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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二章 毛奇躺槍 文 / 銀刀駙馬

    普魯士,奧芬堡,火車站。

    一身便裝的毛奇望著駛入車站的火車,臉色變得愈發的蒼白。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光芒四射的灰白的亮光照射在那些沉睡的、被漫長旅途折磨得疲睏不堪的臉上。普魯士士兵們橫七豎八地睡在他們的座位上,有的頭低垂著,有的仰靠在椅子上。朝霞升起來了,把鮮紅的霞光灑滿了整個大地.空氣清新,生氣勃勃。士兵們都醒過來了。

    火車經過了許多小站.一次都沒有停過。到處都擠滿了人。太陽從小丘背後漸漸升起時,幾個士兵開始祈禱起來,其他的士兵也跟著他們做起了晨禱,太陽的第一道金光便照射在這些農民士兵嚴肅而虔誠的臉上。

    火車停在站台邊,人群立即朝它圍了過來,已經從前線傳來了消息:勝仗!勝仗!電訊已到了好幾個小時了。人們都被這勝利的喜訊所鼓舞,個個欣喜若狂。人們跳下床來,衣服還沒有穿好就奔出門外,逕朝車站跑去。一些房頂上已有國旗在飄揚,人們個個手中揮舞著手帕。他們把啤酒、煙葉和雪茄送到了車廂,其熱情之高真是無法形容,人人臉上都是笑逐顏開,滿面紅光。歌聲像狂風暴雨響徹雲霄。一些人高興得哭了起來,另一些人互相擁抱祝賀。歌聲像狂風暴雨響徹雲霄。一些人高興得哭了起來,另一些人互相擁抱祝賀。人們被崇高的激情所驅使,紛紛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拿出來慰勞士兵。戰士們也是個個興高采烈,放聲唱起歌來,車廂都被男人們雄壯的歌聲震動著。

    鐵路兩旁的房屋上都是國旗招展。在一些火車站上,火車停留的時間較久。因為到處都停滿了列車。從德意志境內四面八方調來的士兵,正急急忙忙地趕著運往前線,以接替他們打了勝仗的弟兄,所有的火車都披上了綠葉的冠圈。步兵們把人們送給他們的鮮花都插進了槍膛,這些步兵大多是年輕人,每節車廂裡都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和叫喊聲。戰士們也是個個興高采烈,放聲唱起歌來,車廂都被男人們雄壯的歌聲震動著,但是老百姓們聽到他們不熟悉的歌聲,都感到十分驚異。「是波蘭人!是波蘭人!」人們一再地說道。人們都朝他們的車廂擁了過來。他們讚賞這些戰士們的雄姿英發,又聽到了許多關於波蘭軍團英勇作戰的故事,使他們的心情格外興奮。

    如果說,士兵們在出發的時候還是心情悲傷,那麼現在,他們都顯得異常興奮而又精神倍增。

    然而從前線開來的第一列運送傷病員的列車卻把他們的興奮心情給擾亂了,這列火車停在車站,以便紿那些急需開赴前線的列車讓路。可是等這些列車過完大橋,需要好幾個小時。於是新兵們都跑去看那些傷病員。他們有的躺在悶罐車裡,有的則躺在敞篷車裡,只有這些傷員才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多人看了第一眼,他的英雄氣概頓時就短了半截。

    「你們到這邊來看看!夥伴們」有人驚恐不安地喊道:「你們看看!那些法國人把我們的同胞折磨成什麼樣子呀?」

    這真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那一張張蒼白的憔悴疲睏的臉孔,有的被火藥和創傷弄黑了,有的則血跡斑斑。面對車外群眾的歡笑聲,他們只有用呻吟來回應。有些傷病員在詛咒戰爭.詛咒法國人和普魯士人,他們烏黑焦灼的嘴唇時時喊著要水喝。兩眼無神地轉動著。在傷病員中間處處都可以看到那些垂死者的僵硬的臉孔,有的顯得平靜,眼睛周圍顯出一道紫青色的圓圈;有的則被痙攣扭曲了,睜著一雙嚇人的眼睛,露出咬緊的牙齒。很多新兵是平生第一次看見了戰爭的血的成果。他們的心裡又是一片混亂,有的人睜大著眼睛呆望著,張著嘴巴,木偶似的站立在人群中,被人們擠來擠去,背上還挨了憲兵的一棍子。

    儘管很多年輕人理論上已經是個戰士,參加過軍訓和演習,還放過槍。也知道戰爭就是要殺人。然而現在,當他們看到血肉模糊的傷病員,看見這些戰爭的可怕景象,他們就覺得渾身難受,像要虛脫的樣子。兩條腿都快支撐不住了。他們對法國人又產生了畏懼之心,直到他們看到了俘虜之後,這種畏懼之心才有所消除。在中央車站,他們第一次看到了俘虜。俘虜四周圍觀著許多士兵和群眾,他們驕傲地望著這些俘虜,但並不懷有敵意,一些人用胳膊推開人群,擠了進去,朝車廂裡一望,頓時感到無比驚訝。

    一大群法國士兵身穿破爛的軍裝,既瘦小骯髒,又面容憔悴,把車廂擠得滿滿的,就像一桶醃青魚。許多人都伸出手來接受群眾送給他們的東西,只要衛兵不阻攔。新兵們現在對法國人的印象又截然不同了,他們的心裡又恢復了勇氣和自信心。

    最後幾節車廂裡裝的是來自阿爾及利亞的祖阿夫兵,由於他們都坐在有篷蓋的車廂裡,無法看清他們的身體是否是那樣的魁梧:一個人能抵得上兩個或者三個普通人。不過,從車窗裡望進去,卻可以看見這些長著長鬍子的士兵,他們膚色黝黑,眼裡露出了凶光,個個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士,滿臉殺氣,表情凜然,看到他們,新兵們又害怕了起來。

    響起了上車的信號,過了一會兒,火車便拉著新兵們朝前開動了。

    毛奇從遠去的火車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想到這些新兵們可能面對的可怕命運,他的心便一陣陣的緊縮。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普魯士的總參謀長了,而是成了這場戰爭的一個旁觀者。

    一想到這些天如同噩夢般的日子,毛奇的心裡便有如地獄般的煎熬。

    此時他的眼前,又回放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一幕。

    「閣下,您怎麼解釋,總參謀部的詳細作戰計劃,會出現在英國的報紙上?!」

    威廉國王第一次衝他這樣大聲的咆哮,有如發狂一般。

    「我一直就很奇怪,你現在告訴我,法國人怎麼可能從梅斯逃脫,退往夏龍的?」

    「你告訴我,法國人是不是知道了我們的進攻計劃,才這麼快逃走的?」

    「總參謀部的保密工作是怎麼做的?如果說一兩份作戰計劃的洩漏還情有可原,可現在,是全部的作戰計劃公開出現在了英國人的報紙上!你怎麼解釋它的發生?」

    「我們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四年,你告訴我,說一切都將象鐘錶一樣精確,可現在呢?我們在進入法國之後已經付出了八萬人的傷亡代價,卻沒有取得絲毫的進展!」

    「我一直毫無保留的相信總參謀部的忠誠,可總參謀部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信任的嗎?」

    面對國王一連串的憤怒責問,不擅言詞的毛奇根本無言以對。

    他能做的,只有辭職一途。

    他現在心裡唯一希望的,就是國王和首相不要因為這次的洩密事件,將已經人人自危的總參謀部一桿子全部打翻。

    毛奇在自己的辭呈中這樣寫道:「……很遺憾在陛下最為信任和器重的部門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我對此感到萬分的遺憾和深深的自責。我將承擔此次洩密事件的全部責任,……鑒於總參謀部的現狀,我已經不再適合擔任總參謀長這一重要職務,因此向陛下請求批准我的辭職。……雖然總參謀部裡出現了洩密者,但我希望陛下在找到並懲罰洩密者後,還應該對那些忠於陛下和王國事業的人以應有的信任,在現在這樣一個時刻,國家仍然需要他們的聰明才智……」

    他的辭呈遞上去之後,當天威廉國王便准了,而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國王並沒有馬上任命新的總參謀長,而是撇開了總參謀部,將軍隊的指揮權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於是,毛奇最不想看到的場面出現了。

    由於總參謀部的運轉失靈,進入法國境內的普魯士軍隊開始陷入到了混亂當中,同法軍的作戰開始接連失利。

    法軍退到夏龍要塞之後,因為夏龍是法國經營多年的戰略要地,這裡的要塞不但極其堅固,而且糧草彈藥充足,易於堅守。由於擔心法國的援軍向夏龍靠攏,普軍對夏龍發起了強攻,結果在法軍利飛排槍的打擊下,遭受了慘重的傷亡。

    在夏龍這樣設防堅固的戰略要地,普軍原來橫掃無敵的炮兵火力大打折扣,而法軍原來在平原上極易被摧毀的利飛排槍這時卻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力,面對排槍的密集火力,發動衝鋒的普軍死傷纍纍。由於傷亡巨大,兵力難以補充,普軍的攻勢只好放緩,在夏龍一線和法軍呈對峙狀態。

    而毛奇知道,雙方一旦出現相持的狀態——無論是在法國境內還是在德意志聯邦境內,都意味著這場戰爭的失敗。

    他剛才看到的這一幕,則更加證實了他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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