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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雷雨(一) 文 / 板磚軍師

    三河本證寺,香火旺盛,人潮湧動。來回上香拜佛的客旅在本證寺空誓嚴重,只不過是羔羊和螻蟻,供養寺廟的愚夫愚fu。呼喝驅使也是理所當然的。

    佛曰:眾生平等。話是沒錯,但真正的意思是,我佛慈悲,凌駕在眾生之上。我佛之下,眾生才是平等的。

    日落時分,遠處走來個大和尚,風塵樸樸臉上全是焦急之色。走到寺院門口,被幾個小沙彌接入大廳。來不及喝水歇息,走到主持禪房。

    「坊主,南蠻人昨日下午入港。消息確定,大船四艘,還有一個南蠻僧。」

    「阿米佛陀,為了天下淨土,我們也要開始行動。法明,你下去開始第二階段行動。」本證寺空誓數到第四十九個佛珠,禪房角落一個枯瘦的和尚應了聲,又緩緩消失在黑暗角落。

    三河國,夜,岡崎城下町不遠處,突然多出了幾具屍體。全是被挖掉心臟的十歲以下童子。其狀恐怖,難以言喻。

    「難道是惡鬼所為嗎?」居民,或是附近的農民圍在出事地點議論紛紛。屍體早已經被奉行所的人收走。

    「讓開讓開,本證寺的大師來了?」

    人群排開,空言大師金裝袈裟,一步一頓緩緩走來。

    「悲哉,歎哉。貧僧這就為你們超度。」說著取下佛珠在空中揮舞幾下盤腿坐下,念起往生經。沉穩莊嚴。看得平民們一愣一愣。

    十幾段往生經念完。空言大師起身,看看四周居民,合什宣到,「阿米佛陀,諸位冤hun已經驅散,諸位可以安心了。」

    「大師法力高深,知不知道是什麼鬼做的。」人群中響起問話。

    空言大師聞言,裝作沉思,念珠在手中轉了轉,宣號說道「惡鬼法力高深。但還是給我窺視一二。那惡鬼就是??????」

    眾人聚精會神「那惡鬼就是」空言大師手指朝南指去「那惡鬼來自南海。」

    「南海那麼大,到底是來自哪裡?」

    「阿米佛陀,不可說,不可說。諸位施主。請讓讓,貧僧這就要離去了。」

    人群讓開一條通道。空言大師單手端著合什架勢,匆匆離去。圍觀群眾中兩名地痞撒tui,分別往往目付組和奉行所跑去。

    奧平貞能,在水野家經歷八年仕官,能力不是十分出眾,靠著兢兢業業的態度和管理鹽場的攻擊,做到了三河奉行的位置。歷經數年,三河水利開法從中協調也有不小的功勞。但是現今的形式可能讓他的努力覆之東流。

    「那群禿驢到低想要做什麼。安穩享受供奉不夠?想要加賀御坊的例子?亂子一定不能發聲」

    奧平貞能速度命令奉行所麾下丁役處於戒備中,若事發各地啊奉行所能鎮壓就鎮壓。不能鎮壓先到岡崎城集合,保住大城不失,坐等援軍。

    義谷城那邊,老家主信元還有三千士兵,讓他稍稍安心。

    永遠不能低估留言的力量。僅僅是上午的時間,「南海妖魔,挖吃小孩心臟」傳遍岡崎附近。到了下午『南海妖怪』的身份直指南蠻僧。南蠻僧到達東海的時間,和童子遇害的時間被人傳說的有模有樣,洶洶傳言還在別的地方擴散。

    水野舊領,熊莊。竹之內華服羽扇。坐忘賞景。三河形勢正按照他的計劃發展。製造事端分散注意,放出留言擾亂民心,然後再亂中取勝。武田信玄,一向宗的和尚在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借他們的力呢。

    盛水的竹筒撞擊在假山岩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柿子樹上落下一隻果實滾到他腳邊。「未熟先落,尤為可惜,你還是回歸泥土吧。」說著他撿起腳下的果實丟回柿子林。然後繼續做著等他的兩位好友回來。

    小川伊織是個心中有恨,也有憾的人。抓住他的心裡弱點就可以利用。隨風和尚有機謀,有見解,但就是太理想化,用他的理想去驅動他也可以很好利用。

    想著聽到腳步聲,他的兩位好友回來了。

    「竹之內,你為什麼要和一向宗的和尚同流合污呢?」

    不用轉頭,竹之內聽出是隨風的聲音,緩緩說著:「我自然有我的想法,而你,只要得到你想要的不就好了嗎?何必要刨根問底呢?」

    隨風和尚打個佛號,在他身邊坐下。小川伊織什麼也沒說,斜斜坐下。他被竹之內委託為浪人野武士的頭領,到頭來可能水野家敵對,心中說不出的悲哀感。唯一能驅使他的動力是再見一見當年的於國,即是她已經為哥哥生下了一個還子。但心中就是忍不住想見一見她。

    「隨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竹子內說著。

    「情況,非常明顯不止是一向宗的人在作怪,還有別的勢力在推bo助瀾。我有很不好的感覺。我們可能都被利用了。」隨風和尚嚴肅的沉著臉,「這點不用擔心,我也在利用他們。」他搖搖羽扇顯得盡在掌握。「水野忠良最不應該做的就是引進了南蠻教,和離開領內。大破綻在此,想利用的人多了去。」

    駿府城下,目付組,通過傳訊鷹,正信已經知道主公正在返回的路上。用時間計算,需要兩天一夜才能抵達。因為從鹿島出發,要經過一段逆風航程。三河國突然爆發的留言,幕後一向宗影子明顯,讓他不寒而立。

    一邊是自己的信仰,一邊是主公知遇之恩。舉起屠刀就背棄了自己的信仰,視而不見就背棄了主公。兩難之下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

    「正信大人,稻生政勝大人和其餘幾位大人請您去城中商議大事。」

    為難中。土方兄弟突然進情報捨。成三角隊形把正信圍在中間。

    好的,我這就去「正信苦笑下,和土方兄弟入城。評議間中已經坐滿了在駿府城任職的家臣。正信走了幾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在人群中看到了伊奈忠家父子和渡邊守綱。

    「人都到齊,那就開始會議吧。主公不在,在下作為水野家在駿府城的首席家老,便由在下來主持這次會議。」

    正信看去說話的人是稻生政勝,忠良走時留下的執行家老,和命泉和尚領銜的佑筆閣分擔權力。

    「主公不在這幾日,有很多宵小跳出來無廣告作亂。具體情況讓加籐段藏來給各位解說。」

    他來這裡幹什麼,加籐段藏的外忍組是主公直轄機構,不可能給任何家老透露情報。難道是出於主公授意。正信低著腦袋等加籐段藏講完這幾日的情報。

    家臣反應也和他預料的一樣,先是驚訝。再是混亂,然後分成鎮壓派和安撫派,相互爭論,拿不出一個主意。

    「不如請駿河夫人拿個主意好了。」聲音吵雜,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整個場面寂靜到針落可聽的地步。

    「請駿河夫人,不如請老家主來主持大局。」稻生政勝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道。

    無論是從政治,還是形式都不可取。正信心裡給他判了死刑。忠良的用意,他用意他終於領悟。主公要藉著危機。考研家臣團的能力和忠心。他們還不知道主公一天後就要返回了吧。無知可憐,到底有多少人能通過考驗?

    問題通透,視線角度變得微末可知。正信悄悄向加籐段藏看去,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正信會意垂下眼瞼安心聆聽。

    擁護夫人和擁護老家主的人又分立成兩派,相互爭執,拿不出定論。三河眾在刈谷普代的帶動下支持老家主,遠駿派的人支持夫人。命泉和尚出奇地沒有發言。

    他們怎麼就不支持少主呢,還是覺得少主年紀小就自動忽略了?正信進一步領會忠良的意思。

    在場的聰明人不只他一個。前田利家突然大聲說道:「主公不在,自當擁護少主。各位還在爭論什麼。」

    「少主年紀還小,做不了主。請能拿主意的人來主持大局才有用。」

    正信把說這句話的人給記在心裡。

    「主公不在。我只擁護少主。」前田玄以「對,在下也是」板倉勝重「在下也同樣之擁護少主」渡邊守剛。

    本多正信這時也出面表態「在下同樣擁護少主????」

    內院中,阿熏穿上隆重的和服,身邊伺候著侍女。她穿好和服,還提上一把劍。站起來後向侍女們問著,「籐十郎人呢?」

    「奶媽去抱少主了。很快就到。」

    阿熏點點頭帶頭走到院子,黛姬和她的巫女正迎面走來,她們同樣手裡提著長劍。衣服卻是方便揮劍的武士狩衣。黛姬向阿熏行個側室禮便跟在她後面走著。

    「夫人,少主來了」奶媽抱著籐十郎,恭敬站在路邊。

    「來給我」阿熏接過籐十郎,小聲在兒子耳邊說:「等下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哭哦。」

    籐十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評議間正在發生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忠良在外作戰都是她帶著籐十郎坐鎮本城。評議間稍稍亂套,就有人通知她。

    夫君不在,就想乘亂翻天嗎!她立刻決定帶著嫡子去穩定大局。

    走到評議間門口,侍衛跪拜讓道。她昂著頭走進去。不管家臣有多驚訝,逕直走到主位邊上,把籐十郎放下。黛姬等護衛在她身側。

    「夫君走時讓籐十郎總政,命泉大師擬政,稻生政勝大人總執行。為和現在就亂套了?我還聽說有人想要請公公大人過來主持大局,是不是有這樣的事?政勝大人。」

    阿熏冷冷說著,眼睛輕瞟所有家臣,還有意無意的抱了抱籐十郎。

    「這個,是有這麼回事,夫人您不知道,最近發生了大事。」

    「哼!公公大人已經退隱了就不必再打擾了。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讓籐十郎知道。」

    「事情太過複雜,怕少主????」

    稻生政勝還沒說完,本多正信突然跳出來,「臣下有要事稟報少主。」

    一時間無數目光要刺穿他,他毫無畏懼地把幾日的動亂又講了一邊。

    阿熏聽了輕輕笑了兩聲:「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只是這點事就亂成這樣,成何體統?」

    「夫人有何高見」稻生政勝十分不服氣。

    阿熏看也沒看他,說著:「不管什麼人在背後陰謀。只要我們不亂,任何陰謀都不能得逞。駿府城有備軍鎮守,各地也有可靠家臣。只要諸位不亂,任他如何動作,不都是瞬間鎮壓的事情嗎?諸位還不明白麼?」

    永祿七年,五月初水野治部大輔府忠良,入關東會盟。時,領內有奸人作亂。眾臣不能決,而夫人一言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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