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俊之看了眼濮陽越。這養父的臉上明顯是受冷落的陰霾。遂不敢抱:「郡主你還是讓太子爺抱吧。屬下累得想睡覺。怕一個不穩摔了您。」
「摔死也要你抱。」湖蝶很執拗。保持著張開懷抱的姿勢。非要往梅俊之懷裡撲。
梅俊之到底沒敢去瞅濮陽越殺人般的眼神。從趙玉兒懷裡接過了湖蝶。
湖蝶使勁蹭他的臉蛋:「梅哥哥。你瘦了。」
「想郡主想得慌。」
「想我為什麼還要離開我。為什麼不回來。回來了為什麼又不理我。」
「眼睜睜看著你為爹消得人憔悴。所以就出發替你找爹去了唄。」
「我才不要爹。我只要梅哥哥。」
……
濮陽越黑著臉兀自進府。
白嵐果吐著舌頭。拎起許青竹乖乖跟上。
「嘖嘖嘖。被女兒拋棄了。真可憐。」許青竹卻不識相地說著風涼話。
濮陽越的腳步陡然一頓。身形立得筆挺。表情陰沉沉得委實駭人。
白嵐果立馬狠狠給許青竹使眼色。警告他住嘴。
廖執事趁機打圓場。靠近來不動聲色地說:「太子失蹤的這兩個月裡。滿朝震盪。皇上為此茶飯不香。很是惦念。」
濮陽越唇角輕扯。露一抹譏嘲的冷笑。
能不笑嘛。自己在朝中的時候。他日夜擔心自己會違背孝道、忤逆君禮而舉兵奪位、迫不及待。而自己離開朝野後。他又日夜擔心後繼無人、政局動盪。這無一日高枕無憂。他一個做父親的。疑心過重。重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信賴。弦繃緊了。怕斷。弦放鬆了。怕散。如是過活。真真煎熬。
「來我書房細說。第一時間更新」廖執事成功轉移了濮陽越吃湖蝶醋的注意力。被他喚去了書房後。白嵐果拉著許青竹。去找林管家給他安排客房。
「小果子。你睡哪裡我就睡哪裡。不用這麼客氣特地給我安排客房了。」
「我睡太子房裡。」
「啊。」
「是太子房的隔壁小窩。」
「哦……」許青竹鬆了一口氣。「我也要睡那裡。」
「行啊。沒問題。」
白嵐果很大方。當即就搬出了東閣。把自己的臥室留給許青竹睡。自己也不稀罕香閨軟臥。到春華的下人廂房裡湊合了一晚。
夜裡。借春華之口打聽大卿王朝這兩月裡發生的稀奇事兒。
春華說:「其實也沒什麼稀奇事兒。都是些我們尋常百姓聽到風聲卻也不敢四處亂說的事兒。太子失蹤。皇上震怒。牽連邊關將士和地方官員。追尋太子的下落。朝野陷入動盪。各派勢力紛爭激烈。其中要屬七王爺的勢力最為強勢。許多人有預測說假如太子半年未歸。這天下恐怕就要落入七王爺的手中了。」
「這皇帝還真是個欠揍的貨。太子在他身邊的時候不懂珍惜胡亂猜疑。這太子沒了。又四處尋找擔心受怕。第一時間更新何必呢。神經病。」白嵐果口無遮攔。被春華趕忙摀住嘴巴:「這話可不能亂說。辱罵聖上。是要殺頭的。」
「怕什麼。就我和你。」
「你可別說。太子失蹤後。皇上還曾懷疑過太子也是故意使詐隱藏了呢。這府裡呀。到處都有暗線沒日沒夜地盯著你看。廖執事吩咐我們說話做事都要小心。當啞巴當聾子最好。」
白嵐果翻白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敢道出心裡的話。說白了這太子的確是故意使詐隱藏讓皇帝擔心。讓皇帝明白這個天下沒他還是不行的。所以往後不要動不動就懷疑自己的親生兒子急功近利非要迫不及待搶佔皇位。完全是臆斷所致。他濮陽越可蛋定著呢。
遂為免自己禍從口出。白嵐果轉移話題:「春華啊。你給我整些非政事的新聞吧。否則我怕我聽了掉腦袋。」
春華微微蹙眉:「非正事兒的呀。那還真沒什麼值得說的。都是些街坊鄰居、家長裡短的雞毛蒜皮……哦。對了。有一件喜事兒。」
「什麼什麼。快說來聽聽。」
「隔壁楚府的三少爺四奶奶。壞了三少的孩子呢。」
「啊。」
「可不是。就這一兩天內的事。據說那少奶奶食慾不振。就是平日裡最愛做糕的活兒也給落下了。請大夫過來一看。居然是害喜了。」
「啊。」
兩聲「啊」之後。這一整晚。白嵐果都沒睡著。後來把沉魚介紹給春華。交代春華往後帶著她做點事兒。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安穩。
誰會想到梅俊之這小子和麻田小甜甜搞了個大烏龍。而楚晴楓這小子卻和錢嬌嬌玩真的了。
如果白嵐果沒有記錯的話。楚晴楓曾說過他不能有後。有後就得死。可說出這話的人。卻自個兒犯了大忌。白嵐果開始懷疑他是否忽悠自己。或者……還是明兒起早去問個清楚吧。
如是不安了一整夜。殊不知遠在東閣的某太子。也不安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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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越和廖執事議事到很晚。才疲倦回房。
房中門窗大敞、燈火通明。乍一看還以為遭賊了呢。濮陽越褪下外套。關門閉窗。然後循著打鼾聲進入白嵐果的臥房。本想提醒她側躺睡可以避免呼嚕聲太大影響到別人。誰知掀起簾子看到的赫然是許青竹那張欠抽的臉。當即愣在床頭僵硬如石。
這是怎麼一回事。慌亂掃了眼床榻。只他一人。不是兩人睡在一處的話。看來是白嵐果把地兒騰給了他。
伸手去推許青竹:「醒醒。起來。我讓管家給你安排客房。你不可以睡在這裡。」
「嗯嗯……嗯嗯……」許青竹半醒不醒。鼻子哼哼而出的抑揚頓挫。表示他不樂意。
濮陽越一把掀開他的被子。熱氣盡散。
許青竹覺察到冷了。睜開眼睛。見到濮陽越。當即大呼。
濮陽越則是瞬間丟掉了被子。背過身去。臉色想當難看。怒意湧動、出言低喝:「你睡覺不穿衣服。有病啊。」
許青竹驚呼完畢。一把抱住被子遮掩自己的浮華春光。只露出一個腦袋上的兩隻眼睛。盈盈閃爍頗委屈:「你才有病。我……我睡得好好的。你幹嘛來掀我被子。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