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愚蠢的秦熹
儘管一直沒有說,許仙也很想誅殺秦檜。
不論從師姐岳婉君的角度,還是從大宋的立場,秦檜都必須除掉。
他大可帶著白素貞,直接衝入宰相府殺了秦檜,可他沒有這麼做,他要借助郡王把宰相府連根剷除。
現在機會來了。
愚蠢的秦熹居然直接帶著樞密院軍士來黑珠巷搶奪彩蝶,這是秦熹犯的致命錯誤。
樞密院是全**機要府,是商議軍國大事的地方,其內由諸位大將軍鎮守,由諸位計謀卓絕的文臣擔任樞密使,全**隊都受樞密院直接管轄。秦熹能調動樞密院勢力,已越權擅專,更何況強搶民女本是重罪,郡王借助逮捕秦熹之際,還可清除大理寺、樞密院等秦檜爪牙,給予秦檜迎頭痛擊。
儘管秦熹並不知道他已犯了大錯。
在郡王趙伯琮到來之時,他才意識到大事不好。
他有些慌亂了,連被斬掉的手掌也無暇顧及,慌忙跪倒在地,對大院門口叩拜。縱使他老爹見到郡王也要跪拜,更不要說他了。
「郡王千歲。」
在場士兵紛紛跪下。
彩蝶略有深意的看著許仙,似乎在說:「你又把郡王忽悠來了?」
許仙對彩蝶吹了個流氓哨,登徒浪子神色,惹得彩蝶嫵媚白眼。
「據我所知,樞密院軍隊的調集需要由樞密院眾官商議,由樞密使交予聖上決斷,聖上再決定是否交給太尉帶兵。秦熹,你在朝野無官無權,怎能調動樞密院力量?」
趙伯琮笑不露齒,風度翩翩的走進大院。
秦熹額頭滲出冷汗。他私自調集樞密院軍隊,連秦檜的同意都沒經過,哪會想到皇上?他心想著初為人婦的彩蝶風情,根本顧不上其他,直接去樞密院喊來幾個有力量的將軍來搶人——
可大宋的官制就是這般,樞密院關係到全**政,要上呈帝王。
他看了眼神態輕鬆的許仙,又瞅了瞅深意濃濃的趙伯琮,意識到這是許仙和趙伯琮的陰謀,他竟一個機靈跳起來,指著趙伯琮鼻子罵道:「你和許仙一夥的,你在樞密院安排眼線,早知道我會來搶人,是不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觀念似乎並沒有在秦熹腦海生根,他知道自己被郡王設計,竟不顧君臣禮儀,對趙伯琮大罵起來。
「好你個秦熹,竟敢辱罵郡王,來人,將秦熹擒下!」
僕人火冒三丈,立即惱道。
可院落都是秦熹帶來的士兵,趙伯琮又沒實權,調集不來手下,所以僕人的怒喝並沒有絲毫效果。
眾士兵面面相覷,不知該幫誰。
他們是樞密院的軍士,雖然手下也有幾個小兵,但隸屬於太尉,並不隸屬樞密使和郡王,或者宰相。可他們知秦檜在朝野一手遮天,連趙構都不放在眼裡,他們不敢違背秦熹意圖,只得與他一道來抓彩蝶。
眼下郡王突然駕到,他們不知到底該幫秦熹,還是幫郡王。
彩蝶仍舊端莊的坐著,她無奈道:「秦熹這次被你玩死了。」
許仙挑眉:「誰讓他敢對你有想法了,我這次要連同宰相府一併端掉。任何對你有企圖的人,我都要消滅掉,你只屬於我。」
彩蝶眉宇笑意更濃:「那你去把全江南的男人都殺了吧。」
許仙訕訕,這娘們嘴巴越來越刁了。
「郡王?也不過如此,在皇宮待了幾十年,連太子身份都沒確認,甚至連個信賴的下屬也沒有,」秦熹哈哈大笑,挑釁道:「雖然你是皇權繼承人,可你只是傀儡,沒有任何力量。我爹權傾朝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諸位軍士可要想清楚了,是幫這個沒有實權的郡王,還是幫助千古一相的宰相!」
「公子,我們唯您馬首是瞻!」
諸位將軍思忖片刻,最終決定對秦熹表明忠心。
「唯公子馬首是瞻。」
眾人齊呼,聲音響亮。
他們知趙構並無心讓郡王繼承皇權,郡王被宮養幾十年便是很好的證明。確如秦熹所說,秦檜的力量甚至比皇帝還要大,他們若投靠了無實權的郡王,便是自尋死路。
郡王心驚,可他不顯於色,仍舊昂首挺胸、趾高氣昂:「你們可要想清楚,若犯了錯,再無悔過的機會。」
秦熹冷笑:「諸位將軍,我們將趙伯琮和許仙全都殺死,滅去他們口舌,這樣就掩蓋今天之事。否則若讓郡王活著離開大院,你我都將人頭不保。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殺出條血路,有我爹保護,你們都不會有事。今天成事,來日必加官進爵,取趙伯琮首級者,官升三品!」
「殺出一條血路!」
諸位軍士眼見已無退路,又被誘惑的獎勵引發出貪婪,於是紛紛向趙伯琮撲去,要將他就地格殺。
他們見趙伯琮沒絲毫修為,以為趙伯琮很好下手。
在旁看著的許仙搖頭笑道:「這愚蠢的秦熹,完全沒有秦檜的心機和陰謀,今天之事,必將導致宰相府的覆滅。」
「許仙何在,還不來護駕?!」
趙伯琮大喝了句。縱使面臨生死,他也昂首挺胸,保持著皇家的傲世風範。
可惜他的呼喊沒有喚來許仙,許仙絲毫不動。
這混蛋又要敲詐我的銀子,趙伯琮氣的咬牙切齒,偏偏拿許仙沒有辦法,只得又喊道:「來日我捐獻萬兩紋銀,用作長生觀建設!」
許仙眉開眼笑:「小青該你動手了,把這些人打殘就行了,別打死。」
小青早就按耐不住打人的衝動了,她挽起衣袖,當即縱身躍起,揮起兩隻小拳頭向眾人砸去——她不敢將人打死,所以沒祭出青虹劍,對付這些俗人根本用不到仙法,何況她也只是想體會打人的快感而已。
她發現用拳頭打人比用劍殺人爽快多了。
砰砰砰!
陣陣塵土激揚,陣陣骨骼斷裂,陣陣哀嚎慘叫,在小院內激揚。沒有花裡胡哨的真氣,沒有眼花繚亂的術法,更沒有神乎其神的兵器,可這嬌柔的青衫女子轉眼就把諸多魁梧大漢打倒在地。
趙伯琮暗暗咂舌:「許仙身旁的侍女都有如此身手,許仙修為必定更加了得,或許真有實力與張天師一較高下。嗯,以後就讓他輔佐本王。」
秦熹沒料到青衫女子這麼強悍,力氣竟大的驚人,轉眼就將這些有修為的軍士打倒在地。他貪生怕死,慌忙轉身便跑,想要趁亂逃走。
可惜他還沒跨出兩步,就被突然出現的白芒緊緊捆縛住,無法掙脫。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郡王求你別殺我……」
秦熹痛哭流涕,哀嚎道。
「去喚臨安府來人,將一干叛逆押至臨安府,讓秦熹嘗盡牢獄之酷刑!且我還會稟明聖上,讓聖上審理此案。」
趙伯琮吩咐,僕人忙跑出去,喚臨安府官差去了。
「咦?他褲子怎麼濕了。」
小青忽然好奇的指著秦熹褲襠說道。
「他嚇尿了。」
許仙聳聳肩。
趙伯琮走過來說道:「不日將在大理寺審理此案,還請許公子做個證人。」
許仙點頭:「又不是沒去過,郡王記得還我銀子就好。」
咯咯……
是趙伯琮憋憤握拳的聲音。
是夜。
細雨綿綿,小燭軒窗。
「如果外面不下雨,你就仍不回來?」
許仙望著坐在桌邊的岳婉君,感慨道。
自從上次和師姐有過親密接觸過,師姐就像很害怕他似的,夜不歸宿,若非今晚外面下了雨,這師姐無處停留,也不會回來。
「不想回來。」
岳婉君就這麼坐著,絲毫沒有覺悟此時她應該脫下衣服,去陪許仙睡覺——不對,是雙修。
「你打算就這麼坐到天亮?」
許仙再問。
「嗯。」
岳婉君惜字如金,語氣冰冷。
「你不要這麼累了,我不忍心——」
許仙張開胳膊向師姐抱去,想發揮小白臉的特殊技,用柔情蜜語去感化師姐,可惜師姐再次祭出了寶劍,指著他咽喉,令他不能再進一步。
「老實點。」
岳婉君面無表情。
「師姐,告訴你個好消息,」這麼好的機會,不把師姐推倒,就不是許仙的做事風格,於是他在臉面上擰出欣慰:「我老丈人的仇即將報了,明天就去老丈人墓前去燒根香火,去陪老丈人說說話。」
「你老丈人的事,與我無關。」
岳婉君已將身心給了許仙,卻聽許仙談及老丈人,她心頭猛地刺痛,鼻尖酸澀,險些落下淚來。
呵呵,你還有幾個女人?
「我老丈人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拒金國南進,帶著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令金人聞風喪膽,以至金**隊聽說我老丈人率軍來了,立馬掉頭就逃。可惜老丈人生不逢時,被愚蠢的皇帝連下十二道金牌,阻斷了老丈人直搗黃龍的計劃,被奸人陷害、被『莫須有』的罪名處死……」
許仙說的悲慼,還時不時舉手抹淚。
岳婉君本在傷心之際,卻聽許仙敘述,只覺十分熟悉,細細一想,這不正是她父岳飛的事跡嗎?連下十二道金牌、直搗黃龍、莫須有……
「你說的老丈人是我父親?你說你有辦法報仇,是你有辦法殺了秦檜?」
岳婉君直視許仙逼問,卻淚如泉湧。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麼回答,已經是變相的將她老爹賣給許仙當老丈人了。
她生平夙願便是誅殺秦檜,此時聽許仙說有辦法誅殺秦檜,又想到這些年心酸,忍不住內心淒苦,落下淚來。
「從今以後,你都不用這般勞累了。殺秦檜算什麼,我要毀掉宰相府,斬掉秦檜勢力,破掉大宋的這顆毒瘤……師姐先把劍放下,對,放下,很好,來讓師弟抱抱,我們到床上慢慢說……」
屋外煙雨纏綿,屋內春風悱惻。
細婉輕吟,滴落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