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用了墨公子的那套方案後,果真使得病人體內的毒素清除了不少,如今母毒已經清除,餘下的毒素,只要配上藥材,加之好好調理,這些村民必定會重新康復。」
雖然是極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那份高興,可任憑她如何控制,自是藏不住嘴角的那抹微笑,以及這輕快的話語聲。
我揚眉瞟了她一眼,祥裝一臉的嚴肅,她瞟見我如此,原本的淺笑立馬收了起來。裝得一臉深沉,低著頭,等著我吩咐。
「如此說來,這瘟疫倒是控制了,而先前發生的那些行屍事件也不會再發生了,你可是這個意思?」
我這一襲話雖然說的是不清不淡,卻又是說得非常給力,也說到了關鍵地方。果見那御醫頓了半晌,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這才緩緩道來。
「依下官之見,應該是如此。」
她低著頭,雙手垂於兩側,倒是一副相當恭敬的神色。我心裡卻是在琢磨著,若是你們還治不好,那太醫院也就別開了,直接給開成吃飯所。叫母皇天天給你們好吃好喝,再附送些銀子給你們,叫宮人好生伺候著你們。
我掏了掏耳朵,一副完全不在意似的神情。
「應該如此?胡御醫,本宮問你今日吃飯了沒,你該是回答你應該吃了呢,還是回答你已經吃了,嗯?」
我面上神情不變,提的問題亦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可是對面的胡蘭芝在聽到我如此一頓問話後,雙腿顫抖得厲害,腳下一軟,人便啪的一聲匍匐在地上。
「下官該死,下官不該在公主面前如此說教。據下官觀察,病人皆已無大礙,如若…」
胡蘭芝頓了頓,伸手朝額頭上擦拭了一下汗珠,復又接著說道。
「如若有何差池,下官一力承擔所有責任。」
看著她一副怕我扒他的皮,拆她的筋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她都這麼說了,我若是再跟她玩下去,估計病人不用救了,得先穩穩她自己的心臟。
我一拍屁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望著跪在地上的胡蘭芝。
「如此,便有勞胡御醫您了。待本宮回宮之後,自當與母皇好生誇獎一下胡御醫你,定不會埋沒了你這段期間的努力。」
胡蘭芝那顆亂跳的心,在我如此一陣說辭之後,終於是穩定了下來,我又向她囑咐了幾句,才讓她下去照看病人。中華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瘟疫,卻不知這其中竟有如此大的隱情。如今雖然事情已經找出了源頭,也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可我這心裡卻是非常之糾結。因為就在剛才,從小男孩的嘴中我得知,此事竟然與上官若凌有關。
以前我一次次的饒過她,好像她並不領情,如今還把無辜的小老百姓牽扯其中,她如此心狠手辣,就算是姐妹,我也不能再姑息她了。
望著這滿山的青翠,我竟然沒有半分想要去欣賞的意思。原本我此刻就能回宮覆命,可我卻不想就此回去。結果是這樣,我的母皇要是知道了實情,她會如何做想。而上官若凌府上的那些無辜的人,又能脫離這次事故,而化險為夷麼?
我原本就想著只是救人,可是如若要讓她府上幾百號人,跟著一起受連累,我心裡自是不大願意。我的母皇一共也就三個孩子,如果其中一個還出了如此事故,她是否能安然無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麼一個重大的決定,關聯甚廣,牽扯頗大,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取捨。望著眼前的青翠,我不禁長歎一聲。
「何故在此歎息?」
耳畔是子辰固有的溫柔之聲,我回頭之際,望見子辰平素的微笑自然的掛於嘴角。每每只要看見他的這種笑容,我便從心底的開始放鬆,也好想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依偎在子辰的懷中,陣陣暖意直擊我的心扉,我閉著眼睛,不想再去費神思考那些朝廷之事,就想與子辰這般生活在山野之中,一直到老。
耳邊是子辰平穩的心跳聲,亦如他的人一般,心跳也是這般的平穩。迎面有徐徐的微笑吹來,吹亂了我額前的秀髮,同時也吹得我的心掀起陣陣的漣漪。
子辰的手指撫過我耳邊的秀髮,溫柔的指尖在我的臉頰處輕輕一陣撥弄,那柔滑的質感,直接傳入我的心扉。
他一貫溫柔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語速不快不慢。
「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在此糾結又有何意義,你心中的擔憂,心中的苦悶,我自是明白。」
能如此快便看透我心思的人,除了子辰,還有誰能如此。其實一生能有如此夫侍,我就算是死,那也是心甘情願。
他說的也在理,我如今在此糾結,還不知道別人在那如何快活,我糾結的事情,也許在她人看來,其實不過爾爾。只是如果真能那般輕鬆的解決,那我也不用如此費神了。
我轉身望向子辰,子辰深邃的眸子亦如從前般幽深,只是此刻,我竟也在如此深邃的眸子中,見到了溫暖。
我輕輕撫上他光滑細嫩的臉頰,光滑的觸感通過我的手指,傳入我的感官神經。這位如神一般的男子,這位不論武功還是長相,皆是書數一數二的男子,我的夫侍墨子辰,他如此的能看透人的心裡所想,卻始終不讓任何人看透他的心扉,哪怕是一絲一毫。
「大皇姐她是我的至親姐妹,如今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事,我真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或者還是我大義滅親,把她推到母皇的面前,讓母皇來處置?」
我心底的掙扎,終於全數吐了出來,心間頓時一陣輕鬆。是啊,我還是不能冷血如此,我還是一個比較顧念親情的人。熟話說,血濃於水,雖然我的這個靈魂與那上官若凌,是沒有任何關係,可這副軀殼卻與她有著血緣關係,這也是我為何不能做到如此決絕的原因。
這傍晚時分的林中,微風陣陣吹來,吹拂著我的發,同時也吹亂了子辰那一頭如瀑的青絲。我望著子辰的那一頭長髮在風中擺舞著,他平素平靜的眸子中閃現著點點波光。一張紅唇緊緊閉著,雖是在望著我,卻又似心早已飛向了別處。
果然如此讓人糾結的事情,就連子辰也是有些難以取捨,不過作為一個正常人,誰又能如此看得透徹,能把所有感情都拋於腦後。
我轉身,準備離開這裡,子辰低沉的嗓音卻在此刻響起。
「菲兒,有些時候,不能以仁心對付惡人,你要知道,放虎歸山後果將更為嚴重。」
子辰此話一出,我當時心裡便一個咯登,他這話倒是何意思。一向溫文爾雅的子辰,竟會講出這些話,不過他的話不置可否的講到了我的心坎裡。既然此事我不能再收著掖著,就只能全數告知母皇。雖然有些殘忍,可如若無我再如從前一般,估計以後她所犯的事情,就不止這些了。到時候受到傷害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多。
我剛踱回自己的屋門前,老遠便見胡蘭芝守在門口,眼睛不停的向左右張望。我心裡納悶著,難道又是發生了何事。心裡一著急,腳下的步子便也就邁的快了些。
胡蘭芝再次抬頭之際,見我正從不遠處向她走來,她忙一陣小跑,走到了我的面前,臉上扯著一張笑臉,忙向我如此說道。
「稟公主!」
還未等她說完,我立馬雙眉一皺,神色凜然的朝她如此說道。
「胡御醫,在外叫我大人便可,你是老糊塗了,還是年紀大了,記心不好了?」
胡蘭芝原本微笑的一張臉,在我如此一頓說話之後,立馬收斂了起來,同時雙腿一軟就準備跪在地上,還好我眼疾手快,忙一把扶住了她。
「不必如此害怕,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畢竟我的身份不宜大肆張揚。」
胡蘭芝是何等聰明的一位老狐狸,我如此一說她自是明白,剛才的害怕神情此刻亦是完全不見了,換回了一臉的平靜。
她又左右瞧了瞧之後,這才放低了聲音,與我說道。
「大人,剛才經過下官的觀察,那些病毒不像是來自我滄瀾,倒更像是來自西域一帶,如若是西域的話,那與西昌國便脫不了干係了,此事你看是否該向皇上稟明?」
胡蘭芝一邊說著,一邊不忘瞧我臉上的神情,而我剛才還在想著如何與母皇說明此事的緣由,也盡量讓母皇不完全遷怒於上官若凌,而保全她府上幾百號人的性命。可剛才胡蘭芝的那襲話,不禁讓我原本的計劃全數破解,如若此事上官若凌是與西昌勾結,那她有十個腦袋,也自然是不夠她小樣給砍得。
如此一陣琢磨之後,覺得此事不能單憑胡蘭芝片面之詞便定奪下來。我瞟了胡蘭芝一眼,胡蘭芝一副全憑我吩咐的神情回望著我。
「胡御醫,此事還得經過細緻查詢才行,畢竟關乎兩國友好邦交,我一時之間也不能定奪。不過在此事沒有水落石出之時,你不能把今日與我說的話,與任何人說,以免打草驚蛇,你可明白。」
說到此,我一臉嚴肅的望著胡蘭芝,胡蘭芝先是一怔,隨後便笑容可掬的向我保證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她又與我說了幾句之後,我便要她退下了,看來此事越來越複雜,牽連也是越來越廣了,而上官若凌,此刻我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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