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風起大漢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變故 文 / 萍水

    田蚡站了起來,笑吟吟地舉杯說道:「今日,乃是我大喜的日子,諸位來,是我田蚡的榮幸還請大家滿飲此杯」

    所有人連聲遜謝不敢,一個個離座行禮,這才喝了酒。

    田群這會兒已經敬了一輪酒,雖說這年頭的酒度數不高,不敢,相應的,一般人的酒量也不會強到哪裡去,於是,田群看著已經是面色酡紅,還在那裡醉醺醺地舉杯說道:「來,懷瑾,王孫,咱們繼續喝」

    韓則見他的模樣,只得又陪他喝了一杯,一邊韓嫣已經在招呼武安侯府的下人:「你們大公子似乎醉了,趕緊去端一碗醒酒湯過來吧」

    那個下人趕緊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表弟似乎醉了?」王琳正好也坐在一邊,笑著說道。

    韓嫣對王琳已經沒了什麼好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王琳也不以為意,他看了田群一眼,用看似同情,實則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這也是難免的嘛,表弟也無需難過起碼叔父一直等到表弟你加冠這麼多年之後才有了續絃的心思,表弟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田群被王琳說得怒氣又上來了,他橫了王琳一眼,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說道:「說起來,我哪有表兄幸運呢?要知道,大伯這麼多年以來,也沒給表兄添一個弟弟妹妹的,知道的,要說大伯是如何立身持正,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伯不行了呢?而且,表兄你也成親好些年了吧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莫不是不行了吧」說著,帶著一絲嘲諷,看向了王琳。

    王琳幾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最終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不再看這邊了。一邊蓋侯似乎發現了這裡的情況,帶著一點警告看了王琳一眼。

    韓則和韓嫣交換了一個眼色,這田群似乎大不一樣了嘛,莫非,老爹給自己娶個後娘,還能增長情商和智商不成居然有些醉了之後,還能克制住。

    不過,田群這會兒大概是的確有些醉了,他抖著手,提起了酒壺,就要再給自己杯子裡面斟酒,哪知道,手一個不穩,酒壺就脫了手,飛到了一邊的韓則身上,韓則雖然及時側了側身,沒被砸到,不過,還是被酒打濕了衣衫。首發

    田群這會兒清醒了一些,趕緊在一邊道歉:「今天是我喝得有些多了,手不穩還請懷瑾見諒,好在懷瑾的身量與我差不多,不如去換身衣服再說吧」

    雖說衣服的顏色比較深,但是,那點酒漬在衣服上還是顯得有些顯眼,韓則也就乾脆地站了起來,隨著武安侯府的下人悄悄離席,打算去換一身衣服了。

    不過,當韓則換了一身衣服回來,正打算悄無聲息地入座的時候,卻發現,大廳裡的氣氛非常古怪,他乾脆在門口停住了腳步,不想在這個時候進去,引起別人的注意力了。然後就聽見一個人在那裡叫罵道:「臨汝侯,你個小人,平時的時候,將程不識詆毀得一文不值,這會兒長輩給你敬酒,你倒是來了精神,跟女人一般,和程不識在那裡嚼舌頭了」

    臨汝侯氣得臉漲得通紅:「灌夫,你莫要欺人太甚,詆毀與人,我什麼時候詆毀程將軍了」

    灌夫冷笑一聲:「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難不成說話的聲音大一點,就理直氣壯了?」

    一邊程不識同樣臉色很不好看,他素來人緣不差,哪知道,在灌夫的嘴裡,居然變得這般不堪了,只是他涵養很好,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多說什麼,但是心裡面卻有了成算,不論如何,無論是臨汝侯,還是灌夫,都不可交了

    田蚡這會兒也皺起了眉頭,冷聲說道:「仲孺喝醉了吧,來人,給灌將軍奉上醒酒茶,讓灌將軍醒醒酒」

    醒酒茶是已經準備好了的,不過,灌夫卻一點情面也不肯給,直接將醒酒茶往邊上一推,他用的力氣比較大,那碗醒酒茶直接被掀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灌夫冷笑道:「我可沒醉,心裡清醒著呢」

    田蚡也很惱火,你個灌夫,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吧當下也陰下了臉,說道:「灌仲孺,程將軍和李將軍都是東西兩宮的衛尉,如今你當眾侮辱程將軍,卻是也不給李將軍留下點顏面嗎?」

    灌夫毫不客氣地說道:「今天這個樣子,就算是砍了我的頭,穿了我的兄,我都不在乎了,還在乎什麼李將軍」

    說到這裡,灌夫破口大罵道:「一幫子趨炎附勢的小人,魏其侯名震天下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如今卻這般倨傲無禮,只知道奉承田蚡那個小人,渾然不把魏其侯放在眼裡……」

    他還想說話,卻被臉色已經有些發青的竇嬰一把拉住,厲聲喝道:「仲孺,你出來之前,答應了老夫什麼了」

    灌夫卻叫道:「魏其侯,老子再也忍不住啦我灌夫說白了,就是個莽夫,他們瞧不起我也就算了可是,魏其侯你是何等英雄人物,允文允武,這漢家的江山能坐得穩,也有侯爺你的功勞呢如今,侯爺卻落得這般地步,實在讓我灌夫看不下去啦」

    出了這種事情,所有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很快就有人站了出來,言道自己需要如廁更衣,匆匆忙忙地離席了。

    既然有了第一個,很快,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用著各種各樣的借口,紛紛離席告辭了。

    田蚡簡直快要氣瘋了,哪怕這不是他第一次成親,但是,他這次成親代表的是田家和燕王兩家人的臉面,裡面還有太后的面子在其中,居然就這麼讓灌夫幾句話給毀了。

    竇嬰這會兒,沒辦法,只好站起來說道:「灌夫酒醉無禮,嬰代他向武安侯賠罪,還請武安侯饒恕」

    灌夫這會兒卻梗著脖子,說道:「魏其侯何必如此,灌夫不過說了幾句實話罷了,哪有什麼罪過」

    竇嬰有些急了,趕緊說道:「灌夫是喝醉了,武安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田蚡卻陰沉著臉,說道:「魏其侯這話說得,灌夫說這些話,不是什麼喝醉不喝醉的事情吧,想必,這些話,早就在灌夫心裡藏了很久了,正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專門打我田某人的臉面呢田某好歹也是三公之首,大漢列侯,臉面豈是可以這樣被人糟踐的」

    他看著灌夫,臉上神情幾乎可以說是猙獰了:「田某之前就是太大度了,居然一直放縱他,愣是慣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連田某的臉面都敢放在腳底下隨便踩了」

    說著,田蚡冷笑一聲,厲聲喝道:「來人,將灌夫這個狂悖之徒拿下」

    竇嬰一看不好,趕緊強按著灌夫說道:「仲孺,你今日喝多了,快給丞相道歉」

    灌夫火氣也上來了:「魏其侯不必管灌夫如何?灌夫說得都是實話,有什麼好道歉的田蚡,你個無德無行之人,要不是因為你是天子的親舅舅,又何德何能,能夠竊據高位,不過續絃而已,也能娶到宗室之女,還能令長安的諸侯高官來向你道賀我灌夫就是瞧不起你這種人……」

    田蚡怒極反笑:「灌夫,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不成?哼,今日我田某設宴,可是有太后詔令在的,你灌夫口出狂言,言語不遜,在婚宴上搗亂,我殺了你也不為過來人,將這個混賬拿下」

    灌夫雖說武勇,不過,田蚡的手下也不是什麼庸手,加上灌夫過來赴宴,身上也沒帶什麼趁手的兵器,因此,很快便被制住,捆了起來。

    竇嬰還想要給灌夫求情,但是田蚡卻冷笑一聲:「魏其侯今日也累了,送客」說著,拂袖而去。

    韓則這會兒已經坐到了自家的馬車裡面,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韓嫣神情也很是不樂:「還不是那麼回事?這會兒魏其侯沒有什麼職權,也沒有復起之望,因此,別人對他並不熱絡,結果就惹惱了灌夫。灌夫去給丞相敬酒,丞相也沒給面子,於是便鬧起來了」

    韓則頓時覺得無語了,他歎了口氣,說道:「算了,這種事情,咱們還是不要管了不過,武安侯實在是太過倨傲了一些」

    韓嫣也是點點頭,也在一邊說道:「這灌夫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雖說明裡暗裡都在維護魏其侯,可是,說實話,他做出來的事情,若不是魏其侯護著,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魯莽呢,還是故意裝出來的。他難道不知道,武安侯是什麼性子,最是記仇不過,他這般跟武安侯硬頂,加上之前的事情,武安侯能饒得了他才怪」

    韓則輕歎一聲,說道:「灌夫,乃至灌氏族人,這次是真的要完了」他一點也不明白,灌氏一大把小辮子捏在別人手裡,他又憑什麼囂張呢。他掌握的所謂田蚡的把柄,若是田蚡如今失去了聖心,或者說是王太后已經不在,拿出來的話,或許有些效果,可如今這個境況,怕是灌夫還沒有來得及拿出所謂的把柄證據,就要被田蚡弄死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