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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章 鑄神道 文 / 情隨世遷

    第一百二十章-鑄神道

    臨安黑珠巷。

    廂房清幽,檀香裊裊。

    床榻躺著個白裙女子,秀眉微微斂著,似乎在忍受痛苦。她容貌傾絕,只不過臉蛋異常慘白,令她精巧卓絕的素顏顯露出濃重憔悴。

    被喚醒玄蛇凶戾的白素貞陷入昏迷,一直沒有醒來。

    許仙神色焦急,將希望寄托在正為白素貞把脈的師父身上。

    玉鼎真人雖頭吃貨,滿面猥瑣相,可他仙道造詣極高,世間鮮有人及,且見多識廣,或許有辦法解救白素貞。

    他緊皺眉頭,細細打量片刻,又將白素貞手腕塞回錦衾之內,歎道:「她神海被一股強大氣息堵塞,神智受到壓迫,無法醒來。唯一的解救辦法,就是將這股憋著的力量疏通。若繼續拖延下去,雖不至喪命,卻會令她更難醒來。」

    神海堵住了……

    許仙頹然坐倒在椅子上。他晉陞到七重元聚修為,明白神海的重要,對修士而言,神海比心臟還要重要,因為元神就在神海之內修煉。

    如果身體其他地方出現差錯,最壞的辦法,可以施展元神出竅,重新凝聚身體。可如果神海被堵住,元神會被壓迫,無論有多大神通,都無法施展,且神智亦會受到限制,迷糊不清。

    而今白素貞正是這般,只有將這股積淤氣息釋放出來,才能恢復。

    但腦袋無比複雜,縱使是二十一世紀、無比發達的解剖學也不能理清,如果稍微不慎,白素貞就會有性命危險。

    「被堵住了,把憋著的氣息釋放出來不就行了嗎?」

    小青雙手捧著燒雞,大口大口啃咬,臉上糊滿油光。她眼神擔憂,嘴巴卻沒片刻鬆懈,像是與燒雞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把燒雞啃的只剩骨頭,不會罷口。

    玉鼎真人道:「很難,神海太複雜,且白素貞修煉玄蛇妖道,無人能懂她的法訣,縱使我也不敢嘗試。」

    許仙心情凝重:「肯定還有辦法,是吧?」

    「辦法也有,只不過很難,」玉鼎真人歎道:「只有仙神可以喚醒她。天仙不會下屆,只有神道才能救她。」

    「神道?」許仙皺眉。

    仙道修煉是天道,永生不死,逍遙天地;神道追求山川靈力、天地巨力,追求力量,兩者本質不同。

    神道無外乎香火封神,借助香火信仰的力量,達到天人合一,從而成為操控天地巨力的神祇。

    神道的修煉,有獨自修煉成神,有天庭冊封,還有授命狀和綬印傳承。就像小青,得了城隍授命狀和綬印之後,就成了臨安城隍。

    「仙神同為玄妙大道,沒有本末之分,仙道修己身,神道修天地。無論白素貞有著怎樣的來歷,她始終無法超脫天地,所以借助香火信仰引動的天地氣脈,可以幫她打通神海,讓她恢復神念,這是最保險、最安全的辦法。」

    玉鼎真人解釋道。

    許仙恍然大悟,玄蛇無論怎樣強大,都在天地的束縛之內,借助天地氣脈便可為白素貞貫通神海,恢復神智和力量,他點頭道:「要為白姑娘塑造神像嗎?可她沒授命狀和綬印,接受不了香火力量。」

    玉鼎真人嘿嘿發笑,模樣極其猥瑣:「你家有兩尊神祇,城隍綬印在青姑娘那裡,錢塘水神綬印不還沒用嘛。」

    許仙一拍腦門,快步衝出院落,奔向長生觀。

    玉鼎真人將他那一派系的瓊華弟子都帶過來,大概有三百人。其中七重境界以下修為的修士有一百多號人,七重境界的弟子有一百多人,八重境界的強者有五十多人,九重半仙也有十人!

    瓊華仙道門一半的力量,此刻都匯聚在長生觀。

    長生觀的道士如果跺跺腳,能踩碎整個天下,可以說除了瓊華,現在長生觀便是大宋第一大勢力!

    十個半仙,何等強大?

    不過與此同時,很多弊端顯露出來:人太多,院子小,顯得很擁擠;幾百人沒地方住,須得重新建造房舍;道觀太小,需要擴建,否則香客沒地方進香;諸位道士要找地方清修,受不得塵世玄霄。

    臨安喪屍動亂之後,長生觀香火異常火熱,門欄都被踩爛,單是門欄都更換了幾十次,擴建長生觀迫在眉睫。

    「師兄好,師弟好。」

    「師叔好,師伯好。」

    「師姑好,您徒弟愈發漂亮了。」

    「小師妹,來讓師兄給你檢查身體……什麼,你不是我師妹,是我師侄?」

    ……

    和這些道士見面,得跟他們打招呼。人太多,許仙不喜應酬,只是潦草應付幾句。當然,其中也不乏漂亮女弟子,他盤算著找機會把這些女弟子「潛規則」了,誰讓咱現在也是瓊華高層呢?

    錢塘水神神像擺放在院落中,錢塘水神則坐在大廳內,笑的合不攏嘴。他見許仙到來,哈哈大笑:「許仙啊許仙,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能耐,非但殺了魔道聖君,毀了魔道,還將瓊華這些半仙請到長生觀。有這些強者鎮守,香火想不旺都難啊!」

    許仙嘿嘿笑道:「所以現在該你報答我了。」

    每當許仙露出這種笑意,都不會有好事發生,上一次許仙這麼笑……豬肉就漲價了。錢塘水神乾咳數聲,錯開許仙,向外走去,打著哈哈:「今天天氣真好,晴空萬里,適合郊遊——」

    「我要借你綬印和授命狀一用。」

    許仙堵住門口。

    錢塘水神尷尬道:「不是我不幫你,授命狀和綬印是我命根子,之前綬印被小青姑娘拿去玩,結果我修為大減,直到這兩天方才恢復。」

    「白姑娘昏迷不醒,只有神道能救她。而城隍是神鬼之道,鬼煞洶湧,白姑娘承受不住,所以我想借你授命狀和綬印一用。待白姑娘醒來,你這些天損耗的信仰之力,我會加倍償還。」

    許仙眨眨眼,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純潔一些,眼巴巴的。

    如果許仙強奪,錢塘水神或許會拒絕,可許仙打起感情牌,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只有神道能救白素貞,他怎能見死不救?

    他咬咬牙,伸手朝空中輕抹,祭出授命狀和綬印,交給許仙:「把我神像撤掉,換上白姑娘神像,只要百姓們進香,信仰之力就會通過授命狀和綬印傳遞給白姑娘。」

    半天後,白素貞神像聳立在了長生觀院落正中心。

    得了許仙真傳的長生觀瓊華弟子,誆騙香客,說必須給白素貞神像進香,才能得到天尊庇佑;說白素貞是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來人間幫助百姓,喪屍動亂就是白素貞平定的。

    這樣一來,將信將疑的香客沒了猶豫,對白素貞神像跪拜進香,一時間香客絡繹不絕,香濃鼎盛。

    黑珠巷家中。

    一股股無形的香火信仰之力,從長生觀傳來,化作涓涓細流,注入白素貞身上的天庭授命狀和綬印之上。綬印和授命狀光芒升騰,如兩輪玉月,投散出皎潔光輝,籠罩住白素貞身軀。

    漸漸的,白素貞臉色蒼白淡化不少,氣息變得綿長。

    玉鼎真人說道:「想要將她喚醒,短時間內不可能。在這段時間之內,要保護她的神像,絕不可受到損害,否則傷勢會更重,這是最困難的事,難不保有誰暗中使壞,畢竟你敵人不少。不過有瓊華諸位半仙看守,想必不會有太大問題。不出意外,一個月時間白姑娘就會恢復。」

    許仙吐了口濁氣,總算安頓了白素貞。

    至於保護白素貞不受傷害,有瓊花眾半仙在此,誰敢來撒野?

    「哈哈哈,一個月時間,白素貞這頭吃貨不能和我搶燒雞嘍!」

    小青胡亂用衣袖抹去臉上油光,搶走許仙掛在腰間的錢包,又跑出去買燒雞了。

    「勞煩師父照看白姑娘,對了,師姐去哪了?」

    許仙問道。

    回到臨安兩天,都沒見到師姐,令他有些困惑。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查探佛教動靜了。法海和尚在臨安傳教之心不死,如果西方佛陀進入東土,就會有大麻煩。我們這樣救助白素貞,其實是違反天條的,因為白素貞畢竟是妖,不能竊取信仰之力,必須提防法海和尚。」

    玉鼎真人擦拭去額頭汗漬,伸手摸了摸旁邊盤子,卻見其上燒雞變成了堆骨頭,不由苦笑。

    「我會提防法海。」

    安穩了白素貞,許仙心頭舒暢。他走出房間,向西廂房走去,那是彩蝶住所。

    因這兩天實在太忙,導致他一直奔波在長生觀和黑珠巷家中,沒時間與彩蝶打招呼。以彩蝶受不得委屈的小性子,肯定正躲在屋子內生悶氣。

    「彩蝶小妖精,我想你了,來讓哥哥檢查身體,看看修為又漲了沒。」

    許仙扣幾下門環。

    「彩蝶已死,有事燒紙!」

    彩蝶氣鼓鼓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許仙笑著推門,見彩蝶正坐在梳妝台前,將一首烏黑髮絲披肩散落,似乎在和頭發生悶氣,遂問道:「是不是在等著我給你挽髻?」

    「我一清清白白的黃花女子,又沒有嫁為人婦,為何要挽髻!你那個姐姐,毒舌,刁婦,不可理喻的毒舌刁婦!」

    彩蝶緊咬碎玉,與許嬌容有「不共戴天之仇」。

    許嬌容出身農家婦人,勤勞懇懇,亦姐亦母,事事都為許仙考慮。正因如此,許仙每件事都由許嬌容拿主意,包括吃什麼飯,穿什麼衣服,包括家中財物銀兩。彩蝶感覺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動搖,於是和許嬌容賭氣。

    果然,婆媳是天敵。

    許仙走到彩蝶背後,雙手溫柔的圈抱著她纖腰,將臉面埋在如瀑青絲內:「我姐姐就是這樣,有機會我找她好好說說。你別生氣,心情不好,會長魚尾紋的。」

    對姐姐許嬌容,他沒太多印象,他穿越來的時候曾收到過許嬌容幾封家書,回過幾封信,然後就是這兩天的接觸了。

    只不過這兩天實在太忙,他沒時間理這些瑣事,直到安穩白素貞,他才有空來安慰彩蝶。

    以彩蝶含蓄內斂、矜持溫和的性格,如果不是受到十分委屈,也不會稱呼許嬌容為毒舌刁婦。

    「你如果不敢娶我,就別碰我。不能給我名分,就不要毀我貞潔!我是清倌怎麼了,清倌就只能當小妾?那刁婦口舌太毒,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在無限溫情之中,這些天受到的委屈酸意忽然上湧,伴著炙熱淚水,溢出眼眶,沖淡了剛撲抹的清香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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