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九郎恭喜你了」矮七助在小田原町下遇見自己的好友,拉著勘九郎去路邊的酒館小敘。「來四兩酒。」
「給!」老闆冷漠地把酒頓在櫃檯上轉身就走了。他們早就習慣了小田原町人的態度,什麼也沒管,斟酒對飲。
「聽說你被受命受命成為小田原町的丁役官,俸祿是兩百石。轉為侍奉籐五郎少主。以後要叫你勘九郎殿了。」矮七助見勘九郎喝完又給他斟滿。
籐五郎改姓北條,水野軍大量備軍轉籐五郎麾下。改侍的備軍以戰功各有升賞。勘九郎服役五年,參與三河平定戰,北三河鎮壓,遠駿佔領,打武田,打北條,等七次合戰,斬首十級。最近一戰,失去手臂退役。被以戰功提拔為足輕組頭,職務丁役隊官,負責小田原城下町的、治安。知行一百五石,是真武士了。
他衣服上的家紋已經換成了水波三階鱗,名字也改成了富光備堅。因為他的封地在小田原北面富光村。
「你不也是升到備軍組頭了嗎?」勘九郎回道。矮七助同樣是在改侍名單中,職務是將要建立的北條備軍組頭。矮七助的俸祿沒勘九郎高,但是勘九郎卻羨慕萬分。過個幾年矮七助退下來,因功封賞肯定高出一百五十石。
「哈哈哈,其實吧我想給你說個事。」矮七助又把酒斟滿。「我想讓我的女兒。和你的兒子結成緣,你看成不。」
勘九郎微微笑著,矮七唯一不如自己的地方就是只生了女兒,沒有兒子。
「是太郎,還是二郎。」
「太郎,太郎最好了」矮七助說出覺得不妥,長子都是繼承家業的,改口「二郎,二郎好了。」
二郎只有三歲,矮七助的女兒已經四歲了。勘九郎還在考慮。酒館的門簾被人掀起。腰間插著小太刀的丁役站在門口,轉頭從酒館左面掃視到右面,最後定格在勘九郎身上。丁役快走幾步到勘九郎身邊,「備堅大人,東街有浪人在鬧事。三組已經彈壓不下。」
勘九郎迅速站起「你去統治在西街執勤的四組支援,我去奉行所調人。」然後不好意思看下矮七助「改天我登門拜訪。」
矮七助等勘九郎離去,自己喝完剩下的酒,便往城外北條軍營走去,心中想著要是能生個兒子此生就無憾了。忠良特許的遷居假今天就到期。而籐五郎主公的北條備也要開始訓練選拔。
北條備一切都是模仿水野備來建設。第一期只訓練一千人,軍官骨架直接從水野備中提拔。『嘿嘿唬』的喊聲每天都不停響起。城東水野備,城西北條備,兩軍有意競爭似的呼聲此起彼伏。誓要蓋過對方才能罷休。
這一期訓練完,再深化一年,水野家在北條伊豆、相模的統治便算是完成平穩過過渡。
相模川東面,鷹取山合戰之後,大道寺的居所就變得門庭若市,時不時有商人上面推銷逸品,或是獻上矢錢。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家大名在此。今天一樣來了位商人拜訪。
「不管你們怎麼說,在下都不會叛投到水野家的。」大道寺政繁看在禮金一百貫錢的份上,接待了商人。但是也只是見見。收下禮金人敷衍回去。
「難道就不能考慮清楚了嗎?」商人這時抬起頭,瞬間嚇住了大道寺政繁。商人正是本多正信自己面對的是水野家的情報頭子,大道寺脊柱忍不住抽搐下,張張嘴巴想叫人,正信的短刀立刻閉嘴了。穩住心裡後。他抬手指著「你就不怕死嗎?」
「當然怕。但是我死了大道寺一族便會不存在。」正信改變商人卑微的姿態,坐直身體:「在下親自來是要體現本家對大道寺大人的重視。條件先前已經說了,大人要是再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再來打攪大人。」正信像是威脅地翹起嘴角。
「正信殿下,能容在下考慮段時日嗎?」大道寺說道。
「您兩個月前也是這麼說的,再晚點」正信停頓幾秒,平穩的語調讓大道寺不安:「我們得到情報,不久北條氏規就要把你招回江戶,秘密處置。你可要想好了。」
「你說的是真的?」大道寺政繁疑惑問著。
「是不是真的,過段時間你就會知道。話已經帶到,我就告辭了。」正信起身,姿態又變回商人的樣子,冷笑「最後的機會你可不要錯過了。」
過個幾日,江戶城真來了人。不過不是招他回江戶的,反而發出了一張感狀安撫。『水野家應該是框我的。』大道寺繼續效忠北條氏規。可是只過了半個月,他又猶豫了。
水野家以早川夫人兒子的名義,從朝廷請來追封官位。北條氏康追受左近衛大將,北條氏康追受式部卿。水野忠良兒子那一隻北條家,被朝廷認為是正統嫡系。
早知道就答應水野家好了,在早川殿兒子那當一名家老。他後悔了。現在想著主動聯繫水野家的人。派出去的親信沒有回音,北條氏規卻迎來了危機。
永祿八年十一月,裡見家起兵八千,挾三船山勝利的氣勢向江戶城推進。北條氏規也沒有示弱起兵向東面出發,又在國府台地區和裡見家對峙。
「大道寺大人最後的機會到了。你要是在不投靠。本家將起兵呼應裡見家。乘還有機會離開的時候趕緊離開,否則覆巢之下你這顆鳥蛋也就不會全了。」
大道寺現在正在軍營了,卻被目付組的人找到門上。本多正信的目付組總是能在想要找到大道寺的時候找到他。
「你們!相模川東面這塊,已經被你們完全滲透了吧」大道寺驚愕。
正信不回答他,直視他的雙眼,等待回答。大道寺在軍帳中來回走了十幾,頭要轉暈的時候,站定:「在下投降的不是水野,而是北條籐五郎主公。等少主軍隊到的時候,我會見旗降服。」
「好!籐五郎少主的軍隊不日就到。」正信點頭。然後被大道寺送出本陣,消失在遠處。
大道寺服了目付組的調略。本陣四周佈置了其餘軍隊,本多正信能無聲無息地到本陣前求見,一定有人帶路幫忙。
他明悟透徹。在爾虞我詐的亂世中,今天不投靠,明天就有人取了他的頭顱去投靠水野家。
翌日,相模川東的大道寺部開始搭建浮橋。正午,河川西面升起相模國人都熟悉的家紋,不過下面多了條水波紋。西北條家士兵身上的鎧甲是熟悉的水野備款式,顏色確實藍色。大道寺帶部下走到河西迎接。
「政繁大人不必多禮。」
熟悉的聲音把大道寺叫起。政繁尋聲看去是松田憲秀。莫名尷尬附上心頭,難看笑下。
「你就是大道寺政繁?」大道寺正想回松田憲秀,軍中來了一騎。他趕緊恭敬回復:「正是在下。」
「你這裡的軍隊為何不多,為什麼沒有看到足輕。」聲音又說。
「在下怕引起誤會。昨日就把足輕解散回家。」
說話人對他的回答比較滿意,恩聲騎馬過河。
大道寺政繁等說話的人走過浮橋,拉住松田憲秀「那是誰?」
「是大殿的家老重臣,稻生政勝。籐五郎主公的與力輔佐役,也是本次正繁大人投靠的監視官。」
「那我得,好好接待他。」
「也不用太過,我給你說」松田憲秀忽然壓低聲音:「聽說稻生政勝大人在某個問題上立場錯誤才被大殿調離身邊,他離開中樞可能就回不去了。」
「多謝,提點。」
「我兩以後同殿為臣。相互照應是應該的。你的職位已經定了,也是籐五郎主公的家老。」
大道寺政繁默契點頭。
水野軍度過相模國川,東相模國大部投降,只在玉繩城遇見阻擋。當水軍開著新建好的南蠻大船,與十幾艘安宅船放下駿河軍的時候也投降了。相模國壓制完成。
壞消息一波接一波的傳到江戶。北條氏規以下下愁雲慘淡。目前多目元忠正帶兵在國府台和裡見家對峙,裡見不急於攻擊。等著水野軍出現兩面夾擊。
不光是小田原城裡的忠良,天下瞭解關東形式的人都清楚明白,北條氏規也要落幕了。但是一夜之間風雲突變。裡見家莫名其妙地失敗了。
永祿八年十一月十五,北條氏規在江戶城宴請所有部下。宴會完畢砸爛所有酒缸,帶領所有麾下前往國府台地區,與裡見家交戰。戰罷北條家退敗五里,裡見家小勝利。
夜,裡見義弘開酒宴慶功。時,家臣進言小心戒備,勿要重蹈河越夜戰的覆轍。
裡見義弘會「北條家滅亡在即,不用擔心。」
子時,北條家卷重來,裡見軍大敗。混亂中,裡見軍大半散去,不得已退回南房總。
忠良驚訝,北條早雲以下幾代都沒有弱的。
「主公,我們在江戶發展的內線說出,北條氏規看了氏康公留下的手扎才決定決戰對壘。」
如果真是像正信說的那樣,只能說北條氏康把關東眾的性格弱點摸透了。歷史上經過改變的第二次國府台合戰,複製到了這一場。關東眾還是沒有改變好大喜功的性格弱點。
「主公,不好了,武田家佔領了八王子城。」跟著加籐藏又送來情報。
猛虎乘亂下山了,從此多事之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