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溺水多久,濮陽越心裡有數,可越是有數,心裡就越亂,越悔越痛,於是催促趙玉兒,「所以你快救她。」
趙玉兒心裡也有氣,既然捨不得,那無故推人家下水幹什麼?既然推了下去,還要迫不及待救人家幹嘛?一邊解開白嵐果身上衣衫,一邊打發濮陽越:「我要替她脫衣服,你避開些吧。」
「她全身都濕了,你還脫她衣服豈不要著涼?」不懂醫術的人還一個勁在旁瞎想瞎指揮。
趙玉兒怒:「她都已經昏厥了,呼吸停止,還在乎著不著涼?你到底避不避開?」還愣在床頭不走幹嘛?這姑娘被她看光了,縱使今天被救回來,往後又怎麼嫁人?
可是濮陽越好像壓根不考慮這一點,反問:「她都呼吸停止了,我避不避開又有什麼要緊?」又急道,「怎麼辦?呼吸停止了該怎麼救?」
「要對著她的嘴巴吹氣……」趙玉兒話音未落,濮陽越突然一把將她拉開,然後俯身下去,捏住白嵐果的下顎,對著她泛白的小嘴就是一通猛吹。
趙玉兒在旁看得冷汗涔涔,一邊忖著這姑娘必是嫁不出去了,一邊告誡濮陽越:「你別光顧著迫她呼吸,你停停,我要把她腹中的水擠出來。」
濮陽越回眸,看著趙玉兒用枕頭墊高白嵐果的後腰,然後雙臂摁在她腹部輕輕擠壓,卻半天不見有水從白嵐果口中吐出,急得濮陽越又一把將她拎開:「你這樣不行,我來!」親自上陣,狠狠按壓白嵐果的小肚子。
驚得趙玉兒忙阻止他:「這個用力是要巧的,我是大夫我懂分寸,你這樣做,會直接弄死她的!」
可恰在這時,白嵐果一聲嗯哼,接著一口水、兩口水、許多口水從她嘴裡溢出,看得趙玉兒是汗流浹背:這女子命大,被濮陽越這般折騰,好歹是挺過來了,而濮陽越更是詫異:她小小一個肚皮,怎能喝得下這許多水?
「還要不要給她吹氣的?」濮陽越見白嵐果有了復活的跡象,又欲撲過去人工呼吸,嘴巴都快對上嘴巴了,被趙玉兒拉住:「行了行了,她已經醒了。」
再被他這樣不知輕重手腳粗魯地折騰下去,這姑娘危險!
而白嵐果也果然在趙玉兒話音一落,巴巴地睜開了眼睛。
「你快去弄些熱水再生個火爐來,我要給她換衣服,現在不能讓她著涼了!」趙玉兒催促因為鬆了口氣而淺淺發笑的濮陽越別愣著了。
濮陽越聞聲,居然乖乖地聽從使喚幹活去了。
趙玉兒這才得了空將房間的窗戶盡數關上,不讓涼風吹進來凍壞了床上人,輾轉中,聽到床上人怯怯囁嚅了一句:「請問,這是在哪裡?」
趙玉兒無奈地回到床頭對著她苦笑:「還能是哪裡?太子府咯。」
「我沒死嗎?」
「有人捨不得你死,你又怎麼會死呢?」
「我以為我就算不死,也該穿回去了……」
「穿回去?」趙玉兒不解地看了眼白嵐果身上被自己半解半開的衣衫,解釋道,「你給衣服裹得太緊,我怕你呼吸不暢,才給你敞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