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雅軒直接無視我僵硬的笑臉,又從碗裡夾了一塊青菜,直接往凌夜璃嘴中送。凌夜璃眉頭輕輕皺了皺,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絕雅軒的好意,只好硬著頭皮又吃下了雅軒送來的菜。
當凌夜璃把這第二口菜也吃完之後,南宮雅軒的臉上,那叫一個燦爛,比撿了金子還讓他高興萬分。
我敲了敲桌沿,示意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噁心,雖然他是夠妖媚,有些不像正常人,可人家夜璃還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好不。
南宮雅軒見我向他猛敲桌子,妖媚的朝我一笑,起身如一片浮雲一般,輕輕的飄到了我的身旁。他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一隻手拿著筷子,在我面前的碗裡,給我夾了一塊雞胸肉,然後放入我的碗中。
「雅軒倒是忘了,應該先給公主您夾菜的,這塊雞胸正適合公主,因為吃什麼補什麼嘛!」說到此,他竟然有意無意的瞟向我束了胸的前胸,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很想放下筷子給他解釋一番,可當我準備張嘴之際,他居然一個轉身,夾起一塊雞腿直接放到了子辰的碗裡。
「平時子辰你要忙於批閱許多奏章,今日給你個雞腿,也算是給你補補手力。」
子辰朝他點了點頭,平靜的眼眸望向雅軒,然後又瞟向我。我忙低下頭,祥裝研究雅軒給我夾得那塊肉,而不去正面迎接子辰那平穩的目光。
飯桌上又陷入了一片沉靜中,我低著頭吃著飯,夜璃與子辰也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響,而南宮雅軒,此時正細細的品嚐著他的傑作,那一碗白色小米粥,吃的那叫一個哈皮。不過他們一個個的吃相皆是相當講究,沒有聲響不說,還很斯文。
看來以前應該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才是,不然也不會被選進宮中,做我的夫侍。
「菲兒,夜璃,子辰,我敬你們一杯。」
正吃著,南宮雅軒突然向我們敬起了酒,我忙放下筷子,端起桌上的酒,與他們一起碰杯。可是眼睛瞟去時,卻見他的眼中有著與平日異樣的神情。
我端著酒的手微微一抖,妖媚的雅軒我見過,嚴肅的雅軒我也見過,這兩種介於其間的他,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南宮雅軒先乾為敬,我與另外三位皆是一仰頭,也把碗裡的酒全數喝了下去。這酒剛入口時,只有一股清淡的酒香,可是落入喉嚨之際,味道便濃了起來,還有些刺喉的感覺。
由於我喝得有些過於快了些,在酒杯剛放下之際,我便咳嗽了起來。
背上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撫著我,而我的前方亦是又一雙修長的手指,端著一個白玉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凌夜璃磁性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中華
「先喝口茶,菲兒你身體不好,以後不能如此飲酒!」
雖然語氣不是很硬,卻是透露著不能抗拒的力量,我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剛才還火燒火燎的喉嚨,在喝了凌夜璃遞過來的那杯茶之後,瞬間感覺喉嚨處清涼一片,那種火燒的感覺,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我朝凌夜璃感激的一笑,他亦是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今日我有一事要與菲兒你商量一下。」一直坐在我身邊,靜默不語,如木頭一般的子辰,在我喝了那杯茶之後,突然這樣對我說道。
難道正是因為他要與我說的這件事情,才會讓他今日如此的反常麼?
「什麼事?」
我轉頭望向他,子辰還是以前的子辰,長得那樣的脫俗,那樣的吸引人的眼球。只是今日獨獨少了那一抹微笑而已,他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深邃的眼中,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皇上今日與子辰說,公主府已經建好,御水王子也已經來到了滄瀾,需盡快讓公主大婚,皇上把大婚一事定在下月初六。」
子辰的話剛一說完,我便自多的猜想到,今日的子辰為何與往日不同了,興許是因為母皇說大婚一事,是我與御水王子的大婚,而並不是說他墨子辰,所以他心裡不高興,才會這樣麼?
只是他又未曾知道,我早已跟母皇說好了,他正夫一位不變,我與御水王子大婚那日,亦是與他墨子辰大婚的日子。
只是想到此,我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些高興,我的子辰,他與一般的人並無異樣。他也會耍點小脾氣,他也會吃醋。不過他今日這般讓我看他臉色,我也不打算這麼快便告訴他實情。
「哦?府中大小事情,不是一向由子辰你一手操辦麼,此事亦不例外,你辦事我放心。」
我輕輕拍了拍子辰的肩膀,示意他若是這件事情的話,我是沒有半點意見。原本確實想過要把那軒轅逸飛給趕走,不過我用盡各種辦法,甚至還小演了一場戲,不但不能把他趕走,倒更是增加了讓他留下的決心。如此我也只好作罷,最多多建一間別院,讓他住著,這樣既滿足了他,同時也促進了滄瀾與御水的友好邦交關係。
犧牲一個小我而已,換來千萬個大我,這帳怎麼算,怎麼值得。
果然我此話一出,子辰原本平靜的眸子中,有一閃而過的波動,我也祥裝沒看見,拿起筷子,就去夾雅軒身邊的那碗菜。可惜由於手臂不夠長,有些夠不到。南宮雅軒見此,乾脆直接跟我夾了起來,放入了我的碗中。我朝他感激的一笑,正準備夾起來吃掉,卻被墨子辰後面的話,給生生的僵在了那裡。
「我還與皇上說,子辰願意退出正夫之位,雖然皇上曾經親口說過正夫之位乃子辰的,但卻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且如今對方是御水的王子,於情於理,子辰都應該退居二夫。皇上覺得子辰說得在理,遂應允了子辰的建議,子辰想著此事應該也要讓菲兒你知道,所以…」
子辰此話一出,我當時就氣憤難當,我好不容易說動母皇,正夫一位,非子辰莫屬,縱然那個軒轅逸飛也要正夫之位,但子辰必須與他並列正夫。這是我的底線,而且還是我想破了腦袋瓜子才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讓母皇答應我的建議。
可是他今天居然跟我說,要退出正夫之位,要讓御水那小子輕而易舉的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且不說我討厭那小子,對那小子沒有絲毫的好感可言,讓軒轅逸飛做正夫,已經是非常豁達了。可是子辰,我的爺爺,你沒事去跟母皇說這事幹嘛。這不是明顯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麼。最最鬱悶的是,此事關乎於我,為何都不跟我商量,便自己做主了。
我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直接不等子辰把話說完,便朝他吼道。
「如今你都與母皇說了,還讓我知道有個屁用啊!原本今日我見你這般模樣,神情落寞,完全不似以往的你,我盡量不惹你,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眾然你剛才對我那般態,我仍是不氣你半分。我知道這院中所有大小事情,皆是你一人管理,我也知道你累,你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這麼不與我商量,便與母皇直接請辭,倒是何意,你如今再與我說又有何意義?」
我心裡憋悶的慌,此時的火氣亦是相當的大,故語氣上自是有些沖。不過我仍是覺得自己沒錯,這不和我商量,便自作主張,如此結果,我真是意料之外。
身後一雙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眸望去,是凌夜璃一雙平靜的眼睛。而以往冰冷的他,眼中亦是有些漣漪浮動。我滿心的委屈在此時如決堤一般,直接傾瀉而出,但我卻一直憋著,雙手亦是緊緊的握在一起,任憑指甲嵌入了肉裡,仍是不讓那本就要決堤的淚,流出半分。
我仰著頭,轉身望向子辰,子辰一臉平淡,那雙眸子亦是波瀾不驚,我完全看不出他此刻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亦或是剛才只是我一人激動,他完全只是一個局外人,如此而已。
他這種態,讓我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刺痛,呼吸有些困難,可我仍是堅持著,堅持著他能有更好的解釋方法。可是我等了半晌,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公主說的極是,子辰只是一介凡人,子辰也想休息,所以子辰才求皇上,把正夫之位留給御水王子一人便可。這樣利大於弊,既減輕了我的負擔,又有利於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他說的不鹹不淡,不重不輕,好像一切皆是說的別人的事情,此事與他完全無關一般。
望著此刻完全陌生的子辰,我心裡那最後一道防線也轟然倒塌。是的,是我以前不夠瞭解他,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也許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我,以前的種種也只是一種責任而已。如今有人接手了,他便立馬放手,以減輕自己的負擔。那些狗屁的關愛,以及肉麻的情話,原來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如此而已。
我撫著胸口,強忍著眼裡的淚,一手撐著桌沿,咬牙切齒的朝坐在椅子上一臉淡漠的子辰說道。
「好,很好!不過我不需要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
心痛,真的好痛,好像被人用刀紮了千萬次一般,汩汩的血,也好似正從我的心中流出,抽乾著我身上的血。
「菲兒,你別這樣子。」
南宮雅軒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摟住我陣陣發抖的身體,我仰著頭,一口一口的抽著氣。堅決不讓眼淚流出來,原本坐著的墨子辰亦是站了起來,伸出手指要來撫我的臉,卻被我一手打開。
「你給我滾!」我一陣歇斯底里的吼著,墨子辰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低垂著眼眸,從我身邊擦身而過。那抹清香,還是那般的熟悉,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只是就在他擦身而過時,我好似瞟見了他的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正從臉上滑落而下。我終於忍不住要肆意往外流淌的淚,在子辰踏出我的房門之後,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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