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郡王駕到
「草民許仙,拜見郡王。」
許仙對坐在大廳黑著臉的貴公子拜謁,白素貞、小青等人因女子不得入大廳,則在幕後等著。
貴公子面色鐵青,指著許仙怒道:「你早知我會來,所以讓那些瓊華弟子敲詐我的銀兩,是也不是?」
「郡王言重了,談不上敲詐。長生觀的建造正是為了大宋百年基業,郡王捐獻點銀兩,也是理所應當。當今佛教東入,只有儒道能拒之門外。五斗米教日趨墮落,瓊華仙道門不得不入世,奈何銀兩匱乏,只得請郡王援手。」
許仙微笑。
座上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趙伯琮,後來的趙慎、太子、宋孝宗,是南宋歷史上唯一一個做作為、有建樹、英明不阿的帝王。
神祇可以看到世人氣運,錢塘水神說今天會有大氣運之人來長生觀,又說來自鳳凰山,許仙則斷定趙伯琮無疑了。在他前生記憶中,趙伯琮為人極好,岳飛翻案、北伐金國都是出自趙伯琮手筆。
郡王無比尊貴……所以他生出了敲詐趙伯琮的想法。
只敲詐來百兩黃金,還是太少,距離預期差了很多。
郡王居高臨下問道:「既然你會仙術,那你可知我為何來尋你?」
許仙再拜:「請郡王為長生觀捐香火,許仙必知無不言。」
「混賬東西,竟敢和郡王這般說話!」
守在一旁的僕人忍不住破口大罵。
「很好,果然陰險,怪不得能與秦檜交手而不落下風!給他千兩銀票,若他說錯半分,我便拆了長生觀!」
趙伯琮憋著怒氣吩咐,僕人無奈,只得取出銀票,遞給許仙。
「郡王來找草民是為兩件事,其一是宰相府和佛教,其二是五斗米教和張天師。」
許仙笑呵呵接下銀票。
趙伯琮雄才大略,自然知道眼下大宋最為緊要的兩個毒瘤便是秦檜和張天師。秦檜與法海同謀,欲奪取天下信仰;張天師利用術法控制趙構,欲行不軌。趙伯琮想要登基當皇帝,必須解決掉這兩大禍患。
可趙伯琮手下無人可用,臨安府陳長風或許算個有謀略之人,但栽在了女人手裡,不可用,所以趙伯琮只能來找與法海和五斗米教為敵的許仙了。
揣摩心思,是許仙前生做業務員的必修課,拿捏趙伯琮的想法更簡單了。
「果然師出仙道門,有些真本事,那你可有良策?」
趙伯琮把許仙的推測歸結於仙術推演天機……他對仙術一竅不通,以為只要修煉,就能像張天師那般預算未來,所以他一直渴望能找個推演天機的仙人做謀士,可他見識的世面太窄,除了張天師,壓根就沒見過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今見到這神棍許仙,就把他當成了仙人。
「攏儒教瓊華,拒佛教於崑崙;斬秦檜羽翼,孤宰相於朝野;奪眾生信仰,斷張天師之命脈。」
雖然許仙很想上演出三顧茅廬,但想想還是算了吧,看趙伯琮一直黑著臉,肯給銀票就像強暴了他娘子一般,如果再讓他三顧茅廬,必會發飆。
「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趙伯琮感慨,眉宇流露出無窮落寞。
他年近三十,卻仍被趙構養在宮中,不給他任何實權。雖然他是皇權唯一繼承人,可趙構連太子身份也沒給他,如此一直拖延,郡王也不過是空頭銜而已。
雖然他很想有一番作為,可他沒任何權力,沒任何人脈,只能獨守深宮。
「郡王,草民正有一計,可幫郡王打壓秦檜勢力。奈何草民有老寒腿的毛病,不能久跪在地,如果病發而亡,就不能說與郡王聽了。」
許仙胡謅,雖然民跪君是綱常,但……但他是穿越人士,對綱常一點也不在乎。
趙伯琮黑著臉:「以後見到我,可以不跪!」
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何秦檜和法海都制服不了許仙,這許仙十足是個流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佔他人便宜。
許仙起身,拍了拍腿上灰塵,笑道:「我有內室名為彩蝶,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稱。秦檜之子秦熹欲對彩蝶不軌,此刻他正在調集樞密院軍隊,強行圍攻我黑珠巷家邸,意欲強奪草民內室——」
「你是想要我幫你救女人?」
趙伯琮打斷了許仙之言,眉宇間有些得意。
「非也,」許仙溫文爾雅的笑道:「沒誰能動我的女人,我有一百種殺死秦熹的辦法。我見彩蝶有危險卻不救,正是想給郡王一個扳倒秦檜的機會。強搶民女可是重罪,郡王可以此作借口,將秦熹抓入牢獄,並可藉機換掉大理寺、樞密院和六部的諸位大員,給秦檜一個沉痛打擊。」
趙伯琮板著臉不說話。
每次和許仙說話,他都感覺自己矮了一大截,可他好歹也是郡王啊,所以他要尋回臉面,要在許仙面前高人一等,可惜他錯了,他自取其辱,又被許仙扇了一巴掌。
「這是我師姐帶來的消息,算著時間我黑珠巷家邸已被軍隊圍住。郡王若不動手,那我就去解救彩蝶了,對於這個機會,是放過,還是抓住,郡王自己掂量吧。」
許仙喚來幕後的白素貞和彩蝶,拍拍屁股揚長而去,只留下傻眼的趙伯琮。
片刻,趙伯琮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老子是郡王,你只是賤民,竟敢看不起我,豈有此理!」
自從和岳婉君雙修眾妙後,雖然師姐仍不肯與許仙親近,不過他明顯感覺到師姐對他態度有了很大改善,見面不會直接拿劍戳了,反而會經常為他收集情報了,可惜就是不讓許仙摸。
就像這次,師姐探聽到秦熹會來搶奪彩蝶,於是她趕緊將消息告訴了許仙。許仙本想直接去宰相府把秦熹宰了,可錢塘水神又說又有大氣運之人來訪,於是他便想出這麼個絕妙的辦法,將宰相府的仇恨引到郡王頭上。
將禍水潑在趙伯琮身上,他則可借助郡王打擊秦檜。
黑珠巷家邸。
數百身著盔甲的軍士,將許仙家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這些軍士個個都精神抖擻、龍精虎妖,是久經沙場的精英將士。
此時此刻,軍士手中的刀槍劍戟都在指著同一個方向。
那是院落正中,有個彩裙女子正坐在石凳上,手持畫筆,聚精會神的繪著畫,似乎沒看到這些軍士。
秦熹賊眉鼠目的走上前,雙眸盯著彩蝶,流露出濃重的貪婪之色:「彩蝶,你較之以前更有女人味了。你的萬種風情,哪怕仙女也比不上。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走,可我實在忍不住,我要把你據為已有,所以我今天來了。這些都是樞密院的精英軍士,有不少修煉了內功心法,力量了得,你乖乖就擒吧。」
「你若敢動我,許公子絕不會放過你。」
彩蝶默默收起君筆,放入玉盒之內。
她有修為,可惜現在只是二重氣通境界……因為她不想每天坐著練功,說不運動會變胖,所以修為一直止步不前。
軍士當中有不少天地門派的俗世弟子,三重、四重修為者比比皆是,秦熹這次是志在必得。可她卻沒半分恐慌,沒半分緊張,她相信許仙必會趕回來救她,就像當初許仙肯為她孤身入臨安府一樣。
「許仙?他正被五斗米教的道士纏上,脫不開身。隨我走吧,許仙不可能回來,再說了,我又不是害你,只是想帶你體會更為高貴的生活,錦衣玉食,遠勝過粗茶淡飯。」
秦熹滿面蕩笑走上前來,伸手要捏彩蝶臉蛋,十分放蕩。
彩蝶只是冷笑,紋絲不動,不躲也不閃。
眼看著那隻大手就要摸到她的臉頰,要玷污她的名節。
「傻娘們對我這麼有信心?萬一我因憋尿、來不及救你,那可怎麼辦?」
一道身影快若閃電,穿梭於諸多軍士之間,轉瞬來到秦熹背後,正是許仙。他掄起雙拳,對秦熹腰間打去,準備把秦熹兩顆腎廢掉。
「嘻嘻,許仙你沒我快!」
簌!
青芒劃過,劍氣破空
青光長劍瞬息斬在了秦熹來不及收回的手腕上。
鮮血飆出,手掌落地……
彩蝶傻眼,許仙傻眼,甚至連秦熹也傻眼了。
小青面色得意的落在彩蝶身旁,哼哼道:「許仙,本姑娘知道不能殺他,所以只砍掉他一隻手,本姑娘聰明吧。」
「小青別胡鬧,這些人都有修為,不可大意,保護好彩蝶姐姐。」
白素貞落身下來,一腳將秦熹踹開。
「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你們還愣著幹嘛,殺了他們!」
秦熹反應過來,斷手之傷令他痛不欲生,他目眥欲裂、齜牙咧嘴的失聲咆哮。有位軍士忙上前施法,為秦熹止血,其餘軍士便怒叱,舉兵運功,向許仙等人打來。
可惜在白素貞面前,這些所向披靡的軍士不過是大點的螞蟻,她拂袖輕揮,白芒湧現,在方圓一丈護持成一個圈,將所有軍士都阻擋在外。
民不與官鬥,她從許仙身上學到的東西,所以她沒對這些人下殺手,雖然她隨手就能把他們全殺了。
「我救我的女人,又不是你女人,你攙和什麼?!」
許仙本想在彩蝶面前表現一翻,卻被小青搶先,劈頭蓋臉訓斥道。
「什麼女人不女人的,你說什麼啊。」
小青抓抓後腦掃,不知許仙為何發脾氣。在她這種低情商蛇妖的腦海裡,是沒有面子這概念的。
彩蝶笑意嫣然,欣喜於這般溫馨之中。
「郡王駕到!」
忽有道呼喝自院外傳來,頗為洪亮。
郡王怎麼會來?
在場所有軍士盡皆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