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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吃得下狼的好胃口羊 文 / 弈瀾

    回到府裡,把韁繩一扔,蕭慶之禮數周到地先去蕭張氏院裡問安,哪怕蕭張氏從來不見他面。從蕭張氏院裡出來的路上,他忽覺自己似乎對母親的態度不再那麼介懷,淡笑看向園子裡的花,他明白,自己已經學會了不期待。

    或許,也是因為有了新的期待。

    一進院門,蕭慶之就問芍葯:「玉璧起了嗎?」

    「回侯爺,上午起來在院子裡待了片刻,喝過藥後犯困便又睡下了。」

    「我醒了,而且餓了!」連著喝兩頓粥,只配一點小點心,不餓才怪。還這樣不讓吃,那樣不讓吃,芍葯說是要尊醫囑,餓得她那叫一個前胸貼後背。

    聞言,蕭慶之拎著點心和果漿子進房,只見玉璧抱著被子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起來了就要穿衣裳,病都還沒好就晾著後背。」

    無視蕭慶之,玉璧只兩眼盯著他手裡拎著的油紙包眨眼,充滿渴望地說:「是能吃的嗎,快來快來,餓死了。」

    「也不知道你愛吃哪樣,讓小二包了這幾樣你嘗嘗,喜歡吃以後還給你買。」也不用芍葯幫忙,蕭慶之把點心打開用碟盛了遞到玉璧面前,又轉身取了披風來給她披上。看著她狼吞虎嚥的吃相,蕭慶之居然覺得很滿足,又給倒果漿子又給拍背順氣兒。

    這會兒,蕭慶之壓根沒注意到,在床上吃東西有多麼不妥當,這點心渣子滿床掉有多麼不乾淨,就顧著玉璧吃得高興不高興。

    有些東西。果然是可以一葉障目,便從此不見青山的。

    「啊,鹹蛋黃,蕭慶之你吃。我不吃鹹蛋黃。」玉璧向來是自己不吃蛋黃就遞出去,小時候水蒸蛋和茶雞她從不吃黃,爹媽從不勉強。替她吃。後來,傅大廚也幫她消滅過一段時間,現在她又找著可以幫她消滅蛋黃的人了!

    很好很好……

    就著玉璧的手,蕭慶之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地吃進嘴裡,還意猶未盡的輕咬玉璧的手指。玉璧趕緊縮回來,她可不想吃人一頓點心把自己搭進去。

    「果漿子太甜了,蕭慶之……我想喝茶。」玉璧只有在有要求的時候才會這麼拉長調子叫喚。

    可蕭慶之雖然樂在其中吧。卻沒糊塗,掐了把她的小嫩臉道:「不行,你在喝藥,不能喝茶。要麼喝果漿子,要麼喝白水。你選一樣。」

    「我是病人耶,你就不能順著我點嗎?」

    「這個,不可以!」

    輕歎一聲,玉璧深深地覺得,蕭慶之就是那種拿美人計誘不著的,八成時就差臨門一腳時,美人趴他身上問東問西,他卻死不開口的那種。美人計都誘不著,她還是算了吧。老實喝了幾口果漿子把點心嚥下去,這時她才略遲鈍地感覺到點不一樣:「你今天吃什麼了,怎麼這樣兒?」

    見她問起來,蕭慶之就掏出放在袖袋裡的任命折子遞給她,說道:「你看,打明兒起我就調到門下省任職了。五品給事中,是個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越省越部管人家的事,當然容易得罪人。

    玉璧雖說遲鈍一點,但朝堂上的事在淳慶帝跟前侍候,多少明白一點。她合上折子還給他,說道:「那也得看什麼人做,怎麼做,是吧。不過,你做門下省給事中和你今天這態度,這神色,還有這樣的笑,有什麼必然關係嗎?」

    笑得跟誰家的羊放到狼群裡了一樣,別懷疑,沒錯,就是放到狼群裡的羊,而且還是一匹放到狼群裡活得無比歡快的羊。就像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舒克貝塔》裡當貓國國王的老鼠一樣,這是一隻能吃得下狼的好胃口羊,恐怖啊!

    這隻狼群裡的羊第二天便去門下省報道,到門下省任職後,蕭慶之就不用上朝了,所以不用再起那麼早。

    任職首日,他在路上就遇到了剛下朝的門下省李侍中,侍中也稱省長,正是蕭慶之新鮮出爐的頂頭上司。李侍中持重地沖蕭慶之點點頭,算是對蕭慶之施禮的還禮:「給事中位上從缺,正需要個有能耐又能讓陛下放心的,子雲再合適不過。」

    「謝李侍中,您過獎了。」蕭慶之遞給自己未來的上官一個特閃亮的笑臉,那溫和無害的模樣,直接就可以上好人卡了。

    淳慶帝說得沒錯,這天生就是個該做文官的,做武將,那不是埋沒人才。

    於是,李侍中原本就對蕭慶之不錯的印象,更加不錯了,語重心長地說了兩句後,李侍中大袖一揮,與蕭慶之把臂而行,殷殷地道:「省裡的事多,張給事中一個人處理公務已經好幾個月了,子雲如今到任,省裡上下都能鬆一口氣了。」

    衙門東院只設五間公房,正中為李侍中的公房,左右兩側第一間為侍郎公房,左右兩側第二間為左邊為常侍公房,右邊就是給事中公房。雖然只有七人坐班,但來來往往的官員頗多,顯得東院很是熱鬧。

    一一介紹過後,蕭慶之走進給事中公房,張給事中熱情無比地和蕭慶之一一介紹公房裡辦差的種種事項,又把正處理的一些公務分出三成給蕭慶之熟悉公務:「子雲要有疑只管來問,給事中公房裡除了你我二人,還有四個書令史可供差使,眼下都出外辦差去了,待回來再指給子雲認識。」

    點點頭,蕭慶之袖手施半禮道:「初來乍到,日後還請子潛兄多多指教。」

    「不敢當指教二字,這間公房裡就你我二人做主,事務繁雜,凡事商量著來便是。」有人來出任給給事中的職缺,張應淵本來就高興,總算有人來分擔公務。再者,蕭慶之有什麼樣的後台,張應淵再清楚不過,是以高興慇勤之餘又處處周到細緻。

    分到蕭慶之手裡的,都是些較為簡單的公文,難度高的,目前蕭慶之暫時還處理不了,制度再熟悉,事務不熟悉也沒用。不過比起在宮裡天天佈防的單調來說,給事中案頭上這些個公文所涉很廣,內容也非常豐富。

    「……有本州豪強佔我田產,搶我祖宅,我上衙門訴告,不想豪強所請訟師花言巧語,又奉銀州府。我求告無門,只好上京中申冤,望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處理不到一半就看到了一份申冤的狀紙,蕭慶之看完詢問張應淵。

    埋首公文中的張應淵抬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噢,前兩天我在街上見有人問去哪裡告御狀,我過去問了一句就把狀紙接了。正好,事主應該也急了,子雲先去御史衙門找徐御史,這事兒他會與你一道去辦。」

    御史衙門就在門下省衙門對面,過衙一問,徐御史正好得空,徐御史接了狀紙一看,道:「走走走,速去,好些天的事了,也不知道事主還在不在京中。只怕還不止強佔田產這麼簡單,也有官商勾結,否則不會直接到京裡來申冤。」

    路上,徐御史問了蕭慶之一句:「以蕭給事中看,此事當如何處理。」

    「狀紙所訴不細,還是問明了事主再說。」

    結果到地方一問,事主已經走了,徐御史搖頭道:「來晚了,門下省近來公務積陳較多,好在蕭給事中來了,日後若有事只管來找我。」

    蕭慶之道了謝,問道:「那此事便就此不管了?」

    「自然不是,此時發到地方由州府辦理,讓在案發地附近的巡案過去督辦。這樣的案子,就算事主還在,我們也不過來核實一番,然後再發還依例辦理。狀紙給我帶回去,這事還得御史衙門來辦。」其實這樣的狀紙多的時候一個月幾十樁,少的時候也有幾樁,要件件都辦,御史衙門和門下省給事中就不用幹別的了。

    「玉璧。」

    「啊,蕭慶之,你不是今天開始要坐班嗎,怎麼在街上閒逛。」還和個風度偏偏美大叔一塊閒逛,玉璧眼珠子溜溜,心裡正在編造一些比「不道德」還要不道德的東西。

    定定地看著玉璧,看到她意識到她有錯,蕭慶之才說:「你不是該在府裡好好養病嗎,怎麼出門兒了,早上才下過雨,街上風吹得厲害,你竟跑出門來。怎麼都不帶個人,芍葯呢?」

    咳……徐御史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醒這二位,旁邊還站著一大活人呢,別當他不存在。玉璧見狀趕緊行禮,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稱大人肯定沒錯:「玉璧見過大人。」

    「陳尚令多禮,蕭給事中有事要忙,在下先行回衙門處理此事,蕭給事中自便。」徐御史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按例,坐班時間不得處理私務,所以徐御史很乾脆地當沒看到。

    徐御史一走,蕭慶之繼續看著玉璧,玉璧嘿嘿然試圖躲過去,但哪有那麼好唬弄,只好低頭認錯:「芍葯在府裡,我自個兒溜出來的,都躺一天兩夜了,也該動彈動彈了是不!」

    沒再繼續責備她,蕭慶之接過她手裡提著的那點東西,說道:「我還有公務要處理,現在不到放班的時候,要麼你到衙門附近坐坐,中午我陪你吃飯,再四處走走。」

    「好,也快要到吃飯的點兒了,把你手裡的茶葉給我,我正好上茶館裡試試剛才買的茶葉好不好。」玉璧完全不記得昨天蕭慶之說過不能喝茶的事。

    「嗯?」

    「嗯,噢,還在喝藥不能喝茶……誒,前面好像出什麼事了耶,那麼多人圍著。」感謝老天爺配合,被蕭慶之小冷眼盯著,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不過,前面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到底什麼事兒啊!(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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