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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習武 文 / 萍水

    秋去春來,一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韓則的啟蒙讀物《詩經》已經都學過了一遍,韓則如今也能將常用的篆書和隸書順順當當地寫下來,讓衛公欣喜不已,已經決定下面就教韓則《道德經》。

    韓頹當父子對此沒什麼想法,不管怎麼樣,如今黃老之道是主流,而衛公本身也不是那種非常偏激的拿著老莊的言論當作真理的人,說實話,按照韓則對衛公的些許瞭解,衛公比較崇尚的還是法家多一些。

    另外,讓韓則覺得高興的是,自己這個先天虛弱的身體似乎也健康了不少,一年下來,竟是沒有生過什麼病。有個健康的身體,著實讓韓則激動不已,恨不得好好拜謝一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周天神靈。沒有嘗試過那種病弱到近乎不能動彈的滋味的人,永遠無法真正感受到健康是何等重要的一件事。

    這日正是休沐日,衛公也是要放假的,自然韓則也就不需要去書房上課了。清晨到正房給祖父祖母請過安之後,韓頹當讓韓則留了下來。

    韓則恭敬地垂手站在一邊,韓頹當上下打量了韓則一番,終於滿意的點點頭,歎道:「你本是早產,身體素來虛弱,儘管這些年一直再用各種法子調理,卻一直少有成效。本來我還以為以你的資質,那法門怕是一輩子都學不到了,豈知,邀天之倖,你這一年氣血竟是日益旺盛,精氣神都已經不輸於常人,加上你心智頗高,也到了將那法門傳給你的時候了!」

    韓則聽得一愣:「祖父的意思是?」

    韓頹當笑道:「則兒當是知道咱們這一支的來歷的,咱們家原本也是姬姓,祖上也是周朝王室之後,後來才改姓的韓,雖說咱們韓氏這一支的第一任家主只是庶子,不過,先祖能夠創下一番基業,自然也是得了好東西的!」

    說到這裡,韓頹當滿臉得意之色。

    韓則也差不多明白過來。他倒是沒有想到,韓家的來歷會是這般,不過,這也是難怪,周朝的時候分封諸侯,除了齊國和秦國,別的諸侯自然都是姬姓。至於那些諸侯的後代,每一代繼承父業的也就一個,另外的兒子,就要各奔前程,好的還能得到一處不錯的封邑,參與國政,差一點的,沒準就會被封到哪個窮鄉僻壤,甚至丟了性命也是正常。

    韓家那位先祖就屬於運氣不錯的,有了一個產出不錯的封邑,幾代人厚積薄發,成了當時晉國最有實權的卿大夫之一,最終還能聯合另外兩家的人,直接瓜分了晉國,也成了一方諸侯。

    能夠混到這個地步,哪怕子孫不肖,又遇上了個雄才大略的始皇帝,最終被滅了國,做為韓國王室碩果僅存的後裔之一,韓頹當手裡,自然有好東西,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韓頹當見韓則臉上的好奇之色,只是一笑,帶著韓則往一邊的書房行去。

    這個書房很大,不知多少書架充斥其中,上面一捆捆竹簡堆積得很高,韓頹當直接領著韓則到了書房的一角,那個書架上同樣堆滿了竹簡,韓頹當毫不在意地抽出幾捆竹簡,又從竹簡旁邊取出一卷已經有些泛黃的絲帛來,笑道:「就是這個了!」

    韓則傻了眼,他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既然這般隨意擺放,想來也是平常,臉上不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來。

    韓頹當是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了韓則的心思,笑瞇瞇地拍拍韓則的頭:「你這傻小子,若是將好東西藏得嚴嚴實實,無論如何遮掩,都會有些風聲流露出來,難免遭人覬覦。若是光明正大地擺放,別人反而不會注意。」

    韓則畢竟不是真正的孩童,很快就反應過來,沒錯,掩藏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放到大海裡面,這書房裡如許多的書籍,誰又會想到,這樣重要的東西會被隨意堆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呢?

    韓頹當見韓則已經回過味來,不禁暗自點頭,他順手將手裡的那卷絲帛展開,嘴裡說道:「咱們韓家先祖曾經得了一本無名的導引術心法,可惜卻是殘篇,不過,儘管如此,先祖還是憑藉著這個招攬了不少武士,最終得以獲得了一塊封邑,在晉國有了自己的基業。」

    「到得後來,韓家建立了韓國,遇上了奇人王詡!」見韓則臉上有些疑惑,韓頹當不禁一笑,「就是鬼谷子,現在已經沒幾個人還記得他的名字了啊!他幫忙補全了這份心法,只是,原本這門心法其實是戰陣上的功夫,威力極大,卻戾氣太盛,又會傷及自身,影響壽元,因此,這門心法素來只傳給忠於韓家的近衛,咱們家人自己卻是沒有學的。不過經他修改補全之後,卻成了一門偏重於養氣的心法,但是,對人的資質要求頗高。」

    說到這裡,韓頹當神情有些蕭索:「或許是咱們韓家殺戮過甚,子嗣不繁也就罷了,偏偏,多數都有些先天不足的樣子,嫣兒倒是根骨不錯,可惜,總歸身上帶著外族的血脈,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能傳他的。好在經過這麼多年的調理,如今你的體質終於達到了修行這門心法的門檻,而你的心智也近乎成熟,加上這等心法,築基總是越早越好的。」

    韓則心中不禁歎息起來,對於一個大家族而言,最嚴重的莫過於傳承一事。韓則不知道在真實的歷史上,韓家究竟是何等狀況,似乎除了一個沒有留下什麼好名聲的韓嫣,幾乎已經被歷史埋沒。

    韓家如今的狀況頗為尷尬,韓頹當擔著一個徹侯的爵位,手裡的兵權也是有限,韓述不過在朝中擔任了一個散官,屬於光拿俸祿,沒什麼實權的類型,韓嬰那邊也是差不多,最關鍵的是,兩家都有了後繼無人的擔憂。

    韓家的爵位靠的是實打實的戰功,而兩家的下一代似乎都不太適合習武,而漢朝的規矩是——非劉姓不得封王,非戰功不得封侯。當然,這裡所說的侯就是指的有封邑,可以世襲的徹侯。

    固然,徹侯可以世襲,看似家族可以世代傳承了,可是,韓頹當內心一直有著憂慮,劉家人從來不是什麼寬和仁慈之輩,甚至,劉家人說是刻薄小氣也不是不能,若是子孫無能,甚至觸怒了聖顏,那麼,破家滅族之禍便在眼前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子孫有出息才是正道。

    因此,當韓頹當發現韓則已經可以修習那無名心法的時候,才會那麼喜出望外,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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