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軒和蘇晚歌從3d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已接近晚上九點。秋末冬初的紐約晝夜溫差很大。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洋裝的晚歌凍得嘴唇發白。
細心的唐少軒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到女孩兒身上。體貼又溫柔。
晚歌臉微微發燙。心裡感到一陣暖暖的。就像是在冰天雪地的夜晚喝上了一碗由媽咪呈上的熱粥從頭暖到腳。
「謝謝。」
有好多話要跟他說。但冒到嘴邊的也只有這兩個字。
唐少軒輕聲笑道;「還以為你學會照顧自己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讓人放心。」
他們並排走著。彼此像是約定好了一般。默契的不談論那些敏感的話題。
今天整整一天。他們玩得很開心。就像回到了在好萊塢趕場的那段快樂時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只是快樂雖快樂。中間還是隔著一段距離。就像是卡在喉間的一根魚刺。看起來不顯眼。但它就是卡在那裡。不可忽視。
有些東西。就算他們現在不面對。總有一天也會面對的。
到了街口就是分別的時候。晚歌顯然有些不捨得。也有些不甘心。她任性的拉著唐少軒的手。
「再陪我玩玩兒好嗎。再陪我玩玩吧。」
她是這樣一個女孩兒。一旦迷戀上一個男人的味道便會奮不顧身。甚至有些瘋狂偏激。以前是傅斯年。現在是唐少軒。
她是脆弱的。是弱小的。是需要被人保護被人照顧的。就像是一株籐草。需要依附著大樹才能生存。她只願時時刻刻讓她迷戀的男人陪在她身邊。一刻都不離開她。
唐少軒看了看表。想著小雅這個時候會在哪裡。會不會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或者是已經回家了。他有點擔心。想著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有太多事衝擊著他的腦部神經。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晚歌拉著唐少軒寬厚的手掌。像個在萬聖節要糖吃的頑皮小孩兒。不容許對方有拒絕的權利。卻也讓人不忍心對她發脾氣。一雙大大的眼睛像是一灣清泉。裡面裝著最純淨的心靈。
「可是很晚了」
看著女孩兒那雙期待的眼睛。他哪裡肯狠下心拒絕。他猶豫不斷。分明是要妥協。
「那有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在紐約是沒有夜晚的。走吧。走吧。再陪我逛逛吧。」
「那好吧。」
「嘿嘿。就知道少軒哥最好了。」
晚歌就知道。這男人是扛不過自己撒嬌耍賴的。要是她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妻子。不知道會有多幸福啊。
「我知道旁邊有個手工藝品一條街。裡邊擺放了很多富含異域文化的攤點。特別是有關中國文化的東西。我一直都想去看看。今天我一定要買好多好多東西……」
一說到玩兒。晚歌的興致最高。她拽著唐少軒的手忙不迭的穿過馬路。直奔對面那條手工藝品一條街。
晚歌從小在國外長大。但父親和母親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所以她從小就對中國文化特別有親切感。她會這麼興奮一點也不稀奇。
唐少軒看到她孩子氣的樣子。天真又新奇的表情。極易得到滿足的微笑。他忍不住被她帶動起來。俊冷的嘴角不知不覺彎起溫暖寵溺的弧度。
「啊。那個。還有那個少軒哥。快來看。吞火表演唉。快來看。還有這個」
工藝品街人很多。肩頭挨肩頭的能把人擠懷孕。唐少軒個子雖然高但在這群牛高馬大的美國鬼佬中間也顯得有些不那麼引人注目了。更何況是本就十分嬌小的晚歌。還不得一轉眼就被人群淹沒。
所以。唐少軒是無心觀看什麼吞火吞劍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他一心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晚歌身上。他生怕她會走丟了。
開始的時候還好。晚歌有牽著他的手。但走著走著那丫頭就像只小老鼠一樣。混進人堆裡亂竄。第一時間更新他不厭其煩的撥開一個又一個人腦袋一直跟在視線範圍內能看到她的地方。默默的守護著她。
晚歌從頭到尾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這樣也新奇。看那樣也新鮮。往往是一件小玩意兒還沒看夠。又被另一處的風景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她沒有想到身後的唐少軒要一步不離的跟著她該是有多興奮啊。
這不。眼前的一個石頭雕刻小攤又讓她挪不動腳步了。
「唉。晚歌。等等」
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唐少軒不敢有一絲放鬆。偏巧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尖銳急促的響了起來。他看一眼和自己隔了一段距離的晚歌。確定她不會和自己走散的同時又急匆匆的從包裡拿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毫無意外的是林小雅。
小雅……
這個時候打電話莫非她遇到了什麼事。
一種不詳的預感讓唐少軒心頓時緊張起來。他連忙接通電話。
傳到耳朵裡的竟是小雅孩子般的哭聲。重重的鼻音。抽抽搭搭的話也講不清楚。
「學長。你在哪裡我我快死了我迷路了。心好痛沒錢坐車我我」
「小雅。你怎麼了。小雅別急慢慢說你怎麼了。」
「學長你快來。我撐不住了。我真的撐不住了。心好痛。心真的快要痛死了」
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嘟。嘟
「小雅。小雅……」
電話那頭一陣空洞的忙音。小雅已經掛斷了電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少軒心裡是十分不安。他知道若非是小雅實在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否則她是不會貿然打電話向他求助的。
他很焦急。也很擔心。卻在同時發現晚歌也不見了……
是的。晚歌也不見了。明明剛剛還在那間石刻攤。可現在卻看不到她人了。
他四下尋找。焦急又迫切。卻連晚歌半個影子也看不到。
他眼前出線短暫的黑暗。對晚歌的擔憂和緊張一點也不亞於林小雅。
想到晚歌一個小女生若是和他在這魚龍混雜的步行街走散。她會很危險的。紐約的犯罪率一直排在世界的前幾位。黑人偷渡客無業遊民滿大街都是。她又長得那麼甜美無邪。簡直就是一隻小綿羊掉進了充滿危險犯罪的原始叢林。每走一步都是危險!!
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唐少軒真不是自己嚇自己。人推人人擠人的地方會發生什麼真說不一定。
男人手中握著電話。突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小雅現在需要她。同樣的晚歌也需要他。
他就像是被人兩頭拉扯著。兩邊都是好重要好重要的人。他到底該選擇哪一邊。
最終。時間不容許他再過多時間猶豫。他還是撥通了他認為對他最重要的那個人的電話。幾乎是本能反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小丫頭』。
可是無論他如何反覆的撥打著這個號碼。回應他的永遠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該死。小丫頭為什麼不接電話。難道真出事了。
唐少軒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心怦怦直跳的聲音。他整個人都呈現出高度緊張的狀態。
焦急又有些不禮貌的撥開一堆又一堆的人。他旁若無人大聲喊著晚歌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聲音裡充滿了他對晚歌的緊張和重視。
冥冥中。他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晚歌你在哪。晚歌你千萬不要出事……」
唐少軒粗重的喘息著。心裡一遍遍地祈禱。覺得自己眼睛都快看花了就是看不到她的影子。他感到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
突然想起小丫頭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個小咒語。
「吶。若是有一天你和我走散了。你又很想很想找到我。那你就在心裡想著我的樣子。閉著眼睛說。出現吧。我的愛。出現吧。我的愛。一直反覆十次。當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啦。」
當時唐少軒失憶。被晚歌騙到好萊塢。他唯一認識的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只有晚歌。晚歌為了讓他安心。想讓他知道她永遠都會陪著他。所以為他編了這麼一句咒語。
當然。這咒語明顯是坑爹的。但人晚歌還義憤填膺的說是有科學反應的。說是磁場感應。
現在。唐少軒相信這條咒語。
他閉上眼睛。心裡想像著晚歌美好的模樣。念道:「出現吧。我的愛。出現吧。我的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好像置身於遼闊空闊的海面。沒有人潮人湧。沒有各種喧囂吵鬧。他睜開眼睛。像是瞬間過濾掉那些擾眼的人和物。一眼便看到了正十米方向。正對著他微笑的蘇晚歌。
他鬆了口氣。腳竟然有些發軟。
晚歌手裡拿著一隻棉花糖。大大的白濛濛的像是一朵雲。足以遮擋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她伸出粉嫩的舌頭像是一隻小貓咪似的輕舔著。
「好好吃哦。少軒哥。要吃嗎。」
她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將那大大的棉花糖遞到臉色蒼白的唐少軒嘴邊。
「你電話呢。」
他的聲音明顯驟然降溫了。
「哦。在包裡呢。棉花糖好好吃哦。所以沒空接電話。對不起哦。少軒哥。」
眼見唐少軒的臉色越來越青冷。還沒有見過他這樣生氣的樣子。晚歌吐吐舌頭。有點可愛有點抱歉。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做錯事了。不過沒關係她可以用棉花糖哄他啊。因為棉花糖真的好甜啊。
「來。少軒哥。棉花糖給你吃。很甜哦。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吃。你吃嘛!」
唐少軒看到晚歌這副可愛的樣子。再想著電話那頭哭得那麼傷心的小雅。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好傻。他竟然會為了一個這麼任性的小女孩而扔下小雅不管。!
他好生氣。他真的好生氣……
晚歌心裡好怕。更怕少軒哥會因此不再理他。
「來嘛。吃嘛。少軒哥。真的很好吃啦。」
「拿開……」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唐少軒越覺得生氣。他憤怒的一把拍掉晚歌遞過來的大朵棉花糖。雪白如雲朵的棉花糖立刻被地上的污泥灰塵弄得好髒好髒。
晚歌巴掌大的粉嫩小臉瞬間扭曲在一起。眼淚一顆一顆的流了下來——
倒計時。倒計時。呼呼。七十萬字啊七十萬字啊。各位親給說說。某指我容易麼。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