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之間,顏木罕和在他身邊散發出強大氣息的人已經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劍武廣場」。
而在場的武術家也幾乎先後感應到顏木罕和他身邊那人的能量氣息,整個會場霎時沸騰了起來,嘈雜聲此起彼伏。
「顏木罕終於露面了。」斯利芬凝望著南邊,同樣已經感應到顏木罕身邊那個強大氣息的她神情凝重,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可是他身邊的人會是誰呢?」
我淡然一笑道:「何須緊張呢?無論來的是誰?我們都早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再說你還不相信你男人的實力嗎?」
被我的話一逗,斯利芬臉色也輕鬆了下來,卻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貝齒輕咬:「什麼我的男人,你最近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我輕輕一笑,一邊悄悄注視著我心愛女人那佯裝嬌嗔的白皙俏臉,心裡卻蕩漾著濃濃的柔情。
回想起以前,當自己以為真的已經失去了平生摯愛而覺得生無可戀,心如死灰時,脾氣一度變得暴躁易怒,冷漠不近人情,在那段自我頹廢的醉生夢死生涯中,從那時候起我就深深認識到斯利芬對我有多麼重要!而今,曾經以為已經失去了的心愛女人如今已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我怎麼會再因世俗一些教條禮規而掩飾自己真實而強烈的愛意呢?
深深地凝視著斯利芬俏麗的側面輪轂,心裡突然澎湃激盪著的無窮愛意使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走到心愛女人的身邊,我輕輕地摟住了她的纖腰。
我什麼話也沒說,但精神散發出濃濃愛的信息已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她的整個身心。
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斯利芬語氣有些擔心地道:「你看斯語的樣子,我好擔心……」
剛親手了結了仇人性命的斯語此刻臉色越發蒼白地坐在會場大棚中的角落,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冷厲氣息以及冰冷注視著擂台上的眼神,竟使得一些同宗的族人一時間也不敢靠近。
其實大家都知道,斯語從心靈封閉的角落裡走出來,從自殺傾向嚴重的心理解脫出來,支撐她的力量就是復仇。沒錯,現在她是親手了結了侮辱了她一生清白的仇人,但另一方面卻也重新勾起了她潛意識中不想再去觸及的隱痛,所有人都清楚這點,既不能恭喜她終於手刃了仇人,又不知該如何去開解她?所以大家也都只好選擇靜待「竟奪大會」的發展。
緊了緊摟住斯利芬纖腰的力道,我說道:「不用擔心,她的仇已經了結,現在正是靠她自己的力量擺脫心靈陰影的時候,我相信斯語,她看起來雖然很脆弱,其實性格和你一樣,非常的堅強,她會自己走出來的。」
斯利芬似笑非笑地橫了我一眼:「你這話算是在誇獎我嗎。」
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我以行動回答。
感應著越來越接近的能量氣息,估計再過一分鐘左右顏木罕和他身邊的人就將到達,我才轉過身來,注視著眼前一張張充滿著緊張表情的臉孔。
微微一笑,充滿強大自信的聲音緩緩地激盪在所有斯家族人的耳邊:「顏木罕終於露面了,接下來將是我們斯家嫡系正式奪回屬於我們的地位和尊嚴,從顏家外繫手中取回執掌宗門主權大宗長位的時候,我們斯家一族從今天開始不但要重新執掌『劍武院』,還將入主『璞皇宗』,挑戰『明王府』的絕對權威,名震天下。」
我的一番話瞬間就鼓舞起大家強大的信心和希望,顏木罕歷年來積壓在斯家族人身上的威懾力紛紛被一掃而空,所有斯家族人的眼中再度迸發希望和光彩。
是啊,連續兩場熱賽,斯家完全獲得了絕對性的勝利,連實力僅次於顏木罕向來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顏老太婆也都在斯無樂的劍下敗退,而斯無樂還只是我在一天中的輔導下提升起實力的,可想而知我的力量有多強。
勝券可以說已經完全在握,他們為什麼還要對即將被趕下大宗長寶座的顏木罕產生畏懼心理呢。
清楚地看到斯家族人們眼中再度閃現堅定和勇氣的光芒,我才轉過身來,凝望著南邊的天際,靜靜地等候顏木罕的到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跳過,終於……
「是顏木罕……『劍武院』的大宗長顏木罕終於到了……」廣場中再度如炸了鍋似的騷動了起來。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時,肉眼也已經可以看到從南邊高速疾飛而來的兩條人影徐徐地在「劍武廣場」六百餘米的上空處停住了飛行的速度,在虛空之中大約只逗留了短短的三至四秒的時間消卸掉向前的慣力作用,才緩緩地向「劍武廣場」的擂台飄落下來。
「大宗長!」
顏木罕還沒飄落擂台,從「劍武院」的會場大棚和「劍芒院」的會場大棚分別飛縱出數條人影迎了上去。
「大宗長怎麼現在才趕到,如果早一點到的話……」
耳邊敏銳地捕捉到迎上去的幾條人影神情激憤地向顏木罕報告他的獨生愛子顏子寒慘遭不幸的消息。
嘴角浮起一絲冷嘲的笑意,我相信顏子寒在第一場熱場賽即被斯語擊斃的消息對顏木罕來說肯定是個重大的打擊,而這也正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在我親眼目睹了顏子寒凌辱了斯語的事實之後,他早就上了我心裡列下的死亡名單中,而今天正是我為以往慘遭迫害的斯家族系族人索還他們血債的時候。
果然,正如我所料,當剛飄落擂台還不到一分鐘的顏木罕聽到顏子寒已死的消息之後,神情巨變,情緒激動地狂喊著:「不!我不信!子寒!」
剛剛才收斂下來的能量氣息驟然間又衝騰而起,兩手急急地往左右奮力一排,已把阻擋在他面前的人盡數給震飛了起來,遠遠地向擂台下的圍觀人群摔落而去,而他自己則向著「劍武院」的會場大棚電射而去。
「子寒!為什麼會這樣?」無比淒厲和憤怒的悲慟聲不到六秒之間就再次響徹這片本就嘈雜的廣場:「我一定要斯家為你償命……」
驟然喪失愛子之痛已使這個歷來在「劍武院」地位至高無上,陰鷙專橫的獨裁者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口出為子復仇的淒厲誓言毫無掩飾地響徹整個「劍武廣場」,也隨之招來圍觀者們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劍武院」每五年舉行一次「竟奪大會」可以說已成慣例,在顏木罕執政之後,更是大破往昔斯家嫡系執政時宗門舉辦「竟奪大會」的祥和氣息,幾乎每屆皆有人員傷亡,而傷亡的一方更是絕大多數為斯家一脈的族人,常來觀戰的武術家們也都見怪不怪。
當顏子寒死在斯語劍下,顏老太失去理性想殺斯語為孫報仇時,在場的多數武術家也只認為老人愛孫心切,行為雖然激越,倒還情有可原。
而今,他們卻聽到了堂堂一代宗門的大宗長竟也因為愛子的被殺而發的復仇宣言,這已經完全失去了身為一代宗門領袖應有的風範和操守,不由讓他們為之感歎,首次鄙夷起顏木罕的人格來。
顯然顏木罕自己也認識到了這點,怒吼聲在復仇宣言響徹四周之後已跟著靜止了下來。顏木罕的反應早在我的意料之內,我所關注的是隨他而來的那個人。
在顏木罕氣急攻心地衝進「劍武院」的會場大棚時,和他一起來的人也隨後從空中飄落下來。
深深地凝視著從空中緩緩而下的身影,我終於看清了來者的樣貌。
這是一個身材十分高大魁梧的年輕人,身高已有兩米出頭,頭上蓄留著寸許的頭髮使他那張方正憨厚的國字臉更顯輪轂清晰爽潔,濃眉下是一雙海藍色的大眼,眉頭微鎖配合著他那雙迷茫的藍色眼眸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淡淡憂鬱的氣息。
身上隨便穿著一件黑色的圓領t恤和一條洗得發白的藍色牛仔褲,完全掩飾不了他那身發達的健壯身軀。
他的衣著打扮完全和明王星人時下流行的服飾不同,正確點來說更接近於地球人的穿著特點。
「他是誰呢?」
在我思忖之際,身邊的斯利芬和一些斯家族人已驚訝地發出聲音,七嘴八舌間,我還是聽清楚了他們驚訝的原因。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和顏木罕在一起?」斯無樂大踏步地站在大棚口處,驚訝地看著那年輕人飛向「劍芒院」的會場大棚中。
我疑惑地看向坐在我身邊的斯利芬,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和迷惘。
我握起她那微微顫抖著的小手,輕輕喚道:「芬,那人是誰?」
斯利芬身軀微微一震,神智清醒了過來,貝齒輕輕地咬著下唇,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他叫威斯,原是『劍芒院』一系的弟子,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可是……」說到這裡,斯利芬停下話來,神情茫然地看著已經走進在「劍芒院」會場大棚消失在眾人眼前的身影。
「威斯?」我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從斯利芬異樣的神情上看,我敏感地聯繫到他們之間必定有著什麼隱情。
「威斯,也就是威克爾的哥哥。」斯利芬眼神已冷靜了下來,反過來用力地握緊我的手,她驀地一笑道:「告訴你一件事哦,可是不許你吃醋。」
我詫異地看著她,完全想不到那人竟會是我校園好友威克爾的大哥,跟著忙點了點頭。
這時,斯利芬改用能量裹著聲波向我的耳竅傳音過來。
「其實威斯是我童年時的老公。」撲哧一笑,斯利芬眼裡明顯流淌著童年時的回憶:「我和他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一起在爺爺斯巴達的教導及呵護下成長,爺爺最是鍾愛我和威斯,見我們從小感情那麼好,還曾開玩笑地說長大後要把我許配給威斯做妻子。那時候年紀小,覺得這樣也很好玩,一些長輩也經常開玩笑地叫我們倆小夫妻小夫妻的,以後我們乾脆也就學著大人的樣子老公長老婆短的稱呼起對方來,一直到我們比較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後我們才知道這樣叫並不好,很自然的就改口了。當時也因為彼此長大了一些,各自要修煉宗門武學課業,我們才彼此生疏起來。」
見我平靜而仔細地聆聽著,斯利芬繼續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我依然覺得長大後理所當然會做他的妻子,我知道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雖然口頭上已經不這樣叫了。可是後來,在我過完十歲的生日,離下一屆的『竟奪大會』也只剩半年的時候,在外流浪了好多年的顏木罕回來了,經過連番的竟技,終於憑他的實力擊敗了當時『劍芒院』的掌院威海魅,登上了『芒系』掌院的位置,獲得參加『竟奪大會』的權利。當時斯巴達爺爺見他的好兄弟威海魅落敗,雖然也不開心,但『劍武院』多了一位高手卻也令他老人家欣慰,可是他老人家卻不知道顏木罕的真正野心並不僅在於『芒系』的掌院。那時候威家從『芒系』掌院的地位下滑到只是『芒系』支系的身份,激發了威斯更加潛心練武,以期有朝一日重新奪回他們威家掌院的地位。可是,令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事,原來顏木罕的實力並不止於此,他隱藏了部分實力,竟使得我爺爺斯巴達大意之下為他所算,堂堂斯家嫡系的掌院大宗長位就此轉手於外系族人,當時所有支系族人或是旁系族人雖然都支持斯家,但宗門條規上定,敗了就是敗了,我們雖心有不甘,也只得服從,斯家就此退於『鋒系』掌院。斯家和威家先後被顏木罕從大宗長位和掌院的地位趕下台,顏木罕已成為我們兩家奮戰的目標,可是我們並沒有想到顏木罕掌握了大宗長位後竟會那麼的專橫獨裁,那麼的霸道不講情面,在他大肆的排除異己之下,斯家和威家地位和力量更是薄弱得可憐,斯巴達爺爺和威海魅爺爺先後病勢,我們兩家地位就更是岌岌可危,搖搖欲墜了。威家最終降伏在顏木罕的淫威之下,我和威斯也就更生分了。為了斯家重新獲得地位,我奮力習武,終於嶄露頭角,並被明王星人列入傑出的六位青年才俊行列中,也是因此我逐漸認識了羅工少宗和關亞琴等其他人。後來發生了我和羅工少宗奮力反抗顏木罕的事情長平你也都知道了,其實那時候站出來為我和羅工少宗說話的還有威斯,那個我童年時的老公,在我和羅工少宗已要為顏木罕所算的情形下,是他適時地出來接下了顏木罕的一擊,那時候連顏木罕也震驚於威斯深藏不露的實力,當時顏木罕一定從威斯的身上看到了以前他自己的影子,他是絕不會容許有人威脅到他大宗長的寶座的。雖然當時的威斯實力遠遠還不是他的敵手,但很明顯威斯實際上的實力已經比羅工少宗和我這兩個被列為最傑出的青年才俊還要強,這種深藏不露的人才是他顏木罕最為忌刻的人。當時因為威斯的這一緩和,使得局面有了轉機,在多數人同情我和羅工少宗的感情,為我們說話後,顏木罕順勢說一切等待『明王府』的裁決,羅工少宗私闖『劍武院』的事情他也就不深究了。當時卻沒有人想到顏木罕的目標已不再是我和羅工少宗,他真正要應付的是未來可能危及他大宗長寶座的人--威斯。在後來還不到一周的時間,威斯就被顏木罕以不遵從大宗長令、目無尊長等等犯忌的借口給逐出了『劍武院』,威家迫於顏木罕的淫威也被迫聲明和威斯斷離一切關係,為不獲罪顏木罕,威克爾背負了顏木罕的使命,跟隨我到地球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可以說威斯和顏木罕之間的仇恨也很深,我卻不明白這兩人怎麼會在一起了,而且從他的氣息上完全可以感覺出他的實力已不弱於顏木罕。」
心裡歎了口氣,一切終於完全明朗了,威克爾的真正身份以及他為什麼到地球的原因到現在我總算完全瞭解了。
威斯會和顏木罕聯袂而來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至於是什麼隱情,我想只有靜待「竟奪大會」的正式展開來慢慢解答吧。
其實從威斯飄落擂台到直接往「劍芒院」的會場大棚而去的情形到現在我聽完斯利芬的講述,我相信今天我面臨的真正對手並不止於顏木罕,還有威斯。
果然,顏木罕的身影出現在擂台上,他面無表情,誰也看不出他此時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當然除了我之外,如果我想知道的話,我完全可以用精神能量圍繞在他周圍去接收他游離在空間的思想信息,但是我不屑於這麼做,今天我要完全以我真正的力量去擊敗他,禁忌性的精神力量我想也只有在我遇到與我同一級數的人我才可能使用出來。
「顏木罕?」嘴角浮起一縷嘲諷的冷笑,心裡快速跳動著:「他還不夠格。」
這時,顏木罕的聲音響徹四周:「首先我對我剛才怒急攻心下說的話向斯家宗親道歉,同時也對在場的所有人做個檢討,顏子寒是木罕的愛子,也是唯一的獨生子,才聽到他在熱場賽中被『誤殺』的消息後我很震驚,很憤怒,這是一個身為父親對-兒子的感情,可是我是一個宗門的領袖,我的行為使我一時間喪失了身為一個宗門領袖的風範和操守。比武竟技被殺的人大有人在,子寒的死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不自量力接受挑戰的結果,我怨不了別人,在此我收回剛才我說過的話,請大家理解木罕,諒解木罕!」
「大宗長好耶,有錯就改,不愧一代宗師風範……」
「大宗長不要傷心難過了,我們支持你……」
「斯家剛才是太過分了,顏木罕你沒錯……」
「……」
顏木罕的公然表態,完全挽回了剛才還鄙夷他的人的心目中的地位,反而使更多的人同情和支持他,斯家剛才的表現反而顯得有些決絕和不近人情了。
顏木罕雙手一舉,四周群眾很配合的靜了下來,靜靜等待他的說話:「顏木罕很感激各位的支持和理解,不可否認,顏木罕在『劍武院』就任大宗長位的這十幾年來,確實無意下做了很多的錯事,這點木罕也深感愧疚和不安,如果能夠補償,木罕願意做任何事,而現在,木罕就要為多年前做錯的一件事補償,請大家做過見證,有請威斯先生……」
顏木罕手向著「劍芒院」的會場大棚做個邀請的手勢,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威斯緩緩地從大棚中飄飛到擂台上。
「多年前,顏木罕因為威斯兄弟的一次頂撞而在憤怒下將這位『劍武院』的優秀弟子逐出了宗門,也使得他和家人不能團聚共首,這些年來顏木罕一直耿耿於懷,內心難安,今天借此這個機會,顏木罕重新恢復威斯『劍門』『芒系』弟子身份,遵從現任『芒系』掌院顏如清的意願,威斯將直接以『芒系』掌院的身份參加竟奪此屆大宗長位的大會,實現他和他們威家多年來的願望。」
「果然如此。」我嘲諷地笑了笑,旁邊的斯利芬和斯家族人們神情卻大是憤慨地大罵顏木罕無恥。
我知道一旦威斯接任了「芒系」掌院,並以「芒系」掌院的身份參加「竟奪大會」的話,那我就要先擊敗他,才有可能挑戰顏木罕。
斯家族人自然也知道顏木罕是想用威斯來損耗我的力量,再接受我挑戰的話他自然就會輕鬆一些。
「顏木罕這樣做明顯是在利用威斯,威斯怎麼那麼愚笨任他擺佈?」斯利芬眉頭緊蹙,不滿地瞪著台上那個剛剛接任了「芒系」掌院正在不住向四周的群眾含笑示意的威斯。
「傻丫頭。」斯長風走了過來,沉歎道:「你還不瞭解嗎?重新回到『劍門』,奪回威家以前失去的掌院地位是威家人最大的願望,而今,威斯終於可以回歸宗門,威家也能夠實現他們的願望,你說威斯可能放棄嗎?再說,這麼多年了,任何事物都會產生改變,更何況人類這種心性本就不安定的生命體呢,我們斯家也不怪任何人,一切就讓我們憑借自身實力去取得本就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吧。」
「爸,芬兒明白了。」孺慕地把臉貼在斯長風蒼老而粗糙的手上,回想起往昔的一切,威家和斯家的感情可以說已經淡薄如水了,想到這裡,斯利芬眼角已逐漸濕潤。
「由於威斯接任了『芒系』的掌院,依照慣例,在即將要開始的『奪宗大會』第一場的竟奪賽將由『芒系』的掌院和『鋒系』的掌院互相竟技開始,勝者方有資格再向我挑戰。現在有請『鋒系』的掌院夏長平出列。」
顏木罕口上說得熱烈,眼神卻極度冰冷地注視著我方。
大會終於開始,斯家族人個個緊張地看著我,我緩緩站了起來。在斯利芬白皙的臉上溫柔的一吻,我淡淡地道:「大家用不著緊張,儘管等著看好戲就行。」輕鬆而自信的聲音縈繞著斯家族人們的耳際,意念跳動處,匿藏於「能量氣場」內的「守護能量」驀然在短短的兩秒之內迅速充盈地流轉於週身每一條可以容納能量的脈絡之中,能量自體外充溢而出,強大無匹的「強者氣息」已毫無掩飾地驟然充斥於這片嘈雜的空間,那些自在場眾多的武術家身上散發出來混雜在「能量空間」或強或弱的能量氣息紛紛受到我「強者氣息」的波及,被擠壓得往四周空間退避,也由於「能量空間」的這些變化,現實中的眾多武術家在感應到我身上驟然散發出的「強者氣息」後,他們只覺得四周整個空間的質量似乎在一瞬間產生了改變,巨大的壓力源源不絕地透體傳來,不但來自於**,彷彿心靈也在同時承受著巨大的無形壓力,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散發出能量護住週身抵抗這股「強者」的氣勢。
原本就摩肩接踵地擠在一起的武術家們剎那就因為彼此「護體真氣」下意識運轉而形成彼此能量的相互排斥,剎那你衝我撞,亂成一團。
我也就在眾人的慌亂和驚訝中瞬間出現在顏木罕的面前,輕飄飄地懸浮在離地半尺處含著冷傲的笑意淡然地迎視著為我氣勢所迫剎那顯出些許慌亂的顏木罕。
髮絲飄拂,衣袂徐飛,雖然是一身的淡然,但渾身散發出「強者氣息」的光彩卻令所有人都覺得眼前是那麼的眩目。
在我「強者氣息」的壓迫下,顏木罕的臉部肌肉僵硬地抖了幾下,似乎想努力地擠出一絲笑意來,幾個呼吸之間,他終於放棄了,護體真元提升到足以抗制我無形的強者壓力,他才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轉而面對台下的群眾,郎聲說道:「這位就是來自地球『空中城市』的武學天才夏長平先生,大家不要看他年紀輕,實力卻已是非同小可。」冷冷一笑,顏木罕繼續說道:「其實相信近段時間的熱門話題和新聞信息大家都有聽說,顏木罕也不想多說,可是在這裡,顏木罕還是想借此機會說一句話,由『智者』那可潘一手創建的『空中城市』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項建築,而『空中城市』裡頭的『聖地武學』更是精奧高深,我們『明王星』在偉大的明王領導下雖然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武術之星,精妙武學和武術強人比比皆是,但地球和明王星之間,『智者』和『勇者』之間究竟哪一方的武技比較精湛高強,幾百年來同是兩星武術修行者們心目中的疑問,卻苦無互相切磋的機會。而今,顏木罕在此向大家證實一個消息,那就是『明王府』已經接受了夏長平先生的挑戰,只要他有能力在今天奪得本宗的大宗長位,二十天後參加『璞皇宗』十五年舉辦一次的『搶宗大會』,並順利搶得『璞皇宗』的宗主位的話,他就有實力挑戰我們明王星人心目中地位至高無上的『明王府』,明王二世將會因此接受夏長平的挑戰,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心目中神聖的『明王府』將面臨地球人的考驗,在此,我們為未來祈禱祝福吧,因為『明王府』的地位和尊嚴是絕對不能被動搖的,可是在此我還是要對如今成為我『劍武院』『鋒系』掌院的夏長平先生說一聲:你是一個令顏木罕不得不欽佩的人。」
顏木罕短短的一番話頃刻間卻激起了前來圍觀此番大會的眾多武術家敵愾之心。
「地球人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挑戰我們明王星人的至高無上的地位?」
「夏長平算什麼蔥?是強者又怎麼樣?老子就不服,明王星多的是強者,就不信沒人打不趴下他……」
「夏長平,我胡一虎向你挑戰……」
「斯家吃裡爬外,聯合地球人挑戰自己聖地權威,該當滅族……」
我冷冷地看著顏木罕那付假惺惺的嘴臉,卻說不了半句話來反駁他,我知道他故意激起台下明王星人的同仇敵愾之心是為什麼,不外乎是想借此製造斯家喪失人心,令我產生心裡浮躁等不利戰鬥因素罷了。
就在眾人群情激憤的同時,台下的人群中驀地沖騰起一股強烈的「強者氣息」,巨大的能量潮流跟著向四周迸發開來,毫不留情地把周圍的群眾給震得四處翻飛,飛起的人體有的互相碰撞,有的直飛出老遠,才狠狠地摔落下地來,剎那哀號遍野,一片混亂。
一個洪鐘般如雷的聲音更似乎要貫徹天地一般,在眾人的耳邊嗡嗡炸響。
「你們這群傢伙真是讓人看了討厭,說的話讓人聽了又難受,顏兔崽子隨便的幾句話就讓你們激憤成什麼樣子啦?」
人群被巨大的能量潮給震開之後,台下已清出了一個直徑達二十米的圓形空地,明王星的一代武癡,「強者」力丹君鬚髮戟張,虎目圓睜,渾身霸氣橫溢地虛浮在地,竟不知什麼時候混跡於圍觀人群之中,見群情激憤已似要攪亂他正拭目以待的「竟奪大會」,不由激怒了他的狂燥之心,毫不留情地就把在他耳邊鴰噪的人通通給震飛了出去。
突然遭此無辜的變故,眾多武術家在你踩我,我壓你的慌亂下倒都把激憤的情緒丟了個一乾二淨。
有些自認身手不錯的人正待破口大罵,耳邊跟著響起力丹君霸道的聲音,一下子就讓他們把已經到嘴邊的氣生生給嚥了下去。
力丹君的火暴個性和充滿霸氣的大嗓子在「明王星」可是出了名的,雖然他已經閉關了十幾年不問世事,明王星人可對他依然記憶猶新。
充滿霸氣的眼神瞪視著一張張噤若寒蟬的臉,力丹君洪鐘似的大嗓子再度震盪著眾人的耳鼓:「兔崽子們懂得愛國是好事,可是也要分時機和場合,我老人家拭目以待的一場好戲……嗯……『劍武院』五年一屆的『奪宗大會』豈能因顏崽子的幾句話就讓你們給盲目破壞了,這還了得?你們既然也知道『明王星』多『強者』,夏長平要挑戰『明王府』還需要經過我和關君子兩強這一關,你們現在鴰噪個屁。」
我好笑地看著台下那個雖然霸道卻又霸道得可愛的老人,在他說完之後我卻突然敏感地發覺「能量空間」似乎有些奇妙的變化,連我的「能量氣場」也都劇烈地波動了起來,緊跟著一股悶熱的氣息自四周傳來,我仔細地感應著空間能量的變化,迅速地捕捉到變化的來源。卻見力丹君的強者氣息突然匿跡,緊跟著一聲巨大的「呼哧」聲,在四周人群的驚叫聲中,巨大熱浪洶湧而來,意念動處,能量瞬間在體外凝聚成「防禦罩」守護全身,眼前陡然看到力丹君身上竟已熊熊燃燒著六尺開外的青色火焰,四周滾滾而來的巨大熱力正是出自於力丹君身上燃騰著的青焰能量。
「哈哈哈哈……」渾身裹藏在青色烈焰之中的力丹君豪邁地道:「看到沒有,這就是老夫近十年來成功轉換的單極能量--『極炎能』,連世上最堅硬的『金剛石』都要在老夫的『極炎能』下融化,何況是**?夏小子看到了沒有,『璞皇宗』那關老夫是不會輕易讓你過關的,現在你就先對付顏崽子吧,老夫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的實力究竟值不值得老夫施展『極炎能』,你可不要讓老夫失望了。」
「強者氣勢」自我身上熊熊迸發,我傲然答道:「長平當不使前輩失望,兩強聯袂,長平雖無必勝把握,自保自認無夷。」
「夏小子你說什麼?」力丹君虎目圓睜:「難道你認為老夫會和老關聯手對付你嗎?」
我淡淡一笑:「長平自然不認為前輩會捨棄武道尊嚴,聯合他人對付晚輩,至於別人,長平就不敢保證了。」
「閣下是不是自認為此屆『奪宗大會』奪魁是十拿九穩呢?」一個冷漠的聲音驀地打斷了我和力丹君之間的對話。
不知怎的,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自我的心裡泛起,我轉過頭迎視著威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以及那雙漠然的眼睛。
深深地凝視著對方那雙海藍色迷濛的眼眸,我竟然完全讀不到對方眼裡的任何信息,是因為對方眼眸的顏色使我看不透?還是對方的心和意志如鐵鑄般堅定?
在我思忖之間,顏木罕已哈哈笑道:「今天『劍門』舉辦的『奪宗大會』竟能使力丹君前輩也前來觀戰,顏木罕真的感到萬分的榮幸,若願意的話,晚輩懇請力丹君前輩到會場大棚中的貴賓席一坐如何?」
「老夫還是覺得台下舒服,顏崽子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快宣佈大會開始吧。」力丹君絲毫不留情面地說。
顏木罕臉部肌肉再次無法控制地抖動了幾下,又拿力丹君這個脾性火暴的老人無可奈何。沉吸口氣,他方始郎聲說道:「『竟奪大會』沒有任何規則,除非一方正式認輸或棄權外,比賽只能以分出生死來決勝負,當然這個情形我希望不會發生,現在我正式宣佈;大會開始!」
顏木罕說完,朝威斯點了下頭,人就跟著飛回「劍武院」的會場大棚中,擂台上就剩下即將生死相博的威斯和我兩個人。
台下此時也是一片寂靜,無數雙期待著看一場精彩竟技的目光牢牢地投注在我和威斯兩個人的身上。
「請。」威斯神情和目光依舊冷漠,從口齒間輕輕地蹦出了一個冷淡的字眼,他就先緩緩向後退了幾步,和我拉開了一點的距離,短短的幾個吐納之間,強大的「能量氣息」跟著自他那身健壯的身軀旋繞而開,一下子所有人都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壓力。
對空間能量的游動和變化有極敏銳感覺的我同樣感受到威斯身上那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自我出場現身於擂台上,「強者氣息」毫不掩飾地縈繞週身之後,混雜著無數在場武術家氣息的能量空間就因我的「強者氣勢」而顯得壓力驟增,遊蕩在能量空間中那些比我弱的氣勢自然被迫退避三舍,擠往他處,大部分空間則為我「強者氣息」所盤踞,只有較強的人才可以比較接近於我,而威斯剛剛才沖騰在能量空間的「能量氣息」就與我盤踞在空間的「強者氣息」毫不相讓,在把更多比他弱的氣息擠往他處的同時,同樣在寸寸地侵佔我「強者氣息」所盤踞的空間領域。
正因為我對「能量空間」能量的移動和變化有著敏銳的感知能力,所以才能清楚地體會到這些,而大多數對「能量空間」的能量移動和變化全然茫然不知的武術家們,他們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四周的壓力又開始因另一個武道高手的強大氣息而增大,他們只能再次相對應的增強「護身氣勁」的運轉來護持身體對外界不斷增強的壓力產生抵抗力。
同樣地,當我察覺到四周的壓力增大,威斯的氣息已經強大到足以侵犯我所盤踞的能量空間領域時,極自然地離地懸浮在尺許空間的我才嘲諷地笑了笑,意念閃動之間,我才再次迸發出更強大的「強者氣息」,呼應威斯直逼而來的滾滾氣勢。
隱隱一道光華自身上一閃即斂,強大的「強者氣息」瞬間自我身上旋繞而開,絲毫不再給威斯有提升能量以抵制我的機會,強大的氣勢毫不留情地就把威斯侵入我領域的氣息全部給驅逐出去,同時更鎖定威斯於「能量空間」的「能量氣場」,正欲打算源源不絕地利用強大的氣勢圈固威斯的「能量氣場」,不用動一招一式就直接以空間的無形壓力來獲得這第一場的勝利。
假如結果真如我所願的一樣,旁觀者們將只會看到擂台上動也不動的兩個人,感受到的也只有不斷增強擴散的氣勢和四周源源不斷的壓力。
可惜世事往往不會如人所願,當我有了這個決定,卻還沒容我散發出更強大的氣息好牢牢鎖定以完全圈固威斯的「能量氣場」,直接以強者的壓力來取勝時,威斯的「能量氣場」和氣場周邊那些與我抗衡的氣息竟然瞬間匿跡無蹤。
沒想到當我想再次憑借「強者氣勢」的無形壓力對對手實施打擊時我竟又再一次吃到深諳「輔元心法」「意斂藏息術」的武道高手的虧,看來「強者」雖然氣勢逼人,卻也不能完全以氣勢制敵。
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我開始把目光正面迎向威斯那張漠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