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恣意率先下了馬車,南宮瑾緊隨其後。
雲恣意回眸看他,只見他身形俊美,寬肩窄臀,容貌生的如此完美不說,就連身材都是一頂一的好,只怕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這男人,無一處不完美,活生生的妖孽啊。
收了目光,雲恣意抬眸看向客來香的招牌,黑底金字,自有一股張揚霸氣——如果她沒有記錯,這酒樓,還是夜雲離的產業。
想想這個時候夜雲徹還在那個房間等她,雲恣意就覺得事情真是無巧不成書。
「請。」南宮瑾站在雲恣意身旁:「雲大小姐既是男裝,那我喚一聲雲公子可好?」
雲恣意倒也不跟他客氣:「喚我恣意即可。」
南宮瑾勾唇一笑:「如此,恣意喚我南宮罷。」
兩人笑著,並肩進了酒樓。
酒樓大堂之內,雖稱不上人聲鼎沸,但也算熱鬧非凡,兩人進門,身後跟著朱進,才踏進去,就有小二高聲招呼:「客官,裡面……」
小二的高聲調戛然而止,一雙眼睛跟定住了似的看著雲恣意,傻傻的,根本就是石化了。
習慣使然,用餐的眾人俱都看過來,這一看不得了,定力好點的,嘖嘖稱讚,定力不好的,筷子都從手裡掉了,嘴巴也忘了咀嚼,就那麼直直盯著門口的兩人。
兩人早就習慣了這般的被人注視,若無其事地往裡走。
朱進在後面拉了小二一把:「夥計,我們定了如意房,可是在樓上?」
店小二這才回神,一聽對方是定了本店最貴的包間,立馬點頭哈腰:「客官樓上請!樓上的,如意房的客人來了,招呼著!」
三人上了樓,立即有衣衫精緻的小二招呼著他們往房間去,明顯的,二樓的環境比大堂好了許多,就連這店小二,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公子,酒菜早已備下,是照公子的要求做的,公子請慢用,若有不妥之處,喚我一聲就是,小的就在門外伺候。」
雲恣意頗有趣味地看著說話利索,還有點咬文嚼字的店小二,心想著,夜雲離做生意,還真是有一套,至少,這管理水平,就不是一般的酒樓能做到的。
小二哥給兩人倒了酒,就退下去了。
朱進站在南宮瑾身後,看架勢,是要寸步不離的。
南宮瑾關心的,是呂哲的那張賣身契,雖然雲恣意說什麼契約書,但很明顯,那和賣身契有什麼區別?
「來,我敬恣意,先乾為敬!」南宮瑾舉杯,一飲而盡。
雲恣意含笑看著他:「聞著這酒挺香,但我不會喝。我以茶代酒吧。」
南宮瑾也不為難她,示意朱進給她倒茶:「隨意就好。恣意,那契約之上的銀子數額,可否能少一點?你也知道,別說百萬兩了,就是十萬兩,那不管對誰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
「有道理。」雲恣意點點頭:「可這事兒,我也有點為難。怎麼說呢,當初和呂哲簽訂協議的時候,鋪子裡的夥計們都看著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若是呂哲走了,我沒照協議收銀子,壞了規矩,只怕日後這錢莊也不好管理啊。」
很明顯的,雲恣意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她是當家的,她說讓呂哲走,至於賠了多少銀子,還不是她說了算的事?其他人敢有異議嗎?
說白了,這女人就是知道他想要呂哲,想坐地起價呢。
南宮瑾也不急,說實在的,呂哲是個人才,可要是花十萬兩或者一百萬兩銀子才能得到,那南宮瑾肯定是不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恣意說得也有道理。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恣意覺得怎麼樣。」
「哦?說來聽聽。」雲恣意挑挑眉。
「我來京都,本意就是想賺錢。本來我想準備和呂哲合作的,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恣意,咱倆合作怎麼樣?」南宮瑾看著她的反應,繼續道:「到時候,你們都是老闆,呂哲呢,也可以為我們出謀劃策,至於利潤……」
雲恣意笑著看他。
「我聽聽你的看法。」南宮瑾直接把燙手山芋扔給了雲恣意。
雲恣意心道,,看來傳聞真的不可信,南宮瑾哪裡是個紈褲廢材了?這明明就是個心計深沉老謀深算的狡狐!
與她合作,只是說得好聽,看這架勢,恐怕只是給她掛個名號,至於利潤分成,估計每年給她點銀子打發了事——欺她是個女子,篤定她不會算賬嗎?
不過,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算計。她倒要看看,這南宮瑾還有什麼厲害之處,最後又是鹿死誰手。
「好事一樁啊。」雲恣意捏起茶杯,笑得如沐春風:「只是,恐恣意心有餘力不足,再過半年,我就及笄了,到時候,家裡也不會讓我隨便出來。這做生意之事,恐會不了了之。」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只需答應下來,到時候賺了銀子也有你的份,你在家不用出門都能有白花花的銀子拿,豈不快哉?」
「這事兒容我回去想想,再說了,南宮你既然想在京都做,那必定不是小打小鬧,我也沒那麼多銀子入股啊。」雲恣意故意吊他胃口,笑得愈加無害。
「也好。」南宮瑾再次舉起酒杯:「不說那些,都道千里有緣來相會,你我既然相識,也算緣分一場,我再敬一杯。」
這下,雲恣意舉起茶杯,與他輕輕碰了一下:「干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再談到生意之事,天南海北,海闊天空地那麼聊。
雲恣意去過的地方少,多數都是聽南宮瑾講一路來京的沿途景致,風土人情,講到興致處,惹來雲恣意一陣開心大笑。
「咚」一聲巨響,他們房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兩人俱都抬眸看過去。
雲恣意挑眉——是夜雲徹。
南宮瑾極快地看了雲恣意一眼,不動聲色。
「你叫我好等!」夜雲徹咬牙,一字一句。
雲恣意笑笑:「二哥來了,快坐。本來是想赴二哥的約的,豈料半路遇到一個朋友,這便耽誤了。二哥不會怪我吧?」
她輕飄飄的幾句話,算是把事情交代了,夜雲徹只覺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看了南宮瑾一眼,見他絕色萬千,更是妒火中燒:「你朋友倒是不少!」
雲恣意笑嘻嘻地站起來,扯了夜雲徹的衣袖:「二哥坐吧,我給你介紹介紹。」
夜雲徹滿心煩躁,哪裡有心思認識她那些「狐朋狗友」?再說,在夜雲徹眼裡,每一個和雲恣意有接觸的男人,都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嫌——不就是看著雲恣意貌美無雙來追她的嗎?說白了就是來和自己搶女人的!
夜雲徹反手抓住她的手臂:「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雲恣意微微顰眉:「二哥,我有朋友呢,這樣走了,多沒禮貌?」
夜雲徹氣得不行,這會兒她知道禮貌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那張牙舞爪刁蠻強勢的模樣哪兒去了?
南宮瑾笑著開口,一身的邪魅不馴,令世間萬物黯然失色:「這位兄台,強人所難可不是君子所為。既然恣意不願,你又何必為難她?」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對南宮瑾,夜雲徹沒有半點客氣。或者說,憑他的身份,要在平時,南宮瑾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此話差矣!」南宮瑾依舊笑得禍國殃民:「我和恣意是朋友,此時恣意有難,我豈會袖手旁觀?」
「有難?」夜雲徹咬牙,一把把雲恣意拉到自己身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會害她?我再說一次,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衣兒,跟我走!」
雲恣意歉意地看了南宮瑾一眼:「南宮,我確實跟二哥有事,我們改日再聚!」
南宮瑾擺擺手:「既然如此,後會有期。」
夜雲徹拉著雲恣意就往外走,一出門就接收到眾人打量的目光,畢竟剛剛夜雲徹踢腿踹門的動靜太大,不少人都跑上來看熱鬧了。
夜雲徹黑著一張臉,拉著雲恣意進了隔壁的吉祥房間。
關了門,他一把甩開雲恣意,冷聲問道:「那人是誰?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女德女戒!天天和不同的男人鬼混,雲紫衣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
「鬼混?」雲恣意聽著他的話,不禁覺的好笑:「二哥,我和朋友見個面而已,怎麼就成了鬼混了?」
「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夜雲徹伸手指著桌椅:「你給我坐下!」
雲恣意聳聳肩,乖乖坐了:「二哥,我以為,咱倆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叫你一聲二哥,以為你也會把我當妹妹呢!誰知道,還是這麼喜歡凶我!」
「誰要拿你當妹妹!誰又跟你做買賣!」夜雲徹幾乎是口不擇言:「雲紫衣你當真不知道我喜歡你?一次次調侃我,你心裡很有成就感是吧?」
「二哥……」雲恣意輕聲地叫:「我知道,可是,我都說了,我有男人了……」
聞聽此言,夜雲徹的臉色更加陰沉:「若是我說,我不介意呢?」
雲恣意真是驚了一跳:「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