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按例的要聚在一起吃頓飯,這是這些年的規矩,因為平時大都各忙各的不會經常見面。故不會經常四位夫侍一同出現在我的面前,小九那丫頭自從知道我心情不大好之後。這些日子皆是拚命的想盡各種辦法,要博得我的開心,雖然這丫頭搞得有些稀奇古怪,不過好在她本就是一個笑料,所以只要是她出的點子,總是會逗得我哈哈大笑。
而在雅軒與夜璃的面前,我亦是一掃前些日子的陰霾,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再也不似前些天那般,折磨自己了。
因為我想通了,我不是自己一個人,我的身邊有太多關心我的人,我不能因為我的失意,而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或者是過於擔心我。
只是在偶爾的時候,我的心仍是會陣陣的抽痛,在某一時刻,某一地點,仍是會想起某人曾經說過的話。
我斜靠在躺椅上,望著小九那丫頭在屋中穿來穿去,一會兒擺弄一下這個,一會兒擺弄一下那個,忙得不亦樂乎。我一臉正經的望著她在面前穿梭的身影,有些調謬的說道。
「我說小九吶,你其實不用這麼勤快,本宮自會按時按月發你俸祿的。你這般在本宮面前東晃西晃的,饒得本宮的頭好痛。哎喲!」
說到此,我忙按住太陽穴,眼睛微瞇著瞟了一眼對面的小九。小九聽我如此一說,忙丟下手中的抹布,立馬奔了過來。神情緊張,神色亦是有些慌張。
「公主,你可別嚇唬小九哇,小九這小心肝可不能再受刺激的,上次公主…」說到此,忙伸出手指,準備來摸我的額頭。
這丫的,真是個冒失鬼,剛才還用這手抓了抹布的,一轉頭,倒是又用這個來摸我的頭了。
見她的爪子伸了過來,我一把把它打開,睜眼望著小九,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跟你開玩笑的,幹嘛這麼當真!」
我說的不清不淡,那丫頭估計一下子沒回過神來,愣在那裡半天不知道該幹嘛。待反應過來之時,一臉的憋屈寫在臉上。望了望被她幹了一半的活,再看看如今躺著舒舒服服的我。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是因為礙於我的身份,沒能把話說出來。
不過我一瞟那丫頭,她肚子裡想的是什麼,我便也能猜個透徹。我拿起一粒葡萄,放入嘴中,眼睛卻沒離開小九。她盯了我半晌,索性轉頭不再說話。嘟著一張嘴,活像個被人騙了的小娃娃一般。
我見她好像真生氣了,便換了一副神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中華走至她的身邊,手指抹了一下她擦過的桌面。
抬高手指一看,倒真是一塵不染,這丫頭搞起衛生來,還真是不一般。她見我如此,停下手中的動作,加上剛才我的戲弄,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公主,奴婢在打掃衛生,你這般待在我身邊,奴婢會弄髒公主的,還請公主您高抬貴手,去那邊待著行麼?」
她雖然語氣還算平靜,可聽著這話,硬不像是心甘情願說出來的一般。我裝的臉上一臉嚴肅,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看,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
我手指一伸,正要往她臉上拂去,可那丫頭頭一歪,我的手指便落了個空。我再一反手一伸,終於摸到了她的臉。
「衛生固然要打掃,可同時也要注意自己的儀容,你可是堂堂公主身前的丫頭,被別的小丫頭看到了可不好。」
我望著剛才在小九臉上摸了一下的手指,嘴上說的不輕不重,小九那丫頭卻嚇得立馬低下了頭,腿一軟,忙準備往地上一跪。我心想著,這丫頭還真是好欺負的很啊,以後可不能被別人發現她這一缺點。
我手一伸,忙扶住正準備下跪的小九。
「你去東南西北四院走一遭,今日該是四夫與本宮同時共膳的日子了。」
原本還以為我會大罵她一頓的小九,見我話鋒一轉,竟然說道了四位公子的身上。她有些搞不清楚我今日是抽的哪門子瘋,其實我前面也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至於抽風,我又怎能比得上前世網絡上的那些紅人。
她忙給我行了一禮,就直接往門外奔去。我返身回到裡間,對著鏡子望了半晌。肌膚勝雪,眼睛明亮且大,鼻子亦是高高的挺立在中間,增加了這個臉部的立體感。
唇雖不薄,亦沒有雅軒那妖孽來得讓人遐想連篇,但是亦是一張鮮艷欲滴的紅唇。如此看來,鏡中的自己倒還算得上是一位美女。
我扯下盤著的髮髻,一頭青絲傾瀉而下,烏黑的秀髮柔順發亮。我拿起桌上的梳子,輕輕的梳理著這頭長髮。望著鏡中臉色略顯蒼白消瘦的自己,覺得這幾日確實讓自己太過難過了些。
我從錦盒中拿出一根紅色的絲線,鬆垮的綁在發中間,使得頭髮看起來既柔順,又隨意。
由於前些日子的病,我的臉頰也凹進去了不少,越發的顯得我的人身形單瘦,楚楚可人。
我拿起木台上的那一件銀色的絲綢外袍,穿在身上,再望向鏡中時,竟然眉眼間隱隱的出現了與子辰有些類似的神韻。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銀白的衣裳,寸著白皙消瘦的臉,尤為顯得我的嬌柔,無不讓人心生憐惜。
待我走到亭中時,四人皆是已經坐到了桌旁。凌夜璃一如既往的青衫,雅軒亦是一身的花布裹著單瘦的自己,而墨子辰,與往日並無異樣,亦是一身銀白遮體,顯得他的清麗脫俗。
傲竹殷,我對此人還不甚瞭解,以前他穿的是何衣,我自是不太清楚。我款款走向他們,四人在我走過去時,皆是抬頭望向我。
我臉上一直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腳下走的也是極慢,一步一步像是經過了精心算計一般,或者說生怕走快了,會踩到昆蟲小草一般。
我眼光一一掃過四人,在掃向他們時,我從四人的臉上,分別看到了不同的神色。
墨子辰,平靜的眸子,淡然的對視著我的眼睛,只是剛才也有那麼一瞬間,他眼裡閃現了一絲的訝然。
南宮雅軒,雙眸緊緊的盯著我,從我出來開始,我就能感受到,他那雙炙熱的眸子,就從未從我的身上移開過。
凌夜璃,在我的眸子望向他時,他的眼中那抹冰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暖。
至於傲竹殷,我皆是在他的眼睛中,瞧見了疑惑!他平素對我漠然,看來總有一日,我會搞清楚這到底是為何。
待走到桌邊,南宮雅軒先反應過來,他微笑著幫我把凳子挪出來一點,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我卻偏偏裝的不知情,直接掠過他,坐到他旁邊墨子辰的身旁。子辰見我走到他的身邊,臉上也沒表現出多少的驚異之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如既往的溫柔。他把碗筷拿至我的身前,朝我微微一笑,我自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今日與各位夫侍一聚,是有事要與大家說說!」
眾人聽我如此一說,皆是抬眸望向我,微風吹來,吹亂了我額前的些許髮絲,髮絲在風中肆意的飛舞,有些遮住了我的眼睛。
墨子辰伸出手指,輕輕的撫起我額前的發,放於耳後,我雙眸平靜的望向他,心裡卻猶如被人捅了一刀。難道前些天的事情,你真能如此平靜的當什麼也沒發生麼?到底是你冷血,還是你偽裝的較好。
可是如今我不能就此服軟,他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便不能麼。經過這事之後,我更加的覺得是有必要摸清他們心裡的想法了。亦如墨子辰,我到迄今為止,都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見眾位夫侍皆一副聽我演講的架勢,便繼續說道。
「想必各位也已經知道,大婚一事母皇已經定在了下月初六。那麼本宮大婚之後,勢必會要與各位夫侍真正圓房。所以今日我趁著大伙都在的時候,想徵求一下各位的意見。各位如果想離開的,跟我講一聲,我會跟母皇說清楚,放他走。畢竟大婚之後,再走便沒那麼容易了。不知各位有沒有想離開的,或者說,有沒有想要離開我上官若菲,開始重新生活的?」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中間並無停留,我真的是真心講出這些話。他們從小被母皇調教,帶入宮中,賜為我的夫侍。這期間或多或少都是因為母皇的緣故,我不能因為這樣,而勉強他們與我共一生,也許他們中,早就有人對他人心有所屬。
「上官若菲,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我們成為被人恥笑的男子麼?你難道不知道男子的聲譽在滄瀾是多麼的重要麼,我們作為公主的夫侍,即便沒有大婚,又有誰會相信我們會是清白的。縱然相信了,又有誰敢娶我們為夫?你果然夠冷血!」
傲竹殷此話說完,我心裡一緊,瞟見他臉上青筋直暴,只差沒把我按地上暴打一頓了。而南宮雅軒此刻亦是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過激動。我平靜的望著他,並沒有因為他的衝動而放棄這一想法。他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離開我。那麼南宮雅軒、凌夜璃以及墨子辰,他們是怎麼想的?
我望向南宮雅軒,他忙放開傲竹殷的手腕,朝我猛的搖頭。我又望向凌夜璃,凌夜璃一雙眸子中沒有半點波動,修長的手指撫著白玉杯沿。
「公主的身子離不開夜璃,夜璃也不能棄公主而去!」短短的一句話,讓我的心裡頓時暖意融融。最後我望向身旁的墨子辰,子辰亦是抬眸與我對視,眼中如從前一般,無半點波動,好像這人世間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動他半分。
「緣分天注定,不能由子辰決定,也不能由公主決定!」他此話一出,我卻不知道該往何處想,他這話的意思,明顯意思頗多。既有離開的意思,也有不離開的意思,那到底是離開我,還是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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