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堂地下一層中心矗立了一間禁止保護的方形大房間,四道牆壁各設有一個窗口,這層的煉丹師,就是通過窗戶後面的人申請所需的煉丹材料。
白蓮依照柯老吩咐,來到這裡申請煉製某種丹藥需要的材料,房間北側的窗口外,他對裡面的那上了年紀的大叔說道:「前輩,晚輩想要申請這天煉製靈髓丸的材料。」
那大叔見白蓮如此禮貌,便翻開置於身前那厚厚的本子,熟練的找到了靈髓丸的丹方,準備按照配方挑揀靈草之際,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了白蓮的臉龐。
「小子,看你面生得很,該是新來的吧?」天天對著那些熟悉的臉龐,大叔已經生膩了,難得有個生面孔出現,大漢好奇詢問。
「晚輩初來煉丹堂,請前輩多關照。」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白蓮不會隨意得罪人,特別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人,一番客套自然少不了。
大叔呵呵一笑,露出黃濛濛的牙齒,頗為自得的道:「好久沒遇到像你這種懂禮貌的晚輩了,怎麼稱呼呢?」
「晚輩白蓮,乃府中新任食客。」白蓮臉掛微笑,依舊很是客氣。
大叔得知白蓮姓名之後,笑容突然收斂,神色變得怪怪的,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麼,便挑選靈草去了。
不一會,大叔碰撞一盤子靈草,不冷不熱的跟白蓮說道:「這裡是十份靈髓丸的材料,你自己點點看是否有錯。」
「前輩,不是每天能申請二十份嗎?」無端少給了的一半,白蓮肯定要問個明白。
「誰跟你說的,你向他申請吧,反正我這裡每天只提供這麼多了。」大叔一副你愛要不要的囂張模樣,與之前的態度可說是判若兩人。
白蓮黑著臉手下這十份材料,心想肯定是某人故意刁難他,不然那傢伙怎會聽到他的姓名後態度大變。
只不過他剛到侯府,從利益上來說,不可能馬上就得罪了誰,甚至侯府沒有幾個人認識白蓮,唯一的解釋是,贏玲那女人存心為難他。
白蓮正在分析是誰在刁難他的時候,一個身穿華貴衣裳的年輕公子,面無表情的來到白蓮身旁,一手將蓄物袋丟向大叔,沒好氣的道:「一切如舊。」
「是、是。」大叔表情突然一變,慌忙接住蓄物袋,臉上掛著誇張的笑容,點頭哈腰道,「請大公子請稍等片刻,小的馬上就把材料準備妥當。」
白蓮心頭一動,這所謂的「大公子」就是白乙術之前提及過的嫪強唯一的嫡子嫪光秀。他不著聲色的瞥了嫪光秀一眼,這傢伙長得俊秀不凡,就是皮膚暗黃,眼袋略顯浮腫,肯定是過度沉溺女色的結果。
大叔正在取草藥的時候,嫪光秀巴著臉小聲嘀咕道:「可惡,三年過去了,還是沒能控制五道火焰,難道真如柯老頭所說,本公子不適合煉丹?」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蓮發現機會真的無處不在,就看人有沒有獨到的目光覺察到它的存在,還有是否擁有足夠的能力將之捕捉。
「大公子,您需要的百份材料經已準備好了。」白蓮正打算跟嫪光秀搭訕之際,哈巴狗似的大叔已經取好了靈草,速度比剛才還要快上些許。
有外人在旁,白蓮的計劃不方便進行,於是他悄悄退到一旁,等嫪光秀遠離窗口後,他馬上迎上前去,恭敬的抱拳一禮:「屬下見過大公子。」
「嗯。」嫪光秀隨意應了一聲便過去了,根本沒正視白蓮一眼。
雖然多少有些失落,不過白蓮早有心理準備,很快又調節過來,專心煉丹去了。反正來日方長,自己只要適當發出一些光芒,不怕吸引不到嫪光秀的注意。
對於白蓮來說,只要在他能力範圍內的,能毫無差錯的煉製出各種丹藥。也就是說,三品以下的各種丹藥,他都能隨便煉出。
連續的推演,白蓮在經歷的數百次失敗後,已經十拿九穩的可以煉製出靈髓丸,這個時候他才開始動手煉丹。
毫無意外,白蓮連續十次輕鬆的煉出了十批靈髓丸,原本要達到這種程度,必須經歷數百次失敗。也就是說,白蓮節約的數百次嘗試,正是造成他控制火焰不到家的原因。
不過白蓮經過柯老的指點,已經知道箇中原因,自然有相應的應對方法。若是正常煉丹,不論失敗成功,要連續百次成功煉製一種二品丹藥,大概需要嘗試六百到七百次左右。
若每天可以嘗試二十次,需要三十到三十五天。二十種丹藥則一共需要六百到七百天時間,也就是一年半以上、兩年以下的時間。
嫪光秀之前埋怨自己三年都無法掌握控制五道火焰,資質已經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他領著五倍於常人的材料,本該一百多天就能掌握分控五道火焰,而今三年依舊不見起色,只能說他是煉丹界的奇葩。
當然,白蓮被贏玲刁難,每天獲得的煉丹材料僅有正常的一半,他就是資質再好,沒個兩三年,是不可能掌握分控五道火焰的。
白蓮雖然明白浮躁不可取,卻不想白白多浪費一年多時間,正因如此,他才把主意打到嫪光秀身上。
根據規定,煉丹堂每天發放的靈草是不能帶離的,一經發現,輕則雙倍返還帶出的靈草,重則剝奪煉丹的權利。
煉成的靈丹也不允許帶走,因為材料是煉丹堂提供的,煉出的靈丹自然也歸煉丹堂所有,但煉丹師浪費的靈草,煉丹堂是不會追討的,所以這個規定總體來說還算公平。
隨手將煉出的數十顆靈髓丸上交給東側窗口後,白蓮直接離開了煉丹堂。
負責接收靈丹的人雖然對他過半的成功率感到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因為能夠進得了侯府的食客,哪個不是身懷奇技。但他不知道的是,白蓮煉丹的成功率並非只有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一百。
白蓮故意選擇其他窗口上交丹藥,其實就是避免旁人知道他百分百成丹率的驚人秘密。只是他還不知道,剛才的煉丹過程,其實已經被某人知道了。
某個房間內的一名中年男子,眼泛紅光,一次又一次的重播著白蓮煉丹的過程,嘴裡不停地嘮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肯定是他之前就懂得煉製靈髓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