得怔怔的時候。門口地我已經緩緩走了過來,「冰山,你說過要當白青師傅的!」
白石並沒有望向那個妖媚地人兒,只是把眼神放到那杯拜師茶上,「教與他醫術便是當他師傅。」
「你!」我被這話氣得差點皺起臉。「你昨日可不是這麼答應的!」
「昨日,我只是答應當白青的師傅,並無說要教他藥術。」白石沒有把眼神放到我身上,倒放到白青身上,「白青,你如願意,我便喝了這茶。」
「啊?我,我……」白青連忙轉頭望了望我,像是徵詢般。可惜我現在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白石身上,並沒有回應他。白青只好轉回頭,再望向白石的時候,突然想起娘親死前的臉,不再猶豫毅然地點下頭,「我願意,師傅,我願意的!」
茶被一飲而盡。白石喝完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淡淡地望了還跪在地上的白青,「起來吧,吃飯了。」
「冰山你……」一旁的我自是有話要對白石說,可惜白石話才畢,立刻拉起白青就要出去。我想拉住他都來不及拉住,只能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廚房,我這才逮住了對方。可是對方一句:你再不放我,便無飯吃。我只能放手。任由對方做飯去了。結果一頓飯下來,我想說卻老被夾菜,就是被添飯,整得他想說都無法開口。
吃完晚飯,白青自是興高采烈地下山回家了。只剩兩人,一個在藥房看書,一個在涼亭看風景。
在涼亭的我自是已沒有前幾日的新鮮感,這景色再美看多了也是會厭倦。再說自己心裡被剛剛冰山說的話,整得特別不舒服呢!哪來的心情賞月呢?
於是在今天第三次的歎氣之後,我不再猶豫直奔對方的藥房。伸手就是連敲了幾十下。心想就要這麼敲,才能讓你一開始就來開門,省事又省時!
果然被這麼一敲,藥門立刻被開了。白石靜靜地看著門前那個白色身影,「何事?」
「呵……」我被這麼一問,倒不急於回答。輕靠到門上,一個斜身竟讓自己的左邊衣裳掉至自己手臂上,那雪白的肌膚立刻顯現出來,胸前更是春光一片,引人遐想。
可惜對於那抹紫色,卻絲毫無影響,依舊肅清地看著對方的臉,靜靜的。我這才覺沒趣,把衣服一拉,「冰山,你說話不算數!」
冰山這個名字,被叫了這麼幾天。白石似也習慣般,並無指正對方。此時被這麼一說的白石只是沉默地看著我,既沒有出聲辯解,也沒有承認。
雖然已經習慣對方總用沉默回答的我,早便習慣,卻還是討厭在這關鍵時刻一句話也聽不到,心中更是著急。便也不再媚笑,只是盯住對方。
「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男子漢頂天立地,怎可這樣?!」
「我並無食言,何來說話不算數之說?」白石不再沉默,輕飄飄得給一句話。卻把我說得更是氣憤,「你昨夜明明答應我要當白青師傅,今日為何又說只教他醫術,而不教藥術?!」「白青是個聰慧的孩子,為什麼醫術適合他,藥術就不適合他?!分明就是你不願教他罷了!」我就想不通了。自己在京城這麼多年,閱人無數,教的友人也不少,從未見過有這麼一人,能把自己慣裝的魅惑之感一句就抹殺掉,讓自己要麼心急就是不舒服,連裝都裝不下去。感覺就像自己由如初生嬰兒般,被看得真切也容易勾起最原本的性情來。
被這麼一說的白石,沒有回答轉身就要進屋。我連忙眼疾手快拉住對方的衣服。「話還未說完,你走什麼走?」
白石這才背對著我輕歎一口氣,轉過身來,冷冷望向對方,一句話也不說,似在說:這場談話,我無話可說,我們不須再繼續。我這下真的被氣得那小臉差點紅了起來,只能狠狠盯住對方那無慾無求的俊臉。「不管如何,你都要連藥術一起教與白青!」不知為何,平日對什麼事情都不算在意的我,卻對這件事很是在意,更是堅持得讓自己都有點出乎意料。
白石見拉著自己的人兒那堅持的小臉,心似被叮鐺一敲,劃起一圈圈漣漪來,竟想一時衝動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但是腦中忽地閃過師傅曾說過的話,立刻清醒了萬分。把手一抽,從對方的手中拉過自己的衣袖。
「他不適藥術!」依舊是這句話,卻把我徹底惱怒了,伸手又想拉住對方的衣袖,卻被躲過,「什麼不適?為何不適?你倒是說個明白呀!」
還是沉默不語,白石也望著我,一片清明的神色,反倒讓我冷靜下來。靈光一現,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我頓了下才露出一個媚麗的笑容。說道,「你不教他藥術也行,答應我另一個條件。」
「說。」白石聽此話把眉小小一皺,卻簡單明快地說上一個字。我自是笑得更是明媚,然後瞇起眼睛盯住對方。
「從明日起,你要帶我下山!」
下山?
白石、白青、我站在下山的小路口。我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望著那條——又陡又崎嶇的山路,習慣的媚笑明顯僵上幾分。
「軒哥哥,軒哥哥?你沒事吧?」一旁的白青拉了拉我的手,滿臉的擔色。他怎麼覺得軒哥哥好像在發抖呢?被這麼一拉的我更是笑容僵硬,手腳微抖。
如此陡峭的山路,不說平日就算是我活的著般歲數,也是從未走過的。這可怎麼下山?
一邊背著藥簍的白石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每日必經之路,這山路自己已記不清走了多少年,只知道打自小自己就隨著師傅上山下山,從一開始的小心謹慎到最後的習慣隨意,自己竟有多少年沒覺得這山路有多陡峭有多險峻。
如今,帶著這人兒走到這才又想起,原來這山路確實很險峻!
轉頭,只見那白衣人兒媚笑依如,卻似吃上那酸葡萄般僵硬如許。輕輕把氣一歎,「別下山了罷。」
「別下山……?」我轉頭盯住那座冰山,堅定的眼神讓人不容忽視,「絕不可能!」
白石只是靜靜地望著對方,心想,這陡峭的山路。一般人看了肯定就有畏縮之心,不想他這千金嬌體的公子卻如此堅定!心裡倒微微佩服起此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