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王爺,玉盈詫異萬分,爺和凝兒是夫妻,怎麼就是逼他去做不願意的事情?雖然她無法理解他的真實心意,但她還是想要把她的想法說出來,她不忍心看著凝兒的淚眼,也無法承受親手毀掉凝兒幸福的自責。君子應當成人之美,君子不能奪人所好,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凝兒!因此,她根本沒有在意他眼中的痛苦神情,繼續說著她想要說的話:
「爺,就算是玉盈求您,能否收回不許凝兒再踏進您房裡半步的要求?」
「你?你都聽到了?」
「是的,都聽到了,您知道凝兒有多傷心嗎?她樣貌那麼美,學識那麼高,家世那麼顯赫,可是卻要被爺禁止踏入您的房門一步,您可知她的心被您傷成什麼樣子了嗎?」
望著玉盈充滿淚水的目光,他頹然地鬆開了一直按在她的肩頭,企圖將她扶起身的雙手,而是轉身踱到了窗邊。冰凝的心傷成了什麼樣子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處心積慮、暗耍心機的結果。
可是,他想問玉盈一句:你可否知道,爺的心,被你傷成了什麼樣子?
抬眼望向窗外,那是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寂靜的初夏天空,那麼的孤寂、那麼的淒苦,卻又是那麼的清高。月華如水,灑進一室清輝。微風拂面,蟬鳴鳥叫,如此優美的初夏月夜,可是他的心,卻是如此的沉重,枉負一夜月明。原本是「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的良辰美景,此刻卻是「月共人心常相異,何必回首望闌珊」。
懷著巨大的悲痛,深思良久,他緩緩地開口道:
「爺昨天跟你妹妹那麼說,只是一個想法:不想被你誤會!爺跟你妹妹,什麼事情也沒有。如果昨天你不在,爺也不會對她說那些話。爺確實不喜歡她,但爺也不是刻薄寡恩的人。爺承認昨天那樣做,確實讓她難堪了,爺只是一時情緒有些激動,惹她傷心。
但是,爺現在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如果你是替她求情,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沒有任何人能夠要求爺去喜歡誰,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要求爺去寵幸誰。
爺確實說過,爺喜歡你,可是,可是……世事並不能如爺的意。『我本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
爺不想被你逼迫去喜歡誰,將心比心,爺也不會逼迫你去喜歡誰。爺知道錯了,人各有志,不該逼迫你。爺只是不甘心!這一年來,有多少個明月夜,就有多少個無眠愁。
雖然鴻雁一去,杳無音訊,可是爺從來都沒有灰心過,從來沒有放棄過,因為爺知道,你的心中有爺。如果你的心中沒有爺,你怎麼可能每一次都是不辭而別?如果你的心中沒有爺,你怎麼可能記得爺所有的喜好?如果你心裡沒有爺,你又怎麼可能對年夫人發下毒誓,此生不嫁?
可是今天,你為什麼非要強迫爺知道,爺為你所思、所想、所念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癡心妄想,全都是癡人說夢,難道這就是『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可是,爺不相信你說的這一切。雖然爺知道,『人攀明月不可得』,可是爺卻仍然癡心不改地幻想著,總會有『月行卻與人相隨』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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