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經知道,那剛才還搞那些事情,不是明擺著讓我難堪,故意吊我胃口的麼。世界上有一種人最令人捉摸不透,那便是那種笑著與你以示友好,卻在心裡暗中盤算怎麼害你的人最為恐怖。
看來我先前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這位妖精仁兄,比之那位冷冰冰的北極冰雕更難對付。起碼冰雕會板著一張臉,讓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可如今這位笑面虎,我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何用意。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非常華麗的被他耍了。
不過跟我比無臉無皮,跟我比玩心眼,姐姐我好歹來自幾千年之後,你個古人,又豈會是姐姐我的對手。就算今日我了,那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夫,我又不吃虧,想到此,我覺得腦中豁然一片開朗,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便是。
我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南宮雅軒正微笑著一張臉,正面對著我。說實話,他的五官真是好看的沒得話說。他與子辰的那種帥氣,又是絕然不相同的。他長相靈秀,似出生在與世無爭的山野之中,卻又似來自某個仙山靈地。他雖妖媚,卻又不是那種俗媚。
他略微勾起唇角,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長長的睫毛正非常好看的向上翹起。就這麼近距離的匍匐在我的身上,如今挑逗的望著我。
我只能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以讓自己不再那麼顯得花癡。手指一抬,拍開他即將落下的手指。
「沒有本宮的傳召,你怎能如此?」
雖然我張揚著一張笑臉,卻說的在理,我貴為公主,他就算是我的夫又能如何,我不樂意,他也只能獨守空房。
可是他卻沒有要從我身上挪開的意思,手指雖然沒有撫上我的臉,卻是挽起他自己那如瀑的長髮,以非常之狐媚的動作,輕輕的捲動著。我眼神一瞟,正欲把視線挪開,卻在望向他的眉眼時猛然怔住。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剛才還笑意盈盈,彎如天上之明月,可此刻,他的眼睛仍是那雙眼,卻眼中含著淚珠,雖然溢滿眼眶卻是在使勁忍住。如櫻桃似的薄唇,此刻亦是緊緊的閉著,潔白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好似受盡了委屈一般。
如此美男,在我面前流露出這種神態,我自問是無法抵擋,更何況此刻我與他又是如此一個姿勢,我頭腦若是還能保持剛才的清醒,那麼我真不是一個正常女人。
「雅軒,我…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心裡一急竟然變得口吃,也不知道該如何把心裡的安慰話給說出口,我與一般人並無多少差別。如今也是手足無措,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張著一張嘴,手舞足蹈的在那乾著急。
頭頂的人兒,並沒有因我的話而變得正常一些,相反,他輕輕抽泣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眼淚更是有決堤的趨勢。
我心裡那個憋屈啊,這女尊國的男子都是這般嬌柔麼,不就說了一句話而已,又沒少塊肉,他大可不必如此啊!可我轉念又一想,也許是因為我說得太過直白,讓他覺得很沒面子。試想如若是我,我都這般了,別人還無動於衷,還要說出那般話來,我也肯定受不了。想到此,我決定講點別的,打破此刻的僵局。
我眼睛瞟見他頭上的黑髮,那種柔軟不是現代任何一個廣告能用特效拍得出來的,而那種烏黑的亮,也不是打哪種嗜喱水能夠表現得出來。
我手指撫上他的發,原來眼睛見到的還不能感受到那種柔軟與細膩,手指伸去一摸,那種感覺不是單憑幾個詞便能說得出口,我此刻只想非常花癡的說一句。哦嗎噶,此物只能天上有,人間何處覓芳蹤。
「君當做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望著他如此的髮絲,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我自己也被自己驚了不小。
按照我們此刻的身份,我乃妻主,他是夫侍,在身份與地位上,我自是比他高。而我剛才的話,很顯然與此刻的意境不太適應,更何況我們的關係也還沒到此種意境才是。
我在心裡偷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他沒聽懂,不然我就囧大了。說什麼不好,說得這麼肉麻,哎!
我快速的收回手指,卻被一隻手更加迅速的給握住,陣陣暖意自他的掌心中傳來,溫暖了我有些冰冷的手指。
我發現此刻我竟然臉皮如此之薄,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在心裡超級鄙視自己,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
「妾當做蒲葦,妻當做磐石,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此話一出,我猛然對上他的眼,他的眼中不再有以往的那種調謬之意,認真的神情,讓我差點把剛開始見到的他給望的一乾二淨。
他不但領悟到了我話中的意思,還按照此刻的身份地位給改了,我該怎麼辦,難道我還能再逃避麼?
我只能呆呆的望著他,望著有些陌生的雅軒,可是我心裡卻非常希望,他應該是認真的在說,他不該是在開玩笑。可是緊接著的那一聲爆笑,讓我身體裡的血液,急速往上升騰。
「哈哈…公主,此話真是非常之扣人心弦,有那麼一秒,我都差點感動的熱淚盈眶,可是以前公主怎麼對我,我永遠記得。」他說完,眼中竟然閃出我從未見過的寒冷。我不得不感到有些壓力,因為這種冷,與凌夜璃常年的冰冷完全不相同。
我以前怎樣對他,我難道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麼,難道真的把他逼到了牆腳麼。如若真是如此,那我和他的心結,又如何能夠解得開。因為以前的那些,我不是已經全數忘了麼,也可以這麼說他以前的事情又與現在的我有什麼關係。
我再次抬眸望向他時,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從前,那種寒光蕩然無存,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我心裡卻冷汗淋淋,一個凌夜璃已經讓我非常之鬱悶,再來一個南宮雅軒,我又該如何去應付。還有那位未曾出面的四夫,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真的不知道。
「雅軒…」我唇微微一張,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根指頭馬上抵上我的唇。一陣香味撲鼻的瞬間,那跟晶瑩的手指也挨上了我的唇。如今我非常我不清醒的想幹一件事情,那便是伸出舌頭,舔一下他的手指,但是理智終於戰勝了這種衝動,我還是死硬著沒有幹出這等荒唐之事。
「今日已經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歇息,我去外間!」不知為何,他又變得與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他居然在此時跟我說他要出去,我又怎麼會在如此冷的天氣下,讓他去受凍,且不說他還是一位花美男。
雖然他的那句我怎麼對他,他永遠記得的話,讓我不知我以前怎麼對過他,可是此刻我不想再去想那些曾經,我就想保護現在以及未來。我一把拖過雅軒,把他拖入我的被中。我知道我與他的以前肯定故事頗多,雖然我全數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前的我一定是傷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