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大的內力!
黑衣人忍不住感慨驚愕,只是下一秒瞳孔無限度的放大,凍結,沒有了呼吸,如破布般倒在地上。
其他的黑衣人錯愕的看著這一幕,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靜靜的看著自己的頭倒下,靜靜的看到眼前的紫衣少年不費吹灰之力,用一朵粉色的桃花正中頭的眉心。
花瓣及軟,那得需要多大的內力才能把它向利器一樣打出去,而且還破劍而過?
這怎麼可能?
世間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做到啊!可眼前的紫衣少年確實做到了!
倚在桃樹邊的白衣男子,輕咳了幾聲,朝地上淬了幾口鮮血,染紅了地上細碎的桃花,修長的手指拂去嘴角的血跡,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好像受傷的不是他,為穆初槿擋劍的也不是他。
淡漠的眸子凝睇著猖狂霸氣的紫影,劍眉微蹙,她什麼時候這麼強了,這好像是意料之外。
「兄弟們——上!替老大報仇!」一黑衣人吆喝道,眼神憤怒不甘。
一甘人等聽到命令,揮舞著鐵爪向少年奔去,把他緊緊包圍。
「哼!不自量力!」眼神一戾,似有紅光劃過,她微抬素手,顯得那麼的柔軟無力,但卻無形間凝聚一股氣力,把地上的桃花瓣瞬間托起,一股戾風捲帶著粉色花瓣慢慢的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利劍。
啵——
花劍如離弦的箭向那群黑衣人揮去,平地捲起一陣清風,刮得皮膚生疼。
冰冷的氣流捲起少年紫色的流蘇,額前的鬢髮在空中飛舞,她的眼眸血紅,眼神淒厲寒冷,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她成了世間唯一的殺神。
噗——
林間泛起一層血霧,霎間映紅了整片天空。
黑衣人全都倒地,只是口裡還如噴泉般冒著股股鮮血,濃烈的血腥氣充斥著整片桃花林。
桃花如血,血如桃花,絲絲相融,終難辨。
紫衣少年眼眸一抬,凝視著地上的十幾具屍體,子眸血色盡散,她微微低語:「我給過你們機會,只是你們錯過了,哼!生命本就如螻蟻。」紫袖一拂,沒有帶走一絲灰塵,她急切的向白衣男子走去。
「容雪,你一定要挺住,我帶你回府。」穆初槿撐起風容雪的身子,輕語道,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水鑽的眸子裡多了一種情愫,那便是心疼。
風容雪輕輕點頭,眼神微有些渙散,只是黑曜石的眸子撇了一眼地上鮮血滿佈的屍體,眼底的異光漸漸的晃悠開來。
雪園,聽雨閣。
「你好好的躺著,別亂動,本宮讓御醫看看你的傷口。」坐在床榻邊的少女微微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柔語道,旋即退到一邊,與花向劍並肩而立。
站定的紅衣男子眉心似有起伏,紫瞳閃過一抹失落,淡淡的沉入眼底。
她對他的溫柔令他很不爽!
「御醫。」穆初槿朝侯在廳外的人說道。
一身官服的御醫聽命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作揖,踱到床榻邊,輕輕地把手搭在蒼白的手腕上,爾後,撥開白衣男子染血的衣襟,仔細包紮著傷口。
穆初槿直視著男子胸口上那道細長的血痕,眼底微有憂色,忙問道;「御醫,嚴不嚴重?」
「回公主的話,容雪公子雖中劍傷,但卻沒有傷到要害,休息半個月便無礙了。」御醫邊纏著繃帶邊中肯的說道。
聽到御醫的話,穆初槿神色驀地一鬆,水鑽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的人兒。
「咳咳咳——」一聲沉悶的咳嗽從身旁傳來,成功轉移了少女的視線。
她好奇的轉過頭,看著不住咳嗽的花向劍,眼裡稍有困惑。
「公主,你的眼神太過……」旁邊的小蘭忽然插語道,臉頰羞紅,以帕掩面,狹長的眸子有意無意的瞥過床榻。
「太過赤裸*裸!」花向劍不爽的接道,牙骨咬得「咯咯」響。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唉……
還是好色啊!
花向劍無奈的在心底感歎。
「哦,原來是這樣。」穆初槿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鄙夷的看了一眼花向劍,繼續說道:「男人的身體本宮見的多了,何況是露出的胸口呢?」說罷,撇撇嘴,眼珠一翻,想想二十一世紀,到了夏天,男人們不都光著膀子嗎?有什麼好奇怪的?美術課本上不還印著大衛的黃金**,供大家欣賞嗎?
少女驚人一語,使聽雨閣陷入了沉寂。
小蘭臉頰憋紅,用手帕完全遮住了臉,花向劍則額間冒著冷汗,嘴角抽筋,這也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天哪!!
床上的男子睫毛微顫,蒼白的嘴角揚起輕微的弧度,御醫則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儘管公主的話語很雷人,不過這也對得起她風流公主的名聲了。
「公主,老臣開了些藥方,待會可以給容雪公子服下。」御醫纏好繃帶,遞給穆初槿一張藥單。
她輕輕掃了一眼,對身邊的小蘭吩咐道:「你先去煎藥,待會端過來。」
「是,公主。」小蘭撇了一眼床上昏睡的白衣男子,垂首向門外走去。
「花向劍,你去送送御醫。」少女吩咐道。
紅衣男子眉峰一皺,望了望床榻上的人,沉語道:「我要留下來照顧容雪。」
「不可以,快點去!」杏眸一瞪,穆初槿發威道。
「不勞煩花公子了,老臣可以自己走。」旁邊的御醫趕忙打圓場,額間滲出汗珠。
「嗯?」雙眸一瞇,週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這是穆初槿發怒的前兆。
「走吧!」花向劍硬著頭皮對御醫說道,失落的隨御醫離去,他不是不想走,只是一想到她會和別的男子獨處一個房間,就會令他心裡很不舒服,即便那個人是他及要好的朋友。
穆初槿盯著離去的紅影,眉間泛起困惑,這花向劍怎麼了,總是感覺怪怪的,旋即輕輕一笑,別人的事與我穆初槿有什麼關係?
一陣清風吹過,捲起少女如雲的鬢髮,她輕輕的走過去,關上雕花木窗,傍晚臨近,夏天的夜微有些冷的。
穆初槿凝了眼床上白衣男子的睡顏,心間倏地一軟,就像被人調皮的挑起一端,靜靜的懸著,讓你愉悅中又帶著患得患失的擔心。
她輕輕地走過去,唯恐打擾到他,小心翼翼的為他掖好被角,水鑽的眸子凝視著他的睡顏,長的真是俊俏,像畫般朦朧,顯得那麼不真實。
少女盯著男子看了許久,最後輕歎一聲,抽身打算離開。
「公主——」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沙啞,纖細的手腕被男子輕輕的拽住。
穆初槿驚詫的回頭,水鑽的眸子微彎,「沒想到你醒了,御醫說讓你先好好休息,你躺著別動,一會小蘭給你把藥端過來。」少女轉身坐在床榻邊,不著痕跡的掙脫開手腕間那支修長的手。
風容雪看了眼被擱在被衾上的手,眼底閃動著異光,是失落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公主,容雪有事稟告。」溫吞的嗓音,黑潭的眸子望著素淡的紗賬。
「什麼事?」
「公主托付給容雪的事有些眉目了。」
「你說的是束竹子紫砂壺?」水潤的眸子一亮。
「嗯。」風容雪點點頭,黑曜石般的眸子凝望著少女,繼續道:「四年前,太后曾賞給公主一件東西,作為生日禮物。」
「是束竹紫砂壺嗎?」少女神色一戾,追問道。
「是!但——這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穆初槿狐疑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禮物?」
風容雪輕輕咳嗽一聲,低語道:「柳太后還送給公主一個面首,他的名字叫作柳水痕。」
「是他?哼哼——本宮怎麼沒想到呢?」穆初槿溫柔一笑,優雅的起身,對風容雪說道:「你先歇著吧!明日再來看你!」
「嗯,公主慢走。」男子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溫雅,即使略顯病態,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風度。
少女向前行幾步,倏然回頭,沖床上的男子輕輕一笑:「風容雪,謝謝你為我擋的那一劍,我穆初槿欠你一條命,有機會會還給你的!」說罷,關門離去,留下微微失神的男子。
他輕輕的困惑著,腦子裡不停的迴盪著少女爽朗的笑顏,怎麼也揮之不去,他討厭這種感覺,想極力的避免,卻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迷失了自己。
綺夢閣,紗簾重重,屋內幽香淡淡,如能蝕骨,上好的沉水香靜靜的焚著,整間雅閣瀰漫著朦朧的光澤。
少女在梨花案前坐下,隨手拿過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默默啜著。
那茶水已經溫吞了,喝在口中定是又苦又澀,但少女卻未覺,她凝眉沉思著,如果柳太后要害她,那究竟是為什麼?原來的穆國公主和她有什麼是非恩怨?還有便是當今的太后姓柳,和柳水痕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