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鼎的收藏室,其實叫收藏閣比較貼切。
這是一座坐落在城主府內的三層**建築,整體都是用同一種石材打造,而且巧奪天工、不見縫隙,彷彿整個建築是用一塊巨大的石材加工而成。
收藏室外牆上佈滿了各式的咒印,顯然張鼎還是十分注意對這收藏室的保護。卓清只能大概判斷這些咒印中有探測咒印、防護咒印與攻擊咒印這三類,不過具體是何種咒印,卓清就無法辨別了。
收藏室門口立著兩個板著棺材臉的守衛,手持長槍,身披重甲,都是玄階後期的修為。這兩個守衛看見帶神煥三人前來的老僕人,沒有詢問,就為三人推開了收藏室的大門。
「老奴就不進去了,三位貴客請隨意挑選。每人一種,請勿多取。」那老僕人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埋著頭不再說話。
神煥三人進入收藏室後,收藏室的大門便緩緩關上了。
「神煥,你怎麼看?」卓清沒有急著去尋找需要的報酬,而是回頭詢問神煥。
「卓清你不要問話問一半,神煥能聽懂,我不能。」屠烈對卓清這種交流的方式很不滿。
「那個老僕人……深不可測……在走出來之前,我們和他距離那麼近,竟然沒有發現。如果說,當時張鼎有意置我們於死地,我們現在早已經死了。」神煥實話實說。
「有時候,實話聽著真是刺耳,按理來說,人老之後,罡氣水平應該不斷下降。那老頭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水平……真是無法想像他年輕時是怎樣的水準……」
「張鼎並不是敵人,我們不用在意這些。」在時光之痕中見識過了公良家那位老祖宗驚天的十二劍,神煥對這些絲毫也不驚訝。
「說得也是,我們還是快挑自己想要的東西吧。」卓清也覺得自己確實是想太多了。
這間收藏室的環形牆壁邊,立著個二十一個巨大的書櫃。這些書櫃上分別放著「劍技」、「刀技」、「盾技」、「斧技」、「錘技」、「棍技」、「槍擊」、「投擲技」、「拳掌技」、「力技」、「巧技」、「御技」與「火咒」、「水咒」、「金咒」、「木咒」、「土咒」、「雷咒」、「風咒」、「塑能咒」、「變化咒」的卷軸。
「種類倒是很齊全。」卓清站在存放力技的書櫃前,隨意地翻了翻,「只是少了暗殺技與封印咒。這裡雖然是一層,其實東西也不錯,瞧,力技的這個書櫃裡就存有『罡氣鍛體術』的卷軸。」
卓清揚了揚手裡的那卷卷軸:「屠烈,我建議你學這個。你也見過神煥使用『罡氣鍛體術』之後的力量了。你使用的話……嘖嘖……」
「不要浪費。」神煥打斷了卓清的話,「等我罡氣恢復後,『罡氣鍛體術』我可以教屠烈,屠烈還是選點別的。」
「我就知道神煥最夠意思了,不像某些人。」屠烈聽見神煥願意教他「罡氣鍛體術」,自然是十分的歡喜。
卓清與屠烈分別在「火咒」與「錘技」的書櫃前挑選自己想要的戰技,神煥卻犯了難。
在見識過公良鳴霄演示的《劍之極意》十二式的威力後,神煥對一般的劍技已經看不上眼了。況且公良鳴霄說《劍之極意》還有再進一步的可能,神煥自然不會把精力浪費在普通的劍技上。
思考了良久,神煥最終走到了存放「巧技」的書櫃前。所謂巧技,其實嚴格來說,不算是戰技。巧技一般是各式各樣的小技巧,對於戰鬥的幫助並不算很大。有些巧技,即使你學會了,也可能你一輩子都不會用上。
「你們挑好了嗎?」卓清手中拿著一卷咒術卷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嗯。」神煥與屠烈也同時挑好了自己想要的戰技,點了點頭。
「卓清,你挑的什麼,那麼高興?」神煥對卓清如此的喜悅有些好奇。
「火咒——火焰護罩。」
「這麼雞肋的咒術你也選?」這個咒術神煥是見過的。曾有咒術師使用這個咒術想要抵擋神煥的劍,被神煥一劍連人帶護罩劈成了兩半,防禦力確實很低,唯一的優點就是三百六十度的無死角防禦。
屠烈像是想到什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卓清,你該不會是被箭雨射怕了,才選的這個吧?」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考慮!」卓清狡辯著,但發紅的臉皮卻出賣了他。
屠烈見狀,笑得更厲害了。連神煥都有些忍俊不禁。
「屠烈,別笑了。給我們看看你選的什麼?」神煥見卓清的臉都快紅透了,這才岔開話題。
「沒什麼,這一層也沒什麼好戰技,我就選了個『錘技——破甲』,至於作用,看名字也知道啊……」屠烈對自己選的戰技還是很不滿意,聊勝於無了。
「神煥你自己選的什麼?」臉色恢復了一些的卓清看著神煥手裡那卷比一般卷軸更厚的戰技卷軸,詢問道。
「一種巧技,『藏鋒術』,很複雜,作用是能將劍隱藏於其它木製或石製品中。」神煥解釋著。
「巧技?這能有什麼用?」卓清與屠烈異口同聲道。
「也許未來會有用。直覺。」
當神煥三人在城主府的收藏室內挑選戰技時,身穿黑色風衣的血離正在勝州城內尋找神煥三人的蹤跡。
那日被皇甫燁信重傷後,血離就在望蒼之森裡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休息療傷。等他傷癒再尋找神煥三人與皇甫燁信時,只看見了神煥所立的皇甫燁信之墓。
血離順著痕跡一路跟來了勝州城,怎麼也找不到神煥三人。
正當血離認為神煥三人已經離開,準備出城再找之時,卻與另一個正在疾奔之人相撞。
那人正是神煥三人常交接任務的那間酒鋪的店主。
店老闆被血離撞倒在地,躺在地上罵罵咧咧:「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敢撞老子,也不打聽打聽我城東酒老孫是誰。」
店老闆抬頭,看見那件熟悉的黑衣風衣,立刻換上了笑容:「喲,原來是客官您吶,真是對不住,小老兒不長眼,衝撞了您。話說,您這會兒不去城主府,在城裡溜躂是……」
話沒說完,店老闆才看清,同樣的風衣,卻是不一樣的面孔!
店老闆自知失言,有悖行規。捂著嘴,慌忙逃走了。
「原來是去了城主府……」血離望著店老闆逃走的方向,「看在你提供了這個消息的份兒上,就饒你一命吧……」
血離緩緩走進一個巷子裡的陰影處。身形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勝州城城主府內,收藏室的大門再次打開,神煥三人走了出來。
那老僕人也不看他們,也不檢查他們是否有多拿,低著頭,領著神煥三人去後花園見張鼎。
神煥再次見到張鼎時,張鼎依然坐在亭子裡悠閒地飲茶,煉鐵匣不見蹤影,應該是被他收起來了。
「怎麼樣?選到滿意的戰技了嗎?如果沒有,還可以去第二層選嘛。」張鼎這完全就是客套話了,任誰也不會當真。
「城主,我們都選好了自己想要的戰技,城主的收藏果然豐富。我們也打擾許久了,就不再久留了。告辭,城主。」卓清向城主辭行,這是來這兒之前,他們三人就已經商量好了的。東西已經到手,久留無益,說不定反而有害。
「那好吧。三位,你們雖然年輕,但卻很合我的脾氣。如果將來在外面走動累了,只要三位看得起我這小小的勝州城,不妨來找我。勝州雖小,幾個好職位還是能拿出的。」張鼎拋出了招攬的橄欖枝。
「多謝城主,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會考慮的。告辭。」卓清應付了一下,和神煥、屠烈一起離開了。
待三人走後,張鼎臉上溫和的笑容慢慢消失,右手握住桌上的茶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三人,你看如何?」
「有潛力的年輕人。」一個聲音自張鼎身後的小竹林內傳來。
「與你的兒子寒楓相比,如何?」
「呵呵,主公說笑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哪有什麼才能可言。」竹林裡的聲音輕笑道。
「軍師你總是這樣……派兩個人去查查這三人的底吧。能從軍師你的口中得到一句『有潛力』這樣的評價,還是有拉攏的價值的。」張鼎做了決定。
「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城主府的效率極高。不一會兒,就有兩條「小尾巴」跟在了正準備出城的神煥三人身後。城裡人多繁雜,以神煥的警惕性,也沒發現這兩條「尾巴」的存在。
張鼎派出來跟蹤神煥的這兩名手下,跟著神煥三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當他們再次像之前一般走入一個無人小巷時,兩人突然毫無徵兆地被切下了頭顱!血濺數米!
兩人對襲擊毫無知覺與準備,以至於頭顱落地後,身體還向前繼續走了兩步!
過了片刻,血離在血泊中現身,用兩人斷首處流出的猩紅血液,在牆上寫下十一個刺目的大字!
「敢再追蹤者,有如此二人!殺!」
很快,坐在亭裡的張鼎就得到了消息。聽完手下匯報後,張鼎輕笑一聲,抿了一口茶。
遣退了手下後,張鼎才說話:「軍師,你怎麼看?」
「低級而幼稚的嫁禍手段。如果是真正要保護那三人,絕不會留下這樣的血字。挑釁的行為,只是為了激起我們的怒火,讓我們對那三人下手罷了。」
「呵呵,看來,那三個年輕人還有仇家在關注著呢。」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神煥三人,剛剛離開勝州城,向妖歌森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