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計成了。」
巖付城天守閣中,正信一直手點著膝前地板微笑說著:「只是可惜,籐田家未能抓住最後的機會,本家少不得要動一番刀兵。」
「動動刀兵也好,作為新軍第一滴血,籐田家很是不錯的。等備軍擴充完便問罪討伐。」忠良哼哼兩聲。
武藏七黨,深得戰國豪族圓滑精髓,水野家只是稍稍暗示,並且表示不會干涉令內。他們就跟著水野家的指揮棒統統導向足利義周。足利義周連連感歎水野忠良是大大的忠臣。
看事並不浮於表面的人深知水野家正在用強硬的方式擴張影響力。
永祿九年十月關東看似平靜下來。巖付城下嘿嘿唬的喊聲,提示著水野家正在磨拳擦掌。水野備將在這次擴軍中,擴大到六千人,不算騎馬隊總共將擁有四十個備。數量恐怖的職業化軍團。
板倉勝重前前後後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做完備軍戶籍。最後一筆落下,他抹去頭上的汗水,欣慰地笑了。在三河時就預感到備軍的統治會擴大,會成為水野家的基石,現在從戶籍上就能看出這個基石正在擴大,健康茁壯地成長。
備軍家庭從當初的幾百戶,增加到現在六千多戶,他們分散各處,城町裡,鄉村中,稻田邊到處都是。牢牢地保持著對農人的影響和威懾。再如此下去。全關東。乃至全日本都佈滿備軍家庭,想想就覺得興奮。
吹乾墨水,他把最後一卷戶籍名錄捲好,交給手下歸檔保存。起身便走向天守閣向主公報告。
「做得好」忠良觀過總覽後說誇獎著:「後勤也是你一直在掌管,提供六千人作戰一個月的物資準備好沒有。」
「已經準備妥當,巖付城倉庫與河越城倉庫都有存儲。」他恭敬回答。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他就是幹這個的。幾年時間,給他妥妥地總結出後,勤物資存儲在前線城池最有效率。
又勉勵了幾句。忠良讓他下去。
在美濃,竹中半兵衛十六騎奪城事件傳來東海,接著猴子三顧之禮請出竹中,一如既往的發生。織田家通過竹中寢返美濃三人眾。已經不可阻擋。織田信長的大勢成了一半。
十二月,新入備軍基本完成訓練。水野家又發狀紙問罪籐田家,不等籐田家反應,軍隊跟在狀紙後從河越城北上。水野備,北條備,共七千人浩浩蕩蕩雲集缽形城下。
籐田家不過是亂世祭品,水野備分成三波配合北條備,四組人輪流衝擊。不到三日,缽形城破,籐田一族幾乎全部受首。比北條家更狠的角色來了。
幾日後。信濃飛驒道上。
「主公,大事,水野家攻滅籐田家,籐田一族一百五十五口全滅!」武田中軍,一個旗本跑進軍帳,得到通稟的武田信玄,不禁皺起眉頭來。
「水野忠良一向酷烈,但這籐田家是什麼理由滅門?」他疑惑的說著。
「聽說是追責曾今附逆北條,過繼養子為家督。」
「理由是夠但是卻不是時候。」武田信玄的眉頭鬆開,水野忠良到底是年輕氣盛。終於犯了一個錯誤。
關東眾武藏,上野,北房總,有多少大名沒有依附過北條。先前處理千葉氏理由足夠時機不錯,現在處理籐田氏理由足夠。但是時機不對。
「幸隆,你怎麼看?」
「臣覺得。關東眾可能會因為恐懼抱成一團,也有可能因為恐懼匍匐在水野家腳下。」
武田信玄在馬上閉目遙想一刻,睜眼定聲說道:「幸隆,你曾今出仕過長野家,和上野大名都很熟悉嗎?」
「回主公,臣在上野時結交過上野的各位殿下,雖然說不上較好,但也算熟識,至少也有一面之緣。」
「那好,這次飛驒國你先不用去。你先到上野國,再轉去武藏試探他們有沒有反抗水野的膽量。」武田信玄的眉頭完全鬆開,不成行的計劃在胸中醞釀。
「哈!主公!臣立刻就去」真田幸隆從中軍拖出,只帶十幾騎往來路奔去。
上野,箕輪城,長野業盛的天守裡,一個侍從匆忙進來:「報,武田家的真田幸隆大人求見。」
長野業盛臉色一變,差點喊出抓了砍頭。剛站起,便清醒了,又坐下說道:「帶上來。」
武田老賊排他到底有什麼事情,不妨先聽聽什麼意思,
片刻,真田辛隆,登上箕輪城。
「拜見業盛大人」
「有什麼就請說,如果是代表武田家來勸降就請回。」長野業盛冷淡的說著。
「在下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我想殿下也聽說了籐田家的事情,不知殿下有什麼看法。」
「殺得好,附逆過北條家的人都該死。」長野業盛擲地有聲的冷哼著。
見他如此憤恨,真田幸隆已經知道了答案,他能憤恨北條家,也會憤恨水野家。聊了幾句告辭,留下長野摸不著頭腦。
出了箕輪城,他轉向上野名門由良家。
由良家,名氣不大但是來頭大,是嫡出清和源氏新田氏流的名門。家格可比之足利下吉良,今川。現任當主由良成繁也是位合格的家督。
真田幸隆見到由良成繁還是那套說辭。由良成繁聽完不鹹不淡回他「只聽上杉家的號召。」又是一個好消息。真田幸隆繼續轉向北武藏。
行程將近花費了一個月。回到信濃剛好是年關。路過居城不入,逕直奔往武田信玄處。
「他們都有反抗之心?但是畏懼水野家的軍威,怒都不敢怒?」武田信玄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紅潤,摸著唇上的鬍子追問。
「是,主公!他們沒有明言,但是城下也聽得出,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我觀他們都是懦弱之輩,沒人帶頭成不了大事。」
「他們的原話是什麼,你給重複一遍。」
「哈!」真田幸隆說著遊說的經過。
聽到匯報。武田信玄臉色變幻多時,哈哈大笑。
「要人帶頭才行,怪不得謙信當年說過:『吾觀之如土雞瓦狗,非吾對手!』他們好的很。好得很。幸隆,你說謙信會不會帶這個頭。」武田信玄本還有些擔心關東眾膽量盡失,不敢反抗了。但聽到這個情報後,不由鬆了口氣。受了苦的關東眾肯定會找上杉家述說,以謙信的性格不會置之不理。
只要上杉謙信能與水野忠良交手,便是一場惡戰。上杉謙信號稱軍神,麾下軍團實力雄厚。水野忠良年輕氣盛,征戰十年未逢一敗。二人都是強者。就是最後分出一個勝負來,勝利那方,也必會損失不小。或許最後贏家會是他也未可知!
「吩咐下去,密切注意越後和武藏!若有戰事,隨時報與我知!」
「哈!」
同樣的時間,裡見家,久留裡城。
遠方的地平線騰起煙塵,一隻隊伍行軍而來。
奔到城門下,背上插著裡家靠旗的武士,喊著:「迎接佐竹家的使者已到,求見館主大人。」
「什麼?佐竹家想要和本家結盟」片刻後,使者帶上城池。裡見義堯被驚住了,不由一怔。
裡見義堯先不作聲,沉思冥想,良久,緩緩出聲:「佐竹家到底是什麼打算?」
「本家只是覺得有必要和裡見結盟。才能穩定保持兩家的獨立性,畢竟武藏的那位過於強勢。」佐竹家來的是岡本禪哲。他邊合什行禮便說道:「兩家之前也沒有什麼仇怨,發展方向也沒有對立,結成同盟和樂而不為呢?」
「哈哈!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答應?使者請回!沒什麼好談的」裡見義堯冷笑著,在他看來,如果他還有四十歲,甚至是四十五歲都會同意結盟。今年已經五十五歲,必須考慮身後事。能結好水野家作為外援,只要子孫不是太混蛋,家名永傳是沒問題的。
只是,他沒想到反彈會這樣大,連佐竹家都有危機感了。
叱走岡本禪哲,義堯叫來二子,裡見義賴。「你姐姐有了身孕,你帶上些禮物和你母親去駿府看望。我知道你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從今往後再見水野治部時禮數一定不能失,明白否」
「父親大人,兒子明白」他說著。
裡見義堯笑著:「不錯,你兄長遇兩次挫折後,身體一直不好。今後只能靠你輔佐梅王丸。」
「哈!兒子一定會輔佐梅王丸,光大家門。」他沉沉拜到,但對父親的決定非常不滿,雙手在身下握緊拳頭。
在越後,辛苦了一年的上杉家武士,感覺終於鬆口氣的時候,被水野家討滅籐田家鬧得不可開交,籐田家名義上可是上杉家的附庸了,誰然後面脫離倒向公方殿了。但家中依然分為兩派,一方建議秉承管領的責任再去關東,一方建議結好水野家向越中或東北發展。
鬧到主公面前時,幾乎是要當場動手,以力服人了。
上杉謙信煩惱揮手讓人所有人退下,等過完年再商議,當起鴕鳥來。
等到年夜,侍從通知主公開宴時,驚訝的發現主公不見。
「不好了,主公又出家了」侍從揮舞著字條衝進宴會大廳。
「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