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弦上五月寂寞弄新蕊
看花落滿榭添紅廋綠肥
是誰獨斟一壺訣別淚
為誰心碎復心碎奈何無悔
你起舞桃花雪冷艷欲絕
我痛飲一場風月為你你不覺
你化作桃花雪
紅粉成罪
我情願化蝶伴你飛
此生覆滅
聽弦上離別巾濕空城闕
看桃花落遍春泥傷紅顏
是誰獨飲三千一瓢水
為誰心醉復心醉奈何無悔
我劍舞桃花雪夢何處歇
你飄散一場芳菲為我我未覺
我情葬桃花雪紅粉成灰
你悲傷化蝶待飛越前塵荒野
若有緣來世輪迴莫枉費
縱有三千弱水亦只引你一杯
…………
修長的手指在墨綠的竹笛上徐徐的輕跳著,奏出清揚優美的笛音,與那輕緩美妙的歌聲合鳴,節奏不慢不快,配合的天衣無縫,二人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些許默契,飄落的桃花在他們週遭旋繞,靜靜的飛舞……
時間仿若靜止,渺渺蒼幕,彷彿只剩下粉白的桃花,還有那林間遺世**的兩位少年,一個白如雪,一個紫如蘭。
隨著節奏的輕緩,歌聲也接近尾聲,白衣男子輕輕的把竹笛攏進袖裡,濃密的睫毛一眨,把眼前的面具少年收入眼底,「容雪自知已十分懂公主,看來容雪錯了,公主的才情氣質已是尋常人所不能比。」溫潤的嗓音,黑曜石的眸子晃動著奇異的流光。
穆初槿側頭輕瞧著他,謙虛道:「此歌是我的一個朋友所寫,本宮只不過有感而發,順手拿來便用了。」水鑽的眸子跳動著桃花粉色的光澤,臉頰多了些血色,顯得嫵媚動人。
「哦?是嗎?公主可否幫容雪引薦一下?」他行進一步,眼裡微有希翼,畢竟知己難求,他風容雪可是個樂癡。
「啊——」粉色的臉頰出現一道裂痕,穆初槿面有難色,寫歌的人在二十一世紀,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帶你穿越過去吧!她微微沉思,隨便找了個借口:「我那朋友已不在人世了。」說罷,臉上竄過一抹哀傷,眼神望向遠方,似是陷入了回憶。
白衣男子微微一詫,似是沒料到會這樣,凝了眼坐在青石上兀自悲傷的紫衣少年,忍不住勸道:「公主請節哀順便吧。」大概是受到了感染,磁性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細長的睫毛一抬,眼角一彎,穆初槿臉上頓時容光煥發,連忙附和道:「本宮覺得也是,不能太過傷心,嘻嘻——」
呃……
白衣男子似是一下子沒反映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黑潭般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呆滯。
「發什麼呆?難道沒見過美男?」輕快的語氣,水鑽的眸子烏溜溜的轉著,靈氣逼人。
風容雪嘴角一抽,額間劃過一滴冷汗,不知為何,此刻的她竟讓他想起她被雨蝶下藥的那個夜晚,輕輕皺眉,他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令他無法掌握,他討厭無法掌控的東西,當然,也包括感情,他可以有許多女人,卻決不能丟失了自己的心。
但——
這次,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失態,奇怪!
風容雪,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情感化了,怎麼可以把表情寫在臉上,那對於自己將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思及此,男子的眼神倏然變得冰冷,深潭般的眸子望向遠方,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冥冥中,一股強烈的殺氣倏然襲來,帶著刺骨的寒氣,讓人措手不及。
「公主——小心!」
耳膜一顫,紫衣身影瞬間緊繃,她驚詫的回頭,接住風容雪倒下的身子,只見白色的胸襟有一處細長的劍傷,霎間染紅了前襟。
「容雪——」穆初槿低喝一聲,嗓音倏爾變得嘶啞,水鑽的眸子微有些驚慌,「容雪,你為什麼要為我擋那一劍?你會不會死?」她用力摀住他的胸口,想阻止那涓涓流出的血跡,但鮮血依舊一股股的從指縫中冒出來。
男子的臉頰霎間變得蒼白,「公主,容雪沒事,你快點走!那些殺手不好對付,不要……咳咳咳……管我……」無血的唇輕顫著,他的臉頰蒼白的仿若透明。
「不!要走一起走!」紫衣少年轉過頭,掃過那群把他們緊緊包圍的黑衣人,眼神倏然變得凌厲,她堅決的站定身體,猖狂的一笑,「天下沒有我穆初槿過不去的檻,風容雪如有不測,本宮讓你們全部陪葬!」冰冷的語氣,眼睛起一絲血紅,紫袍隨風起舞,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她的週遭凝聚,捲起一片片桃花雪。
帶頭的黑衣人眼睛一驚,微有駭色,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沖後面的手下吼道:「兄弟們——上!」
一聲令下,後面的黑衣人如豺狼般撲上來,穆初槿勾唇一笑,仔細一瞧,才看清除了帶頭的黑衣人手裡握著劍外,其他的黑衣人雙手都戴著雪亮的鐵爪,類似於鋒利的鷹爪。
水鑽的眸子閃過一抹亮色,眼裡似有瞭然,纖細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摸了下銀色的面具,雙眸一瞇,「哼!原來如此!」低沉著嗓音,但卻帶著駭人的冰冷。
她懶洋洋的伸出纖細的食指,眼底盛開著緋色的曼陀羅花,冷艷妖絕,輕晃一下手指,直指帶頭的黑衣人:「你——必須得死!」凌厲的眸子掃過黑衣人手中滴血的長劍,眼簾閃過一絲寒冷,「你不該招惹我穆初槿的人!」霸道的語氣,週身殺氣大盛。
帶頭的黑衣人只覺被紫衣少年掃過的那一眼,猶如針扎般疼痛,他從沒見過這樣寒冷凌厲的眼神,這樣嗜殺決絕的面孔。他手中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忽地——一股迫人的殺氣直逼面門,黑衣人眸子微怔,本能的抬劍去擋,只聽「叮——」的一聲,一股強力穿劍而過,劇烈的撞擊讓持劍的胳膊一陣劇痛,裡面的肘骨全部碎裂。