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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九十一章 山縣武夫 文 / 銀刀駙馬

    大久保利通禮畢,明治天皇也並沒有從帷幕當中走出來,而是用溫和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大久保卿,有什麼事嗎?」

    「陛下前時曾多次垂詢征台討番一事是否可行,今日臣前來覲見,便是想就此事表達一下臣的意見。」

    「大久保卿請講,朕在聽。」明治天皇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說道。

    看到天皇在自己面前的表現,大久保利通的心裡感到非常滿意,雖然他的臉上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在他的眼中,曾經懦弱膽小的幼主,已然成長起來了。

    明治天皇睦仁是孝明天皇統仁唯一成活下來的獨子,自幼育於宮中,由女官侍奉。由於日皇室的近親歷史長達上千年,所以皇室後代大多身體虛弱,睦仁也是如此,他幼年時膽子極小,1864年發生的「禁門之變」當中,長州藩兵炮轟京都的皇宮,12歲的睦仁竟然被炮聲嚇昏過去,以至於朝臣都擔心,以後要是再發生類似事件,如此虛弱膽小的君主馬上會被嚇死。

    在倒幕成功之後,大久保利通和西鄉隆盛等人便開始對宮廷制度進行大改革,取消君主身邊的諸多女官,對少年天皇進行尚武教育,力圖將其培養成維新派所需要的、思想開放又尊重傳統、身強體壯又崇尚武力的年輕君主。而從現在天皇的表現來看,維新派的教育取得的成果還是挺明顯的。

    「陛下,臣以為,現在對台灣無主番地進行佔領,是最好的時機。」大久保利通說道。

    「愛卿為什麼說是最好的時機?」明治天皇問道,「朕記得,愛卿當年。是堅決反對『征韓』和『征台』的。」

    「臣之所以那時堅決反對對外征伐,是因為帝國的各項改革剛剛開始,還沒有形成基礎。而外部環境也不允許。」大久保利通答道,「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征伐台灣最為有利的時機已經出現了。」

    明治天皇沒有再問,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大久保利通的下。

    大久保利通輕咳了一聲,輕了輕嗓子,繼續說道:「根據帝國情報人員的調查,清國在台灣的防務十分空虛。而且清國政府一直沒有把生番的土地當做自己的領土。外務省在同清國政府交涉時,清國政府已經承認那些土地沒有主人,如果我國想要對生番犯下的罪行進行懲罰,可以自由行動。」

    聽到這裡,明治天皇終於露出了動容之色。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清國政府竟然同意由帝隊進入台灣對生番進行懲罰?」

    「是這樣。陛下,在柳原君向清國總理衙門大臣毛昶熙提出要求懲罰生番時,他給出的回答是『問罪與否,聽憑貴國辦理』,也就是認可了帝國出兵討伐生番的行動。」大久保利通答道。

    「他的話,能夠代表清國政府嗎?」明治天皇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問了一句。

    「他是清國總理衙門的重要大臣之一。他的話完全能夠代表清國政府。」大久保利通說道。

    「那麼外部環境呢?帝隊進入台灣番地,會不會引起西方列強的干涉?」明治天皇問道。

    「現在外部環境也對帝國的行動十分有利。」大久保利通說道,「英國和米國都支持我國的行動。而清國此時因為越南問題,已然同法國交惡。現在的清國,已經陷入了孤立。」

    明治天皇的臉色微微漲紅,情緒明顯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但他突然想起了剛才伊籐博的話。瞬間又恢復了冷靜。

    「英國和米國會支持帝國的行動?」明治天皇問道。

    「英國方面認為,既然清國已經同意帝國對生番進行懲罰。那麼帝國完全可以採取自由行動。米國方面一直支持帝國開拓台灣,關於台灣的很多情報,都是米國方面提供的。」大久保利通說道,「而且這一次,米國方面很可能也派軍隊參與。」

    明治天皇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陛下為什麼不召開御前會議,聽取更多大臣和將軍們的意見?」大久保利通看到明治天皇仍然很是猶豫,立刻提議道。

    「朕認為,清國可能出現的反應不可忽視。」明治天皇心裡仍然非常憂慮,他覺得大久保利通像是在有意誇飾,但大久保利通說的又都非常有道理,讓他找不到充足理由進行反駁。

    「難道陛下不肯充分信任臣下們的判斷嗎?」大久保利通身為「維新三傑」之一,是扶保幼主登位的功臣,所以並不懼怕天皇生氣,「現在內外形勢都對帝國極其有利,如果陛下猶豫不決,將失去機會。」

    「朕並沒有不信任愛卿,請愛卿不必多慮。」對於大久保利通對自己的逼迫,明治天皇心中有些慍怒,但他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從登位以來歷經的風雨,已經讓他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

    在日,皇權是至高無上的,因此沒有人能夠改變神一般天皇的意志,包括大久保利通這樣的重臣也不能。如果此時大久保利通能對皇權表現出某種適當的敬畏,明治天皇也許可以考慮採納他的建議,遺憾的是這位內務卿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的界限,因此明治天皇的心裡漸漸釀成強烈的逆反心理和衝動,那就是:他,至高無上的日天皇必須親自做出一個**的、不受任何人支配的重大決定來。

    「……陛下是否已經決定向台灣採取行動?」

    「朕要聽聽眾位大臣和將軍們的意見。軍隊的意見也需要考慮。」

    「陛下的意見是什麼?」

    「……朕認為,如果對台灣採取行動,如果能夠很快結束,就應該阻止向台灣增派兵力,實行不擴大戰爭政策,並避免刺激英美列強和清國……」

    聽到天皇的回答。大久保利通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覺得心中那股被壓抑的怒氣正在慢慢上升,天皇的言論簡直是恥辱。今天的日帝國不正是靠了大家浴血奮戰才打出來的嗎?在倒幕運動開始的時候,幕府的實力遠比維新派要強大,要是當時大家也畏首畏尾優柔寡斷,日帝國至今還是西方列強虎口下的一塊肥肉!

    這樣的好機會都不肯冒險,那將來還能有什麼作為?

    「……根據可靠情報,法國人正在背地裡試圖對越南動手。臣等認為,法清之間的戰爭已不可避免,到那時……」

    「法清之間是否能夠發生戰爭。現在還言之過早。」明治天皇少有的打斷了大久保利通的話,站起身來說道,「……大久保卿請先退下,朕的決定,明天在御前會議之後再宣佈吧。」

    明治天皇說著起身。走出了幕帳,來到了大久保利通的面前,大久保利通愣了一愣,突然明白過來天皇是在等待他行禮告退。他急忙向天皇鞠躬,而就在他鞠的時候,明治天皇卻轉過身,自顧自的離開了。

    雖然明治天皇的舉動讓大久保利通感到不快。但他的心裡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欣慰,剛才認為天皇軟弱的想法已經一掃而光。

    大久保利通出了大殿,此時風已經止住了,他看著花園中的一地落英。不知怎麼,心中竟然有一絲不安。

    第二天,御前會議。

    皇宮大殿中,右側站著以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伊籐博為首的政府的高層官員。另外一側是軍方的代表。為首的便是陸軍卿、近衛都督、陸軍省參謀局長和參議的山縣有朋。

    「天皇陛下到!」侍武官高聲喊道。

    聽到喊聲,立於兩側的日軍政要員們一齊鞠起躬來。

    明治天皇沒有去看眾臣。而是徑直的走到他的寶座前,坐了下來。

    今天的明治天皇,穿著一套黑色的軍禮服,胸前佩帶了一枚大大的勳章,可能是軍服給了他不一般的威嚴感,是以他今天顯得比平日要神氣得多。

    明治天皇坐下後,抬了抬手:「眾卿平身。」

    眾臣結束了彎腰鞠躬狀態,各自進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侍武官剛要宣佈御前會議開始,卻不料明治天皇自己先開腔了。

    「對於是否出兵台灣懲戒生番,請諸位愛卿暢所欲言。」

    讓明治天皇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頭一句話,便冷了場。

    沒有人應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過了許久,明治天皇見仍然沒有人說話,便又說道:「生番殺害我國民事件,如今已過去三年,可否出兵對其進行懲戒?台灣生番的土地,是否可為帝國所有?帝隊採取此次行動,是否會遇到清國和西方列強的干涉?眾卿請為朕答疑解惑。」

    聽了天皇措詞有些言厲的發問,山縣有朋看了對面的大隈重信一眼,大隈重信皺著眉頭低下頭,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山縣有朋又看了看大久保利通,這個傢伙倒是沒有低著頭,而是轉過頭,眼神盯著窗外的櫻樹,也不知道這傢伙這樣盯著是不是能夠盯出花來。

    「陛下,臣以為,現在出兵台灣,正當其時!」山縣有朋只好自己出來發言。畢竟這件事情等於是出自他的手筆,儘管現在天皇還沒有同意這次軍事行動,但是相關的準備工作卻是在瞞著天皇和政府的情況下早就展開了,如今只差天皇簽署的命令了。

    這一次御前會議,其實也等於是他說動大久保利通召開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在會議一開始,大久保利通竟然選擇了沉默。

    「台灣生番殺害我國國民,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而且,帝國也應該擔負起對他們的管理教化之責!」山縣有朋振振有詞的說道,「讓他們成為陛下治下的臣民,是臣等義不容辭的責任!」

    「可是,台灣是清國的領土,我軍貿然進入台灣征討生番,清隊是不可能不採取行動的!帝隊一旦和清隊發生衝突,將釀成可怕的事變!」西園寺公望起身質問道,「清國的反應,山縣君考慮過沒有?」

    「當然考慮過了!台灣的生番根不承認清國政府對他們的管轄!而且現今清國在台灣的兵力十分空虛。清國將不敢也沒有理由和帝隊交戰!」山縣有朋大聲說道。

    「山縣君怎麼知道清國在台灣的兵力十分空虛?你親自去調查過沒有?」西園寺公望看到山縣有朋說得如此輕鬆隨意,不由得心頭火起,大聲的質問道。

    「據陸軍的秘密調查,清國在台灣的駐軍,陸軍只有不到8000人,海軍約有2000人,他們並不是常駐軍隊,而是和駐福建的軍隊進行輪換的,這些軍隊的裝備很差。缺乏忠誠和足夠的訓練,而且士兵的紀律也非常敗壞,和誓死效忠天皇陛下的、用新式槍炮武裝起來的忠勇將士相比!這些清隊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聽到山縣有朋吹噓起由他締造的日新式軍隊的戰鬥力來,西園寺公望、大隈重信、伊籐博和柳原前光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山縣有朋1838年6月生於長州荻城下川島莊,他家屬平民階層。其父是一名比步卒地位還低的倉庫協理員。曾有傳說,山縣有朋小時候,有一次在大雨中和一個地位高的上士相向而行,不慎把泥水濺到上士和服的裙裾上,結果被強迫趴在泥濘中道歉。低賤的出身導致了山縣有朋產生打倒德川時代身份制度的念頭,山縣有朋20歲時進入松下村塾,25歲時成為奇兵隊軍監。率領軍隊參加了討幕戰爭。1868年日開始實行明治維新,時任兵部大輔的大村益次郎想建立新式軍隊,遭到士族反對,1869年遇襲負重傷身亡。他的後任前原一誠當了不到一年兵部大輔就辭職了。山縣於1871年擔任兵部大輔(1872年官司制改革。改稱陸軍大輔)。之後他一路飛黃騰達,晉陞為陸軍中將、近衛都督,成為締造日新式陸軍的關鍵人物。

    1872年,發生了懷疑陸軍省御用商人山城屋從山縣有朋處接受陸軍省公費違法融資事件。山城屋自殺,山縣被迫辭職。但兩個月之後山縣便復官為陸軍卿。這是因為當時的薩長藩閥政府認為如果沒有山縣有朋,日創建新式陸軍的腳步就會放緩。政府首先確立了前所未有的徵兵制度。根據山縣有朋在奇兵隊的經驗和考察歐洲各國徵兵制的基礎上,日政府於1872年頒布徵兵詔書。詔書及同時頒布的太政官告諭批判舊武士階層「抗顏坐食」,指出打破武士身份特權將實現上下平等,人權齊一,這樣才是兵農合一的基礎。這種觀點代表了出身於下級武士的維新功臣們的共同想法。

    山縣有朋有一特雅致特優美的名號叫「含雪」,但他一輩子幹得那些事兒和「雅致優美」沒一點關係。他自幼習武,什麼劍術、柔道、槍法,都挺拿手。年輕時山縣有朋英勇地參加了討伐幕府的戰爭,為明治政府立了大功。日曆史上最大的「全新改版」——明治維新開始後,山縣有朋被明治政府派到歐美各國考察軍事,這一考察可不得了,山縣有朋受刺激了,原來西方的軍事力量是如此強大如此發達,而他們的「東洋軍」和「西洋軍」一比,簡直就是一支原始人部隊。回國後山縣有朋逐漸掌握了明治政府的軍隊大權,開始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能力都用在了改革軍制上,他要把日軍隊也打造成歐美國家那樣的強兵勁旅。

    山縣仔細琢磨了一下他在歐美各國看到的軍事制度,認為日陸軍應該向誕生過陸戰第一牛人拿破侖的法國學習,日海軍應該向誕生過海戰第一牛人納爾遜的英國學習,後來他又覺得戰略天才毛奇領導下的普魯士陸軍更牛,連不可一世的法國也差點被普魯士打翻了,於是乎,他乾脆把日陸軍軍制改成德國式的。

    當時日的士兵多是職業武士組成的藩兵,這幫傢伙沒見過啥世面,相當落後,還自以為是,小時候受過刺激的山縣有朋早就想廢掉他們了。在山縣有朋的主張下,明治政府搞了個《徵兵令》,在全國老百姓中徵兵,士兵終於不再像原來那樣只能由武士來當了。近代兵制一實施,日軍的實力馬上壯大起來。為了讓新建的軍隊「老實聽話」,山縣有朋又搞搞了諸如《軍人「讀法」七條》、《軍人訓誡》、《軍人敕諭》之類的東西,規定士兵們最最重要的就是效忠天皇,為天皇而戰是最大榮譽,為天皇而死是最大幸福。山縣一天到晚鼓足了勁給日士兵灌輸武士道精神,就這樣,在他的領導下,日軍隊成了天皇的軍刀,為了「天皇」,他們幹什麼都行。

    山縣有朋對軍制改革如此的癡迷而且投入,對侵略擴張也是情有獨鍾竭盡所能。他在當上了陸軍卿後就一直叫囂「伸張國勢」是最要緊的事,也就是日得抓緊時間搞侵略才行。

    ps:上班見聞。公交車上一熊孩子似乎看上一妹子套奶油殼的了,嚷嚷著要。熊孩子媽媽遂問姑娘能不能讓孩子把玩一會,馬上就還。姑娘堅決不答應,後頭一路人哥們指責姑娘小心眼,自掏給孩子,熊孩子拿著咿咿呀呀揮舞兩下pia嘰給拍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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