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一來一回。恐怕我這個年。是得在路上過了。」他輕歎口氣。移開視線。
白嵐果恍然:也難怪他的笛聲如此憂鬱。皇帝老子果然不是個善類。一方面成全了七王爺的狀告而懲罰了自己的兒子。另一方面卻又派七王爺來給自己的兒子送安慰獎。可見皇帝老子想要表示自己誰也不會偏袒。而什麼王爺太子的。你們誰也休想早早地打著帝位的主意。老子看中誰。都是老子說了算。
「王爺若不介意。便也留在江南過年好了。這裡過年雖不及皇城熱鬧。可也總比你在路上奔波的好。」
「本王自有打算。多謝姑娘美意。」濮陽昭遠回眸。忽然將「果果」改口成了「姑娘」。然後躍下竹枝。沿著山路。身形如雁般地輕盈離去了。
他走得突然。第一時間更新白嵐果正納悶呢。回轉身去。卻見濮陽越領著兩個孩子。正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瞪著這邊。
哦。原來七王爺是被這廝「逼」走的。這廝眼下的表情。就好像當場抓住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般。加上他身邊兩屁孩都擺一張委屈的小臉。更似被娘親遺棄而只能跟著親爹過活的孤兒。
白嵐果頓時被這三道目光射得有些難以招架。硬著頭皮訕訕地走近去。問濮陽越:「郡主和阿呆怎麼好像哭過。」
「不聽話。跑到冰面上去玩。被我打了。」濮陽越冷冰冰地回道。
可不是。湖蝶一隻小爪子還捂著自個兒的屁股呢。
「小孩子不懂事。你跟他們計較什麼。」白嵐果有些心疼。這漂流完不成了。人孩子溜個冰還礙著他了。
「小孩子不懂事。那你懂嗎。」誰知濮陽越喝了口醋。卻把怒火燃了過來。「人家愛在哪裡過年就在哪裡過年。你慇勤邀請個什麼勁。」
「我……我哪裡慇勤了。」白嵐果忿忿。「江南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我只是好意的客氣罷了。人家還沒答應呢。你猴急啥呀。」
「那萬一人家答應了呢。第一時間更新」
「那他過他的。我們過我們的。誰也礙不著誰。」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
「別到時候再讓我看見你跟他這麼『客氣』。小心我饒不了你。」
濮陽越一句威脅。白嵐果還不覺得啥呢。湖蝶卻下意識摀住了自己的另一半屁股。雙目同情地看著她的白姨。儼然遇見了白姨被爹爹扛在肩膀上狠打屁股的苦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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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結冰。漂流泡湯。加上濮陽越亂吃醋。敗光了興致。這次出遊。在外頭吃了個午飯。一行四人下午就回玉園了。
七王爺已到玉園。趙玉兒今日休假。沒去醫館。彼時正在招待與七爺同來的三位州郡太守。濮陽越和白嵐果帶著兩孩子進入大廳之際。七王爺看到濮陽越緊緊牽著白嵐果的手。下意識朝趙玉兒看去。他大約不知劇情發展如此之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看著趙玉兒的眼神。難免洩露了三分同情。
趙玉兒故作無事。走上前去替濮陽越收起大氅:「肩上有雪。難道是外頭下雪了。」
「就在回來的路上。稀稀拉拉下了幾片雪。到底不及北方的雪大。」濮陽越回道。手中一空。是白嵐果掙脫了自己的手。帶著湖蝶和阿呆。激動地留著口水。撲向了擺在廳中那幾大箱子的年貨。第一時間更新
此前在竹溪見過年貨隊伍的陣仗。白嵐果也知皇帝老子這次體恤太子的賞賜不少。只是不料這箱子裡裝著的東西如此實在。多半是吃的。白嵐果恨不得一頭栽進去吃個夠。
湖蝶和阿呆也很興奮。湖蝶抱起一根比她還大的火腿對著阿呆獻慇勤:「阿呆。你看。有你愛吃的肉。」
「肉我也愛吃。」白嵐果不知禮讓。去搶湖蝶的火腿。
阿呆卻有更迫切的東西要與七王爺討:「七爺。阿呆要吃糖藕。七爺這次給阿呆帶糖藕了沒。」
「這次本王不知你在江南。所以沒帶糖藕。不如下回補上可好。」濮陽昭遠摸著阿呆的腦袋。柔聲問道。
看他如此疼愛小孩。白嵐果很難將阿呆中的「七日紅」與之聯繫到一處。請沉魚將湖蝶和阿呆帶下去後。便問濮陽昭遠:「王爺來得倒是快。卻不知何時走呢。時近年關。想來王爺還要趕回嵩城去陪皇上過年吧。」
因為一路回來被濮陽越吃的醋給熏到了。白嵐果眼下不得不站出來表個態。以收回方才在竹溪裡的邀請。向濮陽越表明自己對七王爺是無意的。請他不要不定時抽風。喝醋跟喝西北風似的。
可別說濮陽越不領情。濮陽昭遠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樣。居然淺淺一笑。回白嵐果:「此地距距嵩城太遠不說。本王還聽聞北川的主幹道上遭遇雪崩路被堵了。看來這個年。本王是要在江南過了。」
「那還勞煩衡州太守為我七王叔安排下榻之地。」濮陽越站出來說話。玉園在汴州。他非要把七王爺趕去衡州。眼不見為淨。
「是。下官定為王爺安排一處雅居……」衡州太守趁機巴結。心中歡樂不已。新上任才半年就迎來了尊貴的七王爺大駕光臨。可不是沖喜的嘛。
然他話未說完。就遭到了拒絕:「本王此次前來。本不想驚動地方官員。本王知道江南水患之後百廢待興。百姓尚且居無定所。本王怎可鋪張浪費。所以太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留王叔暫居你的別院。過完年。我也可與你一道回去。」
這理由說得一套一套。往那兒一擺就是為百姓考慮。叫濮陽越怎能拒絕:「七王叔不要嫌棄我這院子簡陋才是。」
「自然不會。」
濮陽越無話可說。接了七王爺捎來的聖旨。便與三位太守商議年關之事。江南重創之後。不宜興師動眾地過年。然為激勵百姓亦為來年祈福。必是要稍稍熱鬧一下的。除了這些。另有一些正事。也需王爺與太子聯手為皇帝效命。白嵐果在旁聽得無趣。便離了廳。別處玩去;這日晚飯。趙玉兒親自下廚。玉園的人與七王爺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