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沉醉在**帳,無盡地沉醉,他不是誤入藕花深處,他不願,但卻是千真萬確地,驚起仙鶴白鷺!
冰凝,一隻折翅的嬌柔白鷺,孤高清傲、珍視名節,此時此刻,卻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根本動彈不得,更不要說振羽高飛!爺這是怎麼了?她的腿跪傷了,她這是臥病在床,在醫治腿傷,根本就不是他口口聲聲所說的什麼她正在苦苦地癡心地等他回來!
她從來不曾等過他,一分一秒都沒有!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因為她從來都不會乞求榮寵,更不在乎冷遇,她要的是兩情相悅,她要的是心心相印!可是剛剛的這一切又算是什麼?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他安上一個她在癡癡等他歸來的「莫須有」的罪名,然後就趁人之危……
冰凝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更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要奮力地反抗他,她要掙脫他的枷鎖,掙脫他的鉗制!她這算是什麼?他想要對她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要嘲笑就嘲笑她,想要羞辱就羞辱她,想要處罰就處罰她,想要誣陷她就誣陷她,而現在,他居然說她在等他?這簡直就是再一次強加在她身上的奇恥大辱!她是冰凝,可殺,不可辱!
憤恨、氣惱、她要為自己的尊嚴而竭盡全力地反抗,戰鬥到最後一刻。可是她的反抗,簡直就是滄海一粟,杯水車薪,她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纖柔,她的胳膊根本抵不過他的一根手指頭。
柔弱的冰凝即便是最奮力的反抗仍然是無濟於事,而且適得其反,她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的反抗,在他的眼中分明就是欲語還休、欲拒還迎,欲擒故縱,說不盡的嫵媚動人,道不盡的風情萬種,更是激發他對「玉盈」的滿腔熱忱,平添了他對「玉盈」的無限愛憐。
一個多時辰的拚力反抗,留給冰凝的只有精疲力竭、無濟無事,到最後,她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繼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絕望之中……
長夜漫漫,彷彿有一生一世那麼漫長,整整後半夜,冰凝就這樣後背緊緊地抵著牆壁,蜷縮在床角,遠遠地與他保持著距離,蒼白的臉頰佈滿淚痕,一雙失神的大眼睛,再也流不出來一滴的眼淚,枯坐半夜到天明。
這是她平生以來受到的最大的羞辱,遭受的最沉重的打擊。此前,無論是「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還是「禁入爺的房裡半步」,甚至是剛剛的那個「你這是在癡心地等爺」,她全都忍下了。他是爺,他可以隨心所欲,他可以為所欲為,為了打壓她而嚴厲地處罰了吟雪,他甚至可以操縱所有人的生死。
為了求得生活的片刻安寧,為了求得生存的一方天地,她屈辱地全都忍下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忍讓、寬容、息事寧人卻被他看作是怯懦、膽小、害怕?這就是她一味忍讓的結果?她有什麼天大的錯,要遭受這種方式的羞辱與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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