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鳳馭江山:和親王妃

龍騰世紀 設局2 文 / 雲深無跡

    而烏洛讓自己提防赫哲又是何種緣故,難道是烏洛對赫哲亦有所察覺不成?

    無論如何,總是讓自己有一種風雨欲來的不祥感覺。

    臨到四更的時候,睏倦萬分的自己才在榻上小憩一會。

    這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天氣悶熱異常,坐在屋裡亦是渾身薄汗。

    晌午過後天空便陰沉了下來,瞬間湛藍的天空黑鍋底。隨著刺目的閃電劃破天空,震耳欲聾的雷聲之後,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雨大,風也不小,芬姚和幾個侍女慌著去關窗,費了**勁才勉強關上。回頭身上已是半濕。

    我兀自站在背風的長窗前,伸手打開半扇窗,望著大雨密密織成的簾子打在地上又急濺起來,形成深深淺淺的坑。

    怔怔看了一會,這才回轉身,「王爺那邊可有消息?」

    芬姚正躬身仔細給窗邊的各色花澆花拔草,聽到後微一皺眉,小嘴微一撅,「王妃這回可是記掛王爺了——這才三日而已。」

    自己自下山之時便已修書一封,火漆封好後,遣侍衛快馬加鞭趕往前方,告知烏洛自己已回府。

    算著日子,亦該到了。

    我啼笑皆非,橫了芬姚一眼,芬姚吐吐舌頭,低頭鑽進一叢盛開的海棠裡。

    無聊之際,我便坐下來以撫琴打時光。

    忽聽得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和焦急的聲音,「快快稟報王妃,屬下有要事求見。」

    我聽出是侍衛西木,忙讓芬姚迎其進來。

    西木進來,屈膝恭敬道,「屬下見過王妃。」

    我見西木身上幾乎全被淋濕,臉上亦是雨水,想必是經過了經過長途跋涉,便溫言道,「西木侍衛免禮。」

    西木起身,雨水順著鐵甲披掛滴答而下,短短一會便在地上積下一小窪水。

    「王妃交待的事屬下已查清楚。」西木垂眸聲音洪亮,臉上卻是微微一抽。

    「農吉和阿加可有消息了?」我心裡一緊。

    西木微抬眸,臉上掠過一絲不忍,「屬下在離大撒昭寺約三十餘里地的樹林裡現了農吉和阿加……」

    「如何?」一股不詳的感覺在心裡油然升起,存著一絲希望,我淡淡問。

    「屬下現的時候,兩個人皆已……皆已被害,且身上寸縷不剩……」西木侍衛微皺眉。

    西木侍衛當年跟著烏洛南征北戰,亦是血與火裡走過的人,他能皺眉的場面必是慘不忍睹。

    我眼前一暗,幾要站不住。

    「王妃……」一旁的芬姚和柔然侍女慌忙扶住我落座。

    一邊的芬姚和其他幾個侍女私下亦是交好,聽到此噩耗,亦都紅了眼圈。

    「她們兩個……都死了?」怔了**一會,才恍然回過神,喃喃道。

    「屬下在附近的草叢裡現了這個……」

    西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以五彩絲線連起來幾顆七彩南珠,芬姚接過遞給我。

    我仔細看了看,許久,這才微啟唇道,「如此忠心可嘉的兩個人,厚葬。」

    ……

    西木侍衛走後,芬姚幾個人也一起跟著去了。

    芬姚回來後臉色慘白,一邊拭淚一邊道,「太慘了,真是太慘了……農吉和阿加渾身都是傷……聽西木侍衛說,死前兩個人眼睛都未閉上……嗚嗚……」

    或許是怕嚇著我,幾個人都沒有講如何的慘狀,我卻也從其斷斷續續的描述裡猜得個幾分。

    兩個人皆是被先姦後殺,渾身青紫,身上已有打鬥過的痕跡,只是,最後胸口致命的一劍要了她們的命。

    農吉和阿加皆是會武功之人,雖不算是武藝高強,但一般的歹人憑兩個人的武功,不會在話下。

    只是這次,殺手心思之齷齪,手段之狠毒,亦是罕見。

    「帶本宮去見兩個人最後一面。」我定定神,道。

    芬姚幾個人一下瞪大了眼,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淚,忙阻攔勸道,「王妃,你這病體剛愈,實在不適宜去。農吉和阿加兩個人地下有知,王妃如此記掛她們,已是莫大的福分。王妃何須再親自去一次?何況外面下如此大的雨……」

    我執意要去,便由芬姚帶路,備車去了王府外不遠的農舍。

    按道理,死去的人是不可以回府的。

    好在不遠,半柱香的功夫,已到農舍。

    我戴著斗笠,以黑紗遮面。

    下的車來,農舍外有兩名侍衛把守,早已接到消息,見到我忙屈膝下跪。

    西木上前一步,打開農舍的大門。

    一路上,心裡是酸澀異常,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兩個人,轉眼已是陰陽分隔。

    進得農舍,遠遠便可看見白布蒙著的兩個人,平躺在地上。

    芬姚幾個人一下小聲哭出來。

    我亦是喉頭哽咽,強忍著悲痛,緩慢上前。

    來到兩個人面前,我緩緩蹲下去。

    「農吉、阿加,本宮,來看你們了。」

    話音未落,芬姚幾個人的哭聲更厲害了。

    我抬手剛要去揭面上的白布,一雙手搶先伸過去,按住白布,聲音略有些嘶啞,「王妃——」

    我抬頭,竟是西木侍衛。

    「人已死,其相奇慘,還是不要看了。」他勸道。

    後面的芬姚亦勸我,「王妃還是不要看了。」

    我定定神,淡然道,「也罷,西木侍衛,本宮要看看兩個人的手。」

    西木遲疑一下,終是慢慢掀開白布,農吉和阿加的手便露了出來。身後的幾個侍女皆是驚呼一聲,乍看之下,我心裡亦是一凜。

    兩個人的手臂青紫,掐痕,手上血淋淋,劃開的傷口血肉猙獰外露,血跡已凝固,有的地方血跡都已成了黑褐色,想必是劍插於胸口之上手用力拔劍所拉傷。

    我閉閉眼,用力壓下心裡翻湧而上的作嘔感覺,起身,凝眸西木,良久道,「西木侍衛,你可知罪?」

    西木一聽大驚,慌忙跪下,「屬下一向忠心耿耿,不知王妃此話從何而來?」

    我沒有答話,「來人!將西木侍衛拿下!」

    西木隨即被重重摁下,連一句話亦來不及辯解,便被訓練有素的侍衛帶走。

    「農吉與阿加跟本宮一場,對本宮忠心耿耿,將農吉和阿加厚葬。」

    說完我快步離開農舍,上了馬車急馳而去。

    一路上,大約我面色凝重,芬姚幾個人面面相覷,卻不敢開口。

    方才情形急轉直下,追隨王爺多年,一向忠心耿耿西木居然被我拿下,幾個人心裡定是疑惑萬分。

    芬姚坐在我的對面,原先因農吉和阿加之死悲痛不已的臉上倒是多了三分疑慮。

    我想了想,淡然一笑,「芬姚,阿熙、凝兒你們幾個人,與農吉和阿加相處一場,依本宮看,倒是情同姐妹,只是,本宮問你們一句,你們瞭解農吉和阿加嗎?」

    幾個人先是面面相覷,皆是點頭,「瞭解。」

    「那本宮問你們,農吉和阿加誰會武功?」

    凝兒搶先道,「自然是阿加,奴婢親眼見過她舞劍的——」

    阿熙亦不甘落後,「奴婢認為農吉亦會,那會奴婢親眼看見她在阿加練武的時候為其指點——可見農吉武功更勝一籌……」

    我點點頭,見幾個人面上疑慮更深,索性問,「那你們誰能告訴本宮,她們練劍時是哪只手執劍?」

    「這個…….」阿熙搔搔頭,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自然是右手——左手總是不方便的。」

    唯有在一旁靜默的柔然侍女鐵藍沉思了一會,抬眸道,「回稟王妃,奴婢知曉,兩個人皆是左手執劍……」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本宮方才仔細查看了這兩個人的手,雖是血肉模糊,但是,左手明顯比右手乾淨一些,且左手幾乎看不出長年練劍的繭痕。倒是右手,像極了常年練劍之人的手……」

    「什麼?!那底下蓋的竟不是農吉和阿加?!」除了鐵藍,其他幾個人皆大驚失色。

    「你們見過下面蓋住的人的面容了嗎?」鐵藍沉思了一下,問芬姚幾個人。

    「西木侍衛將白布一掀,隱約看見下面的人血肉模糊,當時嚇得一下摀住眼……並未仔細看……」凝兒遲疑一下,怯怯答道,「我只看了一眼,看模樣,應該是農吉……」

    「百密一疏啊……」我微掀起馬車上的布簾,望著絲毫不見停雨跡象的遠處飛奔往後的密林及農舍,聽著馬蹄疾馳「得得」有聲,淡淡道。

    ……

    回到王府,身上已是半濕。

    芬姚早已吩咐人備好香湯。

    沐浴完畢,出得浴桶,隔著軟煙羅,芬姚這才低低道,「稟王妃,適才宮裡來人,怕是宮裡有事……」。

    「為何不早報?」我心裡一沉。

    「來人說,倒是不急……」芬姚挑開翠色煙羅紗帳,近身為我穿好衣服,又替我擦乾長。

    我只將長鬆鬆綰住,便閃身出了內室。

    繞過錦屏,中廳裡,一身華服的柔然男子正站在中廳,微俯身細細看著一株「天逸荷」,想來是從未見過,面上隱有讚賞之色。

    我示意阿熙上前。

    阿熙上前幾步,向那素不相識的華服男子道,「大人,王妃來了。」

    那男子忙直起腰身,抬眸間見到我,竟是愣怔在那裡,渾然忘了禮數。

    阿熙忙輕咳一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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