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錦琅的身體閃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視線轉而落在上官明清，微微地瞇起了眼睛。
上官明清的反應太過激烈，讓他有了質疑。
他沒有忘記，上管明清是個醫生，而且還是個醫學界承認的頂尖高手。重要的是，他對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記憶卻是完整的。
這一切，太詭異了。
「明清，告訴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上官明清頓住，似乎沒有料到蒼錦琅會一眼看破甚至開口問他。
一時間，他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頹廢地垂下了肩膀。
半晌過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著蒼錦琅，微微有種奔赴刑場的意味。
「沒錯，當年，我在給你的手術裡動了手腳，替換了你的記憶。」他說著，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也正因為如此，你才可以徹底這個女人不是嗎？」直到今天，他依然沒有後悔那麼做，雖然替換他記憶的主意並不是他的初衷。可是，他到底做了。
「混蛋。」蒼錦琅低吼著，手握成拳，狠狠的打向了對面的上官明清。拳頭到了鼻翼邊，卻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看一眼上官明清，聲音卻是冷冷的。
「是他讓你替換了我的記憶對嗎？」他回頭，輕聲地問著上官明清。
上官明清一愣，沉默著點點頭。
話說完，室內再次陷入了平靜。幾個人，各懷心思地沉默著。
蒼錦琅收回視線，大步走到上官明清的面前，聲音聽不出喜怒，「告訴我，我還有沒有希望恢復記憶？」他看著上官明清，絲毫不允許他的閃躲。
「可以，」將手中的煙蒂扔在地上踩滅，上官明清直起身體，輕聲說著，「不過，我沒有完全的把握，」他看著蒼錦琅，也回以一臉認真的表情。
半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蒼錦琅重新走到上官明清面前，一臉嚴肅認真的開了口。
「替我手術，把我失去的記憶還回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瘋了嗎？」上官明清跳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失敗，你可能連現在的記憶也會全部失去。」他說著，「到時候，你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白癡你懂嗎？」他說著，甚至伸手搖著蒼錦琅的身體。
「我願意承擔風險。」蒼錦琅按住他的手，絲毫不肯放棄。眼角的餘光卻輕輕撇了一眼連瞳的方向。
聞言，連瞳剛才強撐的身體終於踉蹌著靠在了伸手身後的沙發上。渾身發冷，她甚至沒有辦法開口說話。手術，失憶，風險。曾經的記憶，他甚至還沒有找回來。如果手術失敗，就意味著他甚至連現在的記憶也會一併消失。
真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我不同意。」上官明清說著，轉身準備離開。身後，楚卿卻輕輕開了口。
「明清，如果你不手術，他會比現在更痛苦。」楚卿說著，大掌按在上官明清的肩頭，微微加重了力道。
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上官明清有些嫌棄的伸手拍掉楚卿的手，臉上卻已經出現了蒼錦琅和楚卿所熟悉的妥協的意味。驀地，上官明清像是不甘心一般，手指著連瞳的方向開了口。
「是因為她嗎？」上官明清說著，輕蔑的看了一眼連瞳的方向，「是因為她，你才決定手術的嗎？」
聞言，蒼錦琅和連瞳同時抬起頭看向對方。冷不防的，蒼錦琅卻開口輕輕笑了。
「為了別人的妻子？」他提高音量，很明顯的一個反問句，卻滿是否認的意味。
同一時間，他走近連瞳。
「你曾經，嫁給了別人？」蒼錦琅捏起她尖細的下巴，冷著聲音問著，眼睛裡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我」連瞳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
「果然是，前夫嘛，就算離婚了，再多滾一次也無所謂的，你說是不是？」蒼錦琅看著連瞳哧笑出聲，眼中卻滿是嘲諷的味道。
連瞳石化，蒼錦琅的話，像是一把劍狠狠地穿透皮膚刺入心臟，把她傷到體無完膚。她的身體向後傾斜，甚至有些站不穩。
「為什麼不相信我，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連瞳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撐著身體挺直了脊樑。
是的，他可以恨他，也可以不要她，但是，這是她僅有的尊嚴，她不想失去。她更不想，成為他眼中人盡可夫的女人。這些，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
蒼錦琅眨了眨眼睛，面色微微動了動。半晌，還是伸手推開門。
「蒼錦琅。」冷不防的，身後的連瞳開口喊了出來。
「不管你做什麼，都別想甩開我。我會一直纏著你，不管到哪裡，都要纏著你。」說話間，她不由得微微挺直了肩膀。像是告訴蒼錦琅自己的決定，更像是給自己恐慌的心打氣。
聞言，蒼錦琅微微停下了腳步。
他從來不需要別人來告訴他這些他所不瞭解的事情，以前不知道真相，但是現在，他失去的記憶，就算是痛苦的，他也要一絲不差的要回來。他蒼錦琅，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恢復記憶，那麼，他一定會讓曾經給他痛苦的人，加倍痛苦。
就算······
「碰」的一聲，大門被狠狠的關上，巨大的聲音迴盪在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