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鼓鼓地往裡面衝。管它有多髒。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啥也看不見。可是許青竹卻拉住了自己。問:「我睡哪裡。」
「隔壁梅師弟的房間。」白嵐果回道。「估計也很髒。你若不嫌棄。自個兒打掃去。」
「無所謂。反正我也就住一晚。明早就走。可不敢陪你們這又傷又殘又老又弱的幾個人對抗偌大一個魔界。」許青竹走到隔壁。推門進去。第一時間更新藉著月光。白嵐果幾乎都能看見濃濃一股煙霧從裡頭飄了出來。這個灰塵呀。真不是蓋的。
於是果斷傳來許青竹的劇烈咳嗽和憤憤抱怨:「這哪能住人啊。」退了出來往白嵐果的房裡擠。「我跟你一道。」
傳說妖孽都是有潔癖的。白嵐果嚇唬他:「我這也乾淨不到哪裡去。倒是床上的灰塵厚厚一層可以當床墊估摸著還挺軟……」
「我露宿去。第一時間更新」許青竹乾嘔了一番。往院子裡走。
「這更深露重的。你露宿會著涼。」白嵐果從自己屋裡抱了一床被子出來。丟到他身上。「給你的。」
頓時一股白霧從被被子砸中的許青竹身上裊裊升起。他一頭烏黑的秀髮一秒鐘變成銀灰:「小果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哦。」
「我這是怕你著涼給你被子蓋。你非但不謝謝我還怪我不成。」
「這半層棉絮半層灰的被子。誰蓋得了啊。」許青竹厭惡地丟掉被褥又脫外套。「哪裡有洗澡的地方。我要洗澡啊。」
「後苑柴房。屋小暖和。生火燒水極為方便。是個洗澡聖地。」白嵐果引薦道。「走。我替你生火燒熱水去。」
見她突然如此慇勤。許青竹隱約覺得不對勁:「我洗澡你這麼興奮幹嘛。」
「我興奮。」白嵐果臉紅心跳。果斷心虛。「我有嗎。我……我這不是打翻了憐欣姐姐的藥。還要去幫大師兄煎藥去嘛。走走。一起去。你洗澡。我煎藥。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如此緊張。」
於是為這一身拜她那被褥所賜的灰。許青竹哼哼唧唧地洗澡去了。拖得光溜溜只剩一條褻褲便跳入木桶。嘩啦啦水聲濺了一地。才感覺這水溫不夠熱。立馬傳喚屋外手執蒲扇對著藥爐子揮得風生水起的白嵐果:「小果子。再給我打一盆滾燙滾燙的熱水來。」
「好勒。」白嵐果忒慇勤。殊不知自己故意弄涼了水。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立馬端起早已備好的沸水。屁顛屁顛地奔了進去。「我來咯。」
把熱水給他盡數倒入木桶。然後巴巴地趴在木桶邊緣紅著臉問道:「小竹子。嘿嘿嘿……要不要。嘿嘿嘿嘿……我為你。嘿嘿嘿嘿嘿……搓個背。」
剛享受著滾滾熱水往身上澆的許青竹聞此。一個激靈。沒反應過來。驚得瞠目結舌。半晌過後才喃喃地問:「你說啥。」
回頭。正見某只母色狼雙眸迷離地瞅著自己流口水:「小竹子。你的皮膚。真好……」狼爪子就這麼不知羞恥地伸了過來打算上下其手。
「啊……」許青竹像個黃花大閨女般一聲尖叫。響徹九霄雲外。
於是白巖老叟和傾一恆同時衝了進來。
「果果。你咋又幹這檔子事兒。」白巖老叟氣急敗壞地吼。
白嵐果滿頭黑線:
從過去到現在。這老頭子每次當場逮住自己偷看別人洗澡。除了說這句好像沒別的台詞了。
傾一恆照舊板著他那張千年冰封、麻木不仁的臉。用兩道「你這孩子偷窺癖已經走火入魔、無藥可救了「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發一言。
「原來我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許青竹抱著毛巾飲泣道:「嗚嗚嗚……想我一世清白。居然是毀在一個慣偷的**手中。還讓不讓人活了。嗚嗚嗚……我還是一頭撞死算了。」言畢就對著木桶邊緣猛磕頭。
一磕磕上白嵐果攀在桶沿上的爪子。撞得她手骨指節咯啦啦脆響。在一瞬怔忪之後。哇哇大叫:「我的手……」
白巖老叟一邊罵她「活該」。一邊返身去找化瘀活血的藥。
傾一恆兩眼望天。無可奈何地輕歎了口氣。
姍姍來遲的憐欣見狀。訕訕問了句:「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你帶她離開這裡。順便幫她收拾下屋子。否則床鋪太髒她若不睡。今晚必是不會安分的。」傾一恆十分瞭解這個轉世重生後的師妹。問天下大無恥者。莫過於她。
「好。」憐欣是個何其溫柔可人的姑娘。對傾一恆這位救命恩人和意中人是言聽計從、任勞任怨。領著舔手指止痛的白嵐果回到她自己房裡。然後放著她在一旁歇息。身體力行地幫她一點點整理髒亂差的臥室。
白嵐果在旁也看得不好意思了。如果是師父和大師兄幫忙。都是自己人倒不覺得丟人。但這魔教聖女。好歹還沒正式成為自己的大嫂。如今讓她幫自己又是換床單又是擦桌子。白嵐果這天與地般厚實的臉皮。居然頗有自知之明地起了一層紅暈:「憐欣姐姐你悠著點。翻被子啥的我自己來吧。」
「你是一恆的師妹。就如同我的妹妹。姐姐幫妹妹整理房間。本是應該的。先前為了一恆的傷一籌莫展。放著你們這些房間不收拾不打理。是我的疏忽。」
「姐姐快別這麼說。我大師兄要了你又不是讓你來給我們快活門為奴為婢的。何況你和我大師兄歷經變故、死裡逃生。來我快活門是避難不是打雜。我任性妄為給姐姐添麻煩了。這……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就給我好生坐好吧。」憐欣將要從椅子上坐起來的白嵐果重新摁了回去。返身又利落地拆了積灰的帷帳換上嶄新的簾子。幽幽歎道。「這些都是小事。眼下最擔心的。還是後天……唉。」
白嵐果歪著腦袋蹙眉困惑:「我不信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門派就是正義之邦而你們魔教就是邪惡源頭。你看你就如此善解人意。所以既然你的養父荒淫無道。魔教中人希望他早早死了的應該大有人在。為何現在能夠同氣連枝來對付你和我大師兄呢。」
憐欣聽此。手中動作一止。回眸問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