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濮陽越似乎覺得「可愛」二字新鮮。卻不知廖遠是指白嵐果天真活潑呢。還是值得疼愛。「她這種給點甜頭就蹬鼻子上臉特拿自己當回事兒的女人。有什麼可愛的。」
廖遠微怔。眉宇緊蹙:「太子爺。難道不喜歡她嗎。」終於問出了這句話。太子爺喜歡的。他沒有資格去愛。
「當然不。」濮陽越很快挑明關係。回答極快。好像遲疑一秒。清白就不保了似的。
「可是……」可是廖遠有很多疑問。廖遠曾一度以為:濮陽越是在乎白嵐果勝於任何女子的。至少他廖遠跟著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太子爺為她做了很多事。暗的不說。明著的。太子爺陪她跳崖、為她解毒、和她一起闖五穀門、過太陽島。不准她離開。她不在。便到處尋找。難道不是因為太子爺你……」
未將「愛上了她」說出口。濮陽越就打斷了他:「你倒是將我們的一切。細數得明白呀。」
調侃意味甚濃。廖遠低頭:「屬下不敢。」
濮陽越口吻緩和:「可你須明白。不說其它。相比其他女人和我的利益關係。她的身份更為特殊。她是我師妹。至少也是一縷魂魄寄存在了我師妹的身體上。師父千叮萬囑要我好生照顧她。我對她的付出。不為利益也要為師恩吧。你說我若不上點心。如何對得起師父、對得起快活門。」
「是……屬下明白。」
「別再誤會我跟她了。」
「是。屬下知錯。」
「下去吧。」
廖遠鬆了一口氣。卻如獲大赦。心情敞明且快活。明確了目標。沒有辜負了誰。便可以義無反顧。
濮陽越也鬆了一口氣。方纔的借口太過脆弱。彼時的白嵐果早已不是自己的師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所謂師恩不過是自欺欺人。也虧得廖遠沒有懷疑。否則傳說去。堂堂太子愛上一介異世孤魂。對自己可大大不利。
然而他二人都不曾料到。就因這一番不直白的坦白。造就了以後的誤會。差點主僕反目、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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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蕭索。涼風走過便陡然冷了氣候。入夜的玉園。並非靜謐如初。
白嵐果寒毒發作。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春華正在為她加熱炭盆。她抬眸之際卻驀地瞧見窗外掠過一個影子。
「是誰。」白嵐果驚呼。
春華轉身。問:「姑娘怎麼了。」
「我瞧見一個黑影在窗外飛過。」
春華走近窗戶。打開窗子。往外瞅去:「不見有人呀。姑娘是不是看錯了。」
涼風灌入。迫得白嵐果搖頭:「不管了。把窗關上。好冷啊。」御寒的免疫力一日比一日弱。如此拖延下去。白嵐果都擔心自己接下來的冬天要怎麼過。
春華關上窗戶。回頭見剛剛點燃的炭火又被風給吹滅了:「這火不夠旺。想來是炭不夠多。我去柴房取些來。姑娘且等等。」
「嗯。你快去快回。」白嵐果因著那一抹黑影。心中莫名害怕。便催促著她。私以為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看錯。何況那影子雖在窗外掠過。自己卻隱約嗅到了海風的味道。
春華點頭急急去了。房門。本是虛掩著的。玉園不大。柴房不遠。隔著屏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門很快又咯吱一聲。被人從外推開。
「你回來得倒快。」白嵐果十分欣賞春華的辦事速度。「這炭火果然全熄滅了。你快給點上。我都凍死了。好在這次寒毒發作得不是太過嚴重。我自己起碼還能暖了自己的被窩。要是天再冷下去。恐怕……」
白嵐果一個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卻沒見春華關上房門繞過屏風現出身來。驀地思緒一頓、心臟猛地一懸:「春……華。第一時間更新是你嗎。」
房門沒有被關上。冷風一陣一陣地灌入。白嵐果陡然想起暗夜驚魂類的驚悚片。嚇得差點把腦袋也埋進了被窩。偏偏房內唯一一根蠟燭。在這個時候被風撲了。
確實有緩緩的腳步聲。在往床榻逼近。
「你是誰。為何不現身……春華。春華。春……」
自己喊他現身。他便真的現出身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繞過屏風。轉到床前。背著月光。看不清臉面。但是白嵐果在吞嚥了一個「華」字後。立馬識辨了來者何人……
「十三。」
「是我。」
「你……你怎麼來了。還來得這麼鬼鬼祟祟。嚇我一跳。」白嵐果撲到床頭。想去點燃蠟燭。爪子卻被他一把扣住:「知道你今晚會睡不好。便來了。」
白嵐果一愣。自己能夠認出他來。全憑他那一雙在暗夜裡也熠熠生輝的溫潤眸子。彼時。儘是溫柔淌露:「手心。也果然這般的冷。」
白嵐果訕訕地縮回手來。語氣略硬:「你怎麼知道我寒毒發了。」
「我親自下的毒。豈會不知其發作規律。」
「你倒是好意思承認呀。」
「你怪我嗎。」
「怪。當然怪。可怪有什麼用呢。我怪你。你就能替我解毒了……」剩餘的話沒有說完。他手臂一抬。自己嘴裡便被塞了一顆藥丸。
不知是什麼古怪東西。白嵐果只知道不好吃便想吐出來。他卻速速點了自己鎖骨側的兩道穴位。迫得自己做吞嚥動作。把難吃的藥丸給嚥了下去。
「是解藥。」他說。
白嵐果愕然:「為什麼。」
四個月前他對自己下毒。而後白嵐果跟隨濮陽越等逃出了太陽島。就沒指望他良心發現追回大卿替自己解毒;半個月前。他設伏襲擊濮陽越。欲圖擄走湖蝶。失手。白嵐果更沒指望他還記得自己寒毒未清的苦楚;這半月以來。濮陽越日夜防他。他卻未曾出現。白嵐果忖他許是被濮陽越所刺傷勢未癒。可卻萬萬不料他今晚會突然出現。並且。破天荒地給自己帶來了解藥。
「溟陰草的解藥煉製需要一段時日。」
「需要多久。」
「半個月。」
「所以這半個月你是忙乎替我煉製解藥。」
「……「
「是因為半個月前你襲擊太子的時候。無意發現我寒毒未清。所以才良心發現給我煉製了解藥。」
「我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