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國道路上,景虎穿著寬大狩衣的騎士,駕著坐騎慢慢地往關東方向行走。春節之後,天氣一直放晴,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地。但是她散發出的氣息卻是陰沉危險的,隨時都會暴起殺人的感覺。
從春日山中出來後,她不知道為什麼就往南邊趕。「我一定要砍那個混蛋三刀。」她恨恨的想著。這時前方出現一個小坑,她一隻手小心地抓住韁繩放慢速度,一隻手捂著小腹,控制馬匹繞過土坑。
寬大的狩衣下面是,小腹微微隆起。那日到現在快六個月了,身體變化想瞞也瞞不住,所以才偷偷跑了出來。
「一定要砍那混蛋三刀。」她又暗暗發誓。
臨了到了巖付城時,看見城內城外裝點得喜慶,上好的食材通過城下町,一車車往裡面運送。怨氣就更重了。
「我翻山越嶺,受寒受苦地過來,他在這裡享受得緊。」想著家,雙腳夾住馬腹往城下行去。
「來著何人」看門的小兵見到騎士,長槍交叉攔住來人。
「哼,小兵都這麼可惡」景虎從懷中掏出,那把熏字匕首,「拿著這個,去告訴你家主公,就說就說柏崎神社宮司求見。」
景虎知道水野家通常會接待些寺廟、神社的客人。自己也穿著狩衣。正好圓謊。士兵也知道自家情況,接過匕首就跑上城池。
「啊切」巖付城中,忠良忽然打出噴嚏,也許是昨夜著涼了把。春江水暖的日子就要來了,日光暖暖,人也有些懶洋洋地。
「主公,有個自稱是柏崎神社宮司的人求見。」侍從見到忠良,形容了下那人的面貌和情形。
誰?越後的人來做什麼。忠良看到匕首,大驚「快,快請進來。」他等侍從跑去。自己也站起在屋子中來回走兩圈,景虎來找到他,理應是好事。但是那份心悸的感覺是什麼。
景虎被人帶到天守,她低著頭。面貌被罩帽遮擋。
「你們都下去」忠良對左右說道。
「哈!」層層護衛不要片刻撤離的乾乾淨淨,落大的天守閣中只剩下忠良和景虎。
「景虎,你怎麼來了!」忠良上扶她。寒光忽然閃現,還好機敏側開一步,只有領口被切開。「喂,景虎你瘋了麼。」忠良心有餘悸地喊到。
「就因為沒瘋才要砍死你,你這個混蛋」景虎惱怒地揮舞手中小豆長光,又砍來。忠良狼狽地來個賴驢打滾,躲開。
「老老實實站好,讓我砍一刀就算了。」
「我說。到底為怎麼。」忠良摀住右邊的肩膀苦笑,舊的傷口盈隱隱作痛。
「那是因為。」還要再出第三刀,天花板上落下三名忍者擋在忠良面前。手持鎖鏈和苦無就要開打。
「別傷害她。退下,這裡交給我就好了。」忠良上前一步,擋在幾個忍者身前。三名忍者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半跪鞠躬消失在房舍中。
被忍者打斷,景虎也冷哼聲,把長刀歸刀鞘,「你說,要怎麼辦吧?」
「什麼?」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說著,瞪大雙眼,手中握拳就打在他鼻子上。
只要不是刀就沒事,忠良深知這個時候不能多開,任由景虎撒氣一番。等她安靜下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說出實情
「啊!」炸彈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忠良張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趕緊拉著景虎坐下。溫柔地摸著她的小腹。狩衣下面隔著棉襖能感覺的美妙的弧線。
「就叫虎千代吧。」
「!?」
「我說孩子生下來了,不管男女就叫虎千代『忠良輕聲細語地解釋著。他是高產的家督,算上正在懷孕中的黛姬與瑤姬,子女加起一共有十三人,這樣才算是大名級的家庭,繼續說著:「明天,就開始佈置產房,我讓人找些有經驗的穩婆來。『
「我才不是要你照顧才來的,只不過是來打你一頓出氣。」景虎扭過頭不高興地說著。
「景虎,你也要好生靜養,剛剛要是知道你懷孕了,才不會讓你劇烈地舞刀。」忠良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我這就去叫人,你在這裡安靜地等著。」
說完站起跑向外面,那邊傳出又急又短的「來人,來人。」
景虎最後扭捏幾句還是在巖付城住下,忠良給她佈置產房,又請來許多女侍照顧。補品和食材供應不停。春耕時節,農人繁忙,調度物資,組織春耕有地頭和奉行,忠良安排好配置後,便閒了。也就是好好地照顧景虎。
她的脾氣越來越向大型貓科動物發展,肚子一天天變大,人也越來越暴躁。忠良完全事事順著她,讓她能保持好心情。
景虎在巖付城被當做忠良新納的側室,侍女們都叫她越後夫人。因為她當初在城下報門時,說自己來自柏崎,稱呼就這樣傳開了。
到了二月底下的時候,駿河也傳來好消息,黛姬和瑤姬順利分娩,產下一對男孩。忠良高興地分別取為籐六郎,籐七郎。
「你又生了兩個兒子?」在忠良寫私信的時候。景虎在身後伸長脖子看著。酸溜溜地說著:「為什麼,她們的孩子可以叫籐六郎,籐七郎,我的生出來就叫虎千代。」
「景虎,你的也可以叫籐八郎啊。」
「我才不稀罕,還是虎千代好聽。」
以上對話是日常模式,忠良說完就繼續寫著。景虎的臨產期也快到了,孩子的未來得在這時考慮清楚,是留在水野家,還是跟著景虎去上杉家。
「我的孩子當然是和我回上杉家。」景虎聽了斬釘截鐵地說著。
忠良:「你就這麼抱著回去?」
「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忠良放下筆。回頭說著:「先放在我身邊撫養,等到孩子稍微大點,兩家以結盟的方式,把虎千代過繼到上杉家。這樣來歷沒疑問。將來孩子有水野家撐腰也不怕被欺負。」
景虎:「誰要水野家撐腰,有我就夠了。」
她這麼說就是同意了,忠良也是落下一樁心事,末尾不忘補充一句「生產後也要戒酒哦!」
「囉嗦」
甲斐國,武田家本城。
武田信玄拿到一手情報,哀聲歎氣。年後上杉家動向可以,似乎在拚命隱瞞什麼事情,幾幾經探查終於給他查到了。嗚呼哀上杉謙信你怎麼這個時候跑去出家了呢。隨手一捏把情報捏成一團。
「主公,發生了什麼。」下面家臣還沒有看過情報。見武田信玄如此氣惱,便小心翼翼地問著。武田信玄,把手中的紙團丟到下面,「你們自己看吧咳咳咳。」
馬場信房撿起紙團打開,「上杉謙信不在春日山城,傳聞已經出家。」他念出情報,同僚們驚詫了。
「主公這」
「我本以為上杉家看水野家在關東橫行霸道會正面對抗,就算不對抗至少也會表明立場,但為什麼他好好地就出家了呢?」信玄把他自己擺到上杉謙信的位置去換位思考,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主公。臣下以為本家可以全力打探上杉謙信的去處。必要時可以」
「可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和幸隆分頭打探」信玄指著馬場信房和真田幸隆。要是自己能年輕十歲就好,勝利希望也不會寄托在上杉家和水野家火拚上。早就點齊兵馬和水野家硬磕了。
想著目光越過眾家臣,穿到外面橘子樹上,金礦有挖空的一天。土地出產是無限的。但人的姓名也和這金礦一樣,也有掏空的一天。時間。我還要時間。
時不待我的還不武田信玄,這天理恢恢之下,下錯注的人也將是流星隕逝。甲斐秋葉神社,足顯宮寺,面容溝壑密佈,比之當日觀軍老了不止十歲。他日日祈禱修身,才延緩住衰老的速度。
「足顯殿,信玄公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身邊幾個同道見他祈禱完睜開雙眼,忙問道。關乎自己的修業,不能不緊迫。
「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天道九十九都不能圓滿,何況是世間。」他不疾不徐地說著,接下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
「天下人豈是那麼好當的。明國傳說中:鯉魚一躍不過三尺,龍門卻有千尺高。這豈是那麼容易的,水野還有好多沒破去的坎。你們看。」
他從邊上爐子中取出一截木炭埋,在地上劃著。水野家領地的形狀被他畫出來,樣子就像條翹著腦袋的蛇。「這裡就是水野家的七寸,我想信玄公也肯定知道的。只要能釘住這裡,水野家就難了。」
「果然就是這樣」見者,聞者連連點頭。
尾張織田家,稻葉一鐵、氏家卜全、安籐守就,跟著還有前野長康、金森長近等,過完新年,齊齊在小牧山城拜見織田信長。
「有諸位支持,何愁取不了稻葉山城。」
「上總介大人,只要能遵守約定,就是對吾等的恩澤。」
話說的軟中帶刺,織田信長看是安籐守就也不好發作,哈哈一笑:「放心,我說過的一定做到。諸位和我看看本家真正的軍力。」
諸人來到瞭望台,只見城下列隊著整整齊齊的步軍方陣。
軍事改革在戰亂時代總是傳播得很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