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個儲藏著巨大冰晶的玉玄冰室也必定是「惡魔生物」的生息之地,我既然闖入了它的領域,也就更要加倍的小心。
「心神」小心而緩慢的觸動中,我幾乎是以平米計的擴展速度探索著周圍的一切。
在我逐漸深入地下儲冰層,心靈深處沒來由地再散發出令我極不舒服的寒意,潛意識中彷彿在提醒我什麼似,危機感頻頻觸動著我的神經中樞,可是這無緣無故的心靈寒意卻總又令我極度的不自在。
就在我因心靈深處自發的寒意而對是該繼續前進探索還是後退猶豫不決時,剛才和冷寒木交流的那個強大冰冷的心靈意識驀地自玉玄冰室的地下儲冰層騰起,並以一種不可想像的速度向我迅速的延探而來。
我已來不及退卻,只好令「心神」瞬間處於沉寂狀態,可是很明顯的,這個強大冰冷的心靈意識早就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冰冷的心靈意識在覆蓋我的「心神」所處的空間範圍時,它並不再向別的地方延伸,而直接停留在我的「心神」之上,剎那之間,我「心神」如同負載著一座龐然冰山一般,極度的寒意和負重感瞬間壓得自己幾乎要窒息過去一般。
而在「惡魔生物」冰冷的心靈意識覆蓋我心靈時,一個盤坐在一張由冰晶砌成的寒冰床上的偉岸身影同時浮現在我的「心神」之間。
這個身影背對著我,樣子也不清晰,不知是不是因為奇寒的冰床無時不散發寒氣霧騰的緣故?盤坐著的背影在寒息瀰漫之中如波中的倒影一般裊裊繞繞,雖然看見,卻是那麼的模糊,看不清楚。
在巨大的壓力和冰冷邪惡的心靈意識覆蓋下,我還是努力地觸動起「心神」,力量完全凝注於「心神」中顯現的那個模糊偉岸的背影。
「接近了。」當那模糊的背影逐漸清晰時,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身著青衣長袍,長髮披肩的男子,他雖然背對著我盤膝而坐,可他的背影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的高大偉岸,沉凝如山。
「心神」努力的觸動中,意念中我絲毫沒有想到逃避,而是努力地想看清對方的樣貌,確認對方的身份。
對方彷彿感應到我的想法一般,頭慢慢地朝後扭轉,可那高大偉岸,沉凝如山的背影卻絲毫也沒有動,就彷彿對方的頭部可以隨意做三百六十度旋轉一般,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肢體可以辦到的。
霎時,隨著男子頭部慢慢朝後的轉動,妖異奇詭的氣息也充斥整個空間。
我依然沒有看清妖異男子的相貌,因為當對方臉慢慢地轉過來時,我完全注意不到別的,只有對方那雙閃耀著紅色光芒的妖異瞳孔,我身不由己地被深深吸引,剎那之間,我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突然停頓,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不能想,我完全迷失了。
腦子一陣暈眩,身心是無比的乏力,對方那閃動紅色光芒的目光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我越關注,就越是深陷,轉眼之間,紅色的漩渦已深深地把疲乏的我吞噬其中,「意識」逐漸陷入模糊之境……
她又站在窗前,秀眉微蹙,修長飄逸的身影散發出一股落寞,也散發出了一股冷。
我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突然發覺我竟不能再向上次一般,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給她溫暖。
她明顯已發現我的蹤跡,卻依然沒有撤棄她的冷。
「我……」我嘴裡張了張,下面的話已不知如何接下去。
她靜靜地回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顯得甚是冷漠。
我沉默地把信拿了出來。
「這……是……是羅工世家的大宗長……托……托我……轉交給你的……的信……信。」這句話彷彿有千斤般的重量,我說得十分的吃力。
她冷冷地看著我,面對我的舉動,竟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
當她接過我手中的信時,我發現她本來十分冷漠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接過信後的手也剎那有些顫抖了起來。但只轉瞬間,她又用冷漠武裝了起來。
內心突然針刺般痛苦,我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她背過了身,但捏著的那封信顯得是那麼的用力,因為過於用力,手指不由在那封信滑動了起來,發出「吱吱」響,雖然聲響十分輕微,但在此刻的氣氛中,卻顯得那麼的驚心動魄。
信緩緩地被她那修長柔美的手指中挑了開來,我看不到信裡面是什麼?但我發現她本來堅穩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芬。」我急喊了一聲,下意識地想用力地摟住她,給她信心和安全。
手剛環繞過她的纖腰,從她的身體突然迸散出強大的能量氣流,靠近她的我如受重錘,胸口一悶,已被她的能量震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掉下地來。
沒有加以提防的我一時間氣血在體內翻滾著,口腔感到一陣甜意,嘴角已溢出了鮮血。幸好體內各器官和經脈都有「守護能量」在外層守護著,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你快給我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斯利芬眼神中佈滿了痛苦和矛盾的色彩,鐵青著臉對躺倒在地的我道。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只相信一點,我永遠都不會背棄你!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以堅定的口氣說完這句話後,我瞬間就消失在宿舍之中。
針似乎在一根根狠狠地插進我的心靈,我內心充滿了痛苦,敏感的心在感受到她那股冷漠之後,已深受打擊。我不懂前天晚上還那麼甜蜜溫馨,為什麼今天晚上竟然會冷漠如冰?
愛一個人,是不是不需要言語,就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心意?
愛,是不是會使人變得脆弱?
「長平,你在做什麼呀?該起來了了。」昌浩用力地掀開我的被子,我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把身體蜷縮成一團,蒙頭蓋尾地縮在被子當中,無論是寒冷的冬天還是炎熱的夏季。
「幹什麼呀?」我模糊地囈語著。
昌浩是我童年至今的好友,我們是鄰居,更是好兄弟,從小我們就玩在一起,哪怕是從古大陸大洋州背井離鄉地到「新城」學習古武術,我們也都選擇同一所武校學院進行修業。
進入「風神古武術學院」不知不覺已經三個月了,可我還是不習慣早起,每次都要昌浩花費好大工夫把我叫醒。
「基礎練習階段已經過了,今天是分配學堂的日子呀,你這傢伙怎麼忘了?快點啦,我們可不要遲到,聽說執教官都很嚴厲的哦,我們可不能一開始就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昌浩的話一下子就把我的睡意完全驚醒了,當我驚跳起床,慌張地尋找我的衣服時,才發現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看下表,竟然還只是凌晨三點而已。
「天,還這麼早,浩,你在搞什麼呀?」我重重地朝床上倒了下去,想繼續睡我的囫圇覺。
「起來啦。」昌浩硬是把我拖起床:「雖然天還沒亮,可是也差不看來多少呀,我們先起來到校場把三個月來的基礎練習一遍,萬一分配學堂時要考驗我們基礎,而我們又做得不好的話就不好了。」
「你以為武校跟我們以前就讀的文校一樣嗎?」
「不管啦,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嘛。」
我無可奈何地被昌浩拉了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在校場做著「早操」。
「沒想到你們這麼勤奮,現在新的學員有你們這份勤奮和努力可是太少了。」一個柔和好聽的女性嗓音突然響起,她是那麼的美麗,冷艷,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瑞芬老師,可是就那麼一個柔和的聲音,讚許的眼神卻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
從那天起,我就習慣性地在凌晨三點起來進行修業,可是我卻再沒有得到過瑞芬老師的讚賞。
我坐在池塘邊,盤膝靜調,無我無物。我希望能開闢又一條真元能的運轉軌道,成功的話,這樣我運轉真元能將比以往更快。
兩道真元能在體內緩緩地運轉著,一個疑問在我的腦海裡產生了。
為什麼,會突然間體內自己多出一條真元能的運轉軌道呢?
為什麼,兩道真元能在經過心臟和胃腑時卻不一樣呢?
這之間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
突然我感到在每次那道真元能圍繞心臟旋轉後,心臟密度似乎微微地縮小著。這個變化十分的細微,如果不是我以精神內視的話,根本就發覺不了。
難道,它在改造我個心臟!?
我再仔細地觀察著胃腑的變化,它們也是同心臟一樣在微微的改變。
雖然不懂,但想來,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壞處才對。
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嘗試著在兩道真元能運轉出去之後,在丹田重新運轉出另一道真元能。
當我把另一股真元能剛運轉出丹田時,我如遭電擊,一時間我渾身酸麻,整個人仿似癱瘓了般,兩股真元能和丹田里真元能突然造反般的在我的體內亂竄。
走--火--入--魔--!!!
我心裡驚恐地大叫了起來。「--救--命--呀--」可惜的是我的嘴裡大張,偏偏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修煉古武技的人最怕的就是走火入魔了,如果,旁邊有人的話,還有人可以施救。
可我現在是在「不色山」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坳裡,鬼影也沒有一個,哪裡會有人來救我呢?只怕是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了。
我又悲哀又絕望地想著:「可惜我還沒有實現我的理想,我還沒有到過聖地,我還沒有衣錦還鄉,還沒有……還要還沒有什麼呢?對了,我還沒有為昌浩示警,明天,『傲江族』的四霸天就要對他不利,昌浩有可能在那天被殺。我知道了,卻不去幫忙,那算什麼朋友嘛。」
這時體內丹田里的真元能全部衝了出來,在身體各處亂竄著。我覺得身體在一片片的被撕裂開來,那種疼痛只怕是人間最酷的酷刑了。
糟了,真元能衝到了腦神經系統,帶動了神經網裡的「精神能」,本來還保持清醒的頭腦開始一陣的模糊。
難道我就真的要在現在死嗎?
就在我要放棄,意識似乎已進入彌留狀態的時候,腦海裡卻浮起了一個纖細曼妙的身影,她的身材是那麼的纖細修長,皮膚溫柔而細膩,神情卻始終是那麼的冷毅而落寞,但她又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震動自己的心靈。
是她……
我的心裡一陣不規則地跳動。
「瑞芬老師……」
「我……愛……你!!!」
原來我的心裡一直都在喜歡著瑞芬老師。
我覺得我的靈魂正漸漸的脫離我的身體,身體的一切疼痛都已經感覺不到了,可是縈繞心底的那抹倩影卻是那麼的清晰。
「我愛你啊!瑞芬老師。」
「瑞芬老師!」我向瑞芬老師打了個招呼,一邊卻控制著情緒和經脈裡的能量變化。
「嗯。」瑞芬老師向我點了點頭,「很高興見到你們在一起,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是關於你們上場比賽的時間表。」
一聽到有關我和威克爾上場的時間表,我的心一陣撲通亂跳,感情的事瞬間便被拋到腦後。
威克爾的心情看來和我一樣,我能感應到他的能量氣場的些微變化。
看到我們關注的目光,瑞芬老師嬌美的臉蛋才掠過一絲微笑:「你們進場的比賽時間是在後天,長平你的對手是來自南大陸神秘森林『巫數學院』的乙方霸,聽說是個很棘手的人物哦。」
望向威克爾,瑞芬老師的目光顯得溫柔似水,「克爾你的對手是『籐田剛武學院』的第二輪選手骨力,這兩人都是不容小覷的選手,你們要小心了。」
看著瑞芬老師對威克爾顯露的不同表情,沒來由的心一下抽痛,流轉在經脈裡的真元能不由的又出現些許的混亂。
「長平,你沒事吧?」威克爾關心地看著我,他發覺到我的真元能似乎有些不妥。
瑞芬老師卻是知道了我的真元能異變的事,但卻不知道異變的能量對我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她也看出了我對新的能量似乎不能控制由心,對於將要上場比賽卻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由的有些擔心,畢竟我現在是「風神學院」公認最有希望奪魁的選手,如果情況不良好的話,不能施展出平常的實力而不能在大賽中取得應該有的成績,這對我自己和「風神學院」來說都是一件重大的損失。
因此,瑞芬老師十分關切地走了過來,竟然抓起了我的手腕,一股試探性的柔和真元能運轉進我的經脈裡面。
那種肌膚碰觸,產生溫暖柔膩的感覺霎時蔓延全身。
週身熱血不由地加速流轉,在經脈裡的能量暴烈得如入火熱的熔漿裡一樣劇烈地滾動了起來,雖然內心十分的希望瑞芬老師的手能夠永遠地抓住我的手不放,她的真元能能夠永遠地在我的體內流轉,和我的能量混合在一起,但那種控制不住的能量驛動卻霎時把剛剛流轉進體內的那股柔和的能量狂暴地驅逐出體內。
霎時把瑞芬老師的手震開,朦朧的能量光芒接著騰出體外,卻不排斥瑞芬老師,反而把她籠罩起來。接著朦朧的光體以我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三尺,瞬間就在我和瑞芬老師的周圍已是清出了六尺寬的圓形空地。
我的臉色通紅,目光癡迷地看著面前一付吃驚表情的瑞芬老師。
心神震盪之下,各種意念突然不受我意志的控制。
對瑞芬老師的無比愛意霎時間幻化成精神能量的信息傳送到瑞芬老師的心靈之中。
眨眼之間,瑞芬老師便接收到我多年來對她強烈的愛念信息。
那種不是由聲音傳達而是用兩顆心靈之間**裸的相互交流,中間沒有任何的修飾,唯一展現的是真實的情感。
強烈的愛意如只巨錘般深深地敲打進她的心靈之中,烙下永遠都不可能再遺忘的精神印痕。
瑞芬老師的心震動了,整個腦意識已全部被包裹在如春風般讓人舒坦的精神能量之中,已被動得不知如何反應。
猶如飄蕩在不知名的空間中一般,我和瑞芬老師交纏的思想意識似乎昇華到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一樣,渾忘了外界的事情。
瑞芬老師走到我的床邊,注視著躺著不動,但胸膛依然在一起一伏地呼吸著的元體。
由於她是背對著我,所以我無法看清她看我的眼神是愛憐還是厭惡?
我不禁暗自責怪起自己為什麼不把植物盆栽放在一個可以看見瑞芬老師神情的角度上呢?但老天才知道瑞芬老師竟然會獨自留了下來,而且還走進我的床邊。
就在惴惴不安的時候,瑞芬老師竟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而現在我就能看到她的側面神情了。
她的眼神似乎很複雜,我不能從中感應到什麼?畢竟在學院學習的幾年來從未曾和異性有過接觸和瞭解,試想我又怎能瞭解她目光中的含義呢?
要想知道的話只怕只能侵入她的思想世界裡去瞭解了。
但是這並不容易,不說我自己不屑這樣去做,就算我真的要這樣做,以她強大的氣場來看,自身的精神自我防範力量也決不低弱。
胡思亂想的時候,瑞芬老師的舉動終於讓我的心情激奮了起來。
她伸出纖纖白玉般的溫和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摩起我的臉頰,我終於也明白了她凝視我的目光充滿了一股愛意之情。
心中驟然翻騰起萬千巨浪,濤浪般地不住擊打著五臟六腑。
幸好的是我的意識感應能力此刻身在植物盆栽裡面,不然的話,身體一定驟起強烈的反應。
溫軟的小手就這樣不住地在我的臉頰上來回的游動,她的雙眼也逐漸的癡迷了起來,慢慢地她的眼睛之間竟浮起了淡淡的淚花。
淚珠順著細膩潔白的臉龐滑落了下來,晶瑩得如朝露的晨珠,鐘乳石洞般晶瑩剔透的結晶體。
冰涼滴落在我的臉頰之上,剎那間我的心靈顫抖了,奔騰般的如雷地激盪起來。
瑞芬老師的心裡一定埋藏著什麼傷心的往事?我恨不得立刻就挺身而出,來分擔她心中的那份傷心與痛楚。
翻騰的心靈再也控制不住,強大的精神能挾帶著無窮無盡的愛憐和痛惜層層地籠罩住瑞芬老師。植物盆栽無法承接住驟然間狂湧而出的巨大能量,整盆盆栽被帶動得浮移而起,接著「啵」的一聲,盆栽破裂,肥土飛揚,而整株植物卻已承受不住狂奔的「精神能量」的驟然湧動而被震得成為粉末,絲絲飄揚在房間之中。
我卻已管不了其他,看到心上的人突然在面前顯得那麼的傷心和悲痛,讓我的心靈已無法再平息下去,強烈的愛護和痛惜層層地籠罩住瑞芬老師的整個身心。
房間中的輕微變化,使瑞芬老師沉醉在以往回憶中的心靈驟然驚醒了過來,接著便感受到空間中那強大的愛意又覆蓋了整個身心,而這時,瑞芬老師的精神自我防範能量已可輕易地反擊我的「精神能量」,但她卻沒有那樣做,因為剎那間便已感到的愛意已讓她明白籠罩自己的能量是誰了。
她完全的放開了全部的身心讓我的「精神能量」全部進駐,迎合著強大的愛意,兩顆心靈又再次毫無隔膜地碰撞在一起。
我知道瑞芬老師的心裡已經完全的接受了我,她對我的愛並沒有絲毫的抗拒和排斥,而是完整的迎合與接納。
次,我們的感受卻又不同,前次是我做主導,她是附驥。但現在我們兩人已經可以完全的互相交流,不再分彼此。
心靈開始遊蕩,星河也在心旁慢慢的運轉著規律的軌跡。彼此的心靈毫無隔閡的碰撞交流中我們往更高的層次延伸,霎時彷彿劃破了時空,跨進了宇宙的最高層。
慢慢的心靈開始平緩了下來,緊緊的互相依貼。
可跳動的心聲卻如雷般響動。
沒有任何的言辭,只有心靈的電流在互相傳感,一切已在不言中。
當我無聲無息的驀然在瑞芬面前出現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是顯得十分的駭然。
我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情急之下施展了「瞬間移動」後,竟會這樣的嚇著了瑞芬。
手臂一張,我便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雖然才大半天沒見過面,我卻發現每次見到她之後都有一種好像很久沒見了的激烈衝動。好像一句流傳了很久的詞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許我就正好印證了這句話吧?
「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瑞芬輕輕地推開了我,雙眼閃動著異樣的色彩,極冷靜地問道。
對於瑞芬,我完全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秘密,我終於一五一十地向她講述了我身體發生的一切異變。她是第二個完全瞭解我現在狀況的人了。
瑞芬的目光閃動,雖然她也早已知道我時常出現的那些奇怪的技能和不時身體出現一些狀況,但完全沒料到我竟已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特殊技能。
「『定神術』?難道都是『定神術』產生的變異?還是他真的還存在?」瑞芬低下頭,喃喃地自語著些什麼?
「你怎麼啦?」我輕擁著她,看不到她靠在我肩膀上臉部的神情,只是感覺到她的能量氣息似乎突然有些激盪和不平穩。
「沒什麼?既然你已擁有這樣的特殊技能,相信你一定更有信心和機會獲得進入『空中城市』修習更加深奧的技能的。」瑞芬!首輕輕地在我的臉龐上摩擦著曼聲地說。
「不錯。」我的心裡激盪起無窮的雄心,雙手緊握著她纖弱的肩膀,眼神透射出強大的自信心看著她,「為了你,為了自己,為了其它的承諾,我一定要獲得進入『空中城市』資格,決不讓你和所有人失望!」
「對了,我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才在這個時候回來,剛才你去了哪裡?」看著瑞芬好似在詢問一個外出的丈夫一般的語氣,彷彿一個在家裡等待著丈夫歸來似的嬌妻,我心裡充滿了甜蜜。
我告訴了她遇見昌浩時發生的一切。最後我突然起了一個念頭道:「很可惜啊,去竟忘了該找昌浩要些『明王星』上的特產桂茶來品嚐一下了。」
「你說,各大集團都在暗中吸納這次『古武術大賽』的選手?」瑞芬在聽完之後,身體陡地僵直,神態間似乎籠罩上一層寒霜。
溫馨甜蜜的氣氛驀然消逝得無影無蹤,我不曉得為什麼瑞芬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點了點頭。
「昌浩向你保證說『東聯集團』還可以讓加入的古武術選手學習到『明王星』上高級的武學技能?這是真的嗎?」看著瑞芬一臉的凝重,我只得點頭。
「你喝到的桂茶是不是色澤呈金黃顏色?散發出氣味有讓人覺得精神為之爽朗的茶品?」瑞芬接著又問道。
「聽昌浩的語氣似乎在『明王星』上這種茶品也是十分的罕見,為何你竟會一下就猜中了呢?」我疑惑地問道。對於瑞芬一直隱瞞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更加迫切的希望知道。
瑞芬沒回答我的話,而是走到床邊坐下沉思著。一邊嘴裡還喃喃的自語著:「他們果然已經滲透到地球上了,但為什麼他們不選擇實力最雄厚的三大集團之一合作?卻選擇了這麼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東聯集團』呢?難道『東聯集團』有讓人想不到的實力?還是……?」瑞芬突然站了起來,對我說道:「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原本我想拉住她,但看到她一付凝重和冰冷的神態,我只得靜靜地看著她走出了門外。
對於瑞芬的秘密我更加的想知道,同時也對我們已經發展到這麼親密的階段下她依然不想讓我知道她的秘密而感到無比的鬱悶和心傷。
「為什麼!為什麼啊?」我瘋狂地揮動著雙手。
「為什麼會痛苦?為什麼會矛盾?難道我的愛會使你痛苦?會使你矛盾?難道少宗的一封信就能輕易地勾起你對往昔的情感?那我算什麼?你對我的愛到底又算是什麼?」向著黑暗中的虛無我吶喊著。
思緒紊亂地思索著,每一個疑問,心靈的酸楚便多上一分。當我在「明王星」瞭解到斯利芬和少宗的關係之後,回想起和她的一切,我以為已經成功地取代了她往昔的情感,現在我才發現到那是錯誤的。
傷害?心靈感受最深的也許是自尊所受的創傷。
呆呆地懸浮在大氣層中間,我讓四周的壓力折磨著我的身心,讓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稀薄空氣限制住我的呼吸,在這一刻,我似乎讓身體和意識分離,變成兩個不同的部分存在於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當身體傳來暖洋洋的感覺時,我回醒了過來,眼睛首先接觸到的是一大片刺眼紅光,如顆大火球的太陽高高懸掛在宇宙之中,雖然有濃郁的大氣層阻擋了太陽的大部分光線和熱量。我依然感覺到眼睛傳來一陣迷濛與刺痛。
「我在西南城郊等你!」熟悉的聲音雖然有些冷漠,此刻在我的聽覺裡卻如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仙樂一般。
我激動地懸浮了起來,一把打開緊閉的房門,急速地衝了出去。
「西南城郊,西南城郊。」我喃喃地念叨著,一邊飛快地向著西南城郊飛掠而去。
西南城郊
剛一抵達西南城郊,我敏感地捕捉著附近存在的能量氣息,向著那裡飛了過去。
斯利芬靜靜地佇立在一塊黑壓壓的巨大岩石上。
今晚上的月色顯得分外皎潔,站立在岩石上的斯利芬在月色的籠罩下全身彷彿閃現著一絲聖潔的白光,瀑布般黑亮的秀髮在輕風和月色的作用下波濤起伏著,一股奇特的魅力散射四方。
「芬!」懸浮在她身後,我想靠近她,就在我離她已剩兩米距離的時候,我感應到她發出了一股潛力,阻止了我的靠近。
「你不要靠過來。」她的聲音顯得異常的冷漠。
我心一抽搐,感到一陣酸楚。
「你已經拿到了『空中城市』的錄取卡,為什麼還不走?」她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
我卻心頭一熱,因為從中我找到了一絲關懷。
「因為我捨不得。」沉吸了口氣,我堅定地說道。
她沒有出聲,但我明顯地察覺到她的身體震顫了一下,雖然極輕微,但還是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在等待一個可以讓我安心前往『空中城市』的理由。」我深情地對著那曼妙的背影說道。
「我想你在『明王星』已經知道了你要知道的事情,是嗎?」她冷漠地道。
「是的,但無論……」我只得承認,但我還沒說完,她已經阻止了我的話頭,接下去道:「一直以來,我都很迷惑,我相信我不是個易變的女人,我來到地球都是因為他,我要證明我所選擇的是對的,但我沒有料到……我很痛苦、自責、迷惑,突然,我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竟不瞭解了?直到……直到我收到了那封信,我才明白,我一直都沒變!」
她突然轉過身來,眼角已經掛上了兩行清澈的淚水,眼神更是充滿了痛苦和矛盾。
我震住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意思我都清楚地體會到其中的意思是什麼。一時間我的心如大海般翻江倒海了起來,難受得簡直想把身體內的各個器官挖出來。
「瞭解到真相之後,我很痛苦、很自責,但我不再迷惑,更多的是憤怒。」她嘶聲地道。
「憤怒?」我怔怔地看著她,喃喃地道。
「我為自己的背叛痛苦和自責,但我憤怒的是你的無恥,你的可惡!」她戩指著我。
這句話如晴天閃現的霹靂,並準確地擊中了我,一瞬間我整個人如化石般僵住了。
「你……說什麼?」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眼神中痛苦和矛盾的色彩愈加濃烈。
「因為你無恥地用精神力量擾亂了我部分意識,讓我陷入了感情的迷惘之中,你更加用卑鄙的手段侵佔了我的清白,我恨你,你知道嗎?我恨你,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她激動得渾身迸散出強大的能量氣息,向我席捲而來。
我動也不動地依然如化石一般僵立著,只覺得心似乎被一把無情的刀劃成一塊塊地支離破碎。
我空洞地看著面前那張鐵青的臉,心似乎也在滴血,滿腔的熱血彷彿也凝結成冰霜一般,感到渾身一陣陣冰冷。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麼看待我的感情,我曾經說過,為了你,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再所不惜,這點絕不虛假,若你認為只有殺了我才能解恨的話,你只管做吧?我絕無怨言。」我痛苦地道,絕望的心也在滴血。
「你以為我不敢?好!」她鐵青著臉,眼神閃現出一種我沒法瞭解的神情,我相信那中間決沒有絲毫的恨意,可令我想不到的是,她的話音剛落,緊跟著眼前便爆閃出大片光華,一把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雪白柔細長劍在光華中一劍朝我筆直地刺來。
這一劍雖快,雖然凌厲,我依然清楚地看清它每一點的移動,來劍的走向取的正是我的心臟部位。我可以輕易地閃躲過去,但我沒有這樣做。
我筆直地看著這把劍,連動也不動,我相信這把劍在碰觸到我的肌膚之後就會自動停止下來,但我錯了。
無情的劍絲毫也沒有停頓,筆直地刺入了我的胸膛,穿透了我的腹背。
我感到胸口一陣透骨的冰涼,在長劍貫穿腹背之後,生命在我的眼裡已失去了光彩,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斯利芬痛苦地看著我空洞的眼睛。
「不!」她瘋狂地搖頭尖叫了一聲,拔出插在我身上的長劍,慘然地飛走了。
就在貫穿胸背的長劍被拔出的時候,奪目的鮮血自前胸和後背箭一般的噴灑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我慘然地昂首狂叫,體內的「守護能量」隨著我絕望和激盪的心開始劇烈地滾動了起來。
「呀!」體內氣血翻滾,心在搐痛,一口鮮紅的熱血再也忍不住自口腔噴灑而出,我也在這個時候倒了下去。
渾身的力量隨著不住從前胸、後背和口腔處不斷流瀉出的鮮血也在逐漸流逝。
「呃!」我搐動著身體,口角也在緩慢地流淌著鮮血。
臉貼在冰冷的的岩石上嗅著土腥的氣息,我有種已經被埋在墳墓中的感覺,傷心絕望的淚水自眼中流了出來,一滴滴地滴落岩石之中。
「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竟是……一個……卑鄙……無恥……可恨可……殺的……人……原來……我……的……愛……真的……造成……你的痛苦……呃……」
我用力地抓緊岩石,雖然力量在逐步的流失,此時十根手指還是深深地插入了堅硬的岩石之中。「原來……從頭到腳……我都是……都是……一個……一個……自作多情……的人……」我喘息著努力想抬起頭。
「原來……我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我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啊……啊哈哈哈……」我吶喊著,狂笑著。
能量氣息在體內肆無忌憚地流竄,我毫不理會,此刻世間的任何一件事對我都失去了意義,我已喪失了求生的念頭。
就在我竄過一道由低矮的茶樹組成的花圍到達東牆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窗戶,而我畢生最愛的女人斯利芬就靜靜地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她對面那片顯得格外冷清和蕭條的院落。
我從來不曾看過我所深愛的女人這樣落寞過。或許是被軟禁在房內的緣故,她整個人比以前顯然消瘦了許多,臉色也是十分的蒼白,但表情十分冷靜,冷靜得似乎有一種看開了或什麼都放棄了也都無所謂的感覺。
看到這幕畫面,一時間一股濃郁的憂傷和淡淡淒涼的信息頓時充斥我整個精神領域,我的心突然如被針扎一般傳來陣陣的痛楚,鼠軀更因內心的激動而忍禁不住不住地漱漱發抖起來,我恨不得立刻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用我的愛和力量驅逐她身上那股無奈和憂傷。
我想也沒想的就朝她飛竄了過去,向著那個洞開的窗台竄去。
「小老鼠,你怎麼這麼冒失的打斷了我的思路呢?」斯利芬的聲音幽幽地在我的耳邊響起:「你不知道你剛才很危險嗎?我幾乎就要親手把你……你是不是也有什麼傷心事啊,我怎麼突然感覺到……」斯利芬的聲音到這裡停了下來,清秀而蒼白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解,跟著又陷入往昔的沉湎之中。但我已經完全明白她的迷惑也清楚地意識到正是剛才我突然散發出絕望和悲傷的精神氣息觸動了她神志,才使她及時轉化自我防禦力量為主控力量,不然我的「精神意識體」一定和銀色鼠在斯利芬的能量下化為烏有。
感受著背部那雙溫柔小手的撫弄,一股甜蜜溫馨的柔情在心中來回激盪,我多想此刻就能夠把她擁在懷中,細細的憐愛和呵護。
斯利芬的身軀猛然劇震,霍地回轉過身,因為激動蒼白的臉蛋泛起一股紅暈:「你說什麼?長……長平……他……他……」
「你不會不知道他已經按照你的計劃來到了『明王星』,並成為『劍武院』『鋒系掌院』的吧?」「明王少主」陣陣冷笑:「他來得可真是時候,那次殺不死他,這次竟敢狂妄地來『明王星』挑戰我『明王府』的權威,我倒要看他這次怎麼個死法?」
「不許你傷害他!」斯利芬心臟陡然加速,眼角泛起晶瑩的淚光,她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真的為了她而奔赴到了「明王星」,而且還成為帶領她的族人反抗惡勢力的領袖,千萬柔情頓時如海浪般在她那顆本來已經平淡的心掀起了洶湧的波濤。
這時聽到「明王少主」話中的意思,顯然有什麼陰謀要施展在她深愛的男人身上,心裡就再也冷靜不下來。再也顧不得蜷縮在她掌中的「我」掉落在地,一把衝到「明王少主」的面前,眼裡的淚光亦隨著奔出的速度而灑出體外:「我求你,求你不要為難他,這件事根本就不關他的事,求不要傷害他,無論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請求你不要傷害他!不要!」
「你現在才來求我已經太晚了。」見斯利芬情急惶然的模樣,「明王少主」更為惱火,一把甩開斯利芬緊抓住他衣服的手,一個巴掌跟著狠狠地扇在我最深愛的女人斯利芬臉上,把她打得連退五六步才跌倒在地。
「賤人!」「明王少主」雙眼燃騰著熾熱的怒火:「你竟然為了他而開口求我,他比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還重要嗎?你就真的這麼愛他?那你以前為羅工少宗的愛情而拒絕我又算是什麼?你真是有夠賤的!」
「是的。」斯利芬的眼角灑下淚水,眼裡有萬股的柔情:「我到今天才明白他對我的愛有多麼的深,也是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有多重,以前我傷害的他太深了,我不想他再為我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求你不要傷害他,我求你了!無論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就算讓我死也願意,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傷害他,把他驅逐出『明王星』就……」
「住口!」「明王少主」一把扯住斯利芬的頭髮,把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雙眼燃騰怒焰:「你以為我會再給你機會嗎,那是休想!休想!既然你那麼在乎她,我偏要讓他死得更慘!你懂嗎?我不會再給你有任何機會的,不會!」
再次地把斯利芬重重地推倒在地,「明王少主」瘋狂地道。
斯利芬彷彿也在剎那間冷靜了下來,眼裡在淚水滾落之時更展露出堅定的光芒,嘴裡喃喃地道:「我就算死也要再見你一面,親口對你說聲對不起!」
「愛一個人並不需要一定擁有,如果沒辦法擁有時,能夠看著她開心,你也就沒有遺憾,也就開心了。」
心在陣陣搐痛,奇怪的是在做這樣的決定之後,心在痛楚中似乎又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感,我突然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長平。」斯利芬的聲音輕輕地在我的身後響起。
「你回來了。」我頭也沒回,依然背對著她,看著如猛獸潛伏般的群巒,其實是我害怕當自己面對著她之後會洩露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我決不想她做出違背她原本意願的事情,既然她愛羅工少宗比愛我還深,那他們就應該在一起,我不想她因為感激我而和我在一起。雖然我所愛的人最後不能在我的身邊,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她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嗯。」斯利芬輕輕應了一聲,從後面抱住了我,把頭靠在我的背部。
回想起她剛才柔順地靠在羅工少宗的肩膀,眼角流淌著淚水的情景,我身體不由一震,心裡更又是一痛。體內氣息輕輕地往外一散,布起的柔和氣勁輕輕地推開了她。在黑暗中的我強笑道:「芬,時間已經不晚了,我們快些回『劍鋒院』吧,不知道顏木罕會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對斯家族群不利……」
斯利芬的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但沒有說什麼,只是柔順地點了點頭,輕歎了口氣,就領先向著「劍武院」的方向飄浮而去。
「長平,你是不是決定了什麼事情?卻瞞著我?」斯利芬幽幽地問。
我的心驀地一跳,跟著一陣刺痛。
看來這個思維敏銳的女人早就從我對她的冷漠中察覺到了什麼。
我有些僵硬地轉過頭來,勉強笑了笑:「芬,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怎會瞞著你什麼事情呢?不要忘了從我獲得斯家族群的認可之後我就已經是你的丈夫了,我的念頭只有一個,為保護我所深愛的人和我的族人們戰鬥到底,不讓他們再受任何的傷害。」
「是嗎?」聲音依舊幽幽地,斯利芬輕輕垂下眼瞼,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著她那哀怨的樣子,我的心又是陣陣搐痛,憐愛與不捨的情感驀然如滔天巨浪一般翻天覆地起來。
停下繼續向前飄飛的速度,我忍不住地拉起她那略顯冰涼的纖纖素手,深深地看著蒼白贏弱的她。內心的矛盾強烈地在心裡互相糾纏又互相地排斥著,終於,最真實的情感還是戰勝了理智,我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瘋狂地尋找著那兩片柔軟的香唇就熾熱地索吻了起來,我焦切地吮吸著那股津液,糾纏著那根溫暖而滑濕的靈舌,逐寸地享受著那份甘甜。
斯利芬同樣狂熱地回應著我。突然,在我的嘴唇掠過她那光滑白皙的臉龐時,我的舌尖敏銳地感覺到淚水的苦澀與鹹味。
「她哭了!」火熱的身體頓時如被當頭澆下大桶冰水一般,整個人驀然一震,渾身的肌肉更剎那間僵硬了起來。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就在我痛苦地自責,同時想移開我的嘴唇時,斯利芬雙手按住了我的頭,不讓我離去,並主動地親吻著我,是那麼的熾熱。
「長平。」斯利芬喃喃地:「我好害怕,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她的身軀在微微地顫抖,令我的心寸寸生疼。
精神清楚地感受到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愛意,她的熱情也重新慢慢地融化了我的僵硬。
放棄與眷念在內心矛盾地衝突著,感受著斯利芬火般的熱情,最終最真實的情感還是再度戰勝了理智,內心深深地歎了口氣,我隨即拋開了一切,重新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那麼的用力,彷彿要把她整個揉進我的**與我的生命之中一般。
「芬,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真的非常的開心,覺得非常幸福、充實,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如果有人問我這一生中最害怕的是什麼,我會肯定地回答: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長平。」斯利芬柔情地吻著我:「你真傻,也太癡情,可是我就喜歡你對我的傻,對我的癡情,長平,知道嗎,從我接受你的那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也永遠都是屬於你的,你不會再失去我的,永遠都不會!」
心靈陷入無意識中,以往和斯利芬經歷的點點滴滴剎那一一閃現在我腦海之中,乏力的心靈,混亂的意識,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再看到以前的一切,心愛女人溫柔而甜蜜的笑臉如在眼前,可是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卻固執地縈繞在心裡。
在一團茫茫的迷霧之中,我發現自己無力地躺在一株已經乾枯了的雪梅樹下,迷霧中,兩個親密依偎在一起的青年男女走了過來,他們似乎沒有發現疲乏躺在地上的自己,在乾枯的雪梅樹下停了下來。
「少芬,明天我就要開始閉關了,我真的不想過每天見不到你的日子,可是我想自己的力量比任何人都強。」
「少宗,力量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是的,因為我只有比任何人都強,我才能保證你和斯家族人不再受人欺侮,而且也沒有人敢反對我們交往。」
「少宗,你真傻。」
「少芬,答應我,無論未來我們會遭受什麼樣的挫折,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誓死不分離。」
「少宗,我愛你,甚至超越我自己的生命,是的,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就算死也要在一塊。」
「這株雪梅樹就是我們的見證。」
「若有違誓言,斯利芬就如同此株。」
「傻瓜,你幹嗎發這麼重的誓言,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也寧願你開開心心的活著,死的那人才是我。」
「哼,還說我傻,你自己才傻呢?」
我呆呆地看著兩個你情我噥幸福地相擁在一起的斯利芬和少宗。
我喃喃地問:「那我呢,芬,難道你忘了我嗎?你最愛的那人不是我嗎?」
可是他們連理也沒有理我,一陣涼風吹過,殘葉枯草飄飛,他們不見了。
「對不起,長平。」斯利芬哭泣的聲音彷彿從天際裡傳來:「我不能再愛你了,我本來就是個不值得你愛的女人,放棄我,遠離這片是非地,開心的過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為了我做任何事了。」
「為什麼?芬,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濃濃的悲傷填滿了我本是憤怒的心,我驚慌地對著天際喊著。
沒有人回答我,只有天際間閃動著心愛女人那雙悲哀含淚的眼,彷彿有某種力量牽扯著她一般,那雙令我傷心欲絕的淚眼逐漸的遠去,消失。
「不,芬,我不許你離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保護你,無論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我大聲地喊著,心慌與恐懼充斥著我整個心房。
可是,整個陰暗的天際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濃濃的悲傷,和一片緩緩從天空飄落而下的枯葉。
在自己無力地跪倒在地,心喪若死,感覺再生無可戀,一切俱是幻滅時,一個慈祥的聲音彷彿從整個天際傳來:
「我最親愛的孩子,我感受到你心底對情愫的那股茫然,孩子,情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的心靈不應死守著對情的反應,那會蒙蔽你的心靈、神智,你會看不見發生在你眼前真實的事情,孩子放鬆心靈讓它自由去奔放吧!」
「我最親愛的孩子,我已把『眾神殿』的記憶刻印在你的記憶深處,當你的能力達到強者一定的級數時,刻印的記憶才會被破解,到時你就會明白你神聖的使命,孩子去奮鬥吧,還有無數的苦難等著你去解救,不要再為情感主宰了你的靈智……」
這個深深刻印在我心靈深處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無比的魔力一般,霎那喚醒了我茫然迷失了的神智,一切幻象剎那在心靈中支離破碎。
我再次感受到空間中徘徊著那個強大冰冷邪惡的心靈意識,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竟已陷入對方強大的心靈幻境之中,而差點迷失自己。
和「惡魔生物」的首次面對面的心靈衝擊,自己竟敗得一塌塗地,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中,我沒有憤怒,而是感到陣陣心驚。
我心裡很清楚,憑我現在純粹的「心神」游離,我是沒有任何力量和「惡魔生物」強大邪惡的心靈意識想抗衡的。
我只有逃,三十六計,逃為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