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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短兵相接 文 / 萍水

    「開始發動了」公孫賀嘴裡叼著一根草莖,眼睛瞇了起來。

    韓則盤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已經開始了按時間算,匈奴人已經快要接近馬邑了」

    公孫賀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來:「那還等什麼,咱們這邊趕緊準備好了」他早就快要待不住了,為了隱蔽,選擇的埋伏的地方其實很不錯,處在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上沒什麼高大的樹木,多半是些矮小的灌木,還有枯黃的草莖,雖說這時候是早春,沒什麼蚊蟲,但是為了防止被發現,壓根沒有搭建營地軍帳,也不能隨便生火,吃的東西又冷又硬,為了軍功,他也就咬牙撐了下去,不過,現在終於看到了解脫的希望,心裡如何不高興呢?

    韓則也是點了點頭,的確需要準備起來了。兩人各自對自己的部屬做了一個手勢,低聲下達了命令,然後所有人便都行動了起來。

    幾十輛大型的箭車被推了出來,上面同樣用枯草遮掩了一番,遠遠地,壓根看不出來,這是一件絕大的凶器。

    本來算著匈奴人要到馬邑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沒過多久,遠遠地,就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

    幾個斥候飛快地跑了回來:「將軍,是匈奴人,隊伍很整齊,看起來,足有十萬人的樣子」

    「他們來了」韓則驚訝地和公孫賀對視了一眼。

    公孫賀的臉色非常難看,咬著牙說道:「匈奴人沒有上當,莫不是洩露了消息」

    韓則臉色也很糟糕:「將屯將軍他們肯定沒有發動,就剩下咱們這一路了」

    公孫賀有些猶豫:「懷瑾,那咱們……」

    韓則用力握了握拳頭,終於說道:「咱們未必沒有機會,而且,子叔你也知道,陛下有意磨練我等,若是我等怯戰不前,如何能對陛下交代」

    公孫賀想想也是,不論如何,若是不戰自退,莫說跟天子不好交代,他就是對自己也不好交代了。公孫家的人身上終究流著胡人的血,對於戰鬥的渴望,那是天性,他狠狠地一咬牙,臉上的神情幾乎可以說是猙獰了:「好,懷瑾,咱們就跟那些匈奴人對上了」

    韓則也是冷笑一聲:「沒錯既然他們走了咱們這條路,那麼,就戰」

    而這個時候,軍臣正氣惱非常,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小小的商人,居然敢聯合大漢耍弄自己,而素來對匈奴很是忍讓的大漢,這會兒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跟匈奴戰一場了。他在心裡狠狠的發誓,只要回到了草原,他一定要狠狠的報復回去。

    他們的速度非常快,因此,很快便到了韓則他們埋伏的山坡下,韓則咬著牙,直接下令:「放箭」

    排列成了三排的箭車交替地想山坡下發射著粗大的弩箭,完全沒有必要瞄準,在這樣的地理位置下,尤其下面的匈奴騎兵之間的距離很小,因此,多半的弩箭都能命中目標。

    於是,下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一個個騎兵接二連三地落下馬來,立馬就被後面的馬從身上踩了過去,當場死去的還好,還剩下一口氣地幾乎是被當場踩成了肉泥。一匹匹在長安足足可以賣上數十金的駿馬被射死射傷,戰場上充斥著戰馬的悲鳴。

    韓則一眼看到那邊還打著匈奴王庭旗幟的一小撮人,眼睛一亮,直接拈弓搭箭,對準了那裡,一連三箭射出

    「大單于,小心」幾個軍臣的護衛看到如此場景,一個個忙不迭地舉起了盾牌,不過,還是有一支箭沒有被擋住,一個護衛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支箭,但是,韓則用的是強弓,自己臂力也不弱,這支箭愣是穿透了那個匈奴護衛,擦著軍臣的頭髮飛出,若不是那個護衛那麼一撲,爭取到了一點時間,這一箭就能要了軍臣大半條性命。

    韓則心中暗歎,嘴裡卻喊道:「匈奴單于軍臣在那裡,大家放箭,殺死軍臣」

    「殺死單于殺死單于」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這戰場上,本來就很容易讓人變得瘋狂起來,而且,初戰如此順利,很多人心中也生出了驕矜之心,覺得匈奴人不過如此,如今聽韓則一說,匈奴單于就在那裡,一個個恨不得撲上去,將軍臣的腦袋砍下來,成就自己的軍功,將來好能封個萬戶侯,衣錦還鄉。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手裡的箭對準了軍臣所在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長箭飛出,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韓則那般臂力,因此,多半箭支壓根還沒射到軍臣面前百步,便已經落地,當然,同時,也能帶走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軍臣又驚又氣,按他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將那些敢於伏擊他的人碎屍萬段,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摸不準到底有多少人埋伏,而且,他也不是什麼悍不畏死的人,當下自己一邊在護衛的保護下繼續前奔,一邊大聲吩咐道:「左賢王何在?」

    這一任左賢王是軍臣的太子於單,他聽到自己的父親喊話,趕緊打馬過去,問道:「大單于有何吩咐?」

    軍臣對自己這個兒子還算滿意,咬了咬牙,說道:「左賢王率領部屬,護衛本單于左右令左谷蠡王,帶領部屬,抵禦漢軍,本單于要看到那個漢人將軍的頭顱」

    左谷蠡王是軍臣的弟弟伊稚斜,無論是野心,還是手段,都是有名的,雖說平日裡對著軍臣很是恭順,但是,背地裡面,對於自己這個弟弟頗為打壓。伊稚斜素來隱忍,不論是對軍臣還是於單,從來不敢顯示任何異狀,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讓軍臣即使想發作也找不到理由。

    這回,聽軍臣這般下令,伊稚斜差點沒當場發飆,這算怎麼回事,將自己留下來禦敵,你們父子兩個跑回去?伊稚斜從馬邑城外撤退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一直打著保護單于的名義,就帶著自己的部屬在左翼護衛,因此,距離韓則他們的伏兵是最遠的,倒是損失最少,心裡本來還有些得意,哪知道,軍臣這麼一下令,自己的打算可就全部泡湯了,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剛才軍臣就死了算了。

    不過,伊稚斜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遵大單于之令」

    說著,直接召集了自己的部屬,命令其中一部下了馬,直接頂著密密麻麻的箭雨往山坡上衝去。

    匈奴人頗有些悍不畏死的模樣,一個個就穿著普通的皮衣,就算是又鎧甲,也就是簡陋的皮甲,一個個要麼執弓在手,要麼揮舞著彎刀,向著山坡上衝來。

    這個山坡坡度並不算陡,而且,山坡也不算高,眼見著伊稚斜已經帶著人快要衝到半山腰。韓則只好命令放過了已經跑了很遠的軍臣那一夥人,專心對付起伊稚斜來,當然,他壓根不知道,這次的對手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這個伊稚斜在歷史上,是下一任的單于。

    箭車雖然厲害,不過,說實在的,也很麻煩。每一輛箭車上面都有近百個箭孔,裝填一次就需要耗費一段時間,因此,只好分成三批輪射。之前因為居高臨下,匈奴人又在潰逃,留出了不少裝填的時間,只是,這會兒,匈奴人已經快要逼近,再花費時間裝填箭支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不過,韓則也沒有讓人將箭車推下,依舊擋在前面,作為掩體,命人直接向下射箭。

    伊稚斜被這麼無賴的打法氣得三屍神暴跳,人家漢軍壓根不想跟你拼什麼勇力,直接躲在後面居高臨下地放箭,你還能怎麼躲呢?眼看著之前的一部五千人已經損失了近半,他不禁心痛不已,這些人,可都是他的部屬,他辛辛苦苦才召集起來的勇士,若是損失得太多,到時候沒準就要受制於人了。

    匈奴以左為尊,伊稚斜這個左谷蠡王地位,僅次於單于之下,名義上與左右賢王,還有右谷蠡王並列,當然,實際上,四王之中,左賢王最尊,其次,就輪到他這個左谷蠡王。

    不過,若是實力不足,他這個左谷蠡王,沒準還比不上一個大部落的首領。心裡這樣想著,見之前一部人已經損失了大半,不過,總算快要衝到山頂,伊稚斜咬牙又命一部人衝了上去。

    不論如何,軍臣的命令,他還是要聽的,起碼總得做出個樣子來。

    韓則這會兒緊抿著嘴,也顧不上別的了,反正軍臣鐵定是追不上了,這會兒,能殺死多少匈奴人算多少於是,只管握著弓,盡可能地射殺那些匈奴人。

    「那人是誰?」伊稚斜看著山頂,隱約看到一個漢朝將軍模樣的年輕人,手裡握著一柄長弓,每一箭都能奪走一個匈奴武士的性命,「真是好箭法,不遜于飛將軍李廣了」

    一邊的一個人看了半天,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回左谷蠡王的話,看身形,那個人似乎是我等上次出使大漢的時候,見到的那個韓則」

    「就是烏日娜那個小丫頭惦記著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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