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滯,沉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蒼錦琅放在連瞳身上的手驀地一震,身後上官明清的話,被他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半晌,他放開連瞳走近上官明清的身邊,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上官明清。
「我死過一次?」他開口問著,試探的口氣裡滿是不確定。
他回頭看看一臉凝重的楚卿,又看看此刻一臉驚恐的上官明清,心裡頓時像是被壓上了一顆石頭一樣。
這一切,不會是空穴來風。
他死過一次?可是他自己為什麼不知道?
「沒有,我說的都是氣話。」上官明清幾乎是一瞬間便恢復了理智,臉上轉而換上了一副痞子的神情,試圖可以騙得過眼前已經開始懷疑的蒼錦琅。
蒼錦琅的眉頭打著死結,聞言將視線落在了楚卿的身上。
這個男人不會說謊,而此刻,他一臉凝重的表情,似乎也證實了事情的真實性。
「說!」這一次,輪到蒼錦琅咆哮了,他揪住上官明清的衣領,大聲吼著。
上官明清握緊了拳頭,眉頭狠狠地打著結。面對此刻蒼錦琅咄咄逼人的質問,卻始終沉默著,並沒有開口說話。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卿卻走了上來。
身體橫在蒼錦琅和上官明清面前,眼睛的餘光掃到已經一臉慘白的連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這一刻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伸手按在蒼錦琅已然有些僵硬的肩頭,「我告訴你,不用為難明清了。」他說著,不經意間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沉澱在心裡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可以在當事人面前大聲地說出來,心裡忽然間像是有塊沉重的石頭落了地。或者在潛意識裡,他一直就在等待著一刻。
「阿年不要」上官明清聞言變了臉色,身體卻被蒼錦琅阻擋在原地動彈不得。
「明清,他總是要知道的不是嗎?」從連瞳出現的那一刻起,從那個男人跟著連瞳捲土重來,他就知道,很多事情,逃避沒有用,他們需要的是解決。
「那是屬於他的記憶,已經剝奪太久了,該還給他了。」該來的,都來了,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上官明清不說話,視線在沉默間落在連瞳的身上。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他說著,似乎是積攢了巨大的勇氣,手指落在連瞳的身上,冷冷的口氣像是千年的寒冰一樣。
「當年,就是這個女人,一邊答應跟你走,一邊卻和別的男人結了婚。」上官明清微微瞇起眼睛,視線直撲連瞳。
「當年你生死不明的時候,她卻跟別的男人進了禮堂。你生死不明,她卻在電話裡告訴我,她已經結婚了,你的生死跟她無關」
「不是的,我沒有」話沒有說完,便被連瞳開口打斷,她的臉色,白的嚇人,身體在聽到上官明清的話後,甚至控制不住激烈地顫抖著。含著淚,她咬著唇,視線落在蒼錦琅的眼中,拚命地搖著頭。
就連她自己,直到今天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以為這件事情跟她有關,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
「你敢說,當年你沒有答應跟阿琅走嗎?你敢說,你沒有做了別的男人的妻子嗎?你敢說,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嗎?」上官明清閃了上來,身體在無形中逼近連瞳,眼睛裡的寒意幾乎可以在瞬間將她粉身碎骨。
一隻大手伸來,瞬間隔開了上官明清撲向連瞳的身體。
蒼錦琅抿著唇,臉上在這一刻除了淡然,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表情。伸手推開上官明清,他高大的身體立在連瞳面前。低下頭,有細碎的劉海落下來擋在他的眼前,讓他的面容瞬間便更添了幾分陰鬱和陰晴不定。
「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看著她問,就連聲音裡也有著被刻意壓低的痕跡。
「不是那樣的。」連瞳的眼淚落下來,雙手甚至在驚恐間覆上了蒼錦琅冰涼的大手。
「我並不知道,我當時不在場,我」說到最後,連瞳哽咽著,甚至有些泣不成聲。記憶回到多年前,那些不堪的陰謀和逼近死亡的氣息,讓她微微有些喘不過起來
「我們,相愛過嗎?」蒼錦琅斂下眉頭,低聲問著。一句換,讓身後的沐經年輕輕歎了一口氣。而川瀾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被蒙上了一層不明的灰暗。
「是的,我們相愛過。」曾經,她是他傾盡全力捧在手心的公主,而他,則是她全力依賴的壞男人。他們,很相愛很相愛。這一次,連瞳沒有遲疑,扯起嘴角,輕輕抬頭用眼神描繪著蒼錦琅的眉眼。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蒼錦琅的心弦驀然一緊,眉頭輕輕地皺在一起。現在,她莫名其妙闖進他生活,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借口。
可是為什麼,他的腦海,卻連一絲這個女人的記憶都沒有。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連瞳吸吸鼻子,試探性地問著。
蒼錦琅沉默,閉上眼睛,他試圖在腦海中搜索一切關於連瞳的記憶。可是,記憶一點點侵襲而來,而他的大腦中,僅有的片段,便再無其他。
他們說,他曾經死過一次,而且還是因為眼前的女人。可是為什麼,這一切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一切,究竟是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還是
「他不會記得你的,你死心吧。」上官明清出聲,瞬間冷冷地駁回了連瞳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