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抬起頭來,急急地尋找著他的肩頭:
「爺,疼嗎?」
「不疼。」
得到否定回答的玉盈還不放心,又撫上他的右腿,右側褲管的大部分已經成了破布條子,即使沒有成為破布條子的地方,也全都成了破布篩子:
「這裡呢?疼嗎?」
「不疼。」
玉盈又急急地抓起他的兩隻手:
「這裡,手,疼嗎?」
「不疼。」
聽著這一連串的「不疼」,玉盈氣得幾乎喪失了理智,竟然破天荒地不顧禮儀地衝著他大聲喊道:
「您是鐵打的人嗎?哪裡都不疼?怎麼可能呢?都這樣了,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呢?」
望著這個對他從來都是柔聲細語的玉盈,他突然愣住了。原來,她也會衝他大喊大叫,也會對他關心則亂。面對這滿腔關切之情明白無誤地溢於言表,他的心中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暖流緊緊地包圍!如果她對他無情,她怎麼會這麼失態地關問他的傷情,如果她對他無情,她怎麼會這麼痛快淋漓地灑下傷心的熱淚!
於是他反過來一把拉上她的手!玉盈不明所以,愣愣地望著他,只見他拉著她的手,拉向他的面前,放在了他的胸膛。即使透過厚厚的衣衫,她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一聲一聲,怦怦怦怦,有節奏地跳動著。
「你感覺到了嗎?」
「回爺,感覺到了。」
「感覺到什麼了?」
「心跳。」
「你沒感覺到心疼嗎?」
開始玉盈沒有明白王爺的意思,呆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總算是想明白了他的雙關語,頓時臉色通紅,立即將頭轉向了另一邊!她還嫌不夠,索性一個人直接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知道她惱了他,也擔心自己太唐突了她,可是見她竟然撇下他想要逃走,他心中一急,本能地想要從地上趕快起身去追上她,誰知手一撐地,鑽心的疼痛突襲了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小聲地「啊」了一下。
玉盈本來打算逃得離他遠遠的,可剛一站起來,就聽到後面傳來「啊」的一聲,本能地扭頭過去,發現原來是他在試圖起身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吃痛。情急之下她忘記了剛才自己為什麼要走的原因,而是急急地忙又返身過來,直接蹲在他的面前:
「爺,您這是怎麼了?」
半天他都沒有回答。玉盈急了,雖然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而「啊」了一聲,但是傷口的疼痛還是讓玉盈心疼了半天。見他這麼半天都不回答,她生怕他是因為痛得沒有緩過神兒來,因此更是急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爺,您哪裡傷得厲害了?求您說句話吧,您要急死玉盈嗎?」
看著她又是急切,又是淚流,他不想讓她這麼擔心,於是緩緩地開口說道:
「沒什麼,爺只是,心口上挨了一拳,忍不住吃痛而已。」
「您!」
玉盈沒料到是這個回答,氣得立即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回走。他趕快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追上了她。她仍是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他急了,緊走兩步,搶在了她的前面,就像一座山一樣堵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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